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6章

這晚，韓珺就住在了徐騫的房間，翌日早上天還未亮，徐騫便醒了所有人。

大家整理好揹包行李，換上登山鞋，戴上頭燈，在黎明破曉前功爬到山巔。

韓諍架起相機，想要拍攝下等會兒日出的場景，韓淼在一旁對韓諍說：“要拍攝的好看些，回頭傳到網上。”

說完，韓淼開啟自己的手機，發現這山頂上竟然也有訊號，趕開啟微信，給遠在東城的黎傲撥了一個視訊。

東城天已大亮，黎傲吃完了早餐，進了畫室，正在調料準備畫畫。

收到韓淼的視訊請求，黎傲忙接通視訊。

他英俊而青的臉頰出現在韓淼的眼前，韓淼盯著黎傲賞心悅目的臉看了片刻，才說：“Neil，你猜猜我在哪裡。”

韓淼那頭天線比較昏暗，黎傲沒看清韓淼的模樣，倒是看到了頭頂那盞刺眼的頭燈。

黎傲沒法說話，便瞇起了眼睛。

韓淼注意到了黎傲瞇眼的作，才意識到自己的頭燈太刺眼了，趕關了頭燈，將那張漂亮的臉蛋湊近鏡頭。

黎傲終於看見了韓淼的模樣，昏暗的線下，韓淼的臉蛋看得並不清楚，隻看得到一個模糊的臉部廓和頭頂那頂擋風寒的帽子。

韓淼告訴他：“Neil，我跟珺珺他們在昆侖山頂，等會兒太會從山的那邊鉆出來，你陪我一起看日出好不好？”

黎傲點了點頭。

他放下料筆，起回到房間，將手機放在支架上，耐心地陪著韓淼等日出。

韓淼那頭鬧哄哄的，是韓諍跟韓珺他們說話的聲音。

韓諍架好了相機，他將攝像頭對準群山的遠，回頭問後的徐騫：“徐大哥，等會兒太是從那邊出來吧？”

徐騫點頭，“嗯，場麵會很震撼，你要用眼看。”

“嗯。”

越接近日出，天就越亮，很快黎明來臨，第一縷從群山的背後鉆了出來，撕破天空，灑向大地。

所有人都停下了講話的靜，不約而同地抬頭朝著山峰的那一邊過去。徐騫默默地握住了韓珺的手，韓珺仰頭著徐騫的模樣。

破曉的芒溫地親吻著徐騫的臉頰，徐騫眨了眨眼，便藏進了他的雙眼裡，捨不得溜走了。

韓珺與徐騫十指扣，依偎著彼此，靜靜地欣賞著日出景。

韓淼與手機裡的黎傲一同欣賞這幅令人震撼的畫麵，呼吸都是輕緩的。

太逐漸高升，普照大地，在雪山上灑下一層金地芒。

遠蔚藍晶瑩的湖泊在地照下，反出鉆石一般璀璨刺眼的芒，宛如墜仙境。

韓諍欣賞到這一幕，後悔沒有將無人機帶過來，錯過了將它們拍攝下來的機會。

目睹太初升，大地迎來明的這一幕，宴清修忍不住嘆道：“再強大的人在大自然麵前，都是渺小的塵埃。”哪怕是強大的他，或是更強大的師尊，在大自然的麵前，都隻是一粒塵埃，一片落葉。

欣賞完日出，大家又在山頂拍了合照，纔打道回府。

他們回到昆侖徐家的時候，已經過了午飯的時間，但徐母早就備好了飯菜，等他們一回來，就端上桌來給他們吃。

韓珺他們今天下午就得回去，天氣好，他們打算搭乘飛機回去。早就知道韓珺他們下午就要回去，徐母提前備好了禮，有韓珺最吃的牛乾，還有一些羊牛，以及十幾塊未經雕琢的昆侖玉。

