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幻境如碎掉鏡片一樣在白柳麵前碎裂, 死得千奇百怪的白柳在幻境中如燃燒的照片般化灰燼。
白柳緩緩睜開了冇有焦距的眼睛。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杜三鸚在角落裡看著雙目無神的白柳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忐忑地後退了一步。
杜三鸚現在的預很奇怪, 白柳讓他後頸汗直立, 但同時又讓他興得心跳加快。
“現在是什麼況……”杜三鸚喃喃自語, “我們這邊是多了一個怪,還是……”
牧四誠漆黑的猴爪被拖出了車門,他的猴爪輕微艱難地在門欄上輕微地撓了一下, 似乎在阻止自己的離去,車門緩慢地閉合,門裡隻出一雙牧四誠似有不甘的空雪白的眼睛。
下一秒, 白柳了。
他以一種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地踩踏過車廂表麵,車廂的鋼鐵牆壁都被白柳踩到凹陷下去,白柳幾乎是在一個晃眼之間就出現在了牧四誠要被拖走的那個車門上麵, 白柳神冷靜,力度極大地兩腳踩在門之間,在牧四誠的手要被徹底拖出車廂的前一秒, 用兩隻腳踩在門框兩邊, 抵住了快要閉合的車廂門。
白柳撥出一口氣, 他雙手住門的兩邊,用力往外扯, 用力到肩胛骨都把襯衫聳立起來, 車廂玻璃門發出刺耳的“咯啦”一聲, “砰”一聲炸裂無數碎片。
厚重的車廂門以一種扭曲的姿態被看似瘦削的白柳徒手拉開了。
“靠……”杜三鸚人都看傻了, “白柳這是進化了金剛芭比嗎!!”
門外正在拖拽牧四誠的乘客和盜賊弟弟都不約而同停下了腳步, 拉開門的白柳讓他們到了威脅, 盜賊弟弟惡狠狠地怒吼一聲, 瞬間舉起燃起火的拳頭,就要對著白柳砸下。
白柳移速度快到幾乎隻能看到殘影,他側頭閃躲之後,行雲流水般彎腰從下方乾脆利落地把牧四誠拖了進來,然後一腳踹開了盜賊弟弟
這下可徹底激怒了盜賊弟弟,他全冒火一拳砸在了地麵上,整個已經開始移車廂頓時又被籠罩在火中,被盜賊弟弟用蠻力釘死在了原地。
張傀徹底看懵了,他試探地喊了一聲:“白柳?!你冇瘋?”
白柳回頭看了他一眼,態度和神都無比自然地回答他:“不用控製我了,我清醒著,你鬆開傀儡來接住牧四誠。”
白柳試圖把牧四誠扔到另一節車廂,丟給張傀,他攔在盜賊弟弟的麵前,盜賊弟弟看著對白柳火冒三丈,但卻並冇有繼續攻擊白柳,而是毫不猶豫地放棄了攔在他前的白柳,返過去攻擊了牧四誠,拳頭虎虎生風地燃著火焰砸向了被白柳拋在空中的牧四誠。
盜賊弟弟的目標從始至終就是牧四誠,白柳反應過來的時候,盜賊弟弟對著被白柳甩過去的牧四誠惡狠狠一拳狠狠砸下,白柳側強行扯著牧四誠的後領甩開他,反替牧四誠擋了這一下,從白柳口中嘔出來噴了出來,滴落在牧四誠慘白的臉上,他被燒得黑漆漆的右手突然了一下。
【係統提示:玩家白柳生命值降低為6!】
“嘖。”白柳去邊的,他翻躲過盜賊弟弟的又一次襲擊,著氣忽然笑了一下看著癱在他後不的牧四誠,“乾得不錯,難怪盜賊弟弟要拖走你,原來是你了他的碎鏡片,仇恨值鎖你上了。”
牧四誠握的右手猴爪裡,是一塊大小和心臟差不多的碎鏡片,這人失去意識多時了,居然一直著冇被盜賊弟弟弄出去。
這也是白柳計劃的一環,碎鏡片,牧四誠一直記得。
白柳說著,翻又是一腳把這盜賊弟弟給踢了出去,盜賊怒吼著又要砸開車門上車,白柳和盜賊弟弟你來我往地扭打一陣,在盜賊弟弟然大怒地準備再次使用火焰群攻的時候,白柳冷聲對看呆了一群人下命令:“快過來幫我把車門合上,隻要車走了就好了!”
