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驛站，我可以改名字，但我不喜歡大幅度地改，你有什麼推薦的嗎？】

白柳眼神頓了頓，他輕聲說：“白柳怎麼樣？”

“白柳？”小白六疑地反問，“哪個白，哪個六，聽起來和冇改一樣。”

十年前的陸驛站眉眼彎彎地看著白柳，說白柳怎麼樣？

白柳有點無語地說聽起來完全本冇變，改有什麼意義嗎？

陸驛站說有意義啊，這是個好名字，這兩個字都很好，白柳問他好在哪裡。

陸驛站白柳的頭，他笑得晴朗又天真，說：“因為是白天的白，柳暗花明的柳，從此以後，你就會進柳暗花明的白天了，白柳，你以後一定會更好的。”

十年前的白柳靜了一會：“你可真是無聊，陸驛站，玩這種字眼遊戲。”

白柳小白六的頭，笑起來，就像是陸驛站曾經笑的那樣，眼中帶著茂盛生長天真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來的自信，教堂背後合著孩子們清朗的合唱聲和夏季野草叢中的風飄過來清爽味道，小白六眼中那張奇異的【瘦長鬼影】般的臉上，顯出一種很真誠的，好像是祈禱一般的微笑弧度。

他輕聲說：“你的名字是白天的白，柳暗花明的柳。”

小白六靜了一會兒，他彆過頭：“無聊的字眼遊戲。”

“那你改嗎？”白柳問。

小白六：“改，你給錢了。”

“你以後就白柳了。”白柳頓了一下又說，“我的欺騙手段很有可能暴了，很有可能今晚就會死在我的對手手裡，你是我唯一的希，所以我把所有的東西都囑托給你，你一定要活下去，白柳。”

白柳很清楚他麵對的是兩個打過聯賽的老玩家，苗飛齒稍微衝一些，但苗高僵的警惕心是很足的，所以白柳纔會做【三層紙杯】。

但【紙杯】畢竟隻是紙杯，紙是包不住火的。

在未來會產生大麵積玩家衝突的前提下，木柯不可能一直躲著，但木柯一旦出現，那麼白柳之前準備的那個他和木柯置換的方案很有可能就會出破綻，暴出他和木柯是合作關係，並且還存在背地裡的聯絡。

而從苗高僵今天對他的態度來看，多半是已經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比如木柯揹包裡那個鍵盤。

白柳在製定計劃的時候，就預料到了這一步，因為木柯的麵板暴無可避免，那麼這個係統揹包裡的流道也是一定會暴在苗飛齒和苗高僵的視線裡的，所以他才選擇了用鍵盤這種相對不直觀，也不引起注意力的方式來流。

木柯和他用鍵帽流，白柳就已經是踩了苗高僵這個智力值比較高中年男人很可能對數碼工認知不夠的知識空隙了，但苗高僵也不可能全無察覺。

苗高僵兩次察看木柯的麵板，這兩次鍵帽上的空隙都不一樣，因為都於單邊在等待對方回訊息的間隙——這是兩個人共用係統揹包裡的道流無法避免的一個空隙。

苗高僵多半已經意識到這個鍵帽在不停改變，但是由於對這一塊知識的匱乏，苗高僵就算是拿到了鍵盤，也不能很清晰地瞭解到他和木柯到底流了什麼資訊——這也是白柳選擇鍵盤作為流道的原因之一。

那麼很明顯，他對於即將進行搶奪戰的苗飛齒和苗高僵而言是一個不安定因素，這種不安定因素在一個很吃生命值的二級遊戲裡是很致命的，為了確保功通關，更為保險的做法當然就是直接做掉他，所以白柳推測自己的死期應該很近了。

在這之前，白柳覺得有必要將自己上最有價值的東西移給小白六。

也就是這箇中間被掏空的，破損幣狀的遊戲管理。

——————————

白柳教導了小白六的遊戲管理和他的個人技能的用法，這小朋友一開始有點迷，但很快就上手了，對自己所的現實是個多人大型遊戲的事實接的相當的快，完全冇有需要白柳做出闡述，這小朋友很快就開始自主地在係統商店裡暢遊了。

在白柳走之前，小白六看著白柳問：“你之前告訴我那兩個遊戲的過程，就是為了現在能讓我很快的適應這個所謂的遊戲管理吧？”

“本不是什麼朋友之間的遊戲分。”小白六臉上一點緒都冇有，“你這個滿口謊話的騙子，你對我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這讓我更不理解你為什麼要放棄取我，為了我去死了。”

“這本不是你能乾出來的事，當然我也絕對不會這種愚蠢的事。”

“說吧。”小白六攥了自己前的幣，他直勾勾地看著白柳：“你還需要我幫你做什麼，你給的錢足夠我幫你做很多事了。”

“我隻想要你活下去。”白柳轉頭笑瞇瞇地看著小白六，“真的冇了。”

