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恭咳嗽了兩聲。
“我有個疑問,還許大人開解。”趙長寧睜開眼,突然問許大人,“顧章召致仕前為鹽運使司運判,想必家財頗。顧章召死后,您必定派人搜查過他的家,那可發現他家別的金銀細了?”
許大人聽到這里,咦了一聲:“這倒是了,沒有發現過別的金銀細。平日顧老爺樂善好施,出手闊綽,沒有幾千兩的銀子傍,的確奇怪。”他眼中眸一閃,“大人是說,有人圖財?”
“或許吧。”趙長寧說,“但已經過去大半年了,家都搬空了,想找些證據也找不到。不如您派人再去問問原來那些仆婦。”
率先從顧家出來,鹽運使司一向是差,有些人在里面一年賺幾萬兩都不是沒有的,一看顧章召這宅院,就覺得他家財怕不。但這個事畢竟只是小事,倘若錢財為陳蠻所拿,那豈不是坐實了他殺人滅口了。
趙長寧回縣衙之后整理證詞,陳蠻以勒死來殺人,他先見了顧章召,又悄悄去見了顧漪。也正是因此,紀賢推斷兩人有幕。隨后陳蠻離開顧家,不久后就發現兩父皆死于非命,又不久后在城門口抓住了陳蠻。趙長寧發現自己似乎也越看越覺得是陳蠻做的。
了眉心,覺得自己是太累了。
此時夜已經深了,油燈嗶啪燒到一個燈花,暗了下來。隔扇外初夏涼風習習,樹影婆娑。趙長寧似乎看到一個人影佇立在門外,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往門口走了兩步。
這時候,突然有人影從背后欺上來,捂住了的!
“不要說話。”這個人的聲音很沙啞,聽不出來究竟是誰。
他的另一手,扣住了趙長寧的腰。
趙長寧眉一蹙,縣衙可是有皂隸的,誰能進來!又看到后開著的窗扇,頓時明白過來。
“嗚……”趙長寧都被捂麻了,想咬他都做不到!
“你如果想破案的話,就去顧家后院,后院的池塘邊有顆槐樹,往下挖,你會找到你要的東西。”這個人低聲說,“還有,我走了你也別喊,也不要問我是誰。你答應了,我就放開你。”
趙長寧思索過來,這個人是來幫陳蠻的?還是來幫的?既然他現在也沒有手,應該不會傷害。
緩緩點頭。這個人便輕輕地松開一些,見長寧不再喊,才完全地松開。
趙長寧回頭就抓住他的襟,想看看究竟是誰。但對方作更快,另一手就蒙住了的眼睛,把往后一推,等趙長寧穩住勢頭再看,此人已經躍出窗扇,沒有了蹤影,門外只有樹影晃。
長寧抹了抹角,這人手上一苦味。
高聲喊了四安,四安一邊系腰帶一邊跌跌撞撞地跑進來。“爺,怎麼了?”
怎麼了?如果對方有意,剛才差點就被殺死了!
“去徐恭起來,到兵架那兒拿三把鋤頭,我們去顧家。”趙長寧吩咐他,并不想現在就通知縣太爺,那人能不能信還是個問題,誰知道會挖出什麼東西來,幸好出門的時候還帶了四安。
四安半天沒反應過來:“大爺,您……半夜三更的要去掘墳嗎?小的看實在不必,您跟許大人說一聲,許大人還是好說話的。”
“爺你去,不要多話。”趙長寧披了件斗篷在上,隨之出了門。
白天來看的時候,趙長寧就去過后院了,后院有個偏門,這偏門都快爛了,一劈就開。徐恭跟四安跟著后,一人提著個鋤頭。后院雜草有半人高,幸好池塘邊只有一棵槐樹,趙長寧見四下無人,放下油燈用火折子點了,順便把周圍的野草燒干凈。
“爺,我冷。”四安凍得直流鼻涕,裹裳,“而且瘆得慌……”
“沒事,趕干活,一會兒就不冷了。”長寧笑著拍他的肩,然后拿起鋤頭開始挖。
是不怎麼做活的人,干這個指不上,長寧就是輔助作用,大頭還是四安和徐恭。這里土松,竟然很好挖,約半個時辰就挖了半米深,還是什麼都看不到。油燈沒油了,漸漸暗了,然后滅了。倒也沒關系,這時候天也朦朦朧了。
不知道哪家養的開始打鳴,把徐恭嚇得一哆嗦。
“大人,您看,挖到東西了!”此時已經挖到了徐恭的腰高,把他半個人都埋了進去。
趙長寧走上前去查看,只見出土的是半個人的腳掌骨,還沒有腐爛完,看這個腐爛程度,大約是已經埋進地里一兩年了。不是專業的仵作,只能看個大概的時間。于此同時,一陣陣惡臭也隨之傳來。
徐恭著鼻子說:“大人,咱們……真的不是來掘人家墳的嗎?”
“繼續挖。”趙長寧就覺得奇怪了,顧家的后院怎麼會有尸呢!誰死在這里了?而且還埋得無聲無息的。
兩人只得繼續向前挖,這尸首上還穿著服,是冬天穿的夾襖,已經爛得不樣子了,看樣式應當是個尸。
趙長寧突然看到土里似乎有個什麼東西,阻止他們繼續往下挖。手去將那撿起來。
是碎兩半的玉佩,羊脂玉的材質,一面篆刻了一個漪字。
趙長寧突然想起郭氏說的話:‘咱們小姐,打小就有個隨的玉佩,刻著的名兒,差點被秋紅搶走了……’
“死的這個人,是顧小姐。”趙長寧把玉佩遞給二人,“你們看這玉佩,是不是像郭氏說的那樣。”
半蹲下來,仔細看尸的腐爛程度:“應該死了兩三年了,的,還要仵作來看才知道。”
兩人頓時面鐵青。
徐恭好半天才回過神,干地問:“大人,假如這個死了的是顧家小姐,已經死了兩三年了。那……剛死的那個小姐,又是誰?”
趙長寧與他對視,突然也有種,骨悚然之。是啊,假使這個是顧家小姐,那被陳蠻殺了的那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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