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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表叔畫新妝》 099

戰報上說, 曹廷安父子驍勇善戰,胡人兵馬損失過半,願俯首稱臣, 乞降。

此是大捷, 然而戰報中特別提及,曹廷安在追殺敵兵時不慎落馬, 幸而被旁邊的世子曹煉及時搭救,否則就要命喪敵兵之手。但,曹廷安這一摔摔得非常嚴重,幾位軍醫圍著他, 卻都治不好曹廷安的了。

落到戰報上, 隻寥寥數筆曹侯落馬重傷,雙俱殘。

隨著戰報一起送進京城的, 還有一封報。

報是建元帝費心收買的一枚棋子寫給他的, 那人名彭忠,乃曹廷安、曹煉父子深信之人。至今建元帝依然沒有證據證明是曹廷安殺了太子, 可, 建元帝一直將曹廷安視為太子登基路上的絆腳石, 現在太子死了, 建元帝骨子裡還是最懷疑曹廷安!

所以, 建元帝派人挾持了彭忠懷有孕的妻, 讓彭忠找機會, 找一個絕不影響大周戰局的機會, 最好是在曹廷安即將凱旋之前,於戰場上給曹廷安下藥, 讓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死在敵人刀下。

建元帝已經決定要立曹皇後的四皇子為太子了,所以他得給四皇子留下母族, 曹煉有勇有謀很適合做曹家的下一個家主,至於曹廷安,建元帝還是希他死。

但曹廷安沒死,隻是廢了一雙

彭忠在信中解釋說,他還沒有來得及下毒,曹廷安便出事了,彭忠還問,是否要繼續執行原計劃。

就在建元帝目沉準備安排彭忠繼續下毒時,產房裡突然傳來產婆的驚呼“太醫!太醫!”

建元帝突然心驚膽戰!

當年曹皇後生四皇子時便曾大出,太醫們忙了半夜才將曹皇後從鬼門關搶了回來,難道這次?

收起戰報,建元帝從院子裡回到了產房隔壁的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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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母還抱著剛出生的五皇子,裡麵卻傳來太醫快速詢問產婆的各種問題,悉的問題一下子將建元帝的記憶拉到了四皇子剛出生的時候。

當時,太子還好好的,建元帝曾心狠地想,如果曹皇後就此死去,便省了他很多事了。

那次曹皇後命大,活了下來。

這次……

建元帝忽然渾發冷。

無論真心假意,他已經寵了曹皇後十幾年了,太子死後,更是曹皇後幫他解開了心結,用腹中的小五重新帶給了他希。如果現在曹皇後也離他而去……

建元帝無法接

他是皇上,他可以有無數年輕貌人,隻要他想,建元帝每晚換一個子寵幸都可以。可建元帝不是十五六歲的沖年了,他已經五十多了,再新鮮人都激不起他的興趣,或許他會喜歡們的,但建元帝更想有個悉他、知道他真正的喜好、能看出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的妻子,一個他可以在麵前放下帝王架子、一個他能與之閑聊家長孩子的伴兒。

曹皇後就是他的這個伴兒,萬一曹皇後出了事,建元帝便真的了孤家寡人。簡王、老三被他冷落多年,父子之淡薄,老四雖然很他的寵,但老四還小,不懂他的心事。老五就更小了,沒有曹皇後,建元帝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心力再去培養一個皇子。

建元帝麵朝產房門口站著,腦海裡風起雲湧,是曹皇後陪在他邊的十幾年歲月,是一種陌生的恐慌。

可在周圍的太監宮眼中,建元帝隻是麵無表地站在那兒,居然連問都沒有問裡麵到底出了什麼事。

“止住了止住了!”

伴隨著產婆驚喜的呼,建元帝耳邊嗡的一聲,剛剛消失的聲音全部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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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見太監宮們麵笑容,他聽見裡麵太醫囑咐產婆繼續觀察曹皇後是否有出

建元帝深深地呼了口氣。

曹皇後產後虛弱,建元帝怕曹皇後為曹廷安的傷傷懷,嚴令宮人不得議論宮外之事。

但曹皇後還是派人打聽到了兄長的訊息。

得知兄長廢了雙,且戰事已經結束,曹皇後閉上眼睛,整個人徹底地放鬆了下來。

廢了就廢了吧,人活著就好。

更何況,曹皇後明白,這一定是兄長自己做出的選擇,廢了,兄長便要出兵權,了兵權,建元帝就不用再忌憚兄長什麼了。

鎮國公府。

阿漁收到了兩封家書,一封是徐潛寫的,告訴他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這封信徐潛的話終於多了些,因為他也知道父親的廢了,特意安了阿漁很多。

阿漁收到的第二封家書,是哥哥曹煉寫給的,哥哥說,父親雖然廢了,但父親豁達爽朗,照樣能大口吃大口喝酒,不必擔心。

阿漁不擔心了,隻是埋在被子裡大哭了一場。

父親是不是為了要徹底避開生死之禍,才故意弄殘了一雙

父親殘了肯定比死了好,比一輩子都被建元帝惦記好,可想到父親平時威嚴而立、步履如風的雄姿,阿漁還是心疼。

阿漁哭得眼睛都腫了。

寶蝶輕聲勸道“夫人不如這樣想,如果侯爺沒有傷,那以後再遇戰事,侯爺還要帶兵打仗,您與夫人又要常月牽腸掛肚的,現在侯爺傷了,他就不用再去戰場了,待在京城平平安安的,至您與夫人都安心,對不對?”

