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梨愣住了。
男人大概真的喝的有點兒多,上的力都卸在上,兩人高懸殊,許寧青把背彎的很低,看起來不太舒服。
常梨手垂在側,偏了偏頭:“小叔叔?”
“別小叔叔。”許寧青窩在頸側搖了搖頭,聲音有點兒委屈。
怎麼還撒啊!?
常梨先是無語,又心口了一,頓了一秒,抬起手拍了拍許寧青的背:“別再喝酒了,好不好。”
“好。”
……居然還有這麼乖的一麵。
周圍一群人都看著,雖然常梨的確是不太高興許寧青剛才兇,但也不想讓他被這一群人圍觀著出糗。
這麼多人,不知道到背後會說什麼。
常梨推著許寧青站直了,看向房濟,指了指後的門,示意他們先走了。
房濟整個人都被剛才那一幕怔的不好了,連連點頭:“好好好,你們先回去。”
常梨看向許寧青:“你能不能自己走?”
男人點頭。
常梨才發現,許寧青喝多了但麵上看不出來毫,難怪剛才坐在一邊看他時也沒發覺什麼不對勁,走路也仍能走直線。
當然,如果舉不要這麼奇怪的話……
常梨看著自己被許寧青抓著的手。
相較於那天在電梯間中的小心翼翼和試探,現在這手牽的就更加坦然了,好像是理應就該牽手的。
盯著兩人的手看了會兒,小聲嘟囔:“你到底是喝了多啊。”
“沒多。”男人回答,跟平常語氣差不多,也不像有些人喝多了會大舌頭,好像剛才抱著撒的不是同一個人似的。
常梨站在他後側,歪頭瞧著他,“哦”了聲,又問:“你是開車來的嗎?”
“嗯。”
“個代駕吧。”常梨朝他出手。
許寧青乖乖把自己手機放到手心。
許寧青手機很簡潔,純黑磨砂手機殼,所有a都歸類在四個資料夾中,屏保也是乾乾凈凈的背景圖,倒不像有些男生那樣是大妹紙。
常梨找了一圈找到代駕a,確定地址選好代駕師傅。
走出電梯。
“你車停哪兒了啊?”
許寧青朝一側抬了下下:“那邊車庫。”
常梨輕輕鬆了口氣,想還好許寧青喝醉了和平時也差不多,不像那樣迷糊,照顧起來也不費勁。
結果剛坐進車,男人就摟著過來。
許寧青難得顯示出侵略的進攻。
月落在他高的鼻梁上,臉被影切割的明晦清晰,吐息間有酒氣,摻著點兒他上獨有的清冽氣息浸潤過來。
常梨腰間被人束縛著,用力很大,有些疼。
被許寧青著被迫往後倒,後腦勺抵著後座的車窗玻璃。
兩人形相差大,看上去像是老鷹和小崽兒似的,把整個人都攏了進去。
“許寧青。”常梨輕蹙著眉推他。
“嗯?”
男人聲音偏沉,鼻音很重,常梨一聽就起了層皮疙瘩。
嗯什麼嗯!!
甕聲:“你好重啊。”
許寧青靠在上低笑了聲,子側著了下,把一半重量卸在倚背上,還是抱著常梨。
換完姿勢後,他還頗為的問:“這樣還重嗎?”
常梨:“……”
嘆了口氣,最後還是沒有推開許寧青。
反正都喝醉了,趁機吃點兒豆腐應該沒事吧?
這想法在常梨心間轉了一圈,便抬手掐住許寧青的臉,還往外扯了扯。
男人趴在上,還很配合的仰起腦袋,常梨才發現他眼角好像有點兒不正常的紅。
心口重重跳了一下,忽然想起方纔在宴會廳門口,許寧青抱著說跟他回家時那委屈的語調。
常梨又了他眼角,輕聲問:“你也會難過嗎?”
因為我對你說了就算早也跟你沒關係嗎?
