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上訴,不過是爭取自由的時間,讓他安排一下後麵的事兒而已。
唐藝文總覺得是自己的威脅讓他容了,其實餘中巍也替這倆孩子想過的,他要是獄了,餘瑩瑩要是捲土重來,要知道,可是老爺子一手帶大的,等他出來,可能又恢複原樣了,他不會願意的。
他之所以一直遲遲不做,隻是生氣覺得麵子上過不去,覺得自己眼瞎而已。
如果唐藝文按兵不,他也就生個半個月的氣,這事兒也得辦了——他和唐藝文不愧是生活在一起二十年的人,唐藝文覺得做了親子鑒定就是證明孩子是餘家人,餘家必須管。餘中巍也是這意思,當然,也是讓餘新城放心的意思。
這是一份拳拳父之心。
畢竟,與餘瑩瑩相比,這兩個孩子完全是自己一手帶大的,他看著他們出生,抱著他們餵,看著他們蹣跚學步,然後牽著手把他們送進校園,選學校輔導功課替他們趕走追求的男生生,樣樣冇落,當然上臺領獎天才的爸爸他也是之無愧。
這怎麼可能是餘瑩瑩能比的呢?
要知道,餘瑩瑩被拐回來了,砸了彆墅救出了華暖,他第一反應是這丫頭瘋了,讓人趕快想辦法把製住,最好也一起關起來,省的煩心。唐子明惹事進了警局他第一反應是找人,他落魄了唐了了指著他鼻子罵他廢,他也就生了兩天氣。
不一樣的。
從上就不一樣的。
他隻想拖拖,讓自己發泄一下被騙的難過,結果他冇想到,唐藝文就給他上了更讓他吃驚的一課。
他以前總覺得自己看人很清楚的,華暖表麵懦弱實則自私,躲在老爺子後麵拿足了好,是個無比貪婪的人。唐藝文清高麗善良,看起來風風火火,其實最單純不過。
結果打臉了。
他從未想過華暖一分錢不要離開了餘家,也從未想過唐藝文有這樣無恥和不要臉的一幕,即便出軌了。他那天真是驚呆了,氣壞了,整個人都失去了自信。
他的眼真這麼差嗎?
從親子鑒定中心回來,他就一直在想這件事,在回憶,當年的唐藝文是什麼樣的,然後找不到結論。
過了兩天,親子鑒定的結果就出來了,直接寄到了家裡。
餘中巍收到的時候,因為覺得不可能不是他的,所以也就冇在意,直接在樓底下客廳裡就撕開了,然後隨意的拿出了裡麵的那張紙,掃了一眼。
第一張是唐了了的,上麵一堆的他和唐了了的基本資訊,他大掃了一眼,就接著往下看,然後就看到鑒定意見那個部分寫著,“待測父係樣本無法排除是待測子樣本親生父係的可能……生學關係立的可能為99.9999%。”
這不就是說是親生父嗎?
餘中巍也冇什麼驚喜的,這本來就是應該的。
他拿著快遞乾脆往三樓邊走邊看——餘新城就在書房裡,他想把這個給餘新城看了,然後提出將這兩個孩子認回餘家,讓他們徹底和唐藝文這個不彩的人分開,理由都想好了,“自己就要坐牢去了,這兩孩子讓唐藝文帶著肯定不學好,不如讓老爺子管教。”
結果走到二樓,他把唐了了的那份放進去了,又從裡麵出了唐子明的那份,因為已經知道格式了,他連第一頁都冇看,直接掃的鑒定意見。
第一眼看過去,隻瞧見了個0.0001%。
他還愣了一下,怎麼和唐了了的不一樣,可當他站定了,再仔細看的時候,才發現前麵的那句是“不支援待測父係樣本是待測子樣本的生學父親”。
餘中巍隻覺得腦袋裡轟的一聲,炸了!
他隻覺得自己的心跳彷彿突然加速了,然後整個人耳朵裡嗡嗡嗡的,不知道哪裡來的超級大的噪音,讓他除此之外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
同時,他的手還抖了起來,連紙都拿不穩了,他不停地找著平衡,終於才翻到了第一頁,他想肯定是錯了,怎麼可能不是呢?那是雙胞胎啊,他親眼見證的,怎麼可能一個是一個不是呢?
這個一定是拿了彆人的鑒定報告了。
可當他抖著翻開了第一頁的時候,發現上麵寫的名字,真的是餘中巍和唐子明。
他隻覺得一下子就了,他連站都站不穩,整個人一下子摔到在了樓梯上,他彷彿失去了保護的本能,就這麼直接從二樓的樓梯上骨碌碌的滾了下來,最後砸在了一樓的地麵上。
張叔從外麵進來,一眼就看見了,連忙跑過來扶他,“中巍,”他,“你怎麼了?”
餘中巍腦袋都被摔破了,卻擺著手說,“冇事,不行,他們給錯了,我要去問問,這是怎麼乾活的?我要去問問。”
他說著就往外走,然後又想起什麼,扭頭去張叔的口袋,“把車鑰匙給我,我開車去。”
這個樣子,張叔怎麼可能讓他開車,他直接說,“我送你吧,不好停車的。”
餘中巍彷彿已經六神無主了,張叔說送,他也冇拒絕,扭頭就往外走,張叔連忙跟著往外走,追上了他,扶著因為腳扭了一瘸一拐的他去了車上,然後才問餘中巍,“咱們去哪兒?”
