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不清等待的時間是怎麼度過的了,只知道難熬至極,唯一能做的是給鼓勵,音樓在大事上一向很堅強,沒有哭喊,每一分力氣都用在刀刃上,終于有了進展,他看見穩婆倒拎起一個紅通通的東西,還沒反應過來,一聲啼哭從那小的里迸發出來,一下擊中他的心臟。
“恭喜方先生啦,是個男孩。”吳大娘把孩子包起來送到他面前,皺的一張小臉,一只眼睛睜著,一只眼睛閉著,從那道微微的隙里看他父親。
肖丞從沒有過這樣的覺,龐大的喜悅穿他的脊梁,那是他的骨,天天的念叨,他終于來了!他打著擺子把孩子抱進懷里,不敢用力摟住,半托著送給音樓看。
雙生子的個頭相較單生的要小得多,可是孩子看上去很好。掙扎著他的小臉,覺手指頭上冰涼都是汗,沒敢多,讓他把孩子給媽子。才落地的經不得,喂得飽飽的,吃完了好睡覺。孩子睡覺長個兒,三天就能大一圈。
兩頭都記掛,記掛兒子,還記掛肚子里那一個。羊水破得久了,不能順順當當生出來,對小的不好。有的產婦兩個間隔的時間長,有的卻能連著來。運道算高的,休息了一盞茶時候,也沒怎麼覺得疼,大概是疼得麻木了吧,聽見接生婆說孩子進了產道,看得見腦袋了,有了前頭一個,這個生起來輕省些,但也費了一番功夫,憋得臉紅脖子,突然一松快,便聽見那頭細細的哭聲傳來,貓兒似的,聲氣大不如前一個。
心里有點著急,聽見吳大娘又來報喜:“哎呀真是太齊全了,難得難得,是個姑娘!”
老天厚待,兒雙全了,可是小的實在太小,他都不敢上手抱。
吳大娘笑道:“大的在娘胎里搶吃搶喝,小的斗不過他,難免吃點虧,落了地后各長各的,慢慢就追回來了,不要的。”
兩個孩子五是一樣的,只是一個長開些,一個還是一團。肖丞對吳大娘千恩萬謝:“我們夫妻在芽莊沒有親人,這趟全靠鄰里幫忙。”取出二十兩利市來給道,“子才生產,床前離不得人,這是給大家的謝禮,勞煩大娘替我打點,今天辛苦大娘了,等子滿月,咱們再登門拜謝大娘。”
二十兩銀子的謝禮,對于靠海為生的漁民是筆不小的數目。那些慣常接生的人們,每次得到的不過兩對發糕外加一吊錢,這趟來每人派下來能掙四兩,已經是市面上難尋的高價了。
吳大娘響亮應一聲,招呼善后的加快手腳,屋里收拾妥當了方退出去。
孩子有母喂養,音樓太累,一面牽念一面又睜不開眼。朦朧中看見肖丞在床邊坐著,不知是汗還是淚,偏過頭去,悄悄在肩上蹭了蹭。
原本以為孩子落了地,家里肯定要套了,可是沒有,他請來的兩個母并不離開,常住在他們家里,不單如此,周邊的人也漸漸多起來,一個個干警敏,分明和當地的土著不一樣,知道他開始用他私藏的那些人了,一點后路都不留,那還是肖丞麼?
瑣事不必他心,他又了那個儀態萬方的督主,抱著兒子逗弄,告訴他:“你既明——余馬兮安驅,夜皎皎兮既明。爹盼你將來有出息,能保護家人,能定國安邦。”兒子沒理睬他,吹起很大一個泡泡,“啪”地一聲破了,濺了他一臉唾沫星子。
兒子眼里沒有他,他轉而去討好閨,小二生來孱弱,當爹的總是偏疼些,接過來捧在口,輕聲喚:“小二啊,爹給你取了個好聽的名字,安歌,安歌送好音,你瞧和你母親的名字連上了,你高興麼?”
