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璃瞭然,擡手輕眉心有點頭痛。墨修堯含笑倒了杯熱茶給,笑道:“頭痛了?”
葉璃老實的點頭,“我覺得不大概還是不擅長這些。”這些勾心鬥角的心機算計,真的讓人頭痛。這些人難道就不知道累麼?
“抱歉。”墨修堯淡淡的看著。
葉璃擺擺手,不怎麼在意的道:“我猜就算皇上不把我指給你也會指給他看不順眼的人家。”徐家的背景太過特別,把指給誰皇帝都不會讓心。就像徐家的幾位公子,徐清塵已經二十二了,既沒有親也沒有婚約,皇帝卻從來沒有考慮過給他指婚的事。甚至懷疑皇帝不得徐清塵這輩子都不要親,就算親最好也像徐清澤一樣娶一個空有名聲而沒有任何權利的家族子。要不然,就是娶公主了。想到這裡,葉璃擡頭問道:“如今宮裡可還有沒出嫁的公主?”
墨修堯點頭道:“先皇最小的公主琳瑯公主,還有當今皇上的大公主芳菲公主今年都十二歲了。怎麼?”
葉璃搖搖頭,希自己是想得太多了。徐清塵不太可能娶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頭吧。不過還有徐清柏和徐清炎……
一看葉璃的表,墨修堯就猜到在想些什麼了。點頭道:“當年皇上甚至是先皇確實都曾經暗示想要將公主嫁給徐清塵,不過被青雲先生拒絕了。”徐家不娶皇室子這也算是大楚豪門世族之中的一個奇特的例子。要知道,雖然娶一個意味著從此與朝堂和權勢再無關係,只能掛著一個駙馬的虛銜過著錦玉食的生活。這對有志氣有野心的豪門子弟來說絕對是個噩夢。但是很多豪門大族權貴世家還是樂意讓他們沒有繼承權的嫡次子娶回一位公主的。畢竟這意味著家族的脈從此與皇室相溶,意味著皇帝的恩寵和榮耀。但是歷經兩朝傳承數百年的徐家歷史上至有五位子弟拒絕迎娶公主。百年前徐家家主更是立下了徐家子弟不得與皇室聯姻的家規,就算是庶子也不能。因此,皇室也就不再自找沒趣的提嫁公主到徐家的事了。
“宮裡應該已經知道大舅舅他們進京的事吧。”葉璃問道。
墨修堯點頭道:“雖然說是私下進京,但是鴻羽先生並沒有刻意藏行蹤。這種事真要查也是藏不住的,葉尚書對當今可是一片赤忱忠心。掩掩藏藏反而引人疑竇。”
葉璃笑道:“言之有理。回頭我還是需要去給大舅舅請個安,正好也有許多事向他求教。”
“替我向鴻羽先生問好。”
王氏的芳宜院裡,葉瑩伏在王氏懷裡嗚嗚咽咽的哭的好不悽慘。王氏揮退了房裡的丫頭,心疼的摟著兒安著,“瑩兒,這是怎麼了?好好地這纔剛親怎麼就這樣了?難道黎王虧待你了?”葉瑩擡起頭來看著母親擔憂憐的臉,悲從中來哭的更加悲痛了,“嗚嗚…娘,瑩兒好苦啊…”
“到底是怎麼了?難道黎王真的對你不好?好兒別怕,咱們回頭去告訴你爹爹。你爹爹最疼你了,一定會爲你出頭的。”王氏連忙道。
葉瑩抹著眼淚哭道:“爹爹能有什麼用?他敢對黎王府做什麼?當初黎王府那麼隨意的下聘他還不是什麼都沒說!爹爹本就不疼我。”
王氏無言與對,說黎王府聘禮差也只是相對定王府的隆重而言的。有賢昭太妃親自打理的聘禮怎麼說也不可能丟了黎王府的面,何況葉瑩當時也是很滿意的。只是現在看到定王府這樣鄭重其事的請了華國公和蘇老大人來下聘,讓葉瑩覺得比不上葉璃沒有面子而已。王氏自己心裡雖然也多有些不舒服,但是還是知道些輕重的。輕輕拍著葉瑩哭的有些哽咽的背道:“傻孩子,這事兒怎麼能怪你爹爹?當初黎王府的聘禮並沒有什麼不對你自己也是清楚的不是麼?若真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爹爹和祖母如何能讓你就這麼嫁了?只是葉璃那丫頭的婚期定在你後面,定王府就算爲了撐面子也得讓得聘禮比你厚一些纔是。但是你好好想想,出了聘禮還有什麼?黎王是皇上的親弟弟,文武雙全容貌也是京城裡數一數二的。那個定王如今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閒散王爺,還坐著椅,又毀了容。怎麼說你也比好得多不是麼?”