餘中巍地著手裡的鑒定證書,聲音裡都是催促,“去親子鑒定中心。快點去!我要砸了他們的招牌!他們太過分了。”
張叔多見多識廣啊,一看這樣,就猜到了了怎麼回事。
他一邊開車往鑒定中心開去,一邊趁著紅燈的時候,就給家庭醫生和家裡的保鏢直接發了定位,讓他們立刻趕到。
這會兒並不是很擁堵的時間段,不一時,張叔就到了。
一到那裡,餘中巍連車停都等不了了,直接開車門就跳了下去,嚇得張叔急踩了剎車,他也不敢耽誤,連忙找地兒把車一停,就跟了上去。
進到大廳的時候,餘中巍已經鬨開了,“找你們負責人來,我倒要看看,你們是什麼工作態度,給我發這種鑒定報告?!你們要是這麼乾活,那就乾脆彆乾了!”
他頭上是乾涸的紅傷口,眼珠子赤紅,看起來就跟犯病似的。
保安幾乎立刻衝了過來,想把下來,可餘中巍這會兒卻有勁兒了,“你們乾什麼?工作不行還要打人嗎?還要封口嗎?我告訴你,我你們還真惹不了,你要敢我,信不信我的律師找你?!”
張叔總不能讓他這麼鬨,他還怕餘中巍忍不住吼出他是餘家的人呢?那就丟臉丟大了!
要知道,上次重婚罪的案子,是封閉審理的,除了家人冇有任何人在場,所以唐藝文出軌的事兒,也就自家人知道。
丟臉丟在自家裡。
但如果這事兒吼出去了,那不就是外人都知道了?
唐了了和唐子明是餘中巍的私生子這事兒,早就被了。
他直接上前拉住了餘中巍,衝著保安解釋,“鑒定結果有點不太合心意,他有點失控,我們想找你們可以解釋的人聊聊。”
張叔西裝革履,一看就知道份不低,保安也就冇計較,打了幾個電話後,很快就把他們領到了一間小屋子裡,不一時就有個穿著白大褂的看起來四十來歲的男士過來了,自我介紹了一下,“我是這裡的主任,姓趙,你們有什麼事可以說一下。”
餘中巍啪的一聲就把一直攥著的兩份報告拍在了桌子上,“這是你們的報告,我是一雙雙胞胎,懷孕十個月我都在,出生的時候我進的產房,自己抱出來的,不可能抱錯了被人換了。你告訴我,他倆一個是我的,一個不是我的,你們瘋了嗎?你們自己出結果的時候不知道看看嗎?你們就是這麼乾活的?我靠!”
比起餘中巍的激,趙主任倒是不慌不忙,拿起來看了看就說,“這的確是我們出的,還是我簽的字,這個結果我們可以保證真實。”
餘中巍立刻就站起來,“你放屁的真實,你他媽冇聽懂嗎?雙胞胎,他怎麼可能一個是一個不是?你眼瞎啊。”
他罵的這麼難聽,趙主任偏偏一點也不生氣,口氣平淡的很,問了句,“您能確定,一個月經週期隻有您和您的太太發生過/行為嗎?”
餘中巍第一反應就是被冒犯了,“你什麼意思?”他手就去抓趙醫生的領口,結果讓張叔給擋住了。“你彆激。”
餘中巍更生氣了,指著張叔鼻子罵,“你是不是看我爸不喜歡我,就連你也敢胳膊肘外拐?!張大海我告訴你,彆把自己當蔥,你就是個管家!”
張叔也不怒,隻是勸他,“你還是聽專業人士解釋,解釋完了再說。”
餘中巍扭頭就說,“他就是放屁,怎麼可能……”
他的話冇說完,趙主任就說,“這個專業名詞做異期複孕,就是指一個人已經懷孕了,但第二個月還在排卵並進行了行為,第二次排出的卵恰好。這種現象並不多見,但是也有。您可以回想一下,兩個孩子是不是大小差的多的。”
餘中巍一下子就愣住了,的確唐子明從肚子裡就大,他們那會兒總說他能吃,占了妹妹的營養。
趙主任說完就打開了手機給他找詞條解釋,放在了餘中巍麵前,餘中巍眼珠子轉轉,盯住了那個手機,許久才問,“也就是說,唐子明真的不是我的孩子?我給彆人養了二十年的孩子?我戴著綠帽子養著被人的兒子還傻一樣高興了二十年?”
他盯著張叔,一臉的不敢置信,一臉的絕,最終就一句話,“張叔,你說我是不是個傻啊。我給彆人養了孩子,我頭頂綠了這麼多年,我還以為自己他媽的是!”
張叔怎麼回答,隻能勸,“這不怪你,是你被騙了。”
可餘中巍冇聽進去,因為說完那句話以後,他眼睛一閉,就像是冇了骨頭一樣,直接倒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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