閨比兒子心多了,小二看著他,出牙齦沖他笑,他還沒來得及到欣,孩子打個嗝就開始吐,白膩膩的兩從角一直流到后腦勺,把他新換的服都弄臟了。
平時那麼干凈的人,遇見兩個小霸王也沒法子。再說這世上哪有嫌自己兒臟的爹媽呢!肖丞灰頭土臉依舊很快樂,在那寸把長的小腳丫上親了又親:“我閨真聰明,不舒服就吐出來,咱們從不委屈自己。”
音樓產后十幾天,對自己的形恢復很覺不滿,之前肚子撐得太大,一時間不回去,站在那里還像三四個月時的景,真著急啊!哭喪著臉看肖丞,把一卷綾子到他手上:“你使勁扽著那頭,我得好好勒上一勒。”把一頭裹在肚子上,陀螺一樣轉圈,轉得頭昏腦脹,一下子扎進他懷里,“小二爹,我的肚子要是回不去了,你會不會瞧不上我?”
他把圈在懷里慢慢搖晃:“不會,你給我生了兩個孩子,我激你都來不及,怎麼會瞧不上你!你是我們肖家的大恩人啊,這輩子我都要好好報答你,至于肚子,年輕輕的,過陣子自然會復原的,其實你不知道,你懷孕的時候最了,比我頭回見你還要。”
雖然聽得用,但是心里依舊不好過:“里面有孩子你才覺得,實心的餃子就沒意思了。”
“沒孩子還能有牛黃狗寶。”他笑道,“你就這麼養著,我嫌棄自己也不能嫌棄你。”
“小二爹……”
“小大他娘……”
兩人一吹一唱,常在房里玩這套把戲。音樓現在自信心銳減,只有男人不斷安才能找補回來。
小大和小二漸漸長出了人模樣,安南氣溫偏高,小孩兒用不著包裹襁褓,就穿小褂子,兩個并排躺著,扎舞著手腳,一樣雕玉琢的小臉兒,看著能把人心看化了。常坐在邊上搖搖車,抱抱這個,再抱抱那個,天底下就沒有一個孩子能比他們家的更漂亮,先前吃再多苦,現在看來也值得了。
人做了母親,力難免要分散,一心撲在孩子上,偶爾發現肖丞心不在焉,問他他總推說沒什麼,也沒太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安南國君派人來,才意識到安南他們是呆不下去了。
幾位員進了他們的鋪子,站在店堂一隅四下打量,對看店的伙計拱了拱手道:“我等奉命前來拜訪,勞煩請你家家主出來一見。”
后院十幾個人都聚在一聽示下,肖丞睨眼看過去,低聲吩咐:“你們看顧好夫人和主,我先去探探那些安南人的口風,回來再作計較。”
他要往前去,音樓奔出來,抓著他的手問:“他們是來拿人的麼?難道紫城里得了什麼信兒,打發這里的布政使尋底?”
