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姑娘不要誤會,在下并沒有其他意思,只是姑娘的劍實在太過漂亮,讓在下羨慕不已。”葉緋臉有些紅,知道自己的問題十分唐突,但若是不問清楚,可能會惦記一百年。
“你說的是這把?”箜篌從發間取下祥云釵,發釵在手中化為水霜劍,幽幽藍得驚人,比寶石還要璀璨。
“對對對,就是這把。”葉緋的目死死黏在劍上,連眼睛都舍不得眨。
“這把劍名為水霜,是宗門長老贈與我的,至于用什麼材料,鑲嵌了什麼東西,我并不清楚。”箜篌現在只會制作一些常用的符篆,對法陣也了解些許皮,煉、煉丹、都沒怎麼學,師父的意思是,東西學得太多太雜容易分心,這些等到了心期以后,再開始上手。
“姑娘也不知道嗎?”葉緋有些失,不舍的看了水霜劍好幾眼,才收回目,“是在下冒犯了。”
“葉姑娘太過客氣。”箜篌把劍遞到葉緋面前,“你若是不嫌棄,可以拿著仔細看看,或許能找到些許頭緒。”
“多謝姑娘!”葉緋用雙手小心翼翼地接過水霜劍,手就覺到劍蘊藏著巨大的能量,這讓差點手抖拿不穩。劍上加持了無數符紋,很多符紋葉緋本看不懂,但看得出鍛造這把劍的人,是修真界難得一見的高手,有錢都求不來的。劍柄上鑲嵌的石頭本不是什麼寶石,而是修真界難得一見的五運石,這種石頭能夠轉換五行能量,威力極大。僅指甲蓋大小一塊,在拍賣場上就能賣出幾十萬靈石的高價,這把劍的劍柄上卻鑲嵌了五塊,而且每塊都大如鴿卵。
看清這把劍全以后,葉緋覺得自己捧著的不是一把劍,而是一條小靈脈,沉重得讓抬不起手來。更可怕的是,的這位救命恩人竟然順手就把劍給賞玩,這是何等灑的心態?
抖著手把水霜劍還給箜篌,葉緋深刻認識到自己的貧窮。
“葉姑娘看出這是什麼石頭了嗎?”箜篌把劍變回發釵,順手回發間,如墨青配著華麗的發釵,格外好看。
葉緋見箜篌如此隨意的態度,猜到可能是真不知道劍柄上的石頭有多珍貴。深吸一口氣,葉緋道:“姑娘的長輩,一定很疼你吧?”
箜篌點頭,宗門的人都很好,上至長老師父,下至師弟師侄們,沒有一個是不好的。
“劍柄上的石頭,五運石,能夠借天地五行之氣凝于劍,讓劍發揮出巨大的威力。”但是最厲害的不是這幾塊五運石,而是劍上加持無數層的符紋,一般人本就做不到。
“原來如此。”箜篌恍然點頭,心中有些疑,葉姑娘的表看起來為什麼如此奇怪?
見箜篌還是榮辱不驚的模樣,葉緋真的很想抓住的肩膀猛搖,想告訴這把劍究竟有多厲害與名貴。然而眼前的眼神太過干凈,讓覺得若是用價值來評判這把劍的價值,是對這把劍的侮辱。
或許的長輩出于惜后輩的心,便送了這把劍,并不想讓知道這把劍的價值。既然如此,又怎麼能做這種惡人?
“箜篌。”桓宗打斷兩人的談,起道,“來了這里好幾天,你還沒在街上看過,可要出去走走?”
“好啊。”箜篌想也不想便點頭應下,對葉緋歉然一笑,“葉姑娘,失陪。”
“二位請隨意。”葉緋往后退了一步,不太敢看桓宗。不知道為什麼,對這位病弱公子有些懼怕,只要他說話,就不自覺氣弱了。
難不是人恩德便氣短?可是面對這位俏可的姑娘時,好像沒這種心態?
思來想去,可能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男人沒有小姑娘可,所以不自覺更喜歡這位姑娘些。
“我去看著兩位邪修,就不與你們一道出門了。”林斛站起,指了指樓上,轉大步離開,一刻都不多待。箜篌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莫名覺得他有些步履匆匆。
出了客棧,太雖然已經出來,地面的冰卻沒有完全化開,十分。短短一段路,箜篌已經看到好幾個人摔跤,忍不住了自己的后腦勺,這摔得該有多疼?
