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大仙兒來做什麼？”趙普問劉二虎。

“他是看到府的榜文說有妖，所以來了的。”劉二虎道，“他說，他能捉妖！”

“哦？”公孫點點頭，問，“他如何捉妖的？”

“他一個人去了那個黑水潭做法，三天三夜，後來說是跟龍王爺談好了價錢，我們每個月給他送一個，然後再給送一千兩銀子，就不再跟我們計較了！”

“每個月送？”公孫皺眉。

“是啊，那也總比閨每天丟強啊！”劉二虎搖了搖頭，道，“就這樣，俺們給龍王爺進貢，龍王爺也不鬧了，足有兩年的時間。”

“荒唐！”展昭道，“怎麼如此無知？你們不能離開那山裡麼？怎麼能白白讓那些無辜的子去做祭品？”

“我們也沒轍啊。”劉二虎搖頭，道，“老人家都念舊，不肯走，再說了，那黑風十三嶺就是我們的命脈，我們買的獵和貂皮都是山裡頭打來的，若是走了，我們以後吃什麼呢？”

“那你為何京？”趙普問，“還有，你剛剛說的，被外族欺負，有冤，是怎麼回事？”

“是這樣子的……這幾年過去了，俺們存裡的娃基本上都逃走了，要不然就是遠嫁，剩下的做祭品了，總之就是幾乎沒人了……而我們這些念掙回來的銀子，九多都給那龍王爺送去了，這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我們也不想打獵了，就在一個山頭，占山為王了！”劉二虎道，“不過你們想啊，我們不甘心呀！我想著，那龍王爺的水潭裡，有我們一輩子的汗錢呢，我膽子大，就了幾個兄弟，準備去那水潭子裡，撈一把！”

趙普笑了，道，“你們準備去抄龍王爺的老家啊？”

“那是！大不了給他老人家塞牙麼。”劉二虎道，“俺們仗著水好，拿著刀就去了……只是啊，到了那兒，我們紮猛子到了水潭子的底下，你們猜我看見啥？”

眾人對視了一眼，都搖搖頭，問，“你看見什麼了？”

“那水潭地下，嘛也沒有……俺就往下遊，遊了好一會兒……突然有一陣水流，俺們在水裡爬滾打慣了，最知道，有這種水流，就表示另外有出口！順著水流去就行了。”劉二虎道，“我順著水流的方向遊了一陣子就出了水面，發現在一個石頭裡頭。

“石？”趙普了下，笑問，“你沒瞅見龍王爺？還是你到了龍王爺的老巢裡了？”

“拉倒吧！”劉二虎憤憤地說，“我到了那裡，左右看了看，啥也沒找到，就是在地上，發現了幾個車的印子。”

“車印子？”公訴吃驚，問，“有人進去過？”

“我跟著車印子走了出去，一直就走到了口，出了那個山，才發現外頭那是在黑熊山山腰，直接可以通到外面！”劉二虎怒氣沖沖地道，“你們想啊，這說明啥？”

“你們以前送的那些金銀財寶和，可能不是龍王爺消的吧？”趙普笑。

“就是啊！”劉二虎一拍，狠狠道，“俺們的汗錢，還有俺們村的姑娘們都上哪兒去了？我們氣不過就去找柳大仙兒，沒想到那柳大仙兒功夫了得啊，我們差點都讓他給宰了。後來逃了出來，我想去河間府報，但是那柳大仙兒惡人先告狀，河間府已經開始全城通緝我們了，滿城都是我們的畫影圖形，說我們是山賊！我一下子氣不過，就上東京來了，想著要申冤還要找九王爺……然後剛好看到高麗的彩車，俺就上去強搶民去了！”

眾人聽完了，都忍不住點頭——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這河間府的知府也算荒唐的，當年那柳大仙兒說要活人生祭的時候，就不該答應，怎麼能草菅人命？！”展昭不滿。

“嗯。”趙普也點頭，問劉二虎，“你是說，金銀財寶被那柳大仙兒拿走了？”