他從教堂後麵走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劉懷也在和劉佳儀絮絮叨叨地說些什麼。

劉懷倒是想像白柳一樣直接把所有東西都給劉佳儀，但劉佳儀看不見，拿著這麼多東西反而不太好，劉懷雖然不信任白柳，但對白柳的易人品還是比較信任的，無奈之下隻能對白柳說如果我死了，我會在死前把所有東西都給你，你轉給我妹妹。

然後提前給了白柳四百積分作為報酬。

白柳答應了。

很快，這個合唱演出就到了最後要合影的時候，好不容易卸妝完畢的小白六因為要合影，又被老師逮著在用口紅在額頭中間了一個大圓點，他略有幾分生無可地站在了後排，髮尾帶著洗之後還冇乾的水，微微地看向了前麵站著的幾個投資人。

白柳和幾個新投資人站在了前麵。

院長對他們架起了照相機：“200x年心兒福利院文藝彙演合照。”

哢嚓一聲，目漫不儘心的小白六就留在了彩斑駁的照片裡。

白柳一直很好奇小白六是怎麼把他從一群投資人裡找出來的，但他冇問，如果他問了，小白六或許就會指著照片上的白柳告訴他——

——隻有你看著我們的眼神，冇有剝奪和貪婪的意味。

你很平靜地看著我們，就像是看著曾經的自己。

“合唱表演結束，請各位孩給投資人謝對方投資自己的禮。”院長舉手示意，“這是我昨天代給你們的任務，都做了吧？”

小孩子稀稀拉拉的應和聲響起：“我們都做了，院長。”

這些孩開始排隊送自製禮給投資人。

小白六站在隊伍裡走出來，他默不作聲地從白柳邊走過，什麼都冇有遞出來——因為他的投資人【死了】，他不用也送不出去禮了。

但白柳在教堂後麵就向白六要了白六給他準備的禮，白六並不是十分樂意給他，但白柳死不要臉並且說自己給錢了，最終白六屈服在了金錢的魅力之下，他手遞給白柳自己準備給的禮。

禮是兩幅自己畫的畫——一副是一條被放在玻璃罐子的小魚，一副是在炸火車上燃燒裂的碎鏡子，正好是昨晚白柳和小白六聊天時候說的兩個遊戲裡的場景，畫下麵的落款是【bsp; 白柳低頭看著這兩幅畫，他明白了他在現實世界看到的那兩幅畫從何而來，以及畫中的場景違和從何而來了。

白柳看向站在他麵前的小白六——因為小白六並冇有真實地經曆過那些遊戲，所以他隻能依靠他目前知道的東西試圖去想象和描繪白柳告訴他的場景，而

這個小小的福利院是目前小白六僅僅可以看到的世界。

所以他用了這個福利院的事去描繪白柳所說的那些宏大的場景，這讓白柳在第一眼看到這些畫的時候就覺得有點怪異，因為畫麵上的東西太“窄”太戾氣了，不是他慣用的風格。

這個怪異來自於，小白六和他認知差異，

白柳的目落在了眼尾還有一點冇乾淨的口紅的小白六上，小白六很快彆過了眼——他不喜歡被人直視。

哦，對，白柳想起來了，他在這個年紀還討厭被人直視，但現在的白柳做什麼都習慣直視對方，這是他在工作裡養的習慣。

小白六和他差彆太大了，他早已經不是目被困在這個狹隘福利院，喜歡張揚銳利，飽和度極高的彩的那個小孩了。

但他的確曾經是這樣的小孩。

————

晚上七點半，合唱結束。

院長把所有投資人送回醫院，苗高僵意味深長地和白柳道彆之後，白柳若無其事地回了一句晚安，然後回到了木柯的房間。

木柯的房間是空的。

這傢夥還在下麵的檔案管理室，白柳低頭看了一眼時間。

他為木柯規劃的時間是從中午十二點開始一直記到晚上九點十五分，一共九個小時十五分鐘，按照木柯最快的記憶速度，差不多可以趁護士換班的之前記住三百份到五百份的病案資料——這是白柳從他現實世界得到的那個福利院兒數量的記錄，預估的病案資料室裡可能有的【投資人】病案數目。

還有差不多一個半小時。

這個點木柯應該會用鍵盤聯絡他，但是——白柳了自己禿禿的脖子，他已經把遊戲管理給小白六了，他是無法和木柯取得聯絡的，他也不可能現在下去瞭解木柯的況，也無法告知木柯任何可以幫助到他的資訊。

病案管理室。

木柯捂住在一堆灰塵滿天的檔案室裡翻找記憶，他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他自己都不知道待了多久，這個地方不像是病房裡有鐘錶，木柯隻能偶爾看一下外麵巡邏的護士走向來判斷現在是什麼時間。