韓珺本不願收下這麼貴重的禮，但徐騫讓收著，就收了。離開的時候，徐騫也跟他們一起，但徐騫得直接出發去京都工作，他要等元宵節才能獲批假期去東城拜訪未來嶽父母。

徐巖兩口子親自開車護送他們去格爾木機場，站在機場大廳，張華清拉著韓珺的手說：“珺兒，元宵節我跟你伯伯會去東城拜訪你父母，到時候再給你帶好吃的。”

“好。”

登機時間到了，韓珺一行人率先登機，徐騫還得在機場再等片刻。

目送韓珺他們走後，徐騫這纔跟父親徐巖說：“惡靈雖然逃走了，但它現在神很虛弱，無法幻化出實，我懷疑它會附在普通百姓的上修養。惡靈天生邪惡，擅長搞破壞，等它恢復了力量，到時候必將天下大。父親，你必須盡快找到惡靈的下落，它的存在始終是個患，不將它徹底消滅，我不放心。”

事關天下，徐巖不敢小瞧，他收起了一臉浮誇的笑容，嚴肅地拍了拍徐騫的肩膀，對他說：“你放心，我會將惡靈逃走的事散佈出去，屆時，整個玄學界跟佛教道教的人都會留意惡靈的下落。”

“斬殺惡靈，義不容辭，想必大家齊心協力，一定能盡快揪出惡靈的藏之所。”

“嗯。”

徐騫盯著徐巖胖嘟嘟的肚子，想到父親即將走到盡頭的壽命，他猶豫再三，才說：“父親，這兩年，你多陪著母親些。”

徐巖看了眼坐在咖啡館喝咖啡的人，他眼裡出一抹痛來。“我明白的，好了騫兒，該登機了。”

“嗯。”

徐騫走後，徐巖用胖嘟嘟的手了臉，這才走向咖啡館，對張華清說：“走了清清，回家了。”

張華清抬頭朝他溫一笑，起朝他迎來。

壽命短暫，應當珍惜活著的每一天。

寒假很快就要結束了，眼瞅著就要開學了，而作業還剩下小半沒做的韓淼急得火燒眉頭，連夜趕作業都來不及了。

韓淼去找韓珺，任如何撒耍賴，韓珺都不肯幫做一張試卷。在韓珺那裡吃了癟，便又去找韓諍，韓諍自己的作業還沒寫完，本沒有力幫韓淼趕作業。

韓淼急得不行，就跑去找黎傲。

黎傲是畫家，寒假期間參加了一場國際的比賽，他是可以不做寒假作業的。當韓淼抱著作業跑來黎傲家，發現黎傲在專心畫畫，頓時覺得自己是個畜生。

不能耽誤了大畫家的正事啊！

韓淼陪黎傲吃了頓午飯，便跑去找甜寶。

林雨甜的家境在東城算得上是中下等水平，父親去世多年，是跟著外婆和媽媽一起生活的。

林雨甜的母親在一家大型外企上班，年薪能有五十多萬，也算是不錯的收。林雨甜的家住在北岸，母親是北岸新城區第一批買房的人，那會兒高大上的小區，如今瞧著也顯得有些落後了。

林雨甜所住的小區環境很優，圍繞著一片人工湖而建，小區不通車。

韓淼搭乘計程車在林雨甜家小區外下了車，沒等多久，便看到林雨甜出來接了。

林雨甜手裡拎著一個垃圾袋，丟了垃圾袋，才朝馬路另一邊地韓淼招手。“淼仔！我在這邊！”

韓淼等車都走了，這才過馬路來到林雨甜麵前。兩人許久沒見了，見麵就黏黏糊糊地抱到了一起。

分開後，韓淼對林雨甜說，“甜寶，你怎麼又瘦了，還有了黑眼圈。是沒休息好嗎？”

林雨甜扯了扯角，說：“最近失眠的嚴重。”

“咋還失眠啊，走！我請你吃雪娘。”

“好啊。”