一群人這才手忙腳地過來推攏被白柳撕開的車門,勉力抵過了失去心口碎鏡片變得虛弱不的盜賊弟弟最後一次拳擊之後,滿瘡痍的列車終於緩慢地,吱呀吱呀地開走了。
所有人都虛了。
張傀和自己的三個傀儡靠在門上發怔地看著白柳,杜三鸚吐著舌頭在椅子上像狗一樣滿是汗,白柳走到角落裡蹲下,他也到極限了,神值崩斷的狀態對他消耗非常大,白柳後仰靠在瘡痍一片的車壁上,膛輕輕起伏著,他正在調整自己的呼吸。
他購買了兩瓶神值漂白劑和兩瓶力恢複劑,自己喝了一瓶神漂白劑和一瓶力恢複劑,給牧四誠灌了兩瓶,白柳灌的手法很暴,牧四誠喝到一半差點冇被白柳給灌死,嗆咳了一聲就醒了過來,白柳坐在他旁邊隨手遞給他:“自己喝,對了,這兩瓶加在一起1700積分,我幫你購買需要收取百分之十的手續費,一共1870積分,承蒙惠顧。”
說完,白柳就非常理直氣壯地對著牧四誠手了,意思就是——快點給錢。
剛剛九死一生逃出生天恢複神智的牧四誠:“……”
牧四誠無語地轉了1870積分給白柳,他到自己臉上的漬的時候手一頓,那是白柳為了救他被打了一拳嘔在他臉上的。
白柳也冇有對他提過自己幫他捱了一拳這件事,但牧四誠的確是約之間看到了白柳撐著在自己麵前擋了一下,白柳這種冇良心的人幫他做了好事還不留名……這讓牧四誠稍微有點不自在,他彆過臉,假裝隨意地把手中了一路的碎鏡片給了白柳:“諾,拿著吧。”
白柳很自然地接過了,也冇有問牧四誠為什麼會給他,一切都是那麼地順其自然。
牧四誠還是冇有憋住,他假裝不在意地問:“白柳,你那個時候,居然真的來救我了,我還以為你不管我,冇想到你還有點良心。”
“和我有冇有良心無關,如果我們是利用關係,的確可以不管你,我也能順利通關,還會很多麻煩。”白柳隨口說道,他掉自己邊的跡,好似不覺得有什麼一樣地說道,“但我們是合作關係,並且早已經約定了,我說過不會讓你死,那我就不會讓你死,這是一場易。”
牧四誠有些恍惚地嗤了一聲:“易?什麼易?”
“一積分的易。”白柳舉著神漂白劑還在一口一口地喝,回憶道,“我們達合作的時候,你給我過一積分,你不記得了嗎?”
牧四誠沉默了很久很久,他低著頭好似回憶了很多東西,又好像什麼都冇有回憶。
牧四誠暗紅的眸閃了閃,又平靜安寧了熄了下去,他突然哼笑了一聲:“還真是劃算的一積分……白柳,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
“你不是第一個這麼評價我的人。”白柳說仰頭一口喝乾神漂白劑,“我覺得應該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係統提示:玩家白柳使用神漂白劑回覆神值至60】
【係統提示:玩家白柳獲得(盜賊兄弟)攜帶的大塊碎鏡片(1個大鏡片=20個小碎片),以及玩家張傀手中的碎鏡片,合計碎鏡片100片,收集任務進度到達1/4,發總需要收集的碎鏡片數量——】
【係統提示:收集碎鏡片(100/400)】
【《裂末班車怪書》重新整理——盜賊兄弟(2/3)】
【怪名稱:盜賊兄弟(弟弟)】
【特點:極其強壯高大,移速度極快,一分鐘可以使用一次大範圍攻擊(1400點的移速度,火焰有加效果,憤怒時喜歡用拳頭讓對方聽話,攻擊力極強)】
【弱點:心口碎鏡片(1/3)】
【攻擊方式:怒氣狂錘,烈焰衝擊(因心口重要的碎鏡片被玩家盜,盜賊弟弟無法控製地虛弱了下去,攻擊的力度和移的速度都大大減弱,在對抗的時候,玩家的生存率提高)】
【係統警告:玩家白柳的生命值僅剩六點!已在死亡邊緣!請注意自我保護!】
白柳閉上了眼睛,他往後靠在車廂上,終於長長地,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帶著一點勝利之後的疲憊笑意,和一點罕見的人化的小小得意:“——所有人都活下來了,還有七個站臺。”
牧四誠靜了一會兒,他也笑了起來:“嗯,我們都活下來了,靠你這個瘋子的計劃。”
是的,冇錯,白柳一開始的計劃就是那個匪夷所思的方案一——
——他要所有人都活下來。
白柳這個神經病,要所有人都被他控製,然後活下來。
這纔是這個消耗生命值的遊戲裡,價比最高的做法。
白柳不會浪費任何一個人的一點生命值,這種極致的貪婪讓牧四誠相信了他,相信了白柳不會輕易讓自己死去。
五分鐘前。
白柳剛剛說自己要和傀儡師合作之後,牧四誠便然大怒:“你他媽要和誰合作?!傀儡師?!”
“我們必須合作。”白柳很冷靜,“或者說不是合作,我一個人必須控製所有人,才能確保最大效率地調生命值。”
“因為我們的總生命值太低了,我隻有21,你隻有七十多,杜三鸚是滿的,但就算這樣我們這邊也隻有一百多的生命值,而傀儡師經曆了這次襲擊,減去二十點兌換碎片的生命值,和10點試探需要的生命值,頂天了也才370,我們加起來隻有六百多一點的生命值,這在一個需要消耗400生命值才能通關的遊戲裡太低了。”
“這相當於我們當中已經無形地死去一個人了。”白柳語調平靜,“我們在不知不覺當中,就已經殺死了一個玩家。”
牧四誠忍不住吐槽:“大部分的生命值都是你丟掉的吧!你一個人就丟了七十多!”
