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的第一天,季楓便早早的起來,幫助母親騎著人力三車去了蔬果批發市場。將一些常見的菜批發來以後,季楓又蹬著車子帶著母親,來到了菜市場。
因爲菜市場中的攤位,每年都是要固定的管理費和一些稅收,差不多一個兩米寬的攤位,至一年也要一千多塊錢的費用。這一千多塊錢對於季楓家裡來說,絕對不算了。
爲了省下這些錢,季楓的母親肖素梅就只能在菜市場最外面的街邊上,擺攤賣菜。而且,因爲沒有攤位,只能把三車的後門打開,用三車當做攤位。
如此一來,一旦遇到颳風下雨的惡劣天氣,只能一邊打著傘一邊賣菜,因爲車子不大,所以那種固定的大遮傘本無法固定住,就無法使用。
試想一下,如果是在冬天的話,寒風凜冽,就好像刀子一般,但是這裡連個遮擋的東西都沒有,該有多麼的罪。
每次一想到這裡,季楓心中就有著忍不住的酸楚。
將車子剎閘,固定在街邊,季楓搶著把菜擺好,以便能讓路人走過的時候,都看清楚都是有什麼菜。
看著兒子忙碌的影,肖素梅欣的一笑,兒子孝順,而且如今就已經知道心疼自己了,心中高興無比。
將所有的東西忙完,季楓又從車子前面拿出兩個小板凳,笑道:“媽,你坐下來吧,今天我來賣菜,你在旁邊看著就行了。”
肖素梅不笑道:“算了吧,讓你賣菜,還不賠死啊。楓兒,在一邊看著,如果媽忙不過來,你就搭把手。”
季楓只能苦笑著點頭,看來媽還是不相信自己啊。
因爲來的太早,此時街上還沒有幾個人,季楓也就陪著母親閒聊。
當說到季楓的學業,季楓不笑道:“媽,你就放心吧,我保證你考個名牌大學回來,不是燕京的大學,就是江州的。”
當肖素梅聽到‘燕京’這兩個字,心中頓時劇烈的跳了幾下,眼中閃過一道不自然的神,下意識的將頭髮攏了攏,顯得很是不自然。
“好,好啊,最好是江州的學校,那可是個國際化的大都市啊,在那裡學習,自然也能長見識!”肖素梅勉強一笑。
季楓頓時注意到了母親不自然的樣子,他眉頭微皺,以爲母親是在擔心上大學的學費該從哪裡出,不笑道:“媽,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據說,我們學校從今年開始,好像有什麼公益基金,是專門給上不起學的孩子準備的。還有啊,現在上大學可以辦理助學貸款,上大學的時候不用花錢,只要在畢業之後工作了,再把錢還上就可以了!”
“那就好,那就好!”肖素梅連連點頭。
季楓呵呵一笑,就轉去將蔬菜擺放好,由於天氣比較冷,不一會蔬菜上就結了一層白白的冰碴,必須要不時的翻一下,不然的話,菜就被凍壞了。
看著兒子那專注的樣子,肖素梅眼中忍不住閃過一道複雜的神,心中輕嘆:“傻小子,那什麼公益基金,又豈是我們這樣沒有任何背景的人能夠得到的?難道你還沒有看到,縣城裡那所謂的公益住房,住進去的卻都是大領導的親戚。像我們這樣要背景沒背景,要錢沒錢,要什麼沒什麼的普通老百姓,什麼好也撈不到啊。”
“大爺,這麼早起來鍛鍊啊?看看著芹菜多新鮮,來上一點?”季楓笑呵呵的招呼路邊的人,如果不知道的人看到了,肯定會以爲他跟這個老大爺是人,起碼也會是鄰居。但實際上,這也只是一個陌生人罷了,季楓只是爲了早點賣完,不想讓母親再繼續在這種凜冽的寒風中苦。
那位老大爺都已經走了過去,可是聽到季楓的賣聲,不又退了回來,笑呵呵的說道:“小夥子,這麼勤快,幫你媽媽賣菜啊!”
季楓笑著點頭,“大爺真是好眼,什麼都瞞不過您,不過,你的更好啊,這麼冷的天氣您還能起這麼早,起也這麼好,真是難得。呵呵,怎麼樣,要不要來上一斤芹菜?你看,這菠菜也不錯哦!”
“好!好!”老頭被季楓說的臉上出了笑容,以他那活了一輩子的經驗又怎麼會看不出來,眼前這個小夥子長得俊朗,而且眼神清澈,也甜,最關鍵的是能夠拉下臉來吆喝,這可比其他同齡人強多了。
再想想自己那不材的孫子,老人就忍不住搖頭,如果孫子能有眼前這小夥子一半的優秀,自己也可以心。
“來五斤菠菜,二斤芹菜!”老頭說道,“反正也快要過年了,這些菜也能吃上一段時間,芹菜還能做餃子餡。”
季楓臉上帶著燦爛的微笑,不能母親說話,就練的拿出方便袋給老人裝上菜,往電子秤上一放,重量竟然和老人說的分毫不差。
“小夥子,你這麼厲害?”老人驚訝的說道。
季楓微微一笑,將菜遞給老人,“這沒什麼,就是練了,呵呵。”
“小夥子,不錯啊,真是不錯!”老人付過錢,甚至沒有像以往那些顧客一樣討價還價,就誇獎了一句之後,笑呵呵的走了。
“怎麼樣,媽,你看我可以吧?”季楓笑問道。
肖素梅不一陣失神,半晌後,才欣的說了一句:“楓兒,你長大了!”
季楓呵呵一笑,“媽,我本來就長大了,要不然這樣吧,這個寒假我都來替你,你就安安心心的在家裡休息一段時間,就當是給我一個盡孝道的機會,好吧?”
“你這孩子!”肖素梅不笑了,“媽又沒有老的不能,還盡孝道?還是媽來吧,這裡有很多的客來買菜,你不認識他們的!”
季楓也就點頭笑了,實際上,說到賣菜,他還是沒有母親有經驗。
著兒子那已經略顯拔的子,肖素梅忍不住暗暗咬牙:“不管如何,一定要讓楓兒上大學,但是千萬不能去燕京,最好是去江州。如果實在沒錢,我大不了捨出去這張臉皮,去找那個負心的男人,也要讓楓兒上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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