醉酒的男人顯然不會回答這種問題,而是抓住作祟的手,掌輕輕一轉,便了十指扣的模樣。
常梨看著他理直氣壯嘟囔:“你也應該難過的。”
頓了頓,又說:“你那時候跟我說的話也很過分。”
兩人就著這個姿勢靜靜待了會兒,代駕還沒來,常梨把手出來,抬手了許寧青頭發,兩鬢剃的偏短,有點兒刺。
“你剃頭發了麼?”常梨問。
許寧青攤開手,不太滿意的看著:“牽手。”
常梨又去掐他的臉,也不太高興:“問你呢。”
“嗯,前兩天剪的。”
常梨被他這樣逗笑了,又手去揪他的臉,男人的臉很瘦,骨架立,其實揪不起什麼,可常梨還是著往外扯,臉都紅了。
可是前男人臉時也沒輕沒重,就愈發肆無忌憚了。
“你要是天天這樣多好啊。”常梨拍拍他腦袋,“臭渣男。”
“牽手。”許寧青皺著眉又催。
常梨又拍了下他腦袋:“就不牽。”
這個點兒外麵很堵,代駕司機匆匆趕到車庫,整個車庫隻這一輛蘭博基尼,很好找,結果一拉開車門就看見後座上兩人挨在一塊兒,男人趴在上笑。
大晚上的在私人車庫,一男一用腳趾頭想想都能知道在乾什麼破事兒。
這代駕大概也是見多識廣,愣了半秒就非常得的道了聲歉,重新關上車門背對著裝作什麼都沒看到了。
常梨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倒那聲道歉是因為什麼,“啊”一聲,一把把靠在上的許寧青推開了。
他喝的多重心也不穩,後腦勺在另一邊車窗上磕了下。
許寧青瞇著眼:“乾嘛?”
“什麼乾嘛!沒看見人家都想歪了嗎!!”常梨指著他罵。
許寧青靠在另一側歪著頭看了一會兒,啞聲笑了,低垂著的眉眼看上去風流又人:“他想歪什麼了?”
“你閉。”
常梨瞪他一眼,開啟車門了聲代駕師傅。
代駕麵如常,掐了剛開始的煙便坐進駕駛座,全程沒有對兩人剛才的作有任何反應。
常梨:“……”
反而更加覺得臊的慌,怎麼開口解釋都顯得別扭。
好在一路上旁的醉鬼都沒有發瘋,安安靜靜到了明棲公寓樓下。
常梨跟代駕師傅道了聲謝,扶著許寧青下車上樓。
“你就不能自己站著點兒嗎?”常梨抱怨道,一邊按下電梯。
許寧青笑了下:“很重?”
“你說呢,死胖子。”
許寧青又非常愉悅的笑了聲。
開門進屋,常梨開了燈,把許寧青扶到沙發上躺下,又跑去給他倒了杯水:“家裡有蜂嗎?”
“沒。”
“那你就喝白開水吧。”常梨把杯子遞過去,蹲在地上平視他,悠悠道,“抖吧人類,我還是頭一回這麼照顧人。”
許寧青仰頭把一杯水都喝盡了:“非常榮幸。”
“你酒是不是已經醒了?”常梨看著他問,“那我先回學校了,一會兒記得回臥室睡。”
“回去了?”
常梨站起來:“對啊,再晚寢室都要熄燈了。”
低頭在房間掃了一圈,拿上手機,剛準備走就被許寧青扣住了手腕,他用力一拽,常梨便直接栽在了他上。
“呀。”
常梨低呼了聲,雙手堪堪抵在他前才找回了平衡。
男人手圈在自己腰上,灼熱的鼻息打在頸側,一雙桃花眼籠著,抬手蹭了下下的細麵板,低聲詢問:“不是答應跟我回家了嗎?”
常梨被這姿勢弄的整個人都僵住了,恥尷尬慌各種緒一湧而上:“誰答應跟你回家了,你快放開我我要回學校了。”
話雖這麼說,可聲音的一塌糊塗,沒有一點兒說服力。
許寧青了扣住腰間的手,側過讓常梨也躺在沙發上,看上去像是睡在一塊兒。
接著他那長還鎖住了常梨的。
男人就這麼抱著,半闔著眼,疲憊和倦怠都出來,他窩在常梨頸側說:“對不起梨梨,是我不好,以後我都不這樣了。”
許寧青虛闔的睫在眼下落了一層影,摟著小孩,聲音溫的像是在哄:“原諒我好不好,我錯了。”
常梨愣了愣:“……你先鬆開我,再晚我就進不去宿舍了。”
“幾點關門?”