小區商鋪樓開了一家甜品店，韓淼吃過幾次，味道是不錯的。

去甜品屋買了兩份雪娘，在甜品屋吃完了甜品，兩人這才手拉著手去了林雨甜的家。

林雨甜家裡隻有外婆在，母親經常出差，不怎麼管林雨甜。

林雨甜的外婆快七十歲了，滿頭白發，牙齒掉了幾顆，韓淼進屋時，外婆正在吃甜酒湯。

外婆認得韓淼，見到韓淼，端著甜酒湯笑瞇瞇地問到：“淼淼，要不要喝點兒甜酒啊？”

韓淼著急趕作業，忙擺手說：“不吃了外婆，謝謝外婆。我跟甜寶做作業了啊。”

“誒，好！”

韓淼跟著林雨甜進了的房間。

東城冬天的小區統一供暖，室溫度有27度，一進屋韓淼就了外套，隻穿著一件長袖的，坐在林雨甜的長書桌前趕作業。

林雨甜也了脖子，裡麵是一條低領口的連。

綁起頭發，走到韓淼旁坐下，問：“你還有多沒做啊？”

韓淼說：“語文還有7張試卷，數學5張，政治還有4張。要死了，明天上午就要去學校報道了！甜寶，你得幫我啊！”

林雨甜聽到韓淼的哀嚎，翻了個白眼，說：“你啊，每次放假都是這樣。”們從初一開始就是同班同學，認識已經五年了，每次放假韓淼都是先瘋狂玩，後瘋狂趕作業的模式。

每次寫不完了，都要來找林雨甜幫忙。

林雨甜這次也早就做好了準備，告訴韓淼：“我就猜到你今年作業又寫不完，我初六那天就把作業全部寫好了。”林雨甜朝韓淼出手，說：“試卷給我吧！”

韓淼一把抱住林雨甜，腦袋在肩膀上蹭了蹭，說：“我死你了甜寶！甜寶，等將來咱們出去闖社會了，我一定包養你！”

“你怎麼包養我？你花錢大手大腳，你掙的錢還不夠養你自己的。”

韓淼訕訕一笑，說：“等我為世界級別鋼琴大師，名利雙收後，還愁沒錢？”

“有名，不代表有錢。”

“不慌，我還有個有錢的爸爸，和同樣能掙錢的妹妹。真混不下去了，他們會養我的。”

林雨甜有些羨慕韓淼，有父母的疼，有妹妹跟弟弟的寵，這輩子都是食無憂的。

林雨甜從韓淼的試卷裡扯出一張語文試卷，說：“選擇題抄我的，閱讀理解我就按照我的答案隨便改一下。”

“嗯，可以。”

林雨甜幫韓淼做語文試卷，韓淼便拿著林雨甜的數學試卷抄寫。兩人分工合作，都沒說話。韓淼最遲不能超過九點就得回家，們時間不多，必須爭分奪秒才能完。

天快黑的時候，外婆做好了飯，們去吃。

韓淼跟林雨甜丟下試卷跑去餐廳匆匆吃了一碗飯，又鉆回房間裡寫試卷。

八點半的時候，韓淼還剩下最後一張政治試卷沒寫。剛鋪開試卷，就接到了宋瓷的電話。

“淼淼，在哪兒呢？怎麼還沒回來。”

韓淼今天出門沒帶司機，離家前韓淼說要去黎傲家裡玩，可宋瓷方纔給黎離打電話，黎離卻說韓淼吃過中午飯後就離開了。

韓淼如今也是個大姑娘了，長得又漂亮，宋瓷擔心遇到意外，這纔打電話來問問。

韓淼直接給宋瓷開了個視訊，拉過林雨甜的胳膊，將拽到鏡頭裡，對宋瓷說：“媽媽，我在甜寶家裡玩。”

宋瓷是認識林雨甜的，林雨甜也去韓家做過一次客，但韓家實在是太高大上了，林雨甜去了不自在，後來就不去了，都是韓淼去林雨甜家玩。

林雨甜一見到宋瓷就有些拘謹，很是小聲地喊了聲：“宋宋阿姨。”

