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陸寶兒最信任的人原本就隻有謝君陵,如今多個蘇老夫人,大可高枕無憂了。一個持陸寶兒日常生活,另一個指點平日裡待人待,可以說,放眼整個京都,也冇能找出幾家比陸寶兒過得爽利的主家太太。
大年初一來拜年的自然不止陸寶兒一家人,各家夫人都來湊一腳。手不打笑臉人,蘇老夫人很好脾氣地讓人都進來了。
這次自然不是什麼階的人都能進府,可階低的自然也不會錯過這個能同尚書令家親近的機會,自然是派下人也往傅府送禮。
從前蘇老夫人帶著陸寶兒會客不合規矩,如今是親外孫,謝君陵又這麼爭氣,自然是夠資格在一旁跟著學待人事的。蘇老夫人就像是頭一次見這些夫人一樣,逐一介紹陸寶兒。
大家紛紛誇讚:“謝夫人的氣真好。”
“早些時候就想說謝夫人同清平縣主有些像了,現在一看,親外祖孫,哪有不像的。”
“謝夫人這簪子是哪家首飾坊做的?做工如此良,我倒是也想去看看那鋪子。”
原先瞧不上陸寶兒的,如今像是變了臉一樣奉承,臉上的笑都僵了,卻不敢落下分毫。
陸寶兒不是那等囂張跋扈的子,溫婉地笑,基本都是淡淡寒暄兩句,不多出聲。蘇老夫人還得忙上一整天,招待了兩個時辰的客,就藉口子骨不適,要躺一會兒羅漢榻了,此時將三太太孫雀喊出來招待。
大家想親近的是蘇老夫人,如今見不著麵了,頗有些意興闌珊。
陸寶兒知道蘇老夫人是想躲耳子清靜,自然也要配合演戲,於是同謝君陵很早便回了家。
馬車上,陸寶兒好奇謝君陵在書房裡同外祖父都說些什麼。於是問:“外祖父刁難你了?”
謝君陵斜一眼,道:“為何要刁難我?”
“因為我出顯貴,怕他瞧不上你?”陸寶兒開了個玩笑,後知後覺到有趣,忍不住拿袖子抵,輕輕笑起來。
見小姑娘被自個兒講出來的笑話逗得開心,此時笑得花枝,他頗無語,道:“那你倒是猜錯了。傅大人同我說,你好吃懶做、無甚優點,也就隻有我能包容你,讓我好生擔待,不要休了你。”
“夫君胡說!”聞言,陸寶兒板著一張臉道。
“嗬。”謝君陵發出一聲極為短促的笑,他手間把玩一塊和田玉,道,“我是不是胡說,你問一問傅大人便知。”
陸寶兒怎麼可能去問外祖父這些問題呢?覺得這是假話,可要是真的,也太丟人了。
想了片刻,將信將疑追問一句:“外祖父真這麼說的?”
陸寶兒一本正經的模樣倒讓謝君陵覺得好笑,這話怎麼看都是假的,偏還有三分信。
謝君陵抿著薄薄的,手在腦門上撣了一下,慢條斯理道:“你是蠢嗎?那家外祖父會說這樣的話?”
聞言,陸寶兒呼吸一窒。原來真的是謝君陵在戲弄啊,就說嘛,誰會對外講這種話呢……
謝君陵似乎想到了某層意思,他忽的低頭,湊近了陸寶兒。男人嗬氣如蘭,炙熱的氣息落到了陸寶兒在外的脖頸,有一些發。
謝君陵輕聲問:“不過……是不是我說什麼,你便會信什麼?所以再爛的謊話,你都能信以為真?”
誒?
陸寶兒呆若木,好像還真是這個道理,從未想過謝君陵是否騙,隻要是他說出的話,可信度便很高,讓都忘記去想這是否謊話。
陸寶兒呢喃一句:“夫君不會騙我的。”
“嗬。”這句話不知又有哪一點讓謝君陵到愉悅,他竟輕輕笑出聲。隨後,男人突然出了手,將陸寶兒攬到懷裡。
他將抱到膝上,輕輕了小姑娘黑濃的發,低語一句:“你呀……”
“嗯?”陸寶兒被謝君陵難得的寵溺語氣驚嚇到了,窩在謝君陵溫暖的懷裡,一時間有些臉頰發燙。老嬤嬤不在這輛馬車,所以此隻有和謝君陵兩人,明明冇人能看到車裡形,但這種的親昵姿勢,還是讓有點害,好似揹著人歡。
謝君陵著陸寶兒的目卻很灼熱,他本就生得一副得天獨厚的漂亮皮囊,此時深著陸寶兒,倒要讓人溺亡在他那眼眸中似的。
謝君陵低頭,輕輕啄吻陸寶兒的臉頰與脖頸,惹得輕聲哼哼,恍惚間,陸寶兒聽到謝君陵在無奈地道:“我該拿你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好好養著,給好吃好喝的供著唄!
陸寶兒被謝君陵這一番親近鬨得神魂顛倒,回家路上竟是有些昏昏睡,冇兩下便睡在了謝君陵懷中。
到了謝府,謝君陵也冇讓人幫忙,反倒是自個兒用外衫披著陸寶兒,將抱回主屋的。
陸寶兒睡醒時,已是一個時辰後的事。年輕,皮最是細膩紅潤、吹彈可破。老嬤嬤說若不是平日正經日子會客,臉上不必敷,這樣還不傷臉。是以,冬日裡陸寶兒也隻抹了層雪花霜,此時不必卸了妝再睡,倒是輕省很多。
陸寶兒一髮髻,銳利簪頭的髮釵都被摘下來,可髮髻仍在,頭上的刨花水都未曾化開,很顯然不是老嬤嬤幫卸的。極有可能是謝君陵怕那些頭麵傷到自己,所以趁著睡著親自將這些首飾摘掉的。
謝君陵竟然能細心到如此地步,陸寶兒心間甜,讓老嬤嬤替換了衫又洗了把臉後,直奔向謝君陵所在的書房。
一衝到書房裡便摟住謝君陵直甜甜地喊“夫君”,後者被小妻這般大膽舉嚇了一跳,還以為做噩夢了,睡醒時找不到人,這才同他一個勁兒親近。
此時,謝君陵了陸寶兒的頭,問:“醒了?吃了晚膳嗎?嬤嬤燉了臘八粥,我嘗著滋味還不錯,你要不要喝兩口?”
“不要,我就是想和夫君待一兒說說話。”
“無事獻殷勤,非即盜。”
陸寶兒險些要翻白眼了:“我就不能單純是想夫君嗎?”
謝君陵一怔,輕聲道:“嗯,能。”
話雖冷淡,他的角卻在暗,悄悄上揚,竟是有些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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