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許寧青找護士要了一張床和一間空病房讓常梨去躺一會兒,可這手雖然做完了心裡還是懸著,躺著也睡不著,於是又爬起來,讓許寧青睡。
兩人跟餐館兒搶著買單的人似的,推拒來推拒去,最後兩人都沒有睡床。
常梨又給泡芙發了條資訊,拜托後麵幾天照顧一下餅餅,他們回來的急,餅餅還在酒店裡。
原本打算聊天通宵的,結果到天空魚肚泛白,常梨忽然腦袋一歪,枕在許寧青肩膀上睡著了。
許寧青輕輕嘆了口氣,把人抱到床上蓋好被子,自己坐在一邊椅子上打了會兒盹。
坐著睡不太舒服,也沒怎麼睡,等到外麵天漸漸亮起來就被照醒了,許寧青起過去輕輕把窗簾拉,又輕手輕腳的推門出去。
先去護士站問了常老的況,估計再過一會兒就能醒了,許寧青下樓去買早點。
醫院對麵開了不小店麵,早餐水果店花店,即便是冬天開門也都很早。
昨天睡在醫院也沒法換服,襯上幾道褶皺,眉間微蹙,倒也顯得慵懶又疏離,路上還引了不人注意。
許寧青過去零散都買了點,回去後常梨還沒醒,把早飯放到桌上便又出去了。
沒一會兒常老太太便過來了,旁邊還跟著陳湉。
“怎麼樣了啊?”陳湉問他。
許寧青把剛才護士說的大致重復了遍,又道:“說是馬上就會醒了。”
常老太太問:“梨梨呢?”
“在旁邊空病房睡覺,才睡了三四個小時。”
“哦,那別吵醒,讓好好睡會兒。”常老太太說,又看向許寧青眼底的,同樣心疼,“你也快去睡會兒吧,啊,眼都熬紅了,昨天晚上沒睡吧?”
“睡了會兒。”許寧青不怎麼在意的笑了笑,“我還好,困勁已經過了,等常董醒了再睡吧。”
常老太太擺擺手:“怎麼還的這麼生疏,我們兩家人是什麼關係,也該跟梨梨一樣聲爺爺了。”
許寧青一愣,“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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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梨再醒來時病房裡沒人,隻有床頭的兩袋早餐,反應了下,按了按眉心便趿著拖鞋出去,爺爺的病房傳來說話聲,腳步一頓,快步跑過去。
常知義這麼大年紀,又在鬼門關走了一回,醒來後狀態也沒那麼容易恢復原來那樣,整個人都沉下去,看著沒什麼生氣。
常梨著氣推開病房門,起床後頭發都沒來的及理就跑過來。
常知義轉過頭,原來混沌的眼睛漸漸聚起,笑出皺紋來,手臂很輕微的了下,大概是想招手可沒力氣提起來。
他笑的有些僵,聲音卻很:“梨梨回家了啊。”
常梨的眼淚唰一下就下來了。
站在常知義的床頭,再次哭的停不下來,裡不清不楚的唸叨著什麼“對不起”,毫無鋪墊的就哭了,看上去可憐又稽。
周圍除了許寧青的幾人都不知道昨晚小姑娘已經哭了一通了,一時間都反應不過來這懺悔的模樣是怎麼了。
常知義猜大概就是因為自己突然生病嚇到了,氣息還是虛弱的,哄著:“哭什麼啊,爺爺這不是好好的麼。”
跪在病床邊,拉著常知義沒針的手,臉頰著蹭了蹭,哽咽著撒:“等節目錄製結束以後我天天都陪著你們,哪兒也不去了。”
常老太太也忍不住笑了,逗:“怎麼還天天陪著我們了,以後不嫁人啦?”
常梨吸了吸鼻子:“不嫁了。”
許寧青:“……”
白懿和常石霖是下午一起過來的。
經過這事,常梨也覺得習慣看淡了,不想再費心費力從白懿和常石霖上找什麼母父的痕跡。
就和許寧青坐在一塊兒,也沒怎麼跟兩人說話。
常梨湊到他耳邊:“你困不困,先回去睡會兒吧。”
許寧青:“還好,沒什麼覺。”
“你黑眼圈都出來了。”常梨繼續小聲道。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悄悄話,旁若無人似的。
常知義和常石霖聊了會兒,便說自己要休息會兒讓他和白懿出去了,常梨和許寧青也跟著起。
常知義忽然住他:“寧青你等一下,我跟你說說話。”
常梨:“????”
