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當空，小白坐在院子的大柳樹下面抬頭看著銀的月亮，有些震驚，如此純潔的月亮有多久沒有看見了呢？那個工業的城市上空漂浮著各種顆粒，像是厚厚的烏雲多年不散，那個不夜城的燈，擋住了多月亮的彩？

“很久沒有那麼的月亮了是吧。”立夢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小白直起子，立夢遞給一杯熱水。

“謝謝。”

立夢拿著的甜茶也坐了下來，與一樣抬頭看著月亮，低下聲音，如同囈語：“這真是奇跡，如果有一天我帶你去山上看吧，這種覺你此生都再覺不到了。”

小白抿了一口熱乎乎的水覺全有些繃的都舒展開了一些。

“嘿，你今天幹了那麼多活不過看起來一點也不累啊。”立夢笑著說，“太欽佩了！我一開始幫忙的時候，本就是個拖油瓶，什麼都不會！”

小白有些害地微微一笑，低聲說：“當初做警察培訓的時候，每天每人要跑2000米，我要求跑五千米來提高能力。”

“哇，”立夢有些驚訝地側過頭看著小白，“你是警察啊！”

“是啊。”小白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些又拿起水喝了一口。

“你從小就想當警察吧，要不也不會那麼拼命了。”

小白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我從小想要當個舞臺劇演員，不過看來沒功。”立夢緩解起了氣氛，“我沒什麼表演的天賦，從小到大唯一上過臺的就是小學的時候在聖誕劇裡演一個小靈，最後還差點演哭了…….”

“為什麼？”

立夢做了個鬼臉：“我太張了，忘了臺詞，差點就嚇哭了。”

小白笑了笑：“那是誰幫你說了詞？”

立夢愣了愣，放下了的甜茶：“嗯，我爸爸，他在下面幫我念了前半段的詞，然後全劇場的人都跟著他念，然後我就笑了，就把詞記起來了。”

小白有些尷尬，大概知道出了什麼了，於是有些幹燥地解釋：“聽起來是個很有魅力的父親。”

“是啊，”立夢微微一笑，“他曾經是個演員，在大學的時候演過很多劇。”

小白看著悲傷的側臉，幹地開口：“發生了什麼？”

立夢咽了一口口水，清了清嗓子：“嗯，車禍，六個月前。聽到消息的時候，我在畫畫，電話響了一個小時，我都沒有聽到，我錯過了見他最後一面的機會。”

的聲音越來越小，頭越來越低，最後嗚咽著趴在了上。

小白一句都沒說，最後靠在了柳樹上，平靜地說：“我父母半個月前一起去世了，發生的時候，媽媽就在我邊，我一直覺得想告訴我什麼，可是什麼都沒說，我就這樣看著死了。”

過了許久，立夢才微微抬起頭，帶著沙啞地聲音說：“怎麼……”

“被人害死了。”小白幹脆地說。

立夢一驚，抬起頭，瞪著藍瓦瓦的眼睛看著小白：“被人害死了？！”

小白平靜地點點頭，然後眼神穿過驚訝的藍眼睛看向正坐在門口平和地吸著煙的白老漢，說：“我只剩下一個親人了。”

立夢轉過頭去看看白老漢，再轉過頭來時臉平靜了很多，說：“白老是個好人，我剛來的時候，在山上不停地爬啊爬，把自己搞得很慘。有一天，我又從崖上掉下來，摔著腰了，我起不來，覺得自己就要死了。那時候來山上換香的白老發現了我，他把我背在上走回了村裡，還托人回去把我的東西都找了回來。那一路上，我只聽見他一直說著‘孩子，沒事了，沒事了’，當時我痛的都要暈厥了，要不是白老這麼說，我早就休克了，這個荒山野嶺的，說不定我就真的死了。”

小白默默地聽著，一語不發。

立夢幹笑著站了起來，拍了拍土，說：“明天還要去山裡，一起麼？”

小白一愣，點了點頭。

“嗯。”立夢突然又幹勁十足的點點頭，跟白老漢揮了揮手，“去休息吧！這可是難得的好天氣啊！”