“哦,是嗎?”白柳迅速假裝什麼都冇有聽到地岔開話題,繼續說了下去,“而假如總的碎片是400,現在收集預估是40,那還有360點生命值需要我們丟。”
白柳語氣突然正經:“但這裡麵還有個很重要的點,那就是我們已經過了兩個站了,但我們的怪書圖鑒隻重新整理了一頁。”
白柳打開了自己的係統《怪書》麵板,指著上麵示意了一下:“而《裂末班車》的怪書有3頁,也就是說至還有兩個怪我們還冇有遇到。”
牧四誠臉一沉:“如果按照遊戲進度算,目前進度已經過了百分之二十了,通常這個時候會出現新的怪。”
白柳點頭附和牧四誠的說法:“按照遊戲的一般質來說,這個時候出現的怪我覺得應該是會比【裂乘客】難纏的新怪。”
“我們要從這個新怪手裡拿到碎鏡片必然就更難,在已知我們很有可能要丟掉360點生命值的況下,我們還需要和兩種未知並且更強的怪做鬥爭,目前的六百多減去360,就算是死的全是傀儡師那邊的,那我們也隻剩下兩個半人了。”
白柳攤手:“你們覺得我們是通關的概率更高,還是全滅的概率更高?”
牧四誠和杜三鸚都齊齊一頓。
牧四誠先看向了白柳。開了口:“那你的意思是怎麼樣?”
白柳很平靜:“我的意思是先讓所有人活下來,增強戰力。”
杜三鸚有點暈了:“但是你之前不還是說所有人活下來不可能嗎?“
白柳說:“我之前是站在張傀的角度來說的,如果是他掌控全域,那所有人活下來的確就不可能,因為我們需要他們的實力來對抗怪保護我們,所以我們需要他們活下來,但他們其實是不需要我們這些弱的實力來對抗怪的,我們對他的價值有限,所以如果新怪很難對付,他完全可以為了通關把我們丟出去。”
杜三鸚更暈了:“那我們為什麼要和傀儡師合作啊?那不是送上門去讓他控製我們嗎?”
白柳角微微彎了一下:“對,就是要讓他以為他控製了我們所有人。”
杜三鸚和牧四誠都齊齊一愣。
“如果我是張傀,我不會正麵來對抗我們,因為那樣會增加他們那邊生命值損耗,為了降低生命值損耗最好是先逐個分散我們,再逐次收服,對我這種講求利益於弱勢的,他應該會利並且會斷掉我的後路,而我的後路很明顯就是牧四誠這個麵板強勢的玩家。”白柳說著轉頭看向了牧四誠。
“而對於牧四誠這種麵板屬強勢的玩家,如果我是張傀,我大概率會玩的不正麵衝突,攻心為上,這遊戲有個神值的設定,我會想方設法先降低你的神值,趁你神誌不清地時候控製你或者犧牲你。”
聽到白柳語氣平淡地說對自己玩的,牧四誠的角搐了一下。
牧四誠抱挑眉:“那你還要向張傀尋求合作?他很有可能在控製了我們之後,把我們給犧牲了,你怎麼在和張傀合作之後,讓所有人都活下來?”
“他控製所有人,我通過【合作】控製他。”白柳抬眸直視牧四誠,“就這麼簡單。”
牧四誠譏笑一聲,反駁:“你怎麼控製他?你靠什麼讓他和你【合作】?”
白柳抬眸,他專注地直視牧四誠:“靠你,牧四誠,你會做一件很冒險的事,有很大概率會死,但我可以藉助這件事控製張傀。”
牧四誠一怔。
“但就算你隻有一點生命值,我也會讓你活著。”白柳用一種平靜又很有力度的眼神看著牧四誠,“牧四誠,你是我最有價值的一張牌,我保證隻要你不離我的計劃,無論怎麼樣,我都會確保你存活。”
白柳最終提出的計劃充滿了不穩定和變數。
牧四誠甚至不知道這傢夥的個人技能是什麼,也不知道白柳所謂那個【合作】個人技能能不能比傀儡師的【傀儡】判定更強,可以掌控對方。
但在那一瞬間,牧四誠被白柳目不轉睛地直視著,就好像是無法控製地被白柳說服了一般,他鬼使神差地同意了白柳這個充滿賭博質的,瘋狂的計劃。
牧四誠看著白柳眼中毫無保留地倒映著的,有些怔怔的自己,想起了白柳一鞭子又一鞭子全力地為了他吸引怪的仇恨值。
這傢夥是個瘋子,對什麼東西都從不退和逃避,有好幾次白柳都快跌下車了都冇有從牧四誠上移開過視線,就像白柳自己說的一樣,為了確保你的存活,我不會空任何一鞭子。
當年的劉懷,也是扮演了這樣一個,為盜的牧四誠吸引仇恨值,或者說放風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