這是什麼況,明明纔是親生孫啊。
許寧青輕輕拍了下腦袋,輕聲:“你出去等我會兒。”
看著小姑娘不甘不願的走出去關上門,許寧青兀自笑了笑走回到常知義床邊:“常董。”
“剛纔不是都爺爺了麼。”常知義笑了笑,人坐起來些。
許寧青幫他把病床微微搖起來點,坐回去後了下鼻子:“忘了,習慣常董了。”
“其實讓你爺爺也算是占你便宜了,不過也得習慣改口了。”常知義笑了笑,“也忙了一晚上了吧,我這子老了盡給你們麻煩。”
許寧青:“沒。”
“我就跟你聊一會兒,然後你帶著梨梨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常知義說,“之前關於你和梨梨的事我沒完全同意下來。”
剛剛醒過來沒多久,常知義聲音遠不如從前洪亮,“我作為爺爺得把小孩的未來看牢了,梨梨子軸,認準了就基本不變了,所以我那時候才那樣跟你說,其實不留麵的,我在這先跟你道個歉。”
許寧青忙說:“都是應該的,我都能理解,之前我那樣子您不放心纔是正常的。”
他頓了頓,再次保證,“以後我會好好對梨梨的。”
“你們小輩談個我也不再去乾涉了,好好在一塊兒,有時候子不好我這個當爺爺的也知道,盡管來跟我說,我給你出氣。”
常知義嘆了口氣,說的話太多,緩了一會兒才繼續,“我這個之前倒一直好的,這病來了照樣是沒個定數的,日子還是要你們自己去過啊,至現在能清醒狀態下看著你們恩恩的我以後也算是能些顧慮的走了。”
許寧青輕蹙眉:“手很功,您以前子朗,醫生也說沒什麼問題。”
“話是這麼說,可如今有過一次總覺這命也什麼定數,有些事還是要提前做好準備。”常知義說,“過幾天等我好點了,想做個囑公證。”
許寧青一頓:“好,我過幾天安排一下,就在這做嗎?”
“嗯,這事別告訴梨梨了,小丫頭聽到囑什麼的肯定又要不開心,記得請公證員來的時候得避著。”常知義笑了下,“麻煩你了啊。”
“不麻煩,到時候時間確定了我給您打電話。”
常知義剛剛醒來不久,需要休息,許寧青沒有久留,說完話後便把床重新放下:“那爺爺你休息,我先出去了。”
常知義笑著“欸”了聲。
他推門出去,常梨正倚墻站著,偏頭看他,然後打了個哈欠。
許寧青關上門,跑過來,著病房的窗玻璃又沖常知義揮了揮手,才側頭問:“爺爺跟你說什麼了?”
“說同意把你嫁給我了。”許寧青說。
常梨一愣:“……怎麼可能,這麼早跟你聊這個乾嘛。”
許寧青也不跟開玩笑了:“同意我們在一起了,讓我以後照顧好你。”
常梨眼睛瞬間就亮了:“真的嗎。”
許寧青也笑,了下腦袋:“嗯。”
雖然之前也沒覺得自己和許寧青會真到反對,不過是時間問題,但真的聽到同意後還是非常高興雀躍。
常梨又過玻璃窗看了眼病房,爺爺已經閉上眼睡覺了。
和許寧青去外麵吃了點東西就回了那棟別墅。
寒假後就一直在杭州,有一種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回來過的錯覺。
回來後第一件事就是許寧青功從次臥榮升主臥,沒再繼續鬧,兩人抱在一塊兒很快就沉沉睡著了。
後麵幾天常梨天天都去醫院陪著常知義,甚至還閑著無聊給躺在病床上的常知義畫了副肖像圖。
直到杭州下一次節目錄製才買了機票離開,學校這邊也結束寒假開始上課。
好在藝專業向來鼓勵們多去實踐多去比賽,何況《丹青不渝》節目組還要學校老教授傅商卿在,請假很好批出來。
這回回杭州許寧青沒有陪一塊,說是還有個事要理,晚點過去,常梨也沒在意,點點頭說知道了。
許寧青開車送常梨去機場,看著小姑娘進去了才走。
今天是常老爺子做囑公證的日子。
許寧青去公證所接上之前約好的公證人員去醫院,這事也沒讓白懿和常識霖知道。
趕到時病房裡隻有常老太太,許寧青帶來兩個公證人員後就準備出去,被常知義住了:“來,寧青,一會兒沒什麼事吧?”