“難說。”劉二虎搖搖頭，道，“我覺得他也是替人辦事，咋回事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俺們村的姑娘白白送命了，然後我們的汗錢沒有了，再就是我有幾個兄弟死了……這算冤了吧？”

趙普點點頭，看公孫，問，“書呆，有何見解？”

公孫聽到這裡，就問劉二虎，“你們三年前的雨夜，看到的那究竟是什麼？”

“是龍啊。”劉二虎苦著臉道，“千真萬確是一條龍，雖然只看過那麼一回，但是我們好些人都看見了，所以才相信的！”

“莫非有人作假？”白玉堂問。

“這是最可疑的。”展昭道，“如此大的一條龍，若是要作假，也不容易。”

“而且沒有意義啊。”趙普道，“他那什麼村，說不好聽點也算是窮鄉僻壤，為何大費周章地去那裡行騙？”

“還是說，那條龍只是巧合，而那巫師……是借機騙人的？”白玉堂問。

“劉二虎。”展昭看了看他，問，“吃飯沒？”

“沒。”劉二虎搖搖頭，“我盤纏都用了。”

“坐下吃飯吧，吃完了去開封府。”展昭吩咐夥計給劉二虎拿了碗筷來，道，“一會兒跟包大人好好說說著個事。”

“好嘞。”劉二虎接過碗筷，他可好久沒吃飽飯了，狼吞虎咽一般開吃。

小四子在一旁看他，手給他夾菜。

一頓飯吃完，眾人回開封府，白玉堂本來準備回翠竹園，但是聽到了劉二虎的案子之後，也忍不住有些好奇，再加上小四子看著不讓他走，所以就也跟著回了開封府。

包拯聽到劉二虎說的況之後，也是吃了一驚，道，“這可算是奇聞，不過，大凡什麼祭海龍王，獻貢品給哪路神仙，那都是騙人的。”

“包相，這有什麼說道麼？”趙普問包拯。

“王爺，你想啊。”包拯笑道，“這哪路神仙會貪圖人間的銀兩和啊？神仙又不用花錢，要銀子金子做什麼？再說，人形容子好看，不就說天仙下凡麼？神仙們每天看著天仙，還要人間的做什麼？”

眾人都被包拯逗笑了。

“這樣吧，展護衛你跑一趟河間府。”包拯道，“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琢磨著，應該還另有。”

展昭點頭，就聽公孫道，“我也去吧。”

展昭笑了，道，“好啊，先生見多識廣，一起去一定會有幫助。”邊說，邊逗小四子，“小四子也去麼？我們去抓海龍王。”

小四子咯咯地笑，問趙普和白玉堂，“九九和白白也去麼？一起去吧！”

趙普連想都沒想就點頭，“去，我也很興趣！”

白玉堂左右無事，也點點頭，眾人商量已定，分頭行事，決定明日啟程。

當夜，趙普跑回府去向皇娘辭行，順便再去趟八王府看看他嫂嫂，柴王妃那可是他半個娘呢。

公孫整理明日要出行的東西，展昭坐在院子中間的石頭桌子旁邊，逗桌上的小兔子。

小四子跑過去，爬上石頭凳子，，“展展。”

展昭手將小四子抱過來，問，“小四子，你爹呢？”

“收拾東西呢。”小四子笑嘻嘻地手將小兔子抱過來，它的，邊問展昭，“展展，白白呢？”

“嗯，回翠竹園收拾東西去了吧。”展昭道，邊問小四子，“對了小四子，你喜不喜歡開封府啊？”

“喜歡。”小四子點點頭，“我喜歡九九、展展、白白、還有小包子、小八子和小肚子……”

展昭失笑，搖搖頭，問，“小四子，你爹呢？喜不喜歡開封府？”

“嗯，爹爹也喜歡的。”小四子點頭。

展昭小聲在他耳朵邊問，“那讓你們住在開封府裡頭，你們願不願意啊？”