葉瑩委屈的咬著櫻脣,低聲道:“可是…王爺他府裡還有幾個小妾啊。”
王氏一愣,隨即笑開了,摟著葉瑩笑道:“傻兒啊,哪個男人房裡沒有幾個人?你要記得你纔是黎王的嫡妃。你看看咱們家裡不也有好些人,那又能怎麼樣?還不是被娘治的服服帖帖的?來,你好好跟娘說一說,這幾天你到底怎麼過的?”
提起葉瑩的新婚生活,簡直不是悲催兩個字能夠形容的出來的了。大婚當天迎親錯過吉時,拜堂新郎暈倒就不說了。墨景黎暈倒之後被送回新房,請了太醫喝了藥卻一直沒有醒過來。而爲新婚妻子的葉瑩卻只能自己揭了紅蓋頭,然後著肚子照顧昏睡中的丈夫。等到墨景黎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五更天,別說是房了,葉瑩連休息一下都來不及匆匆的梳洗打扮好了去給賢昭太妃請安。賢昭太妃對這個兒媳本就不滿意,再看看葉瑩即使上了濃妝也掩蓋不住的難看臉,當場就發作了。將葉瑩從著打扮到舉止行爲批得一無是,最讓難以忍的是被賢昭太妃拿來做對比的正是葉瑩最討厭的葉璃。原本對自己自信慢慢的葉瑩聽著賢昭太妃唸叨著昨天看到葉璃的時候對方如何的舉止高雅端莊,而葉瑩如何的輕浮無禮。葉璃如何的談吐得,而葉瑩又如何的不知進退,葉瑩終於忍不住發了,回了。然後惹得賢昭太妃然大怒,敬茶的時候足足讓葉瑩跪了半刻鐘。最後還是墨景黎等得不耐煩了才讓葉瑩起來。如果是葉璃的話,一定會告訴葉瑩:可憐的孩子,你上了賢昭太妃的當了。就是故意折騰你的。賢昭太妃在深宮裡幾十年如魚得水,怎麼可能真的那麼容易生氣?分明是故意撿著葉瑩的弱點使勁,好藉機發作葉瑩。也可以說是想要給一個下馬威。
如果倒黴的事到此爲止葉瑩還不至於如何。但是好不容易侍候太妃用過早膳回到自己的院子裡,看到等候多時的四五個穿著鮮豔麗,容貌也是各有千秋的子的時候,葉瑩一口心頭險些就要噴了出來。竟然從來都不知道,墨景黎早在大婚之前就已經有了五個小妾。而且還不能對這些小妾如何,因爲們不是太妃賜的就是太后賜的。不是小吏的嫡,就是高的庶。葉瑩不停的回想著祖母對自己的教導,用盡了全的力氣抑著自己的怒氣應付完那些人。回到房裡等待的不是溫的新婚丈夫,而是府裡的總管和管事捧著的冷冰冰的賬冊。葉瑩確實是琴棋書畫樣樣通的才,但是並表示擅長理家和算賬。曾經嫌棄這些俗氣,會玷污自己的清雅飄逸的氣質。但是在太妃和管事們皺眉撇的神態下,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笨蛋。兩天後,在還沒將那彷彿永遠也看不完的賬冊搞清楚的時候,賢昭太妃冷冰冰的告訴,以後這些賬目不用再管了。葉瑩鬆了口氣的同時卻也還是明白,失去了管理黎王府的權利。
聽完葉瑩的話,王氏的臉也經不住難看起來。如果葉瑩沒有管理王府的權利,那麼這個黎王妃就完全是個擺設。王氏第一次後悔起自己對這個兒太過寵和放縱了,若是當初多教一些,也不至於遇到這樣的問題。但是王氏不明白的事,與賢昭太妃相比,別說是多教一些,就算是自己親自去也沒什麼用。從一開始葉瑩就註定得不到一個王府主母應有的權利。
