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孟沖到警局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了,他們都以一種看怪的眼神看著。
李澤走過來,對著打量了一番,然後問:“你怎麼來了?”
孟沖莫名其妙:“當然是來了解案的啊。——你們都怎麼了?這樣看著我幹嘛?”
張星甩了筆半天,終於走過來加了李澤,問:“你不應該回去休息麼?腦袋上的傷怎麼樣?”說完,李澤就手去開額頭上的碎發,下手沒輕沒重孟沖疼的了一聲,拍開他的手,往後退了退。
“你們幹嘛都跟審訊員似的。”孟沖瞪他們,“我很好,趕把昨晚的事告訴下我。”
張星和李澤對視了一眼,還是覺得由張星溫和的確認比較好:“你知道,昨天立海洋失過多……”
孟沖接著:“死了。——是的,我知道,就算昨天不知道,今天早上看滿大街的新聞都知道了,你看。”孟沖指了指不遠小白電腦上正在播放的新聞,雖然沒有聲音,但是立海洋的頭像還是蠻清晰的。
張星無淚扶額,瞪了一眼正在天然呆的小白,才趕回頭手忙腳的去關網頁。
“你的一個朋友死了……”李澤突然語重心長,“你應該在家裡休息。”
孟沖給了他一個白眼,擺擺手說:“這又不是第一次。算了,算了,我去找陳叔行不?”
孟沖直接繞過了他們往辦公室裡走,李澤突然問張星:“第一次是誰啊?”
張星又用看怪的眼神打量起李澤:“孟叔啊,難道隊長沒跟你提過?”
李澤被的看的皮疙瘩起來了,退後一步繼續問:“這個,孟叔不是得病死的麼?”
張星聳聳肩:“據說孟叔得病前在查個案子沒結果,孟叔死了第二天,孟沖又來查了。”
李澤腦子裡過了一遍:“那時候才幾歲啊?”
張星回頭看著剛剛要進辦公室的孟沖,想了想:“大概十歲吧。”
“那結果呢?”
“哦,這個我不是很清楚,不過據老大姐說是查出來了,還差點出了事。”
“事,怎麼事?”小白在後呆呆開口。
“差點把疑犯給殺了。”老王叔在後冷冷地說,一群聽過故事上癮的人立刻圍到了老王這個當時就在警局的人旁邊。
陳宋都沒抬頭,直接說:“你給我滾回去,有人會找你錄證詞的。”
孟沖搖搖頭,坐了下來,直接看著埋頭公文的陳宋說:“我不能。再說,你要親自審問我一下才好啊。”
陳宋將文件翻得嘩嘩響,最後終於看不下去,將文件扔了,坐直子直直注視著孟沖,冷冷地開口:“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那輛面包車上?”
孟沖看著陳宋那麼不滿,滿臉忍的樣子,只好老老實實的,說:“我不是故意想要現的,我也想等著人來,可是,我在那個小道一旁的樹邊等的時候,海洋出現了,他要自殺,我必須去阻止他。”
陳宋眉頭一皺,子往前傾了一點:“繼續。”
“我本來正在勸海洋,但是沒幾分鐘柯林就出現了,我也沒辦法了,只好讓他們把我綁了。”孟沖盡量說的自己無辜點,“柯林是害怕海洋在那個小道上突然失控了,想用我牽制他,所以,我一直在想辦法逃了。之後,他們就回了那個房子——話說,那個房子你們搜了沒有,裡面肯定……”
“我現在在審問你!”陳宋抬高了一點口氣,瞪了一眼。
孟沖輕輕撇,又說下去:“他們說那個地方不能呆了,所以其中一個好像什麼小五的人把他們家的面包開來,把我和夏雲都裝了進去,要逃,之後你們就到了啊。”
孟沖沒有說下去,把目移開了。陳宋看著孟沖,不由輕歎一口氣,用手不停打著桌面。
“後來,我把繩子解開了,你們又趕上來了,海洋就拿槍抵著小五的頭讓他停車,讓我下去。”孟沖停頓了一下,“柯林和另一個人坐在後面,車裡的空間又那麼小,他們都不敢開槍,所以小五只好停下車,我就下車了,之後我說服海洋也下車,可是……”
沒有說下去,陳宋也沒有再問。兩人僵持了一會兒,孟沖突然說:“海洋死前,跟我說了一句話。”
“什麼?”