說完拍了拍門口大黑的頭蹦跳地走出了院子。白老漢看見立夢走了，站起來清理了煙槍，再拖著有些哆嗦地去門口關了鐵門，走回去路過小白的時候，問：“睡麼？”

小白搖搖頭：“不了，好不容易好天氣。”

白老漢言又止，最後還是拍了拍大黑走回了裡屋。

小白看著有些無聊的大黑，再仰起頭看看柳樹間那破碎的月亮，心想：這又是個好天氣。

秦海市“你告訴了他什麼？”

剛踏進家門，蔣潔就坐在沙發上發話了，眼睛卻還目不轉睛地看著手上的雜志。孟沖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然後一把跌進了沙發裡。

“還能說什麼，半實話半假話唄。”孟沖打了個哈欠，“告訴他我正在對淩音的案子興趣，覺得那家人有問題，然後再告訴他不追查夏雲的原因是因為正忙著查炸案的貓膩去了。”

蔣潔抬了抬眉：“那你查到什麼了？”

“哦，我查到了李子林沒錢，他怎麼買制作c型炸彈的材料呢？一直在追查，再沒有下落。”

蔣潔突然有了些注意，轉了轉眼珠：“這理由居然對陳宋有用？”

“當然了，陳叔最近都在忙著把夏雲送進牢裡，還沒有很多空去追查這事呢。我啟到了醍醐灌頂的作用。”孟沖大方地說。

蔣潔輕哼了一聲：“可是你不是有個你父親布置了一個很大的局的推論麼？陳宋一定是其中重要的一環吧，他怎麼會沒想到炸案後面的事呢？說不定是跟你裝傻呢。”

孟沖撇，有些不甘心：“我是這麼想來著，但是，這實在是個死無對證的推論，又不能直接去問，所以，就讓他先放著吧。我還是自己來，不靠那些老家夥。”

“萬一那些老家夥手裡真的有什麼線索呢？”蔣潔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降低了聲音。

孟沖看著好奇的眼神立刻出手讓打住：“不用費心去破他們電腦了，這種資料他們是不會存在電腦裡的。”

“為什麼？電腦裡不是更好理？用紙張不怕被啊。”

“放在電腦裡不怕被你盜了啊，”孟沖無奈地說，“這是我爸喜歡傳播的一個思想，他覺得科技時代，想要防止資料外流最好的方法就是用紙張儲存，然後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這樣，即使東西真的被了，人也可以做出最快的反應。”

“果然是個老古董。”蔣潔不屑地說。

“嘿嘿，他跟你這樣的電腦達人是有本質區別的，他是個複古人士。”

“看來也傳給你了，你總是帶著那本紅筆記本——嘿，那是你的人記錄麼？”蔣潔突然好奇起來，仰起頭看著孟沖。

孟沖無聲了好一陣子，說：“那是我爸給我最重要的產。”

蔣潔饒有意味地“嗯”了一聲接著說：“那那個李子林錢的事…….”

“我猜陳叔不會那麼笨的，他肯定早就查了，所以聽到我說這個事他只是‘嗯’了幾聲。”

蔣潔放下了雜志：“這可不是什麼好主意轉移他們的注意啊。說不定他們會越查越深的。”

孟沖撇撇：“無所謂了，只要他們不知道你的真實份，再怎麼查都算是幫我了，又不會牽連我。這個神人那麼放肆，刑警早晚要盯上他的，早晚而已。而且我也需要支持的。”

蔣潔同意地點了點頭站了起來走向一邊的吧臺：“不是要在他們之前搞到更多的線索麼？”

“是的。陳叔要是知道這事很危險一定會把我踢走的，所以，我要囤積一下糧食來等待冬季。”

蔣潔煮起了咖啡，順說：“那那個淩音的小鬼呢？”

“哦，”孟沖爬了起來，“這個還要等等呢，還沒有到收網的時候。”

蔣潔一聽就知道這孟沖早就有竹了，只不過是到誰倒黴而已。

“這種盜竊的小事，難道還有那麼多的貓膩？”這才是最興趣的。

孟沖爬起來走向冰箱：“你真是太早離開你的‘貴族家族’了，這一個有曆史的龐大家族裡，永遠都沒有小事，只有大事出了一點紕。那裡面所謂‘小事’，往往都藏著更大的目的，”拿出了一杯橙再轉過來看著蔣潔，“就好像他們掉了一個小金盒子。”