阿漁點頭,苦笑道“我知道,就是忍不住。”

寶蝶朝寶蟬遞個眼神。

寶蟬便去抱了阮阮過來。

阮阮可喜歡娘親了,寶蟬將放到床上,阮阮便嘿嘿笑著爬到娘親邊,要娘親抱。

阿漁抱住兒,蹭了蹭兒的小腦袋瓜。

阮阮特別喜歡抓大人的頭發,小壞手分別捧住娘親的臉,想繼續往上挪。

寶蟬努力活躍氣氛,笑道“臘八侯爺、五爺都能回京了,到時候讓三姑娘去折騰外公、爹爹去,三姑娘可是咱們侯爺第一個孫輩,侯爺肯定寵得不得了。”

阿漁看看兒,再想到父親臉上那道猙獰的疤痕,有點擔心兒會不會不喜歡親近外公。

戰事結束,西北、東北兩路大軍先後返京,臘月初六,徐潛所率的西北大軍提前幾日抵達京城。

二十萬軍直接回軍大營了,徐潛率領幾千銳進城,主要是為了向京城百姓展現大周將領的威武姿。

國公府才為徐演辦過一次喪事,除了徐老太君不必為兒子守孝,阿漁等人都要守一年或三年的喪,所以心急如阿漁也不能去街上觀禮,隻能抱著兒在家裡等候。

這一等,便等到了傍晚。

徐老太君其他幾房的人先回去了,隻阿漁娘倆留在鬆鶴堂,陪等。

徐潛回來時,自然要先去鬆鶴堂拜見母親。

他在北越奔波數月便曬黑了臉,今年又去西北風吹日曬了大半年,臉龐更黑了,但那子武將的堅毅與英氣也更濃了,如一柄寒凜冽的劍。

視線掃過阿漁、兒,徐潛低頭,直跪在了徐老太君麵前“母親,兒子不孝,回來遲了,未能送大哥最後一程。”

阿漁見了,將母,也跪到了徐潛旁,垂著眼簾。

看著這對兒小夫妻,徐老太君隻替長子汗,竟然罔顧手足之覬覦自己的弟妹背叛親弟弟,長子有何臉麵幺子為他下跪?

“他咎由自取,沒什麼可惜的,守起來吧!”

不想讓幺子替禽兄長傷心難過,徐老太君毫不留麵地道。

徐潛目微變。

他在戰場得到的訊息有限,大哥到底做了什麼,居然讓母親說出這種話?

“對外人我給他麵子,你是家裡人,我實話跟你說,我活了一輩子,最後悔的便是生了你大哥那個孽障,往後休要在我麵前提他。”徐老太君拄著柺杖,厲聲道。

如此一來,徐潛都不好再問了。

“不早了,你們一家三口回去敘舊吧!”徐老太君咳了咳,芳嬤嬤扶室。

徐潛神復雜地目送老母親。

“起來吧,回去我再跟你解釋。”阿漁低聲勸道。

徐潛這纔看向他的小妻子。

阿漁朝他笑了笑,笑得比較苦,畢竟他死了位親哥哥。

徐潛看出了小妻子的善解人意,但他隻覺得慚愧。

長兄橫死,小妻子一定以為他會傷心難過吧?

但讓徐潛自己都意外的是,剛得知長兄的死訊時,徐潛的震驚遠比難過多。

自從徐潛記事起,他與幾位兄長都沒說過多話,若論,可能他對六個年齡相近的侄子們的更深一些。

徐潛隻是心疼母親。

然而母親居然說後悔生了長兄。

就在徐潛疑長子到底做了什麼時,餘中忽然有道影朝他走來。

徐潛側目看去。

來人是母,母懷裡抱著一個娃娃,娃娃長得白白,一雙水汪汪的杏眼好奇又膽怯地著他。對上他的視線,娃娃突然往後,然後又著胳膊夠向阿漁,似是要到娘親懷裡尋求保護。

徐潛心裡一酸,這是他的阮阮啊,阿漁懷孕時他不在們娘倆邊,兒從滿月長到十個月,他依然不在邊,沒看見是如何學會坐學會爬的,沒看見是何時喜歡上抓大人的頭發的。

“阮阮,這是爹爹,你看看,還認識爹爹嗎?”

阿漁接過兒,笑著兒認爹爹。

阮阮不認識爹爹,不安地趴在娘親肩頭,躲避陌生爹爹的視線。

徐潛很想認兒,可他不知道該如何做。

他看向阿漁。

阿漁笑,無奈道“先回去吧,回去再說。”

徐潛掃眼母親的室,點點頭。

不急,他已經回來了,兒他會哄,該知道的,徐潛也會一一查明。

我為表叔畫新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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