“他說他沒有綁架張翼。”
陳宋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一愣,覺什麼想法瞬間閃過,但是就是一瞬,再想,卻什麼都沒有了,只是他還是覺到了奇怪,但不是字面上的奇怪。
“我能提問了麼?”孟沖打斷了他的思緒,平靜的問。
陳宋收回思緒,看著孟沖已經恢複平靜的雙眼還有一臉疲憊的樣子,看起來糟了,臉上有些小傷口,沒什麼,只有眼睛還那麼專注,可是卻也是深不見底。
“你的傷怎麼來的?”陳宋問。
孟沖立刻擺擺手:“那個什麼小五,看我壞了他的事不服氣,踢了我幾下,話說他們家的水泥地真是痛,撞得我頭都破了。”
陳宋看著一個只有二十歲的孩如此簡單的說出被人打進醫院的事,在他的幾十年的映像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從下混的,見慣了,慣了,告訴警察的時候也是裝出了不屑的樣子減自己的麻煩,其實還是恨的不行;另一個就是孟沖,自從十年前跟著大家辦案來,經常沖,幾十次次被打,差點被殺的經曆也不是沒有了,可是你在臉上就是看不出在乎,好像多大的危險,總能化險為夷,和那個瘋子父親一樣。
“房子搜了麼?”到孟沖了,立刻問。
陳宋無奈看一眼,妥協了,他知道,要是現在不配合做到可以限制,讓一個人上手,絕對會出更大的子。
“房子去搜的時候,那個人正在收拾,不過,還是留下來大量的證據,夏雲和張翼的皮組織到都是,房間裡還有制作的子彈,和一大堆的毒品,那個地方簡直就是個黑窩。”陳宋找出初步報告給,“我們徹夜進行了細致搜查,差點所有現場課的都去了,估計那地方不是一般的藏汙納垢了。行兇的地方找到了,是他們家二樓的房間裡,兇是一棒球,或者是一已經老得不行的棒球,上面沾滿了張翼的,另一頭沾滿了立海洋的指紋……”
陳宋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孟沖,見只是在專心地看著檔案。
“那車肯定是沒追到了?”孟沖問。
“當時場面很,只有兩輛車去追了,但是301國道沒燈,他們開出不久後就關燈了。他們也沒有上高速,不知道是在那個小鄉道裡拐了彎竄小道了。不過,警員已經在一帶搜查了。他們跑不遠,只是,這下夏雲估計就……”
“那在房間裡找到了表麼?或者是婚戒之類的張翼的東西。”
“沒有。”
孟沖“嗯”了一聲,陳宋則又拿起了自己正在寫的東西遞給了孟沖:“那個你說的小五,死了,警員今天早上發現了他的在301國道左側沿路上的一個石煤山的山腳下,他的部脈被人切了,失過多死的。”
孟沖驚訝蹦起整張臉,接過了文件。
“除了他,差不多時間我們還捕獲了一個,楊追,他還活著,也有傷,他被扔在301國道右側的一個水田裡,我們去逮捕他的時候他都沒想跑了,現在還在審訊室裡晾著。”
孟沖說:“柯林故意的,這樣他就有時間跑了。現在只有他和夏雲了。”
陳宋搖搖頭,臉不好:“我想夏雲的也早晚了。哎,這案子還是……”
孟沖直接打斷了他:“還早呢。”把兩份檔案往桌子上一扔站了起來,對著陳宋問:“秦羽和徐之文還在審訊室裡麼?”
陳宋點點頭:“可是,你不去問問那個楊追麼?”
孟沖:“不用了,是柯林讓他下車的,然後打了他,然後讓楊追把所有事都說了,這樣他就能服點刑,誰去都一樣的。我去給你抓出幕後主謀來,算是我將功贖罪。”
陳宋疑地盯著出去,正想怎麼去阻止,桌上的電話先響了。
孟沖已經兩天沒睡了,要是有什麼詞語可以形容現在的覺,就是天堂地獄了,頭疼的實在沒救了,但是腦子卻出乎意料的清晰。走到審訊室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推門進去了。
秦羽正倒在桌子上睡得正香,聽見孟沖巨大的關門聲立刻醒了過來,起就一陣哀嚎,大概是落枕了。他看見孟沖,立刻開口就罵:“你們怎麼能這樣關押我?我的律師呢?”
