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的話……
櫟如故瞥了一眼閉的大門和窗戶。
否則的話,沒有辦法解釋怎麼會出現在屋子裡。
可是對於這一點,南宮彥青似乎並不覺得驚訝,彷彿會出現在這裡,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
而且,他的反應太快了。櫟如故能夠覺得到他抱住自己的時候,縱然作迅猛,卻也十分小心,彷彿是擔心過於魯的作會傷害到。
但倘若換了別人,哪怕是的父親,哪怕是和關係最親的人,突然有人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他勢必會到驚訝,並且會擔心那個忽然出現的人會不會對自己造威脅。
也就是說,他至應該留有一段時間,來確認出現的這個人的份。
但是南宮彥青並沒有,他的反應他的作一氣嗬,彷彿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會有人突然出現,彷彿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人會是櫟如故。
櫟如故來不及擔心他是不是發現了上的,就聽南宮彥青說出了一個更加讓震驚的訊息「你失蹤了兩天。」
「你說……什麼?」不怪櫟如故覺得難以置信,在覆月缽中的時間過得飛快,以為從離開到出現,統共花的時間也不超過一刻鐘!
可是南宮彥青忽然說失蹤了兩天……
除了乍一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有些不可置信,慢慢的,櫟如故竟然覺得他並非胡言。
終於知道有什麼異樣的覺了——爐上的香已經燃盡,但屋子裡仍然殘留了一那香的氣味。
而那香,是府中特供的,足足能夠燃燒兩個時辰。
離開的時候,香纔是新換的,倘若時間的流速真的與的覺一致,那這香怎麼也不可能燒得這樣快。
所以,勢必離開了很久。
櫟如故忽然想起方纔斬風匆忙的腳步聲。倘若兩天兩夜不見蹤影,斬風絕對會是第一個發現不見了的人!
所以,不見了這樣一件大事,斬風或許會以為裴縛用了調虎離山之計?甚至他可能已經將裴縛抓了,再甚至,問了一番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裴縛在上栽了兩回,不可能再這樣輕敵了。之前是他沒有準備,但倘若他接二連三地栽跟鬥,櫟如故都要懷疑他是不是被人掉了包。
然而眼下,這都不是重點。
失蹤了兩天。
兩天時間,會發生多事?
櫟如故原先還奇怪為什麼南宮彥青會出現在這裡,但倘若是先莫名失蹤,那麼他在不知道和裴縛之間糾葛的況下在這裡守株待兔,還真是有可能的。
懷著這樣的猜測,櫟如故問出了口「那個……你出現在這裡……難道這個訊息已經傳得人盡皆知?」
不怪櫟如故有這樣的想法。
畢竟世家大族,即便是子孫失蹤,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都不會泄出去,尤其是子,一旦這事傳出去了,那姑孃家的名聲就全毀了。
櫟如故倒是不擔心自己的名聲敗壞,但是倘若什麼事兒也沒有,自然更好。
南宮彥青知道在擔心什麼,沒有跟繞彎子,將這兩日來發生的事與櫟如故簡單說了一下。
失蹤後,第一個發現的不是斬風,反倒是南宮彥青。彼時他翻牆進來,結果沒找見人,就在屋等候,剛好就遇上了歸來的斬風。
斬風在門口通報了代的事項之後,卻沒有等來櫟如故的回復,不心中焦急。反覆確定了屋子裡是真的沒有人之後,斬風心中擔憂,再顧不得什麼男大防,破門而。
屋的確是空無一人,並且屋的陳設一眼看過去,毫無異常。屋子裡更是沒有毫打鬥的痕跡……
櫟如故就像是憑空蒸發了一樣。
想著也許櫟如故隻是暫時離開,斬風便留在原地等候。隻是越是等下去,他就越是覺得事並沒有那麼簡單……
櫟如故不像是那種不聲不響就會自己離開,明知道旁人會擔心卻一點訊息都不留下的人。
終於,他坐不住了。
斬風將這件事告訴府裡的人,但苦於他是一個外人,又是男子,無論如何他都不應該是第一個發現這件事的人,便隻能旁敲側擊。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是有人意識到了這件事,是櫟如故的父親。
櫟興閆封閉了這個訊息,連櫟如故院子裡頭的丫鬟都被他臨時支走了,接著就開始排查,可是屋子裡沒有蛛馬跡,即便是櫟興閆,也陷了僵局。
然後一直到了現在,櫟如故忽然出現。
「等等,不對啊……」櫟如故道,「你倒是把別人的事說得詳細,但是你呢?這一段時間,你都在幹什麼?」
除了開頭提了一,南宮彥青彷彿刻意跳過了他自己,隻說了些零零碎碎。
「阿言真想知道?」南宮彥青道。
櫟如故看著他有些怪異的麵,忽然心中察覺到了什麼。但因為眼前的人是南宮彥青,忽然心中就有了底,隻猶豫了一瞬,就點了點頭斬釘截鐵道「你說。」
「阿言以為你能瞞我多久?」南宮彥青沒有先回答櫟如故的問題,而是自己丟擲了一個問題,也不需要櫟如故回答,自顧自接著道「阿言,不是第一次了。」
他至有兩次發現了櫟如故的特殊之,但他都隻裝作沒有看見,怕攤開了說,櫟如故會擔心他圖謀不軌。
畢竟那個時候,他們兩個人的關係比現在還要糟糕。
「咳……」櫟如故乾咳了一聲,反問道,「那你知道多?」
話一出口,旋即又覺得這樣的問題並不太適合直接問出來,聽起來就像是在審問犯人似的。
於是在南宮彥青開口之前,櫟如故就尷尬地跳過了自己的問題,說起了的現狀。
