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不見,你長大了,看來這一年你沒有虛度。」葶薴繞著這間不大的辦公室走了一圈,最後走到我平時坐的那張椅子旁,像一隻波斯貓一般了懶腰,然後坐了下去,隨後斂去笑容,用一種平淡和的語氣對我說了這麼一句。
著眼前這個也就大我一歲的孩,我突然忍不住笑了。
一年時間相較於整個人生,不算短也不算長,特別是年輕時,你可以說有足夠的時間去揮霍。
揮霍一年而已,看上去不算什麼,但是你要細化到每一天的話,那就是荒廢了三百六十五個日日夜夜。
我不能確定我這一年是否虛度,隻是這一年中我認識了許多人,經歷了許多事,瞭解了許多以往不瞭解的人,社會,以及這個世界。
而讓我發笑的還是葶薴說話的語氣,一個與我年齡相仿的孩說起話來用的卻是一種長輩的語氣。
「你笑什麼?」葶薴有些奇怪我的反應,小手支著下,微微歪著腦袋著我。
「我覺得你剛才說話的口氣像我媽。」我不知道怎麼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或許葶薴的那句話真有點像沒有離家前母親的話語。
然而對一個年輕孩開這種玩笑,其實很容易惹惱對方,我以為葶薴會生氣,沒想到隻是皺皺眉,隨後角翹翹,指了指桌上的一大束鮮花,以一種魅的神態與聲音說道:「所以你用一束康乃馨來歡迎我?」
「康乃馨?」我順著手指的方向去,才發現桌上那束紅的花朵。
「你倒是有孝心,知道康乃馨的寓意是祝母親永遠年輕麗。」
歡子!你這月的獎金別想了!我心中暗罵一聲這個蠢蛋做事真不靠譜,臉上浮起尷尬的笑容走到那束康乃馨前,手就想把它丟進垃圾桶裡。
「放著吧,好看的。我這次也就待兩天,還要時間代爺爺去看他的一位老戰友,時間,所以我們還是談談正事吧。」
聽葶薴這麼說,我隻好把那束花重新放回桌上,退後幾步坐到了沙發上,也許我忽然正襟危坐的樣子有些稽,葶薴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沒必要這麼張吧?」笑著問道。
「領導來視察工作,自然要有個視察的樣子。」我態度真誠,說話的口吻更是鄭重。
「那好吧,作為領導,我想瞭解一下如今DS這邊經營方麵有什麼問題沒有?有沒有需要領匯出麵解決的?」葶薴莞爾,配合著我問道。
「還行,沒什麼大問題。」我想都沒想回答道。
「真的?」葶薴意味深長的看著我。
「嗯!」我認真的點了點頭,當然,我是在說謊,DS如今不是沒有問題,而是遇到太多的問題,從一開業的消防驗收,到最近的工商質監突擊檢查,還有晚報社的故意針對,而且這還是明麵上的,至於背地裡虎子搞出的小作,以及那兩條毒蛇藏在暗伺機而就更不用說了。
這一切都是麻煩和問題,然而作為一個男人,有些事需要自己去麵對,何況葶薴已經幫我做了許多。
剛才我開玩笑說像母親,那我不能真像個吃的孩子似的,遇到問題就撲進母親懷裡哭訴吧。哪怕就算是個吃的孩子,也總有斷的一天。
所以不管是自尊心作怪,還是男人那點好強在起作用,我都沒有說出實。
葶薴出一讚賞的目,盯著我半晌才真正換了一副嚴肅的神說道:
\"其實打一開始,我就不是很贊同你留在SZ發展的,SZ雖然於長三角,經濟各方麵近幾十年發展的也有了長足進步,可終歸有它的侷限,那就是格局太小,或許你現在不覺得,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在這裡你再如何出人頭地,至多不過一方土豪。
我記得很早之前和你說過這番話,你要慢慢學會把眼放得長遠一些,不能故步自封。就像你如今麵對的虎子,又或者那個卓贇,你或許覺得混到這種地步已經算是很功了,可我告訴你,離開SZ這一畝三分地,他們屁都不是。
其實有時候,不要把一城一地的得失看得過重,這如同下圍棋,糾結於區域的爭奪,往往會影響整條大龍的走勢,所以你不要總陷在眼前這些麻煩裡,那樣的話,永遠隻能於被捱打的地步。」
葶薴一口氣說了很多,我就像一名學生,乖巧的坐在那裡聽著老師的諄諄教導,心裡還會因為某句話或者某個詞而深思慮一番。
我承認,葶薴的話聽起來很有道理,然而於我來說,離的有些遠了。
格局小?就目前這小格局我都製,危機重重,起碼目前為止,我與葶薴中屁都不如的那幾位都差著十萬八千裡的距離。
人生往往就是這樣,隻有到達某個層次之後,眼界才會隨之擴充套件到更廣闊的範圍,這需要逐步積累的過程,而現在的我還遠遠沒有到能以高屋建瓴的眼去看待這些的地步。
因此,我隻能笑笑表達對所說的贊同,但是我也有我的考慮,說到底我還是一名學生,即便放棄學業步社會,我需要做的也是腳踏實地,一步步從頭做起。
正當我準備談談自己的想法時,突然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寧總!寧總!\"歡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這讓我有些不好的預,別看這小子有時候做事不靠譜,可這種時候若沒要的事,他是不會來打擾的。
我站起,快步走到門口。
「寧總,不好了!」歡子朝我後看了一眼,低了聲音說道。
每次出事,歡子都是這固定的開場白,這讓我心中一,眉頭不由的擰在一起。
「出什麼事了?」
「給咱們供應酒水的幾家公司突然打電話來,說從明個起不再給DS供應酒水,還有消防支隊的人又來檢查了,還有就是,我手下六七幾個保安不知怎麼了,剛才集提出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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