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兵出發前往西域時沒有帶上王賁和神武軍。
原因是什麼就不用說了……他們是秦軍。
沈兵給王賁的命令是:駐守霍木桑和藍氏,沒有命令不許返回中原。
王賁很堅決的執行了命令,沒有遲疑,也沒有疑。
沈兵這麼做其實是不想讓王賁一乾人為難。
其實到這種況,沈兵並非不能帶神武軍一同返回西域作戰。
比如可以以「勤王」或「清君側」的藉口,讓士兵們以為自己是站在朝廷的一邊……史上有許多叛都是這樣發生的。
如果士兵們以為自己是在朝廷一邊,那麼就不擔心自己的家人。
不擔心自己家人就會全力為沈兵作戰。
至於打完之後回鹹是否發現家人被殺……那時已定局想反悔也沒用了。
然而這事沈兵做不出來,他寧願讓王賁等人不手這場戰爭。
因此,呆在霍木桑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王賁沒有說什麼。
其實他心裡比誰都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因為他父親王翦早已派人送了件過來,著他要小心應對。
王賁當然知道沈兵不可能謀反。
沈兵若是心要反,普天之下又有誰能擋得住!
所以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王室之間的權力鬥爭波及到了沈兵。
也就是有人不願意扶蘇上位。
王賁同時也是扶蘇的堅定支援者,因為他知道扶蘇仁慈,相信他將來會是個明君。
所以王賁在心理上是站在沈兵和王賁一邊的,神武軍中的將士也大多如此,大秦軍民也大多如此。
然而,王賁在中原還有父母,還有兄弟姐妹。
王賁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但他不能不在乎自己的家人。
因此,他無法跟沈兵一同回西域作戰。
在此之前,他還一度想著,如果沈兵要帶他以及神武軍回西域的話,該如何選擇。
王賁不知道如何選擇,他甚至想,這一刻來臨時他隻能自刎。
隻有這樣,纔有可能既不背叛沈兵又保全家人。
所以,當沈兵命王賁駐守霍木桑時,王賁心下是鬆了一口氣。
接著又馬上明白了沈兵的苦心。
想了想,他就拱手對沈兵說了句:
「大將軍恩德,王賁無以為報。」
「若此行大將軍有何閃失,王賁在此立誓,必取二賊狗命為大將軍雪恨!」
說著「嗵嗵嗵」給沈兵磕了三個響頭,轉離開了。
沈兵這時才知道王賁對中原的況一清二楚,否則也不會有「二賊」之說了。
臨行時,王賁收集了所有的火繩槍並其主上。
用王賁的說法,是「此去西域大將軍或用得著」。
實則沈兵知道王賁還有另一個擔心,若有朝一日,王賁不得不帶兵與沈兵一戰的話,此時將火繩槍上就不會出現以沈兵的武對付沈兵的況。
不過當然,沈兵不認為他有一天會與王賁一戰。
因為此去西域,就是一
個你死我活之局:要麼扶蘇功上位,要麼趙高李斯功扶植胡亥上位。
若是前者,則沈兵和王賁便又是戰友。
若是後者,則沈兵要麼已經死了要麼就像蒙恬一般了等著問斬的階下囚了。
沈兵沒有拒絕,接收了火繩槍用其裝備類軍並命其一路訓練,同時晝夜兼程趕回西域。
目標就是茲。
之所以這麼急,是因為沈兵知道這時趕的就是時間。
楊端和也非易與之輩,若是遲了讓他佔了先機,到時隻怕有茲的支援也遲了。
沈兵猜的沒錯。
事實上,在賜死扶蘇的聖旨趕往藍氏的時候,趙高就意識到事可能不會順利了。
原因很簡單,攻於心計的趙高知道扶蘇有可能會被聖旨死,但若有沈兵在側則幾乎不可能。
這也是趙高會在這時手的原因。
他原以為沈兵正遠征大宛,留下扶蘇一人在沙洲,賜死扶蘇多半能。
扶蘇一死,沈兵就失去了依託,要麼束手就擒要麼在塞外自立為王,這都無法影響到趙高在中原的佈局。
然而千算萬算,趙高就是沒算到扶蘇竟然會被茲帶到了藍氏。
應該說,趙高是算了茲公主,他不知道茲公主已看穿了他的心思。
茲公主其實是有意為之。
這與其說是扶蘇與胡亥之間的鬥爭,或是沈兵與趙高、李斯一黨的鬥爭,還不如說是茲公主與趙高之間的較量。
顯然,茲公主更勝一籌。
茲公主之所以能勝出,並非比趙高更有心計,而是趙高不知道存在茲公主這個「高手」。
甚至在扶蘇前往藍氏城時,趙高依舊以為這隻是巧合。
既然扶蘇在藍氏賜死無,趙高自然要鑼鼓的接著走下一步。
於是剛得到訊息就馬上就發布聖旨:
「扶蘇加害皇上奪取皇位,沈兵與之一同謀反!」
「命楊端和帶兵二十萬前往征討!」
大秦廟堂為之震,滿朝文武議論紛紛,其中不乏有扶蘇的支援者提出異議,卻馬上就被「參與謀反」之罪問斬……
聖旨和玉璽都掌握在趙高手中,他要怎麼寫就怎麼寫。
文武百又不知嬴政已死,不知聖旨其實是趙高一人所為,又有李斯這丞相在旁策應配合,哪裡還有人敢懷疑。
於是楊端和就帶著二十萬銳稍事準備就往西域開拔。
說來也諷刺,沈兵已打通了大秦前往西域的通道,且一路設定補給城寨,此時卻方便了楊端和。
不僅這二十萬大軍暢通無阻直抵沙洲,後方補給更是源源不斷的前送。
楊端和查探了地形之後,當機立斷揮兵直取西域。
用楊端和的話說,就是:
「西域缺水之地易守難攻,若待沈兵回援西域纔出兵,我等便毫無獲勝算。」
於是,當沈兵帶著三萬餘騎返西域時,西域兩個重要的門戶:姑師及樓蘭已先後落楊端和的控製之中。
楊端和甚至沒有進攻,他隻是派兵趕到兩地然後宣讀聖旨,說秦軍暫駐此城雲雲……
沈兵若是再遲幾日,隻怕連茲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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