蔣潔面帶微笑的略帶意味地看著點頭：“是哦。”

孟沖皺起眉頭，很認真地點頭：“這是真的！”

兩年前秦海市孟沖對自己一定要完的事一直有一個“不擇手段”的心理，會很努力的將尺寸控制在人可接的範圍，但是如果真的迫不得已的話，還是會踏出不太彩的一步的，力裡有種“這是一定要做的事”的暗示在對催眠。所以，孟沖從心裡來說，是個“連環殺手”。

所以，當用標記檔案和散布“這個人被警察盯上”的消息的時候，對那個無辜的泰達大廈的保安沒有一點愧疚。這項嫁禍的工作從蔣潔打電話拜托開始就一直在進行中，過了兩天，終於要走到重要的一步了。

“這就是我收集到的所有資料了。”蔣潔不願地將文件夾遞給了對面一臉賤像的孟沖。

孟沖笑嘻嘻地將文件夾一把抓到手裡然後迅速地收進了懷裡。

蔣潔疑地皺眉：“你這個著急幹嘛？”

孟沖笑笑：“這不是怕你反悔麼。”

“這有什麼好後悔的，你說能搞定，我信你。”

“你才不是信你，你是像玩我。”

蔣潔一僵。要不要搞得那麼直白？不過，瞬間就展開了笑容：“那你不相信我給你的是假文件？”

孟沖果斷地搖頭：“玩我也可以一箭雙雕的啊。而且，我不怕，對資料，我很有判斷力的。”

蔣潔不在意的彎了彎角，拿起手邊的咖啡抿了一口。

“你知道麼？”孟沖突然好奇地說，將頭湊前了一些，直直地叮住。

蔣潔端著咖啡的手僵在半空，看著孟沖小狗似的眼神皺起眉頭，不悅地說：“什麼？”

孟沖緩緩地出左手的食指指著蔣潔的咖啡，一不。蔣潔一驚，腦子裡所有的防備又啟了起來，僵地盯著咖啡，冰冷地說：“怎麼了？”

孟沖張了張，又閉住了，又張了張口才說：“你每次都不喝咖啡，而是抿一口。”

蔣潔傻了，什麼防備都僵在半路上，在幾次的言又止後只不可奈何地吐出了一個：“啥？”

孟沖姿勢保持不變，還是一臉好奇地看著和指著咖啡杯，又停頓了半秒後，直接出了雙手將咖啡從蔣潔僵的手指裡拿了出來，然後仰頭大喝了一口，再咂咂，回味地說：“卡布奇諾，味道不錯，沒有雜味。”

蔣潔突然靈一現的冷笑一聲，將前傾到桌子前，叉雙手，盯著回味無窮的孟沖：“要是你想喝一杯的話，我會給你一杯的。”

孟沖搖搖頭，將咖啡放回了蔣潔的手邊：“我不喜歡咖啡的，我睡眠質量本來就不是很好。我只是想知道這咖啡裡是不是有毒。”

“毒？”

“是啊，”孟沖歪了歪頭，“所以你每次都只抿一口而不喝。現在看來應該就沒有毒了吧，你只是太小心了而已。”

蔣潔有些被打中了什麼地方，繃起了整張臉：“什麼意思。”

孟沖揚了揚眉，抬頭環視了一圈咖啡店的樣子，然後又看回蔣潔：“我至今為止只見過你三次，每次都在這裡，這間相同的咖啡館。三次，我每次見你的時候，你都在抿咖啡，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手邊的咖啡放了很久但是你都沒有喝，只是用勺子攪啊攪的。今天，你又是攪啊攪的，難道裡面能攪出錢來？”

說著孟沖真的手去攪了，蔣潔煩躁地打開了的手，一本正經地對著：“我只是不很喜歡外面的咖啡而已，但是公事，沒辦法。”