宋瓷朝招手淺笑，“甜寶，我們淼淼是不是又在你那裡趕作業啊？”自己兒是個什麼德行，宋瓷心裡清楚著呢。

對韓淼的要求不算高，韓淼本就不是會讀書學習的孩子，宋瓷也不指韓淼能考個清華北大啥的。

韓淼高中畢業後，是要出國去漢諾威留學深造地，隻要能通過漢諾威學院的考試就醒了。

林雨甜人如其名，笑起來甜甜的，聽到宋瓷這樣說，忙擺手搖頭說：“沒有沒有，隻是來找我玩。”

“甜寶，你別替淼淼那傢夥遮掩，什麼樣子，我這個當媽媽的心裡明白著呢。韓淼淼，趕寫好，我讓你爸爸順帶把你帶回家。太晚了，一個人打車回家不安全。”

“好的媽媽！”

韓淼掛了電話，給韓湛發了條資訊，通知他下班後來林雨甜小區門口接他。

收到韓湛的肯定回復後，韓淼放下手機，對林雨甜說：“我媽太看不起我了，哼！”

林雨甜卻出了羨慕的表，說：“我其實很羨慕你，你爸爸媽媽都很疼你，這才八點半就打電話問你什麼時候回家，說明他們是真的在乎你。”

林雨甜手指扣著手中的簽字筆，咬著，低頭說：“我就是十一點不著家，我媽也不會給我打電話。”

林雨甜的媽媽在外企拚搏，如今了銷售部的高管，也算是苦盡甘來。但一個單的人，要獨自養一個年邁的母親跟小的兒，是一刻也不敢鬆懈，也不能鬆懈。

如今的位置看似坐著舒坦，實則公司裡有不人都在對的位置虎視眈眈。隻要出了一點錯，就會被人揪著小辮子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

林雨甜的媽媽為了工作，為了養這個家，經常熬夜加班，是以對林雨甜的關心就了。

但關心，不代表不。

“甜寶，你媽媽很不容易的，職場如戰場。家庭跟職場從來就不能兼顧，你母親若要顧家，那工作就保不住。若要保住工作，對家庭就會疏忽很多。”

“甜寶，工作是個無的小婊子，隻能靠你媽媽自己去爭取。而你與外婆是你媽媽最親的人，你們永遠都是一的，你們應該支援。疏忽你不是因為不你，正是因為太你，想要把能給的最好的東西都給你，才拚了命也要往上爬。”

韓淼放下筆，起開啟窗戶，指著窗外的萬家燈火，跟河岸那邊的仙區和晉山區以及三生橋區。

“甜寶，你看。”

林雨甜站起來，順著韓淼手指所指的方向看過去。

盯著三生橋金融街那邊那一棟棟高樓大廈，眼裡出了若有所思的表。

韓淼告訴：“你的母親此刻正在其中一棟大房子裡熬夜加班，想要爬得更高，賺更多的錢。想要讓你接更好的教育，希你將來能帶著你的孩子住進仙區、晉山區。”

“你看那邊。”韓淼指著仙區跟晉山區的方向，告訴林雨甜：“你知道嗎，仙區跟晉山區住著東城最有錢的那一撥人，住在那片區域的人，至都有上億的價。而你的母親，拚了命，耗了半輩子纔在北岸新區買到這棟房子，給了你一個家。這輩子，都無法去那片區域買一套房子。”

“你明白嗎？努力工作把你培養才，是希將來你也許能住進仙區跟晉山區。但若不努力，每個月拿著一萬出頭的工資，那麼你們這一輩子，很有可能都隻能走到如今這個高度。你因為接不到更好的教育，缺了資源，你將來極有可能也隻能嫁給一個資質平庸的男人。若你們有了孩子，你想要給你孩子更好的未來，你就得像你的母親一樣去拚、去闖！若那個時候，在你為了給孩子一個錦繡前程熬夜加班的時候，你的孩子卻在家裡埋怨你不夠關心，你想想，你會不會心寒？”

林雨甜聽完韓淼的一席話，不怔然起來。

一直以來，一方麵清楚母親的辛苦付出是為了，可還是止不住的抱怨母親對的疏忽跟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