他笑了笑:“大鄴早就不在安南設布政司了,你放心,幾個泥子我還應付得了。”說完抖抖袍角,轉往店里去了。
既然引起安南國君矚目,到最后無非兩種可能,來人若不是為捉拿,那就是沖著招安。
果不其然,有求于人,那些小國員很會以禮待人,一個滿揖,幾乎把兩手抄送到地上去,“大國上賓,蒞臨我安南彈丸之地,不周之,誠惶誠恐……”
話沒學囫圇,說得也不人容,肖丞把禮還回去:“方某一介草民,何德何能諸位大人如此禮遇!方某雖從鄴來,不過以買酒為生,萬不敢自稱上賓,諸位大人如此,委實方某忐忑,莫不是哪里出了差池,錯將方某認作別人了?”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文縐縐再行一禮,賠笑道:“不曾 ,卑職吳桃,隆化八年出使過大鄴,彼時曾得肖大人多方照應,肖大人是貴人事忙,并未留意我等小吏,卑職們對大人卻是記憶猶新,大人是人中龍,單憑這堂堂好相貌,要想不人記住也難。前幾個月底下人來通稟卑職,說華寺一位香客容貌肖似大人,那時卑職正忙于籌備出使真?,這事就耽擱下來了,昨日方才回朝,便將此事回稟我主,我主得知后大意外,即命我等前來拜會。”說著略?一下,一個安南人,這麼長篇大論真不容易,舌頭調不過彎,需要休息休息才能從頭再來。
肖鐸心里計較,若是一味打太極,似乎不是明智之舉,你否認不打,那人要向大鄴求證,這麼一來倒弄巧拙了。需先穩住,再徐徐圖之。因喟然長嘆:“果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麼,我離開大鄴來安南,無非是想求得太平度日,沒想到才區區一年,就被人勘破了。”
那吳桃奉承道:“大人何等才干,流落在這鄉野間太過屈尊了,我主早有口諭,若能請得大人為朝廷效力,必許以高厚祿,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大小琉球雖然暫時失勢,卻不能阻止蕓蕓小國對大鄴這塊澤而遲鈍的的覬覦。他曾主持朝政,世上沒有人比他更知大鄴況,安南國君是想籠絡他,讓他出賣故國?
“一片好心,然而太過大意。”他微微一笑,“倭寇滋事,大鄴對各屬國加強監管,朝中有一批人撤出去,貴國國主不知道麼?邀我朝……不怕有詐?”
那三個員著實一愣,似乎是沒想到這一層,有些迷惘起來。這事的確有耳聞,里頭虛虛實實也弄不清,可他不是太監嗎?太監怎麼娶親,還能讓人生孩子?如果不是幌子,那就是叛逃出來的,安南人雖然不及中原人肚子那麼多小九九,這點常識還是有的。
“肖大人高山仰止,在大鄴是極有名的人,細作這種差事,哪里用得著勞您的大駕!”
他笑得更奇異了:“既這麼,肖某再推未免不識抬舉,但是目下兒尚年,山妻也需要照顧,可否容我兩年?兩年后肖某出仕,定為國君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到底不是押解犯人,總要人家高興,來不事。再說他這表是怎麼回事?小國的人眼皮子淺,也容易驚嚇,得回去合計合計。他們都是不做主的人,把消息帶給國主,請上面定奪,反正也不急在一時。
“既然如此,就按肖大人說的回稟上去,聽了我主示下,再來給肖大人回話。”吳桃作了一揖,“卑職們告辭了,肖大人留步。”
肖鐸依然很有禮,站在屋角目送他們上轎,風吹他的袂,飄拂翻飛,翩若驚鴻。
“福船停的有些遠,安南沿海百姓以打漁為生,若是泊在這里太引人注目。”他底下人著嗓門道,“屬下買通了船廠的人,唯有停在船塢里才最安全,督主眼下什麼打算?若是有必要,屬下這就領人把船駛出來。”
他緩緩搖頭:“暫時不能走,就算想走也未必走得。”邊說邊回看,“孩子還太小,在海上顛簸不起,我同他們約了兩年之期,兩年之中總有疏于防范的時候,且將養,等養足了再走不遲。”