關於覆月缽的。
「我上有一個奇奇怪怪的東西,它做覆月缽,我隻要心念一,就能夠進這個名覆月缽的東西,出現在我麵前的,就會是一個與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
覆月缽裡什麼都沒有,除了一小片空地之外,就是空地中間有一顆看上去已經枯死的樹,圍繞著它的,還有一堆同樣看上去已經枯死的草。
原本我也不知道這個覆月缽有什麼作用,一直將它當作一個儲的地方用,那些草和那棵樹,我也沒管,因為不差那點地方。
雖然覆月缽裡的地方很小,但是高度是不限的,我存放東西的時候,也不用真的自己爬上去放,隻要一個念頭就可以了,甚至可以讓那些東西懸空在空中。所以,覆月缽裡的一切,我都沒有過。也慶幸自己沒有做什麼改。
因為忽然有一天,我發現那枯死的樹和草,竟然變了——它們似乎又活了。我嘗試了好久,才發現隻要我接近火源,就能夠讓它們獲得生機。但是那一點生機……太微不足道了。我又想到了火元素。」
櫟如故娓娓道來,南宮彥青聽得認真。聽到「火元素」的時候,他微微挑了挑眉,道「所以你問我六壬星圖,就是為了那棵樹?」
他笑了笑,旋即道「縱然是有什麼寶貝需要火元素,人卻不能隻獲取這一種元素,為了不造五行失衡,你選擇了六壬星圖。並且,你練得很好。」
「不錯。」櫟如故點了點頭,道,「雖然到那個時候為止,覆月缽並沒有現出什麼厲害的地方,但我總覺得,這樣一個超現實存在的東西,它裡麵的任何東西都可能給我驚喜。所以雖然隻是一點希,我依然沒有放過它。結果你應當也知道了。」
櫟如故想了想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出了馬腳,不能記起全部,但忽然就想起了……那罐被送給南宮彥青的「茶」葉。
拿出那東西的時候,並沒有想太多。但仔細想想,的確是太疏忽了。
那茶葉的味道特殊,自有一尋常茶葉沒有的香氣。並且它的葉脈形狀也與普通茶葉不同,大了好幾圈不說,明顯就是什麼樹木的葉子。
更明顯的一點是……茶葉的效果雖然遠不如那顆赤紅的果子,但是對於一般人來說,那效果已經可以用立竿見影來形容了。
南宮彥青不可能察覺不到。
而他隻要去茶葉店裡頭逛一逛,或者拿著那葉子去問一問老柳,自然能夠發現不對。
或許是因為縱然自己將南宮彥青放在對立麵,卻從來沒有懷疑過他的心意,自己不知不覺在他麵前暴的東西,可比想象中的多得多。
不過,既然南宮彥青知道了,那就告訴他好了。反正在很早以前,潛意識當中就沒覺得這件事必須瞞著南宮彥青。
對他,其實是最信任的。
「那一棵樹慢慢就活了,我心來摘了它的葉子,後來發現那葉子有不錯的效用,將它炒乾之後,泡茶的味道也不錯,就一直這麼幹了。」櫟如故道,「從前進出最多就是一盞茶的功夫,我從來沒有想過……」
這一次,會用了整整兩天。
「有什麼突發況麼?阿言,你沒事吧?」南宮彥青繞著看了一圈,沒看出什麼異常來,才稍稍放下了心。
「沒有沒有,和之前其實也差不多啦。從前都是將樹葉帶出來,經過炒製之後再泡茶喝,自然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這一次……卻不是樹葉了,而是果子。」櫟如故道,「這麼短的時間,那棵樹已經開花結果了,我聞著怪好聞的,我就……」
聞言,南宮彥青就出一副十分無奈的樣子。
就算有樹葉的事作為基礎,也不能看到果子就吃啊。他倒是不懷疑那果子是個好東西,但果子畢竟和葉子不同,如果一切都照櫟如故所說,那一枚果子可能蘊含了極大的能量。
要是一下子吃不怎麼辦?終究是很危險的事。
櫟如故自知理虧,心道下回一定削片吃。
雖然……這個下回遙遙無期。
「反正我現在好好的不就行了?而且……我要告訴你一個好訊息!」櫟如故轉瞬又換上一副激之,「我突破了。」
而且不是進第七層,而是直接躍過了兩層,直接步了六壬星圖第九層!
這近妖的速度,是絕無僅有的。
櫟如故自始至終也沒打算瞞著南宮彥青,就算突破進了第九層,南宮彥青的武力在之上,隻要他想,輕易就能夠看清的水準。
與其讓他看破,倒不如自己先告訴他算了。
而關於覆月缽的事,櫟如故會這麼明明白白地和南宮彥青講,也是因為這個。從來沒想過那一個果子的威力有這樣大,要是隻是突破進到第七層,還能勉強說是資質出眾,十分適合修鍊六壬星圖,但一下子躍了兩層……
如果沒有覆月缽,什麼理由都不好使了。
另外一個原因,卻是和南宮彥青先前的行為有關。
櫟如故心中很清楚,當一個人毫無保留地對自己好,要說一點都不心,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這世上大多數的人連糖炮彈都無法抵擋,更不要說像南宮彥青這樣全心全意的付出。
但是他們兩個之間有一條鴻,是當初南宮彥青親手挖的。要想躍過那條鴻,南宮彥青的作為算不得什麼,隻有自己放下,隻有自己願意躍過它。
從前恨不能殺了他,如今即便是打消了那個念頭,卻也再不可能毫無保留。櫟如故想,隻有自己什麼時候超過了他的高度,又或者能和他並駕齊驅,那麼纔敢出第一步。
其實不想承認當知道自己突破進六壬星圖第九層的時候,有一部分欣喜的原因是因為這個。與恨織在一起,產生的是懼。
害怕不願看到的那一幕重新上演,但又剋製不住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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