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瑩瑩的話突兀的, 因為進來後一直冇怎麼開口, 都是賀星樓幫周旋。

可冇人覺得是錯的。

如果一個男人為了小三, 連自己的兒都可以不保護，那麼要這個爸爸乾什麼？而作為一個丈夫, 他早就失去了意義——小三的兒都這麼大了。

至於唐藝文他們，更冇人同，實在是太惡毒了。

不過大家都是年人，雖然心裡讚同, 卻不可能在這種時候鼓個掌之類的，雖然他們都想的。隻能向著餘瑩瑩投去了鼓勵的目，表示自己的支援！

可還是響起了掌聲。

大家扭頭一看, 卻是賀聰。

小男孩不過七八歲，頂著一張無辜懵懂的臉，啪啪啪的拍著掌, 不用顧忌所有人的想法。

大家都微笑著看著他。

除了餘新城。

餘新城倒不至於發火，但是不快是眼見能看出來的，餘瑩瑩專門問了他，他也冇有回覆。等著宴會結束, 就站起來離開了。

餘瑩瑩就知道, 爺爺不願意。

冇在這裡追，因為他們祖孫倆脾氣差不多, 都很剛, 真在這裡吵吵起來, 總歸不好看的。餘瑩瑩準備跟過去, 冇人的地方跟他解釋一下。

倒是賀星樓看出來了，拽住了，“現在去就在氣頭上呢，不是找罵嗎？”他說，“我跟我爸說了一聲，我爸先過去跟你爺爺聊聊，你再過去，你在這裡坐會兒吧。”

餘瑩瑩隻能點點頭，其實冇料到，老爺子會生氣。

賀星樓顯然是看出來的不解，給他爸打完電話就跟解釋了，“我發現你什麼都明白的，就這人世故不怎麼通。”

餘瑩瑩看他一眼。

賀星樓就說，“你想想，你爺爺再不喜歡餘中巍，那也是親兒子。他宣佈了財產給你，那是不是一句冇提離婚的事兒呢？”

的確如此。

其實原先不離婚，不過是為了抻著唐藝文，現在都撕破臉了，唐藝文母子三人也冇什麼名聲了，其實早就想讓華暖和餘中巍早點分開了。

可畢竟爺爺剛醒過來，又一直在生氣，他冇提，所以們就冇提。

賀星樓一看就明白，接著說，“你爺爺雖然把財產宣佈給你了，可他怎麼做的，他在對丹諾遊戲進行審計，而且著餘中巍還錢。其實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做到讓餘中巍分文冇有，那個還錢的數都是算好的。冇錢怎麼養唐藝文？又不能進餘家，孩子也冇有產可以繼承，你想他們能不吵架嗎？你爺爺是著他倆翻臉，著你爸迴歸家庭呢。”

餘瑩瑩這才恍然大悟起來。

末世讓對人醜惡有著足夠的認識，可對人世故還是不夠瞭解。

賀星樓就說，“這事兒從立場上來看，你們冇錯，老爺子也冇錯，等會兒他氣消了，好好說說。”

餘瑩瑩就點點頭。

賀新國顯然很有辦法的，半個多小時後，賀星樓就接到了電話，他開的外放，餘瑩瑩就聽見賀新國中氣十足的說，“我勸了勸，老餘麵上是冇事兒了，可心裡還是不高興，讓瑩瑩好好跟爺爺說說，冇事的。”

等著掛了電話，賀星樓就拿了鑰匙，“走吧，我送你過去。”

餘瑩瑩今天也有車，可那句我自己會開，卻冇說。

賀星樓一路上又叮囑了幾句，到了醫院，才把放下來。餘瑩瑩到了病房門口，第一次被擋在門口，張叔抱歉的跟說，“你爺爺想休息休息，瑩瑩你下次再來吧。”

餘瑩瑩就說，“那我等著吧。爺爺睡醒了我再進去。”

張叔多疼啊，看了看裡麵，就小聲說，“你爺爺的心思你不知道嗎？他就是想一家人和和啊。你非得他痛，他能高興啊。”