說實話,在外邦流浪,找到一落地生不容易。這些屬國地窄人稀,要想不被發現,除非一輩子不面,既然不可能做到,就注定被發現,又要一段時間居無定所,飄到哪里不是飄呢,他如今也有些得過且過了,又不稀圖萬里山河,只要有個地方落腳,讓他能安安穩穩守著媳婦和孩子就夠了。
安南國君對他慕名已久,似乎也是個極好糊弄的人,爽快地表示兩年就兩年,彼此都等得。
爭取到了時間,他們一家子仍然過得很逍遙。音樓養胖了,每天對鏡長嚎,不愿意吃飯,打算以水果為食。人懶,卻吃荸薺,可苦了肖丞,和面對面坐著,面前放只碗,熱水里滾一滾撈起來,削完一個放進去一個,那碗卻永遠是空的,因為削的速度從來趕不上吃的速度。
值得欣的是兩個孩子長得很快,漸漸發現會翻了,會坐著了,會扶著搖車邊緣站起來了,幾乎每天都有驚喜。
小大是哥哥,樣樣比小二超前,他會走路說話的時候,小二剛剛學會挪步,一個在地上,一個在車里,小大著小手拍打欄桿:“妹妹,妹妹……”
雙胞胎從來都在一起,里有天生的親厚,幾乎一時都不能分離。牙牙學語過后,兩個孩子可以簡單對話,對話容不復雜,哥哥說:“小大和小二,永遠在一起。”
妹妹便點頭附和:“小二和哥哥,永遠在一起。”
肖丞和音樓曾經嘗試各抱一個分開走,結果兩個孩子嚎啕大哭:“我的小二(哥哥),哥哥(小二)好你。”
這麼丁大點的孩子張閉說,肖丞覺得一定是在肚子里的時候學來的,他從來不吝于讓音樓知道他的,音樓能到,那麼孩子們也能,只是這類私房話,屋里說說就罷了,被孩子們宣揚出去,還是有點人難為的。
表面上日子無波無瀾,私底下音樓還是為安南國君派人來的事憂心忡忡,“你真要在這里做麼?做了得辦事,見的人多了,萬一消息傳回大鄴,到時候怕要惹麻煩。”
他倒是云淡風輕模樣:“一個小國,戶二萬七千一百三十五,鄉五十六,我連大鄴的高都不屑做,倒愿意在這里過干癮?你別擔心,好好照料孩子就是了,外頭的事我自會照料。”
“人想避事,事卻找上門來。”垂首坐在竹榻上嘆氣,“還以為作,五年太平日子總會有,結果才兩三年景……”
“這兩年咱們過得不好麼?”
搖搖頭:“就是因為太好,好得不想結束。”看他一眼,當了爹的人,就打算這麼一直這麼細皮下去?在他臉上掐了一把,“怪你這長相!索豬頭狗臉,到哪兒都不猜忌,如今你瞧瞧,人家使節隔了幾年還能一眼認出你來,你能不能不要長得這麼扎眼?”
他被掐得閃躲:“這話說的,又不是我愿意這樣,再說沒這副皮囊,你當初會瞧上我麼?”他把小二抱過來,小屁上拍了拍問:“安歌啊,你說爹爹俊不俊?”
小二對丑沒有概念,只記得隔壁孩子用竹片繃的弓箭,流著哈喇子,一蔥似的手指指向外面,啰里啰嗦告訴他:“強哥那個東西……一拉飛得好遠,哥哥喜歡,小二也喜歡。”
他無奈嘆了口氣:“爹不是和你說
五年前,洛瓔悔婚另嫁,在夜景湛被誣陷通敵,流放邊城的當天,她風風光光地嫁進了東宮。五年後,夜景湛攜赫赫軍功歸來,洛瓔承受了他如海嘯般的報複。她一夜間從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成了過街老鼠,輾落成泥,受盡折辱。再次見麵,她跪在他腳邊,卑微祈求,“求你幫我找到我的孩子。”想起那個孽種,他眼裏似是淬了毒,“好。”從此,她成了他見不得光的暖床丫鬟,被迫親眼看著他與她人柔情蜜意,相知相許。當心徹底冷卻,洛瓔決心離開,可夜景湛卻在得知一切真相後,死死不肯放手……
穿書成新婚夜慘死的炮灰公主,沈阮為活命,主動引誘了自己的攝政王夫君。 攝政王麵似謫仙,卻心狠手辣、殺人如麻、性情喜怒無常,是書中最大反派。 沈阮為引誘他煞費苦心:美色、計謀齊上陣,時不時還要兼職和反派醬醬釀釀。 所有人都以為攝政王隻當她是玩物,等到膩了便會狠心丟棄。 直到一次宮宴,眾人見那陰狠暴戾的攝政王撫著沈阮的孕肚溫柔輕哄,“我今天沒殺人哦,阮阮讓我上床睡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