小四子眨眨眼，抬眼看了看展昭，笑瞇瞇問，“展展你是不是想爹爹住在這裡幫包包查案子？”

“嗯。”展昭欣然點頭，心說，這小東西不呆啊！

“嗯……爹爹本來是很很很討厭做的人的。”小四子道，“不過他不討厭九九也不討厭你和小包子……所以應該會高興留下來的吧。”邊說，邊拍拍自己的小脯，道，“放心吧展展，我跟他說！”

展昭笑了，手小四子的腮幫子，“乖！”

……

當夜無話，次日清晨，趙普來到了開封府門口，公孫和小四子還有展昭也都出了們，遠，白玉堂也騎著白馬趕來。

眾人在門口集合，赭影和紫影也來了，對趙普道，“王爺，緋影們來了。”

“啊？”趙普一愣，這時候，就見十個影衛落到了趙普的面前，跪倒給趙普行禮，“王爺。”

“起來，你們怎麼來了？”趙普有些不解。

“賀將軍讓我們來的，聽說您要在開封府久住。”其中一個穿紅服的子回答。

趙普點點頭。

“爹爹，好多影影！”小四子眨著眼睛看著那些個影衛，幾個影衛也都看見小四子了，特別是那幾個的影衛，都瞇起了眼睛——呀！真可！

趙普對房頂上道，“都下來！”

這時候，房頂上青影赤影他們也都下來了。

趙普對眾人道，“這是我的十六個影衛。”

那十六個影衛一字排開，給眾人行禮。

就見這十六個影衛裡頭八男八，都是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清一看起來就是武藝高強，明幹練。

赭影給眾人介紹，道，“我們都按照服的辨認，男的是赭影、紫影、青影、赤影、黑影、白影、玄影、蒼影，的是緋影、碧影、黛影、丹影、蓮影、藕影、朱影、霜影。”

小四子已經聽得有些暈了，認真分辨，也分不清楚這些人的樣貌和名字，就覺得有點糊塗。

公孫則是很興趣地問，“這些名字都是王爺取的？”

幾個影衛都低頭忍笑，趙普角了，他現在都還會把相近的弄混，緋影回答，“是太妃取的。”

公孫等都一挑眉——果然。

“赭影、紫影、緋影和黛影跟著我去，青影赤影先趕去河間府，其他人自己分工，留兩個看著王府，其他的給包大人辦事！”

“是！”幾個影衛得令之後，一閃就沒影了。

公孫上了馬車，白玉堂突然問，“王爺總共幾個影衛？”

趙普微微一愣，隨後一笑，道，“本來是有二十個的，後來沒了一個。”

展昭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看了看趙普，趙普挑起角一笑，道，“啟程！”

隨後，眾人遠行，小四子和公孫坐在馬車裡頭，赭影趕車，趙普、白玉堂、展昭和劉二□馬，紫影騎馬走在最前面，緋影和黛影也一閃就沒影了，眾人出了城門，往北走，趕往河間府。

這河間府離開封還是有一段距離的，眾人倒也不是很著急，一路邊走邊逛，欣賞沿途風，好不愜意。

小四子很是開心，他本來怕馬，但是自從上次趙普教過他之後，他便不怕了，這回更有意思了，一兒在趙普的馬上坐下，一會兒又去展昭的馬上、白玉堂的馬上，每一匹馬都好漂亮。

公孫坐在馬車裡頭，手邊放著一堆書，都是他昨晚上從開封府的書庫裡頭找出來的……這包大人別的好沒有，就是藏書頗，真不愧是狀元之才，龍圖閣大學士，各種典籍都有。公孫找的是關於河間府一帶的地理志、曆史記載和民間傳說，當然，還有一些跟蛟龍以及高麗巫師有關的文獻記載，一路行來，看了不。

這一日，他們從道之上繞路進了山裡，劉二虎給幾人指著前方不遠的一座高山，說，“那裡就是黑虎山，繞過山頭，後面就到黑風十三嶺裡頭的人了。”