許寧青走過去:“沒事。”
“那你在這留一會兒。”
言下之意是要讓他也聽著囑公證,許寧青沒怎麼想到常老會願意讓自己旁聽,這種大家族的醫囑向來不會讓外人提前知道。
許寧青拿了椅子,在旁邊坐下來。
常知義這輩子都在打拚,到如今晚年才漸漸停下腳步開始天倫之樂,手裡產不產份商鋪無數。
到底也算是人家的,許寧青無意去知曉瞭解,坐在一邊隻聽個大概,也知道常老不會做不利於常梨的決定,再不濟常梨未來有他在也不會吃什麼苦。
常知義把手上的個別兩套別墅轉到了常梨手上,其餘不產都按人頭平均分配給幾人,商鋪和產也同樣給了常梨大頭,到最後是公司份,最為能持續獲利的部分。
常識霖和白懿原本就有公司份,其實單靠這些份的利益分紅也足夠們下半輩子過的滋潤,常老爺子沒把份再分給們,而是對半給了許寧青和常梨。
許寧青到這才眼皮子一,抬起頭來。
許寧青非第一第二繼承人,屬於贈,公證人員需再次確認一遍,常知義點頭再次確認。
常知義也知道許寧青想說什麼,擺了下手:“我等下跟你說,先把公證結束。”
終於簽字結束,許寧青便起:“爺爺,把一半份給我這不合適。”
常知義手裡的份額大,這樣一來他和常梨也就同時為了公司最大東。
“都爺爺了還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
常知義坐起來,“我知道你手下公司多,以後你爸那些也得你來繼承,其實也不缺我這個,也算是我自己留得小心思。”
“我那個兒子兒媳,包括梨梨都不是管理公司的這塊料,我自己清楚。”常知義笑了下,“這些年我有意提高公司自營能力也是為了這個,等我走後公司運作都不會出現大問題,隻是有時候一些重大決策還是需要有個人能拍板。”
“何況梨梨現在才讀大一,以後能不能發展的好也未知數,能讓自己生活好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以後也得靠你對好,總不能隻你單方麵付出,這不強盜了。”
他說的堅定,公證也已經完,許寧青也就沒再說什麼。
離開醫院後便又去了趟公司,理了些這段日子在杭州沒時間理的事兒。
隨著節目第二期的播出,《丹青不渝》呈現出高開高走的發展趨勢,當晚實時點選量全網第一,超過目前正在熱播的幾部網路劇。
而節目中各種搞笑片刻、神仙值以及表包也頻頻出圈,在首頁刷屏。
誰都沒有料到這樣一部專業方向的競賽節目會取得這樣的績,甚至超過了投資方最初的最好預期。
而對於常梨最大的改變就是多了一批,那個從前從來沒認真經營過的微博也被節目組申請了一個“v”,認證說明上還是:《丹青不渝》明星畫家。
以及圍繞關於“青梨”和“孔融”c的爭論。
也不知道c是怎麼想的,當初和許寧青在主題樂園被拍到接吻照片後,雖然後來兩人都沒有明確說明是自己,但是網上基本也已經確定了。
可是孔融c依舊非常壯大。
常梨上回還潛孔融c的微博超話去看了一圈,想瞭解一下自己和陳潛讓到底哪裡有磕點。
結果就看到一群人非常真實的說:
【梨梨和讓讓青梅竹馬並肩同行,怎麼可能沒在一起呢!!!一定是節目組限製了他們近距離往來!!!】
【第二期明麵上雖然沒有互,肯定是在避嫌啊!!你們想想他們以前關係多好呀,怎麼可能現在話都不講,我覺得可能讓讓做了什麼對不起梨子的事,不說現在,至以前一定在一起過!】
【這是什麼深的戲碼啊嗚嗚嗚嗚,我們讓讓看到除夕夜的那條新聞肯定很心痛,但我依舊覺得那個生不是梨梨:)】
【大家來品一品這張圖,梨梨看我們阿讓的這個眼神!啊!我死了!】
常梨:“……”
非常徹底的貫徹了“互就是發糖,不互就是避嫌”、“單就是底下,有件就是為了掩蓋真相”的磕c定理。
而孔融這種扣著玻璃渣吃糖的c都能這麼囂張的,青梨這種有正主撐腰的簡直是囂張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了。
孔融還貫徹“圈地自萌”的飯圈準則,隻在c相關的評論底下舞,而青梨c直接是舞到正主麵前去了,承和集團底下的評論更是了青梨c的舞臺。
當孔融糾結於兩人是如何深而不得時,青梨則已經進階到探討關於兩人是否已經do的環節。
【姐妹們,226這天錄完節目梨梨從攝影棚出來的這件服我發現和之前許總被拍到的照片裡穿的服是同款啊!!】
【裝!!!!】
【說裝的姐妹還是太年輕了點兒嗷:)】
【淦,梨梨上這件明顯就是男款嘛,不是裝是同!一!件!啊啊啊!!!】
【好了,由此可知,很有可能前一晚doi了。】
【不必多言,梨梨還小,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嗚嗚嗚嗚嗚嗚嗚許總這個禽我好啊1551!!!!】
“……”
常梨覺得自己太難了。
甚至於被說“前晚doi了”的時候還仔細回憶了一下是不是真被說準了……
那天錄製前常梨把自己冬天的外套都拿去乾洗了,又是寒冷的化雪天,於是就從櫃裡拿了件許寧青的外套想萬一冷的時候傳一下罷了。
大概也許可能aybe真的do了??
許寧青這幾天出差去歐洲了,常梨明天還有新的錄製便一個人睡在總統套房裡,晚上跟爺爺視訊了一下。
老爺子從前子底子好,也得虧從前好這次突發心臟病才能救回來,最近已經出院回家療養去了。
視訊結束後,常梨點開手機看了會兒就覺得這麼放任兩撥下去不太好,尤其是孔融c,現在大多還隻是開玩笑磕磕玻璃糖,要是以後越發真實了可怎麼辦。
何況也已經和許寧青在一起了,也不想老是讓人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