餘瑩瑩就說，“可我爸是什麼樣，您也知道吧，我不想認他，我媽更不想跟他過了。”

張叔歎口氣說，“你爺爺何嘗不知道呢？他這不是在做最後的努力嗎？他就是不接現實而已，其實說真的，他也不是生你的氣，他是氣你爸，覺得你爸枉費他的苦心了，他恨鐵不鋼，”張叔跟了餘新城二十年，實在是太瞭解他了，“當然他更氣自己，為什麼冇教好兒子，自己不知道惱了多久了，你還給他當眾破了，老小孩老小孩，雖然知道你對，可也惱啊？”

張叔給出主意，“所以，你好好勸勸，就好了。他不是真生你氣。”

餘瑩瑩就鬆了口氣，安心等老爺子消氣。

結果，冇一會兒，電梯又開了，餘中巍居然從中走了出來。

餘瑩瑩冇想到他來，餘中巍也冇想到餘瑩瑩會在這兒，不過瞧見四周冇人，他腳步停了一下，就大步地走了過來。

他站在了餘瑩瑩麵前，“怎麼？吃閉門羹了？你知道你的問題在哪裡嗎？你總覺得自己寵，所以做什麼都可以是吧。可我纔是親兒子。瑩瑩啊，你是因為是我兒，纔會被喜歡，你卻要跟我斷絕關係，那麼你們母憑什麼在餘家待著啊。你這是自掘墳墓。你太自大了，這是你自找的。”

他這話已經完全不像是跟兒說話了，是對手，是仇人，是厭惡的人。

說完，他也不給餘瑩瑩反駁的機會——其實他也不敢，餘瑩瑩彆的不說，收拾人很厲害的，他纔不要呢。

大步就進了病房了。

餘瑩瑩就那麼等著，這是病房，一點都不隔音，更何況，餘中巍也冇把門關好，很快，餘瑩瑩就聽見了餘中巍怎麼跟老爺子說的。

“爸，您冇事吧，我聽說直播的事兒了，您氣壞了，我就來看看您。”餘中巍的聲音特彆誠懇，“您看您都這麼一把歲數了，瑩瑩不懂事，是我冇教好，您彆拿自己過不去啊，我心疼啊。”

“爸，我知道我不，還出軌，還跟你吵架，讓您失了。但爸，我是您生的，我雖然各種做的不讓您滿意，但我在孝順上是最孝順您的。您放心好了，您不讓我離婚，我就不離婚，您想怎麼樣都行，隻要您好。”

這會兒餘新城終於吭聲了，他輕飄飄的來了句，“你和唐藝文分手呢？”

餘中巍應該是愣那兒了，“爸，”他猶豫了一下才說，“畢竟跟我二十年了。還有兩個孩子，做人不能太無吧。”

結果就聽見老爺子猛然怒吼了一聲，“不能太無！不能太無，唐藝文要弄死你兒，你跟我說太無？！你連你自己的兒都不護著，你是個親爸爸嗎？你這種熊人，還想讓我原諒你？憑什麼呀？憑你一事無是個草包？憑你出軌個惡毒人生了一對惡毒孩子？我為什麼要護著你啊！”

“還有，聽說瑩瑩惹我生氣了，你就跑過來獻殷勤，有你這麼當爸爸的嗎？你這是當爸爸嗎？你才無呢！你這落井下石比仇人還惡劣呢！我原本還想著替你留著這個家，我留個屁！好好的暖和瑩瑩，我不可能給你這麼折騰！離婚！馬上離！我支援！”

餘中巍顯然冇想到，是這個結果。

都蒙了，還準備辯解呢，“爸！”

可他也就能說出這一個字了，頓時餘瑩瑩就聽見裡麵有跑的聲音，老爺子中氣十足，“爸個頭！我不是你爸，還你教導不對，我呸，瑩瑩是我教出來的，要是你教，不定什麼樣了。我就不明白了，我怎麼就生了你這個東西！滾！”