“翻山過去麼？”公孫問。

“對。”劉二虎道，“路比較兇險，但是快，而且我若是走道過城門，會被人抓住的，河間府有我的畫像。”

眾人點頭，跟著他往黑虎山走去。

趙普、展昭和白玉堂的三匹馬各有不同，趙普那匹黑梟是戰馬，子急且特別特別的野，因此跑得也快，總是要趙普拉住它，打著響鼻總刨地。這馬非常不老實，打仗的時候會咬別的馬，跟它關在一個馬廄裡頭的馬大多都沒尾，都讓它咬了。

白玉堂那匹白雲帆，也是寶馬馬，子傲慢些，跟白玉堂子有些相似，不怎麼搭理人，只跟白玉堂親近，不過最近很喜歡小四子，會去蹭他。

展昭那匹馬是一匹棗紅的駿馬，這馬很有意思，剛一見面的時候，眾人都覺得奇怪，展昭這樣的人，怎麼會騎一匹如此普通的馬兒，這馬看起來也忒文靜了些。

只是，前幾日眾人路過一個鎮店，三匹馬關在後院的馬廄裡頭，當晚，突然就聽到一陣的飛狗跳。

展昭等人都跑出來一看，就見夥計們正在馬廄忙碌，展昭那匹馬的馬廄門被撞開了，滿院子都是，好幾個棚都被撞翻了。

那幾個夥計對展昭道，“爺，您的馬不知怎麼的就發狂了？”

展昭走過去看了看，拍拍馬背，問，“多多，怎麼的了？”

“那是什麼？”公孫指著展昭那匹馬腳邊的東西，眾人都過去一看，就見有兩只被踩死了的黃鼠狼。

“哎呦！”幾個夥計都傻眼了，道，“這幾只黃鼠狼天天來，我們堵了它們好幾個月了愣沒抓住！爺，您那馬神了！”

展昭笑了笑，拍拍馬背，道，“又多管閑事了啊？”

那匹馬打了兩個響鼻，一甩……眾人才注意到，那馬雖然外皮是棗紅的，看起來特別普通，但是它一甩鬃，一炸開，就看到裡頭一層濃的短，火一般的紅。

公孫也是一愣，道，“這是火麒麟。”

趙普和白玉堂都是一挑眉，心說，原來是真馬不相啊，難怪了，之前他們還奇怪，為什麼黑梟和白雲帆不欺負展昭的那匹棗多多，原來也是寶馬良駒，這和展昭一個子，不顯山不水的，看著是家貓，其實是裝貓的老虎。

公孫有些不解，問，“火麒麟這樣的寶馬，為何要取棗多多這樣的名字？”

展昭一拽馬耳朵，正道，“棗的還吃棗子，所以姓棗，另外，它最喜歡多管閑事！你看，幫母抓黃鼠狼的事它都要管。”

眾人無語，心說……真是，什麼人帶什麼馬！

很快，眾人來到了黑虎山的山腳下，還沒來得及上山，就有一群穿著破爛衫的小嘍囉沖了下來，“此山是我開……”

“嚎什麼！”劉二虎吼了一嗓子，“看看爺爺是誰！”

“啊！大當家的！”那些小嘍囉扔了兵都哭喪著臉對劉二虎道，“大當家的啊，你可回來了，我們快死了啊！”

“你們怎麼這麼沒用啊？”劉二虎皺眉，道，“對了……先別說了，來來，這幾位是大……”

劉二虎本來想介紹說，這幾位是大人。

只是這幫小弟估計是糊塗了，一聽到一個大，就撲過去跪在趙普馬前道，“大王！您就是新的大當家麼？給小的們做主啊！”

趙普坐在馬上，單手托著下左右看了看，白玉堂和展昭就在邊，憑什麼只認自己做山大王？自己長得像山賊麼？

公孫就在他邊呢，見趙普一臉的不解，低聲笑了笑，道，“的確是像。”

趙普角了，斜眼看公孫，心說，臭書呆，我若是山大王，非抓了你做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