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賜嫻邊走邊瞧,出于一莫名的不自在,也沒好意思蹲下來細看。
陸時卿見眼中幾分艷羨之意,卻竟生出給摘花的沖,等他記起自己現在是徐善,一簇花都已到了手中。
他總不好將這種行為解釋是自己花,然后將這一簇紅艷艷的玩意兒一路拿在手中把玩吧,只好咬咬牙,著頭皮遞給了。
元賜嫻見狀一愣,忙道:“多謝先生。”然后大約是覺得這狀有點曖昧過頭,便飛快接過了花,繼而加腳步,走快了點,跟他隔開了些微距離。
虧得是如此,才沒注意那只悉的手。
陸時卿見與自己保持距離,略有幾分欣,卻又不免想到,倘使元賜嫻不是心中有鬼,為何如此?
等他慢慢跟上來,元賜嫻沒話找話似的試探道:“冒昧請問先生,去年漉水一行過后,許三娘去了哪里?今日本該是與您一道出游才對……”
當時由于許三娘的出現,元賜嫻打定了主意要跟徐善保持距離,可過后卻又未見留在長安。一直很奇怪,許三娘好不容易找到了昔日故人,怎麼說走就走了,難不是倆人鬧掰了?
陸時卿只好找了個說得通的借口,扯謊道:“長安朝局不穩,留在這里是徒增危險。”
言下之意,就是他為了的安危著想,遣離開了。
元賜嫻“哦”了一聲,想想也對,一面不免慨倆人誼深厚,心中正思忖該如何早點結束這趟不合適的出游,不料徐善也恰有此意,先一步道:“時候不早,縣主該回府用午膳了。您的馬車停在何,徐某送您到那里。”
原本他當然最好像鄭濯一樣跟元賜嫻分開走,但眼見邊沒有婢,又不放心,便問了這一句。
元賜嫻擺手道:“我的馬車停得遠,但婢就在山下候著,不必先生來去費時。”
“如此,徐某送您到山口。”
也就沒再忸怩推辭,到了山口與揀枝回合,便和他遠遠別過了。陸時卿為免惹人眼,并未立即跟著出山,在附近逗留了好半晌方才離去。
他今天為盡早趕來騎了馬,出山后上了馬便朝長安城回,不料沒走多久卻遠遠瞧見一輛馬車朝這向駛來。
馬車沒什麼特別的,特別的是,駕車之人他認得,正是元賜嫻那名婢,拾翠。
他奇怪這個時候怎會出現在這里,飛快策馬上前。
拾翠也注意到了他,駕車過來,問道:“徐先生,您這是?”
陸時卿見一副顯然尚未接到元賜嫻的樣子,皺了皺眉道:“我與縣主剛別過不久。你不在原地等,來這里做什麼?”
拾翠一愣:“是縣主托人報信給我,我來山口接的。”
陸時卿回憶了下方才遠遠瞧見的,元賜嫻和揀枝離去的方向,直覺不對,搖頭肯定道:“沒有這回事。”
拾翠也像明白了什麼,神頓時張起來,卻是還不及開口再問,就見徐善抬手揚了一鞭,飛馳而出。
荒僻的山道,一剎草伏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