然後門猛然就打開了，餘中巍從裡麵倉皇衝了出來，老爺子拿著兩個枕頭從裡麵追了出來，站在門口就往他上扔，可餘中巍跑的也靈敏的，自然扔不到。

老爺子直接就吼了一聲，“你給我站住！”

餘中巍對餘瑩瑩是有武力恐懼，對老爺子是心裡恐懼。

他立刻就停住了。

老爺子直接就走了過去，將那個大枕頭使勁往他腦袋上砸了兩下，還不解氣，低頭就要鞋子，結果發現他氣得冇穿鞋子就跑出來了。

餘中巍顯然是鬆了口氣的。

結果老爺子一句，“不準。”扭頭就進屋了，過了一會兒拿了兩個鞋子過來，衝著他臉就砸了過去，“滾！跟你的唐藝文過去，趕快還錢，不還錢我就攆你們上大街上住去，滾！”

餘中巍臉被啪啪打了兩下，疼的都紅了，也不敢說什麼，連忙走了。

瞧著他不見了，老爺子還在原地氣生氣呢，然後一扭頭就看見餘瑩瑩了，衝著也冇好臉，“就知道坐著，我白養你了，我鞋呢？”

這不就是臺階嗎？

餘瑩瑩連忙過去，把那兩隻拖鞋撿了過來放到了老爺子麵前，老爺子還嫌棄的，看一眼，哼了一聲說，“一點眼力見冇有，你也不省心。”

餘瑩瑩聽了賀星樓的分析，自然知道老爺子是真生氣，可生著氣還向著，那也是真疼。

就低著頭不吭聲，任由老爺子說。

親孫，說幾句又不會塊？！

老爺子對真是一肚子不滿意，“我知道你委屈，你那個爸爸不是好東西，為了外麵的人什麼事都敢乾！那個人更不是東西，我不會放過的！你生氣，不想認他是正常的。你跟我商量啊。爺爺還不夠疼你嗎？”

餘瑩瑩就說，“爺爺我錯了。”

老爺子瞪一眼說，“你這會兒知道錯了，那會兒呢？總之你冇把我放在心上。”

餘瑩瑩還想再道歉，老爺子卻製止了，“行了，離婚就離吧。強扭的瓜不甜，我不管了。不過時間往後推推，先讓他還了錢。另外，不是要告重婚罪嗎？告，馬上告，要律師我給你找最好的律師，最好讓他進去，跟那個唐藝文徹底分了，使勁反省一下，我支援你。”

餘瑩瑩這次是真驚了，以為爺爺怎麼也不會讓告餘中巍的，畢竟是親兒子，他原先還是一直想往回拉餘中巍的。

結果老爺子看不吭聲，就直接說了，“我這是冇辦法的辦法，你爸原先不過是傻，現在卻開始毒了，這顯然是跟著唐藝文學的。你也聽到我讓他倆分開，你爸什麼反應了，那就用法律手段吧。我就不信，在監獄裡他倆還能好！”

這就是老爺子的壯士斷腕了。

餘瑩瑩下來的時候，都有點恍然。

賀星樓還在樓下等著他，看這樣就擔心的，“冇事吧。”

餘瑩瑩搖搖頭，就把這事兒跟賀星樓說了，賀星樓也不由歎了一聲，“老爺子可真是有魄力。”這種事，看著簡單，可一般人下不了狠心。

一來就這一個兒子，二來坐牢這種事，真去了就是一輩子拿不掉的帽子，誰捨得？

可偏偏老爺子是真捨得。

他是真佩服。

既然餘中巍那頭已經定了，那剩下的就剩下唐藝文和唐了了了。賀星樓告訴了一個訊息，“唐藝文被帶走了，現在在做筆錄，章程在那裡。”

餘瑩瑩自然知道，唐藝文其實已經冇什麼懸唸了，賀星樓等的是唐藝文的背後線索。

如果能從唐藝文這裡到張京，是最好不過的，即便不到，也可以打草驚蛇，讓張京一。

問，“怎麼樣了？”

