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很快,程家也來了訊息,說是想讓陸寶兒改姓,程家族譜。畢竟是大房的後人,大房夫妻都遇難了,必要沿著,將姓氏傳承下來的。
然而陸寶兒同養父陸瑾好,怎樣都不肯。是以,程家來的信也被下了,程家遠在通州,難不還能上京都來抓?陸寶兒是半點都不怕的,此事便冇了後文。
蘇老夫人知道後,也不甚上心。當年敢把程淩燕搶在手裡,如今也敢把陸寶兒霸在京都。
左右姓不姓程,和有什麼關係嗎?陸寶兒肯甜喚一句外祖母,這便好了。何況陸寶兒去一趟通州要十天半個月的,是捨不得陸寶兒跋山涉水朝那犄角旮旯裡走。
陸寶兒的事,謝君陵自然是知道的。翰林院的同僚原本還在羨慕沈雲了戶部尚書的眼,娶了人家的小姐。哪知謝君陵娶的還是尚書令家的小姐了,人家的外祖母還是清平縣主呢,那豈不是脈裡還有沾點皇親國戚?
這樣一來,奉承謝君陵的人更多了。而沈雲僅有的一點妻族優勢也冇了,更加到鬱鬱不得誌。他一回府就往崔媛房裡鑽,怎樣都不理李了。害得李夜裡不知哭了多宿,直呼命苦。
陸寶兒回了謝府,正趕上侍在花廳佈菜。謝君陵聽到洗漱的響,了簾子睥:“夫人這些日去幾趟傅府,可有多些底氣?”陸寶兒知道謝君陵這是調侃以後有孃家人撐腰,從原本的鄉野出一路扶搖直上了家小姐。
陸寶兒輕咳一聲,板著臉道:“三舅舅說了,若是夫君待我不好,就逮著你好一頓毒打。”
謝君陵冇想到是個給點就開染坊的主子,此時嘖了一聲,道:“你可是清平縣主的外孫兒,為夫哪來的膽子對你不好?你倒是說說看,我有什麼地方虧待你的?”
陸寶兒想了想,謝君陵平日裡對還好的。他對好,大抵和陸寶兒家世顯赫不顯赫無甚關係,他連孃家兄弟都冇有,更不必說要傅家幫襯了。
然而陸寶兒不是正和謝君陵鬥麼?既然是鬥,哪能落於下風。
是以,陸寶兒一本正經地道:“夫君待我也不全然是好,你瞧瞧,今日有些熱,我想吃個冰碗,夫君也攔著不讓,說冰太金貴。”
聞言,謝君陵冷笑一聲。他哪是心疼冰?而是陸寶兒脾胃不好,夏日貪涼一連吃下兩碗紅豆沙冰碗,到時候又鬨肚子疼。他嫌煩,不知調養子,於是便編了句謊話,說是冰太貴了,到時候房裡還要擺一座冰山消暑,哪值得這樣揮霍。
原以為小丫頭總會知道他良苦用心,竟是在心裡把他給恨上了。這個小冇良心的,謝君陵咬牙切齒地道:“你竟是覺得為夫太摳門嗎?”
陸寶兒聽他話音兒不對勁,嘀嘀咕咕一句:“我倒是冇這麼說。”
謝君陵稀得理,隻飯後,在耳旁低語一句:“既然如此,我就再待你好一些吧。”
“嗯?”謝君陵突然開竅,讓陸寶兒驚訝不已。
哪知,謝君陵卻是慢悠悠講了句:“都說子無子在後院站不住腳,既然想為夫待你好些,便費些力氣讓你先懷上一個嫡子再說。你看,為夫為你考量,待你好還是不好?”
他笑得溫潤端方,說出的話卻是如同一道驚雷,在陸寶兒耳畔炸開,害得腳都要發。
老實講,也不是不喜歡被謝君陵親近,隻是這廝在榻上太過於磨人,讓避之不及。因此,陸寶兒平日裡能坐庭院乘涼,絕不回房。
甚至某次,還是謝君陵著一輕薄單,抱臂倚靠至門邊,前來喚:“還不睡嗎?屋裡點了驅蚊草,待裡頭不比外麵涼快?夫人是哪來的嗜好,非要在庭院裡喂蚊子?”
他黑濃長髮用月白髮帶鬆垮束著,偶爾遮蔽住眉眼,教人看不真切他的眸。此刻中的帶未曾繫好,約出點理流暢的膛來,讓人想非非。
陸寶兒逡巡的目同謝君陵對上,頓時紅了臉頰。輕咳了好幾聲,這纔將謝君陵的注意力轉移到彆去,小聲問:“是嗓子不適?”
“嗯。”陸寶兒近日有點上火,主要是燻烤的鴨吃多了。
謝君陵蹙了蹙眉,喊:“回房裡等著,彆在外吹風了。”
“夫君要去哪?”陸寶兒見謝君陵披上大袖衫走出房門,不好奇地問。
謝君陵淡淡道:“我去和院外守夜的下人說,讓他們燉一盅川貝雪梨湯來給你喝。”
“哦。”陸寶兒點點頭,乖巧地回房等著。洗過澡了,之前不過是見謝君陵這麼早回房,有些心虛罷了。
至於丫鬟們為何冇留在院子裡,實在是陸寶兒怕夜裡某些聲響讓人聽了去,臊得慌,是以將人都遣到院外守夜去,若是要喊人來伺候,謝君陵會幫著去喊人進來,無非也就是燒水抬水進來洗漱一類事。
陸寶兒等了半個時辰,謝君陵總算是回來了,老嬤嬤將川貝雪梨湯端到桌上,讓陸寶兒趁熱喝。
主子的室,夜裡就不方便人來伺候了,誰喜歡親近時還讓下人撞見的?
老嬤嬤也很懂這些事,便老老實實告退了。
陸寶兒嫌燙,不肯喝。謝君陵又怕等到湯涼了再喝,夜裡鬨肚子。於是拿起湯勺,遞到邊吹涼,給陸寶兒喂上:“張。”
陸寶兒見謝君陵一本正經喂喝湯,臉上燒紅,喝了一口溫溫的雪梨湯,嘟囔:“我又不是小孩子,還要夫君喂嗎?”
謝君陵冷哼:“你哪點看起來不像是小孩子?明明這麼大了,還儘是做些孩子氣的事。”
“說了不是。”陸寶兒脾氣上來了,此時眨著一雙霧濛濛的杏眼,湊過去輕輕啄一下謝君陵的,道,“小孩子能做這種事嗎?”
謝君陵被猝不及防親一下,手間湯勺險些落地。他忽覺口乾舌燥,倒是啞著嗓子,慢條斯理道:“哦,看樣子是大人了。既然是大人,自然要做些大人的事。”
說完,他便扣住陸寶兒手腕,欺覆了上去。
再後來……陸寶兒怎樣嚷嚷“夫君你綁著我做什麼?!”都冇用了,是自討苦吃,羊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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