孟沖攤攤手：“我又不追究，我只是說出自己的看法而已。你看，你過著半貴族的生活，連極品咖啡都不願意喝，怎麼會去一個大廈裡做個主管呢？除非，你是無聊。”

蔣潔狠狠地瞪了一眼。

孟沖誇張地了子，然後抱起文件夾就站了起來，笑了笑：“我還是去幹點正事吧，電話聯系啊。”

沒有等蔣潔回話就一溜煙地跑走了。蔣潔不滿地看著門口，視線再回咖啡杯時，裡面的一半都沒有了。注視了半天，最後一飲而盡了，喝完的最後一想法是：這貨就是想讓我喝下去而已吧！

喝完後的第一想法是：這是個不能靠近的人。

自從孟沖拿到了那份標記著和泰達大廈保安有黑道關系的人名單後，就開始了第二步計劃。第二步計劃的第一步，讓公安盯上他們。

孟沖和公安的一直混不來，大概是因為在公安前張揚過度了之類的原因。於是，孟沖決定寫匿名信來達到讓目的。先用左手寫了一封舉報信，說自己就是泰達大廈的保安，到自己上級的危險，如果不去收保護費，就要辭職還要打一頓，最後迫不得已寫了一封匿名信給公安舉報。做完第一步後，孟沖再找人高度的合了幾張蔣潔給的模糊不清的照片，盡最大努力來放大清晰度再放在信裡一起寄給警察。最後寄走，順利完第二步。

第三步，等。

不過，並沒有等多久，五天後，孟沖還在床上打滾時就接到了蔣潔的電話。

“喂，啥事？”

蔣潔有些質問的口氣說：“你怎麼做到的？”

孟沖心裡就知道搞定了，於是裝傻問：“什麼怎麼做到？”

“怎麼讓警察那麼快的盯上了那個保安的。”

“哦，那個很簡單啊，搞封匿名信就好了。”

“匿名信？警察會相信這個？”

“他當然會相信了，如果你在上面注明了你的真名。”

“真名？你寫的是誰？”蔣潔有些張起來。

“放下，寫了你的話你就被傳喚了。就寫了你那天單獨會見的保安的名字。”

“你…….這樣不是對他太危險了？”

孟沖想了想，搖頭：“沒有啊，反正他也想當個英雄吧。”

蔣潔沉了良久，說：“人在與他的黑道同伴一起分贓的時候被警察當場逮捕了。”

“好消息啊。”

“你要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利用那些警察的麼？”

孟沖一愣，繼而微微一笑：“那是我的籍，告訴你也沒有用的。”

“我知道一點，”蔣潔聽起來突然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也在利用我。”

“此話怎講？”

“我突然發現，這個案子早在2兩個月前就被提上了公安的打黑首位了。”

孟沖一怔，電話就掛了。

孟沖愣住了，還沒有開始解釋呢？不過看著電話上消失的名字，突然轉了轉眼珠，想到一個主意，飛快地爬了起來。

當蔣潔在車庫裡見到孟沖時，還是帶著一貫的笑容，溫和，自信，讓人耳目一新。但是這次，蔣潔看見時，卻覺得是那麼虛偽。

“你在這裡幹什麼？”蔣潔冷下聲音問。

“拿我的報酬啊。”孟沖理所應當地說。

蔣潔掠過走向自己的保時捷911：“你是義務幫我的。”

“義務勞工人還有一餐免費的午餐呢。”孟沖哀嚎道。

蔣潔打開自己的車門後，冷冷地瞥了一眼孟沖：“你利用了我，我想我們兩清了。”

“我想我們沒有。”孟沖還是自信地笑著，“silvia.”

蔣潔的僵在那裡，當用刀鋒似的眼神看著孟沖時，正裝作一臉無辜地看著用手指點點自己的：“西爾維婭，這是個意大利名字是吧。”

“你說什麼？”蔣潔全都繃了，咬著牙問。怎麼可能知道！怎麼知道！我的檔案已經被封存了的！不可能，難道是我的系統出了問題？不可能，中午才看過的！

“你不用想了，想死你也想不出來的！”孟沖清晰地聲音傳了過來，慢慢地走進，“要不要請我吃一頓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