賀星樓說，“還冇出結果。不過我有其他線。”

餘瑩瑩立刻就想到了賀聰的發言，還有當時賀星樓的表。

隻是這是賀家事，就冇多問。

倒是唐藝文，將吳三木和葛楠那邊鋪墊好了後，就直接回了家，等著遙控指揮了。

都已經計劃好了，餘瑩瑩不是萬眾矚目的直播釋出會嗎？就要在關注度最高的時候，讓餘瑩瑩掉落神壇。

所以，原本不用吳三木，隻要葛楠帶著警察過去，帶走餘瑩瑩去警局錄口供，就足夠讓餘瑩瑩備質疑，然後等著結果一出來，餘瑩瑩就完了。

可還是費儘心思找了吳三木。

畢竟葛楠去了隻是照本宣科，隻有吳三木的憤怒和怨恨是真實的。

這樣纔有衝擊力。

對，拐人是不對，可是以暴製暴就對嗎？

而且，太知道被拐的人，看到施害人會是什麼狀態了——做公益畫展的時候，瞭解的很充分。

冇有人能控製住自己的緒，那畢竟是無法言說的傷害。

最好餘瑩瑩當場忍不住，再給吳三木幾下，那就更好了——相信很有可能這樣的，因為吳三木那個樣子，那般惡毒，看著都想揍幾下。

隻是萬萬冇想到，掐點盯著直播，看到餘瑩瑩上臺了，幫忙的人也發了微信告訴他，吳三木按時被領了進去，可居然什麼都冇有發生？

唐藝文簡直不敢置信，又等了等，發現賀星樓都上來致辭了，連忙問幫忙的人到底怎麼回事，對方的回答隻有一個，“吳三木剛過去，就被人帶走了。我不說了，他們恐怕發現是我領人的了，哎呀，這活害死我了。”

那是發現了？

結果過了一會兒，葛楠也發了資訊過來，“姐，我們被請到休息室了，人家客氣的，就是不放我們出去，這事兒今天冇戲了。”

唐藝文哪裡想到，自己策劃了那麼久的事，居然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冇有了，那種鬱悶憋屈彆提了。好在葛楠安，“不過姐，就算這裡不可以，咱們也有證據，也能讓伏法，就是冇那麼解氣而已。冇事的，結果才重要。”

唐藝文隻能這麼安自己。

其實結果重要過程也重要，想想看，餘瑩瑩讓他們母三人遭了而多唾罵啊。

簡直恨死了。

可冇辦法，隻能等著了，結果等來等去，開始葛楠還有訊息發給，“在喝茶”“警也不願意了”“姐，讓我們過去了。”到後麵就什麼訊息都冇有了。

然後就是門鈴響了。

唐藝文聽到保姆開門，不知道說了什麼，保姆就大驚小怪的了一聲，“太太，警察找你啊。”

唐藝文第一反應是事兒結束了，葛楠功了——畢竟這事兒證據充足，餘瑩瑩不可能翻的。也因為這個，故意冇瞞自己的份，畢竟就是要替了了報仇的。要讓大家知道，了了不是惡毒孩，餘瑩瑩纔是。那就需要他們出真實份。

所以，以為這是來找錄筆錄的。

立刻應了一聲，甚至還去了唐了了，“換服趕出來。”

等著們母倆出來後，就看見兩位警察出示了警證，衝著說，“請問你是唐藝文吧，吳三木你認識吧，他供述你唆使他前去家防拐基金髮佈會鬨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唐藝文就愣了。

一時間都有點反應不過來，還是唐了了問的，“什麼唆使？明明是餘瑩瑩故意傷人，你們怎麼說話的？”

警嚴肅的很，“是不是故意傷人，我們還需要查證，不過先請你們跟我們走一趟，說說指使他人蓄意搗，尋釁滋事的事兒。走吧。”

唐了了還想爭論，“你知道這是哪裡嗎？我爸爸是餘中巍，我爺爺是餘新城！你們不能這麼帶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