看到有護士往食堂的方向走了，木柯有點張——這說明已經晚飯時間了。

這個點，苗飛齒他們應該已經回來了，木柯迅速打開了自己的係統揹包，他剛想撥弄鍵盤詢問一下白柳，就看到鍵盤了。

【enter】——這是進的意思，應該是已經回來了。

木柯拔下一個【backspace】和一個【？】鍵帽，這是一個後退鍵和一個問號，他的意思是【我是現在回來嗎？】，然後放回了鍵帽。

白柳的回覆很快過來了：【end】【？】

木柯無奈回覆：【n】【o】。

這裡的病案數目比他想象的還要多，木柯簡單看了一遍名字，如此多毫無規律的名字他記起來也有點困難，更不用說還要記每個名字對應的小孩，病重的時間點和資訊。

這個時候木柯就不得不慶幸白柳有先見之明瞭，這種繁瑣細節的資訊他睡了一覺之後起來記的確有效率清晰得多，但一個下午他還是記不完——因為這裡的病案資料給得太長了！

這裡的每個病人還記錄了之前在其他醫院的詳細診斷過程，每個病人的病曆都複雜得不行，因為都是治療過很多醫生才宣告的無藥可醫，病案資料複雜地就相當於一本小書。

白柳的資訊又發過來了：【9】【1】【5】。

木柯懂了，這是讓他卡點九點十五分護士換班完回去。

但是這就有個很嚴肅的問題，苗飛齒和苗高僵已經回來了，他們說不定會在路上到木柯。

木柯：【v】【p】【？】

木柯用的這是pvp，但是因為鍵盤上隻有一個【p】用了後半截的，但他覺得白柳一個搞遊戲的，應該也能看懂。

pvp也就是遊戲中pyer vs pyer的寫，意味玩家對抗玩家的遊戲，木柯這是在問他路上到了苗飛齒他們這些敵對玩家需要對抗怎麼辦？

這次對麵沉默了更長時間，似乎在理解這個的意思，木柯有點迷地等在鍵盤旁邊，然後等到了一個很了冷僻的回覆。

白柳；【l】【f】【g】。

木柯看到這三個字母冇忍住吸了一口冷氣，他冇看懂。

隔了一會兒木柯才從自己的記憶裡翻找出這個詞彙的意思——lfg是多人聯網遊戲中【looking froup】的遊戲語的寫，意思是尋求玩家組隊，但這說法其實用的很，都是多年前的大型聯網遊戲纔會用的遊戲語寫了，現在更多的是用語音邀請組隊了，或者直接彈組隊邀請。

也虧得木柯記憶力不錯，又去研究過遊戲這個方麵的東西，才能勉強回憶起來這個寫的意思，他琢磨了一下——白柳這意思就是讓他遇到了苗飛齒不要慌張和敵對，冷靜地向他尋求組隊。

翻譯過來就是讓木柯假裝自己就是木柯，雖然說起來怪怪的，但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不過白柳昨晚也和木柯說過，苗高僵在今天很有可能對他們的份起疑，【木柯】這個份並不是絕對安全的，但要攻擊他們，至要等到今晚的九點十五過後苗飛齒的力槽纔會恢複，使用高等技能。

在冇有主攻玩家配合的況下，苗高僵暫時不會對他們下手。

因為他們昨晚在九點十五這個時間點強闖icu的時候消耗掉了苗飛齒一個大招，導致苗飛齒今天的力都無法靠藥劑回覆，於一種被迫做冷板凳的自回覆狀態。

而木柯潛檔案室，剛好就可以在九點十五護士換班的時候出來，如果遇到了苗飛齒也是正好於力槽冷卻狀態的最後幾分鐘，所以木柯在九點十五之前是安全的。

一切都卡得紋合，一分不差。

木柯吐出一口長氣，所有的事在白柳的安排下都是剛剛好，他找不出到底什麼時候白柳開始做的計劃，木柯現在甚至覺得昨晚苗飛齒的暴走使用s技能耗空力槽都在白柳這人的計劃之中。

儘管昨晚他們差點就因為苗飛齒暴走而狗帶了。

但今天，無論是兒那邊，還是他這邊，因為昨晚苗飛齒的暴走今天他無法使用個人技能，都維持了一種短暫的和平。

這保護了兒和木柯的安全。

木柯就覺像是，在他完全冇有意識到的時候，每一個點都被白柳算計好然後最大利益化。

但說實話，他在被白柳牽著走計劃的時候，任何這是計劃的覺都冇有，因為都太冒險了！

就像是一個走投無路的賭徒的最後一次上全部籌碼的賭博，昨晚要是苗飛齒暴走功，他和白柳都會瞬間gg，那可是s-級彆的攻擊技能啊！一下就能把白柳和他百分之五十的生命值給清零！

但白柳賭贏了，他們擁有了今天的平安夜。

九點十分，鍵盤又了一下，木柯打開一看【g】【o】。

這是讓他走了，木柯深吸一口氣，他掃視完整個檔案室閉眼回想了一下他記下的東西，然後轉從檔案室的門裡看了一眼外麵——護士值班室的燈是亮的，但是走廊上冇有人，漆黑空，病人都被護士關回去了，他緩慢地吐出一口氣，推開門小心翼翼地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