“那…黎王是什麼意思?”王氏拉著葉瑩問道。
葉瑩垂淚道:“王爺說太妃憐惜我年輕才幫著我打理王府。等過兩年有了孩子了我也學的差不多了再接手也不遲。”
王氏靈一閃,“對了,孩子。王爺說的不錯,瑩兒你確實應該儘快爲王爺生下嫡長子。你要記得,是嫡長子。絕不能讓那些人在你之前生下黎王的子嗣。”葉瑩一驚,有些猶豫的看著王氏,王氏輕聲道:“好孩子,別怕。娘會告訴你該怎麼做的。你是黎王的正妻,爲黎王生下嫡子是理所當然的事。所以那些人絕對不能比你更先懷孕。明白麼?”看著王氏眼中的寒,葉瑩飛快的點了點頭。王氏這才滿意的展出笑容,拉著葉瑩坐下來細說。
母倆一個教一個學,正說的在神的時候,門外侍候的丫頭來稟告老爺來了。
王氏大喜,拉著葉瑩笑道:“你看看,你爹爹還是關心你的。”連忙拉著葉瑩一起起迎接葉尚書。葉尚書進來看到葉瑩先是一怔,才道:“瑩兒怎麼在此?”葉瑩幽怨的垂下了頭道:“瑩兒回門,自然是在孃親這裡說話。爹爹以爲兒在哪兒?”葉尚書微微皺眉,忍不住多看了葉瑩一眼。總覺得這個兒幾天不見似乎有些不一樣了。不過很快又被他歸結與已經親嫁爲人婦的兒長大了便不再多問了。
等到葉尚書坐下了奉上了茶水,王氏才問道:“老爺不陪著華國公和蘇老大人,這個時候過來是?”
葉尚書道:“老國公和蘇老大人吃了酒席已經回去了,我來和你商量一下璃兒的嫁妝的事。”王氏心中涌起一不太好的預,“璃兒的嫁妝?不是已經準備妥當了麼?老爺覺得還有什麼問題?”葉尚書點點頭,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葉瑩道:“我和母親商量了一下,璃兒的嫁妝裡另外在添兩個莊子一院子兩間鋪子和八千兩銀子。”
“什麼?!”王氏忍不住尖,險些打翻了跟前的茶杯。葉瑩也一臉不敢置信的著葉尚書。
葉尚書不滿的皺了皺眉,道:“這是老夫人的意思。”
王氏竭力不讓自己尖,紅著眼睛著葉尚書道:“爲什麼?玥兒和瑩兒也是老爺的嫡,老夫人的親孫啊。老夫人未免也太過厚此薄彼了一些。玥兒在宮裡也就算了,這讓瑩兒以後如何在黎王府立足?”葉尚書不耐煩的道:“你在胡說些什麼?瑩兒的嫁妝是怎麼回事你自己心裡清楚。你到底拿了多進去你以爲我和老夫人不知道?”王氏有些不甘的輕聲道:“璃兒難道就沒有另外進去的?大姑娘當年出嫁的時候的嫁妝還不及的零頭多。”
葉尚書冷冷道:“璃兒娘留給珍兒的嫁妝去了哪兒你不知道?還有,璃兒的嫁妝多出來的是娘留給的,是徐家出得。瑩兒多出來都是葉家的!”
“老爺…”王氏滿臉悲痛的著葉尚書,子也是搖搖墜的模樣,“我就知道…老爺你一直都看不起我。就因爲我孃家出寒微不及姐姐出顯貴…”還沒說完,王氏已經哭得眼淚涕零,“嗚嗚…早知道如此,還連累我的兒被老爺輕賤,我…我當初還不如死了算了……”
“你在胡說些什麼?!”看著妻子如此悲痛的模樣,葉尚書心中一。想起自己這些日子來爲了趙氏一直有些冷落,無奈的道。
王氏含著淚,哀怨的著葉尚書,“難道老爺沒有看不起我麼?”