“十一點。”
許寧青閉著眼說:“已經過了。”
“?”
常梨躺在沙發上轉了個,被束縛著腰間隻能長了手臂去夠茶幾上的手機,點開螢幕,上邊兒顯示:11點04分。
“……”
“你是不是沒喝醉故意的!”常梨質問。
男人睡意惺忪的“嗯”了聲。
……聽這聲音也不像是清醒的。
兩人就這麼躺在一塊,常梨給何淺淺發了個資訊說自己有點兒事晚上不回寢室了。
還想再簡單代幾句,後的男人就不滿了,皺著眉:“怎麼還不睡?”
“……”
常梨收起手機:“許寧青,你回自己房間睡去。”
“那你跟我一起睡嗎?”
常梨:?
這回是真相信許寧青喝的真醉了,不然清醒時候的許寧青是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的。
他雖然平日裡看著混蛋,風流肆意,人也散漫到極致,看上去沒有任何能束縛他,可常梨還是能清楚的覺到許寧青對是很保護的。
包括起初拒絕時說的那番話,並不是他拒絕的藉口,而是認真這樣覺得的,以及他那些朋友說的一些葷話許寧青也會避免讓聽到。
常梨試圖跟他講道理。
於是翻了個,和他麵對麵,可當抬起眼看到那張男人近在咫尺的臉時,常梨才真正發覺現在這作姿勢有多不妥當。
近到可以看清男人長而不的黑睫,闊的眉眼,突起的結,以及微敞的襯領口出的鎖骨線條。
簡直是大寫的犯罪。
常梨盯著他領口看了會兒,臉上溫度漸升才意識到自己正迷迷的在乾什麼,慌忙挪開視線,卻又猝不及防撞上許寧青黑眸。
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睜眼的,噙著點兒微妙的笑意,在昏暗的客廳裡看著有些詭異。
常梨眨了眨眼,鬼使神差問:“你乾嘛。”
許寧青拎起後的靠枕丟在地上,一隻手擱在脖子下,啞著聲笑問:“怎麼一直盯著我看啊。”
“……”
常梨整個人到要炸了,這人喝醉以後簡直是到頂點了。
“你閉。”常梨咬著牙甕聲說。
許寧青:“看吧,不收費,也可以。”
常梨一把揪住他的臉,虛張聲勢的警告道:“你再不閉我真的要打人了,你知不知道我的刀多久沒見了。”
許寧青還在笑,桃花眼瞇著,腔著震。
常梨覺得自己要原地被恥給燒了。
“別臉,疼。”許寧青抓住的手,聲線溫和像是在撒。
常梨手被抓著,男人的手比大許多,輕輕鬆鬆就把的拳頭包住,他指腹在上邊挲又挲:“手怎麼這麼。”
“你別這麼……”常梨紅著臉,“變態。”
許寧青閉著眼翹了下角,拍了兩下的背:“睡一會兒。”
常梨其實知道現在這樣不好也莫名其妙的。
他們又不是,還得他一聲“小叔叔”,更何況,也還沒原諒他呢,可聞著男人領口的清冽味道,被人抱在懷裡,就有點兒懶的了。
反正喝醉了嘛。
有些人還酒後呢。
他們隻是抱一抱,還是在沙發上,嚴格來說應該也不能算睡覺吧,畢竟不是在床上?