孟沖可沒有興趣端坐在桌子後面,總喜歡靠近別人看著他們的眼睛,才覺得放心。於是拉來了審訊桌子後面的椅子,放到秦羽面前坐下。秦羽很明顯不喜歡一個比自己下那麼多的生坐的離自己那麼近,還用一雙**打量的眼神看著自己,於是往後退了一點。
“後面就沒有位置了。你的律師來過了,但是我們可以合法扣留你24小時,24小時還沒到呢。其實,案發還沒到48小時呢,你是不是有些急躁了?”
秦羽一驚,咽了口唾沫,看著孟沖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們不去找夏雲抓兇手,扣留我有什麼用?昨天我已經和那些警說的很清楚了。”
孟沖邪笑:“我知道,可是我不相信你的證詞。再者,我們也不用去找什麼兇手了,因為我們已經找到了,你看,”開自己的額發,給他看了看自己的傷口,看著他嚇得臉都白了,才滿意,又放下手,對著他笑。
秦羽被孟沖的作嚇到了,一直看著,抖起來:“你,你到底要什麼?”
孟沖簡單地笑了笑:“很簡單,放下你這個讓人惡心的面,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秦羽明顯一愣,左肩一抖,開始怒不可遏,也湊過去看著孟沖,大:“你到底在胡說什麼?”
孟沖還是那麼自信的笑著:“其實你裝的不錯,可是你和徐之文都有一個很大的缺陷,那就是太過了。徐之文假裝是個家庭主婦,完完全全的害者,可是抑制不住自己的興,要化上妝容,要慶祝,要有人分自己的勝利,找了你來,所以出了馬腳。可是你剛好相反,你假裝了一個一無所知的幕後黑手,所有人的目標都在你上,可是他們卻什麼都找不到,因為你足夠聰明,你把警察想知道都告訴了他們,把黑幕都說了出來,甚至是公司買賣的事,可是那都是煙霧彈,你知道他們沒有證據,你的表面上一清二白,而其他的,就等柯林手了,當一切都沒了,你是唯一的益人。”
秦羽不可置信地看著,被嚴重侵犯的樣子,他還是那麼憤怒:“不知道你在胡說些什麼,柯林的事我都跟你們說了,你們還要怎麼樣?”
“實話。你到底是怎麼找上柯林的?他怎麼為你的主管的?”孟沖連續說著,咄咄人。
“我說了他是應聘來的!”秦羽道,越來越歇斯底裡。
“我來告訴你一個新消息,關於柯林了,我覺得你肯定願意聽到。”孟沖笑嘻嘻地說,“柯林昨天被我們圍上了,被槍擊亡了,不過,夏雲也死了。所以,現在外面有一堆憤怒的警察,他們正等著進來一的審問你,而因為你是最大益人,外面還有一堆等著你的法警,送你去一個可以好好睡覺的地方,不用爬在桌子上了。”
秦羽想說的話隨著孟沖最後一句話卡在了嚨裡,他放下了一直挑起的眉,臉蒼白地看著孟軻,他們互相注視著,像是兩只狐貍在試探對手。
“夏雲死了?”秦羽低聲說,“死了?”
孟沖點點頭。
秦羽的臉一下就塌了下來,狠狠吸起來,咬著牙說:“柯林殺了?!”
“他當時已經無路可走了!”
秦羽猛的站起來,對著大吼:“都是你們的錯,你們的柯林!”
孟沖緩慢地站了起來,慢慢地走向審訊桌,靠著,再回過頭來看著秦羽,放下了之前笑臉,變了一臉不屑的嚴肅。
“是你的錯,你放任了柯林!”
“我沒有,我沒有,那只是一個假設,我只是……”
孟沖一字一句地說:“你到底是怎麼找打柯林的!”
