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宛城,庫車馬店。
馬店其實不是馬匹買賣的店,而是供馬幫、馬販子住宿的客棧。
這也是無憂公主的經商的高明之……
正所謂庸醫就是頭疼醫頭腳痛醫腳,良醫卻是對癥下藥因勢利導。
無憂公主在經商方麵就頗有良醫的風範。
要替茲在大宛良馬,並非直接在大宛開家馬鋪或是直接去馬市挑選。
因為無憂公主知道,真正的良馬,是不需要牽到馬市上出售的,它們一旦出售,還沒拉出門就已被覬覦已久的買家搶走了。
所以,想要購到良馬更重要的不是馬鋪,而是報。
而馬匹報最多的地方,就是馬幫、馬販聚集之地:馬店。
無憂公主這天又購到了一對上好的大宛馬。
這對於其它人來說隻怕是天大的喜事,因為這是一對而非一匹……一對就意味著隻要心培養使其孕,很快就能產下一匹匹小馬,這幾乎就可以說是搖錢樹。
然而,無憂公主卻一點都沒有高興的樣子。
無憂公主剛將兩匹馬安置好,丫環庫雅就匆匆跑了進來,然後低聲音在無憂公主耳邊說道:「小姐,聽說秦軍要回西域了!」
為了避免暴份,庫雅對無憂公主都是以「小姐」相稱。
無憂公主像是被針紮了似的轉頭向庫雅,問:「這麼快……」
庫雅點了點頭,道:「塞琉西聯軍被殺得大敗,沈兵似乎無意西進,所以……」
無憂公主悵然若失。
雖說並沒有再見沈兵的打算,但不知為何,即便是知道沈兵在附近也能讓到安心。
在無憂公主心煩意時,庫雅就在旁邊說道:
「小姐,這沈兵卻是好生了得!」
「西域各國、匈奴各部,全都被他打得無力還手。」
「現在就連塞琉西聯軍也是兵敗如山倒。」
「難道,這世上就沒有收服他的人?」
無憂公主一邊檢查馬匹韁繩一邊沒好氣的回答道:
「依我之見,你去試試倒也未嘗不可。」
「說不定把那不可一世的大將軍收了呢?」
庫雅笑了起來:
「我尚有幾分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不過我卻聽說……」
「那不可一世的大將軍無論到何,都命人張一位子的畫像。
「還許下了萬兩黃金以謝知人。」
「卻不知那子姓甚名誰,讓這大將軍一頓好找。」
「真是羨煞旁人也……」
無憂公主手上一滯,接著就「哼」了一聲,說道:
「若是四張畫像,我卻未何沒見著?」
庫雅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說道:
「小姐又不是不知道,這大宛還未等大將軍帶兵來攻便已示弱了。」
「此時大宛已可算是半個盟友,那大將軍如何能到這來尋人。」
無憂公主別過頭去不理庫雅,自顧自的指揮下人調配料。
別看無憂公主一副表麵不在的樣子,其實庫雅的一句句話,就像是一座座大山似的得不過氣來,此時的隻在心裡求庫雅能放過。
但庫雅卻依舊不識趣,湊了上來又說了句:
「小姐,大將軍明日可就要起行了……」
沒等庫雅說完,無憂公主就臉一寒,罵道:
「你這丫頭,打發你去買糧,何時讓你去打探這些訊息來了?」
「使了銀子也就罷了,可帶回些有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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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再如此不知好歹,便把你嫁了馬幫倒也省心!」
庫雅哪裡還敢放肆,趕忙跪了下來,連聲賠禮:
「小姐恕罪,庫雅再也不敢了!」
無憂公主轉要走,但目隨即就再次轉了回來,然後愣愣的著後堂口……
沈兵僅帶幾個親衛,喬裝馬販的份進大宛。
此時的大宛與秦軍的關係十分微妙。
說它是秦軍的盟友吧,它卻是被秦軍的「威」所攝不得不低頭。
說它是秦軍的敵人吧,它又不敢與秦軍對抗。
所以沈兵隻能喬裝馬販前去尋人,若是被大宛知道他在城,俘其為質也未可知。
沈兵按茲給的地址尋到了庫車馬店,在店尋了一會兒卻沒見著人,卻在這時聽到後堂傳來一陣罵聲,趕忙帶人尋去。
那下人不知來者是誰,勿自阻止道:
「客,後堂乃養馬之地,閑人免進!客……」
自有親衛上前推開下人,沈兵幾步穿過過道抬頭一看,正中那個著皮襖頭戴棉帽的不是無憂還能是誰!
無憂公主愣了好一會兒,甚至都覺得是眼花了,待認真看了幾眼才發現當真是沈兵,霎時兩行清淚就隨著多日委屈一起奪眶而出。
正跪在地上的庫雅覺到小姐表不對,回頭一看就被嚇住了。
趕忙起揮退下人,接著讓夥計在後堂外把風。
反應過來的無憂公主也意識到危險之,抹了把淚水就上前將沈兵拉到一旁,道:
「你為何來此?」
「要是讓那大宛王知曉,非得……」
話還沒說完,就被沈兵一把摟進了懷裡,沈兵隻說了三個字:「跟我走!」
說完拉著無憂公主就往外走。
藍氏城,茲公主靜靜的為坐在對麵的無憂公主斟上一杯酒,說道:
「姐姐莫要謝我,茲不過是為大秦和命盡綿薄之力而已。」
無憂微微一笑,道:
「妹妹莫要說笑,若妹妹隻是為大秦和命要尋無憂回來,隻怕便不需等到此時了!」
茲一愣,暗道這無憂公主果然名不虛傳。
無憂公主說的沒錯,若茲隻是為了大秦為了保全命,那麼在知道無憂公主下落的那一刻就該告訴沈兵。
但卻一直在猶豫,並以「休妻」來試探沈兵。
直到茲發現沈兵不願休妻甚至不惜為此以犯險時,這才下了決心告訴沈兵真相。
誰也無法會表麵看似輕鬆的茲,在麵對這個選擇時心的掙紮,但無憂公主卻是同病相鄰之人,是以深知其中苦。
良久,茲才問了聲:
「如此,依姐姐之意……」
無憂公主沒回答,隻是以雙手端起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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