葉尚書道:“好好地別胡思想,我何時看不起你了?”
王氏這才止住了淚水,的著葉尚書,“碧兒知道老爺一定會永遠對碧兒好的。”
葉尚書看了看葉瑩,有些不自在的嗯了一聲。坐在一邊的葉瑩也若有所思,對於母親籠絡父親的手段還是十分驚訝的。雖然當場看著覺得孃親作出這的模樣很讓人覺得有些不了,但是父親明顯很吃這一套。當年的大夫人也是記得的。可以說,葉瑩從小就是以大夫人那樣的子爲目標的努力著的。所以其實一直都不太明白,爲什麼父親會捨棄大夫人那樣麗優雅才華橫溢的子而更加垂青自己的孃親。有一度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努力錯了方向。但是長大之後在京城閨秀中的讚譽和男子傾慕的目讓明白,並沒有錯。
“老爺,那…璃兒的嫁妝……”
葉尚書皺眉道:“這是老夫人決定的事。你若是還有意見就去跟老夫人說。”葉尚書雖然自己房裡的私事上有點擰不清,但是正事上還不算太暈。立刻把葉老夫人推出來做擋箭牌。
王氏當然不敢去問葉老夫人,要是敢和葉老夫人板的話這些年早就想辦法毒死那個老是用鼻孔看自己還指手畫腳的老虔婆了。
見妻子和兒都是委屈又不敢言的模樣,葉尚書嘆了口氣道:“你也知道定王府送的聘禮是什麼樣子的。雖然有璃兒娘留給的嫁妝撐著外人看不出來什麼。但是京城的權貴誰家不是知知底的?若是傳出了什麼嫌話來,咱們葉家也不用在京城做人了。”貪了婿家的厚聘禮,卻給不出相應的陪嫁那可是要被人著脊樑骨指指點點的。
王氏想起定王府那長長地聘禮單子,也不得不承認定國王府即使沒落了也依然是家大業大家底厚。
“這事傳出去,難看的可不是定國王府和璃兒。而是咱們葉家,還有宮裡的昭儀娘娘。”葉尚書繼續道。
一提起宮裡的葉昭儀,王氏神更是搖了。只是想起一下子又要多給出去好幾萬兩銀子,心裡又是一陣疼。思量了一番,才幽幽道:“老爺和老夫人考慮的周全,是我一時想左了。還請老爺不要見怪。就按老爺說的辦吧,我如今也沒有心思管這些事了。”
葉尚書一聽,詫異的看著,“怎麼?瑩兒出什麼事了?”
王氏拉著葉瑩,將黎王府裡的事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聽得葉尚書也忍不住怒氣高漲。葉瑩或許看不出來賢昭太妃是故意想要收了管家的權利,王氏和葉尚書又怎麼會看不出來?有誰聽說過新媳婦進門第一天就要管家理賬的?而且還是兩天後就直接斷定葉瑩不適合管家?就算是最苛刻的惡婆婆也沒有這樣的。
“欺人太甚!我去找黎王,一定要他給我葉家一個代!”葉尚書怒道。
葉瑩連忙拉著葉尚書不讓他走,葉尚書皺眉道:“瑩兒,你這是做什麼?”葉瑩低聲道:“爹爹,這事兒先緩一緩吧。王爺已經答應太妃了,現在即使去說了也只會讓王爺不高興的。”哭了一場,又有王氏開解,葉瑩很清楚自己現在唯一的靠山就是墨景黎,所以絕對不能讓他不高興。
“難道就這麼算了?”葉尚書道,對比一下溫文有禮的墨修堯和眼高於頂的墨景黎,葉尚書對這個婿更加不滿意了。爲什麼偏偏定王是這麼個份境呢?葉尚書不無憾的想著。
“瑩兒會想辦法的,若還是不行再求爹爹做主。”
葉尚書輕嘆一聲,憐惜的對兒道:“好吧,黎王雖然是太后的親兒子但是咱們也不必那麼怕他。皇上並不是不講理的人,實在不行咱們求皇上做主就是了。回頭多給瑩兒準備一些銀兩備用吧。”
“是,妾替瑩兒謝過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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