秦羽用手狠狠著自己頭發,眼睛都瞪紅了,聽見孟沖的話,愣住了,沉默了半響,最後“咚”的一聲坐回了凳子,低聲述說起來:“你要怎麼樣……我,我,我是在三年前救了柯林。”
“說清楚。”孟沖一邊說一邊手去按桌子上的錄音。
“三年前,全球都是經濟危機的時候,卻正是我們服裝紅的時候。有一天,我和張翼去‘19號’喝酒,談著以後怎麼怎麼樣,突然看見柯林被人打,打出酒吧。柯林高中的時候,對我們都不錯,所以我和張翼就去制止,酒吧的老板說是柯林在這裡鬧事,吸毒,要他命,我們看他那麼狼狽,為了報當初一些小恩惠,我們就掏了錢,也不是很多,柯林對我們是千恩萬謝,之後我幾天沒見他。過了幾天吧,我又在‘19號’,那裡舒服的,柯林就找到了我,他那次不向從前看著那麼破,他穿著西裝,看起來像是個生意人了,他來給我還錢的,說什麼謝謝我,之後又走了。”
“我很奇怪他的錢怎麼來的,可是又不好打聽。過了一個星期,這次是柯林來辦公室找的我,向我借五千塊,答應三天還我,本來我是有些猶豫的,但是又礙於面子,既是老朋友,五千對我不是很多,就借給他了。過了三天,他果然還了,還還了一萬。我當時就質問他錢怎麼來的,他我想保命別問。我當時還沒有利熏心,於是晚上我就追到‘19號’去了,結果發現他是在販毒!我問他這錢是不是販毒來的,他直接就說是了,我把錢一扔就走了。結果沒到兩月,公司的銷售突然變差了,岌岌可危,這時我就想到了柯林,於是,走投無路我就……”
“我買下了‘19號’給柯林打理,他給我分紅七,他的手段很毒但是腦子也很靈,酒吧的生意從來沒有出過錯,慢慢的我就不想收手了,生意就越做越大,但是也控制,大家都有飯吃就好了。我基本上把一大筆錢都投進了服裝,我們的服裝就越做越大,夏雲很有才華,只是要給機會而已,這下機會來了,就越做越紅火,慢慢的毒品就離了,服裝就獨立出來,可是今年到大公司對我們的堵截,本來資金鏈就張的我們更是措手不及,公司慢慢就不敷出,到現在就只能買了公司接合並了……”
孟沖聽著,突然問:“你怎麼想到找柯林擺平的?夏雲和張翼不同意合並?”
秦羽突然怒氣沖沖,他用力砸起了桌子,道:“都是張翼!他說公司是三個一起創造的,怎麼能說買了就買了,以前能渡過的財政危機現在也能!他什麼都不知道,那個侉侉子弟,只是想討好夏雲而已,之文那麼他,他還出軌!”
“說正題!”孟沖突然也抬高了聲音。
秦羽一嚇,又咬了牙,眼睛都要瞪出來:“夏雲聽了他的,也不願意買,他們怎麼知道原來的危機都是販毒的非法的錢,現在缺口變大,怎麼堵得上!原來我能忽悠過去,現在怎麼忽悠的過去。於是,在夏雲失蹤前幾天,我去‘19號’消遣,跟柯林說了這事,柯林當時就提議我,說可以幫我做了他們,報我的恩,當時我當然是拒絕了,他那麼狠,我可比不上。但是第二天,意大利的公司高層就說給最後的期限了,而且他們查了我們的帳,覺得三年前的事……我很害怕,怕又丟了公司又丟了人,最後只好去找了柯林,可是我沒想要綁架他們。”
“柯林自作主張了?”
秦羽搖搖頭:“沒有,他按我說的去綁架了夏雲,但是沒有。柯林打電話以意大利公司的口氣威脅,我只是想要嚇嚇張翼,讓他同意就好了,可是他還是手都沒,說是要報警!那個畜生!我先穩住了他一陣子,後面沒辦法,張翼就是個無可救藥的理想主義者!於是我讓柯林也綁架了張翼,準備等我自己簽了協議後,才放手……”
“然後你便聯系不上柯林了?”孟沖猜測。
“是,是,”秦羽臉慘白起來,他開始不停的抖,“我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他的手機就打不通了!等到徐之文找到我說收到張翼的綁架電話的時候,我才知道,柯林說不定直接走極端了!”
孟沖瞪著這個銀西裝革履的人在抖,像是一只嚇壞了的,輕蔑地“哧”了一聲。
“恭喜你,為了一己私利,害死了自己一起長大的朋友。”說完,孟沖頭也不回地走了。
審訊室裡只剩下了一個哭泣的不止,一只著“夏雲”的男人。
孟沖剛剛走出了審訊室裡,張星就在門口等著了,他的臉有些興,又有些蒼白,只是對著孟沖瞎樂。
“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孟沖說。
張星樂開了:“夏雲還活著,逃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