對吧。
常梨給自己做了一通心理建設,便縱容了許寧青酒後這要求。
側了側,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手輕輕環過許寧青的腰。
腰側實,即便隔著襯也能明顯覺邦邦的,驀地想起那天針灸張口咬在他小腹上。
唐僧。
常梨臉紅了紅,閉眼。
原以為這個晚上估計就要為不眠夜了,可常梨最後倒是睡著快的,這幾天在學校趕作品熬了兩個夜,躺下後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雖然第二天醒來時才剛過五點。
冬天日出也晚,五點的天還是烏沉沉的,路燈仍然亮著,能看見半明的月亮。
常梨看著近距離的許寧青的臉愣了好一會兒,關於昨天晚上的記憶才一點點回歸,而那些昨天晚上短暫消失的恥也一併回歸了。
,居然,和許寧青,睡了一晚。
常梨要瘋了。
小姑娘跟變臉似的,臉又蹭的紅,迅速從沙發上彈起來,沖進衛生間洗了把冷水臉,雙手撐在琉璃臺上,腔起伏,過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平復下來。
雖然昨天晚上也沒乾什麼,但就是怎麼都覺得別扭心虛。
常梨在衛生間待了會兒,拿起手機便輕手輕腳出了門。
附近有家24小時便利店,常梨進去的時候店員正瞇著眼趴在收銀臺前看視訊,見進來懶洋洋的說了聲“歡迎臨”。
常梨買了個三角紫菜包飯和豆漿,一個人坐在窗前小口小口吃著。
街道上很安靜,有環衛工人正在清掃,早上還有課,常梨心裡算著時間,又買了份紫菜包飯和蜂茶重新走回去。
推門進去時許寧青已經起了,背對著門坐在沙發上,拇指食指按著太,皺著眉,看起來不太舒服。
宿醉的下場。
常梨瞥了瞥,一邊想著自己簡直賢惠到令人激涕零,一邊拎著買來的早餐走過去:“給。”
許寧青愣了下,抬頭看了幾秒,往後靠進沙發裡,難的“啊”了聲。
“頭暈嗎?”常梨把蜂茶拿出來,上吸管,“你先喝點兒這個。”
許寧青沒手接,而是傾靠過來。
常梨頓了下,又把杯子往前遞了遞,喂他喝。
“昨天晚上你睡在這的嗎?”許寧青喝了口問,聲音有點啞。
常梨:“……”
您是人嗎?!!!
“你不記得了?”
“嗯?”
“……”
常梨服了。
狗男人就是狗男人。
清醒過來隻需要三秒就能把昨天腦袋一熱產生的那點兒同心全部啪啪啪的給打碎了。
常梨把紫菜包飯丟給他:“我回學校了。”
“等會兒。”許寧青起,拉住,“我送你去吧。”
“不用。”常梨看他一眼,“你酒都還沒完全醒呢。”
最後還是許寧青了司機送常梨去z大。
他酒量不錯,平日裡聚會也都注意著量,鮮醉過,這會兒頭疼的厲害,就連昨天怎麼回的家都沒什麼印象。
隻記得小孩平靜決絕的一句“反正,就算我早也跟你沒關係。”
許寧青摁著太,撈起煙盒出一支,還沒來得及點燃,房濟就打電話過來。
“喂?”
“好點兒沒啊兄弟。”房濟吊兒郎當的笑說,“你昨天真他媽跟附了似的,嚇死我了。”
十分鐘後,許寧青弄清楚了昨晚上的事。
以及,那點潛意識裡昨天晚上的畫麵,懷中閉著眼睡覺的模樣、以及惱怒瞪著自己的樣子。
一雙漂亮的狐貍眼似嗔似怒,指尖微燙的溫度,以及纖細的腰肢。
各種畫麵織著一併出現在腦海,許寧青整個人僵了僵,細小的電流順著脊柱上升,炸開了一層火花。
而他剛才還在問小孩晚上是不是在這睡的。
許寧青咬著牙,低聲咒罵一聲。
不用猜也知道,小孩肯定又炸了。
許寧青著手機發了會兒呆。
他的確是不太會哄人,也從來沒有哄過人。
他便想起來房濟之前給他支的招兒——“不然就人家之前為什麼喜歡你,你再給重新展示展示唄。”
常梨之前為什麼喜歡他,許寧青倒清楚的。
小屁孩橫沖直撞,見了兩次後就直接搬進了他家,還很認真的固定自己領地,直白純碎,一點都不懂掩飾自己的喜歡。
除了他這張臉許寧青也想不出來還有什麼了。
停兩秒,許寧青拿手機翻照片。
相簿裡沒有自己的照片,他便直接去找各期商刊娛刊中自己的采訪照片,大多都是西裝革履。
“……”
看著年紀有點大。
最後許寧青從和陳湉士的聊天記錄中找到了兩張自己大學時候的照片,還是去年陳湉整理家中相簿時翻到拍給他看的。
許寧青挑了張清晰點兒的,發給了常梨。
他本想再發句什麼話顯得不那麼突兀,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還有什麼話能挽救這狀況。
於是許寧青索把手機丟到了一邊。
過了三分鐘,常梨回復了。
【自重。】
許寧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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