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說道:
「此間便隻有我三人,茲有話旦說無妨。」
茲公主看了沈兵一眼,又猶豫了下,然後像是下了決心似的說道:
「大將軍應知,若要穩定西域,茲便至關重要。」
沈兵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這點勿庸置疑,茲是西域第一大國,周邊十餘個國家都是看茲王臉行事。
正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茲在西域的影響力甚至連秦國都有所不及……秦國雖然強大,但天高皇帝遠,而茲卻近在咫尺,這兩者間誰都知道該如何選擇。
是以,若是能爭取到茲,那西域半壁江山就穩了。
西域若是佔了一半再加上沈兵的影響力和戰績,那西域三十六國哪還有不服之理?!
沈兵也想過此點,但問題是……
沈兵苦笑道:
「公主有所不知,沈兵已與茲惡,隻怕……」
茲公主打斷沈兵的話道:
「大將軍與茲惡,不過是因為與茲的婚事罷了。」
「若大將軍公佈天下,說要休了茲迎娶無憂,大將軍以為如何?」
扶蘇聞言不由大驚失:
「茲,你……」
茲公主麵若寒霜的打斷了扶蘇的話:
「公子,茲亦不願如此。」
「然隻有此法才能找到無憂化解如今僵局。」
「若是休了茲迎娶無憂,大將軍與茲便再無惡之說。」
「甚至大將軍到時已是茲的乘龍快婿……」
「再加上茲又有野心一統西域,我等又何愁西域不穩?」
「西域一穩,便是秦國派來大軍,隻怕也隻能無功而返。」
「大將軍以為如何?」
扶蘇聽著有些心。
因為這聽起來似乎沒什麼損失,不過就是休了茲讓點委屈而已。
要知此事關係重大,幾乎可以說是左右整場戰役的生死,是以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扶蘇心想,大不了,等大局已定時,再由他作主為沈兵和茲證婚。
不想沈兵卻哈哈大笑了起來:
「公主也太小看我沈兵了。」
「沈兵既已娶公主為妻,那麼公主便是我沈兵的人。」
「公主一沒犯錯二未口舌(古人七個休妻的條件之一),沈兵為何要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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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沈兵又豈是那種以帶關係獲利之人?」
扶蘇有些不理解。
因為這時代以帶關係獲利可以說是稀鬆平常,政治婚娶更是數不勝數,沈兵為何會如此不屑。
不過沈兵這番話,聽在茲公主耳中卻十分用,尤其是那句「沈兵的人」……茲公主乍聽之下還道是聽錯了,再細細將沈兵所言咀嚼一遍才確定沈兵所言正是此意。
剛才還幹練的茲,這一瞬間似乎又變回了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頓了一會兒,茲公主才繼續說道:
「大將軍何必如此?」
「大將軍與無憂公主原本便是兩相悅。」
「若非父皇將茲賜婚予大將軍,大將軍早已與無憂完婚。」
「又何來以帶關係獲利?」
沈兵皺眉揮了揮手,道:
「此事莫要再提。」
「西域之事沈兵自會理。」
「為今之計,便是要趕在楊端和進駐西域之前趕回西域。」
「否則做什麼都無濟於事。」
說著便起向扶蘇告辭。
扶蘇點頭道:
「也隻好如此了。」
等沈兵走後,扶蘇就的對茲公主說道:
「難得茲願為大局著想如此委屈自己,扶蘇心中有愧。」
茲公主微笑著回答:
「公子不必如此,大將軍並未應下,茲自然也未曾此委屈。」
扶蘇嘆了一口氣:
「難得茲有這份心,扶蘇已是心滿意足!」
「他日若扶蘇能上位,必不忘茲今日之恩。」
茲公主回答:
「公子言重了。」
「其實茲做如是想,何嘗又不是為了自己!」
扶蘇奇道:
「為了自己?」
茲微微點頭:
「若大將軍兵敗西域趙高功扶胡亥上位,茲又如何能倖免於難?」
「若命都無法儲存,又談何婚嫁?」
扶蘇無言以對。
茲公主站起來,說道:
「是以,公子且聽茲一言。」
「公子即便是為天下蒼生著想,也該勸說大將軍休了茲,而不可意氣用事。」
「茲告辭。」
說著茲便轉離開了,隻留下扶蘇一人皺眉苦思。
扶蘇終究還是沒有去勸沈兵,最後倒是在沈兵就要帶著兵馬返回西域時茲勸了一回。
茲公主單獨請了沈兵,擺了一桌酒菜說是為沈兵餞行。
但沈兵心下其實知道茲公主為的是什麼。
果然,才喝不到三杯,茲公主就問道:
「大將軍當真不考慮休妻之事?」
沈兵笑了笑:
「若沈兵會做出此事,並不是沈兵了!」
茲公主又問:
「既是如此,大將軍為何又不願以茲為妻?」
沈兵無言以對。
茲公主笑了起來:
「茲敢說,尋常人心下是何想法,皆逃不出茲這雙眼睛。大將軍也不例外。」
「茲猜,大將軍依舊對無憂公主癡心一片,不知道茲是否說對了?」
沈兵沒有否認。
茲公主又問:
「若有一天,茲也如無憂般離開,不知大將軍是否同樣如此?」
沈兵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他覺得許諾之類不過都是空話,他隻是越發覺得眼前這小丫頭不簡單。
茲笑了笑,跪坐在案前靜靜的看著沈兵,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
「罷了,茲不想再為難大將軍了。」
「大將軍可知,無憂公主若是不希茲王尋到,還有何可去?」
沈兵一愣,馬上就明白了茲這話的意思:
「你知道無憂在哪?」
茲公主緩緩點頭,道:
「否則,大將軍以為茲為何來藍氏?」
「要查無憂的下落其實簡單,茲此前除了在西域經商外,還與藍氏和大宛有馬匹買賣。」
「這些皆由無憂公主經手。」
「藍氏既已為肸頓翕候所佔自是不適合藏。」
「那麼隻有……」
沈兵「騰」的一下就站起來:
「大宛,你是說無憂就在大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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