三樹城的街道并不長,鋪子里賣得東西也很普通,箜篌逛完整條街,也沒找到適合寄回宗門的東西。好在也不堅持,沒有適合的便直接放棄。
“桓宗。”轉頭看邊安靜沉默的男人,“五運石是不是很難得?”
“倒也不算難得。”桓宗回憶了一會兒,“我府里好像還有一小匣子,你若是喜歡,我讓林斛回宗門走一趟,給你取來。”
這些外之,他都是給林斛打理的。若不是幾年前的萬星除夕年霄門到各個主城散發新年錦囊,他見同門都給霄門湊了分子,于是也給了霄門一顆五運石,他都想不起府里還有這個東西。
“不要。”箜篌搖頭,想也不想便拒絕,“我拿這麼多石頭干什麼,又不能做項鏈。”箜篌取出在脖子上戴了好幾年的石頭,“這幾年我已經戴習慣這個了。”
來凌憂界的第一個晚上,就是這塊石頭陪著睡。師父說它有舒筋活絡洗經伐脈的功效,便把它戴在了脖子上,一直沒有取下來過,這些年已經了習慣。
也正是看在這顆石頭的面上,那個與霄門沾親帶故的周姓元嬰修士,被關在云華門牢獄中后,都沒有特意去找對方麻煩。不管怎麼說,沒有霄門,就得不到那個金錦囊。
桓宗看著從脖子里掏出來的珠子,眼瞼微,這顆石頭……
“哎喲!”幾步開外,一個提著竹筐的老人摔倒在地,箜篌想上前去扶,旁邊一個擺攤的小販小聲道:“姑娘,你可小心些,這個老頭子一天要在街上摔個幾十次。”
箜篌不解地看小販,這是什麼意思?
“誰扶,誰都賠錢。”小販見箜篌長得白白凈凈,不忍心被騙,“好些外地人上當了。”
箜篌:“……”
世間還有這樣的人?
想了想,對桓宗道:“你先回去,我去收拾他。”說完走到老人面前:“大爺,你沒事吧?”
原本還趴在地上的老人迅速的抓住箜篌角:“你這小姑娘穿得這麼漂亮,怎麼能推我?”
老人洋洋得意,像這種打扮漂亮又不知人間疾苦的小姑娘,最好騙了。們面皮薄,最不了別人指指點點,最后肯定只能賠償了事。
然而老人的打算落空了,他沒想到這個漂亮小姑娘想也不想,就跟著往地上一躺,痛苦的哼哼道:“哎呀,誰拉我,我的被摔斷了,好疼。”
老人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幕,愣了半晌從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服上的污漬,罵道:“你腦子有病啊?”
賠點錢就能解決的事,偏偏要往地上躺,現在的年輕小姑娘怎麼能這麼不要臉?
“我要去告城主府,你欺負了人還想跑!”箜篌指著老人,坐在地上又是喊疼,又是指責,很快引來了大堆的人圍觀。尤其是幾個強壯的大漢,見到漂亮小姑娘被欺負,團團把老人圍住,要送他去城主府。
向來靠著人群輿論取勝的老人,第一次驗到有說不清的憋屈,尤其是看到那個小姑娘還在嚶嚶哭泣裝可憐時,他更是氣不打一來:“是騙子,故意訛詐我的。”
“人家小姑娘長得俏俏,服穿得也講究,訛詐你干什麼?”一位大嬸道,“你全上下,有人家一塊手帕貴麼?”
誰說有錢人就不騙人了?老人氣得差點翻白眼厥過去,但是不知道為何,他的雙腳像是不他控制,連彎都不能彎一下,更別說裝暈。
“把他送到城主府去!”
“對,年紀一大把了,還欺負人家小姑娘,不要臉!”
“老不!”
桓宗站在人群外,看著捂臉假哭的箜篌,氣得臉通紅的老頭,還有義憤填膺的圍觀人群,整個人都呆住了。為大宗門弟子,他從未想過會有人做出這種事?
像這種喜歡訛詐的普通人,送到當地城主府解決或是直接用法教訓便是,哪里需要這樣?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覺得這樣不太合適,他還是跟在人群后面,看著老人被眾人扭送到城主府,一路上看熱鬧的百姓都知道了他是個十分可恥的人。
事一直鬧到天黑才結束。夜下,桓宗看著箜篌從城主府大門出來,與幾個關心的大嬸大媽們道別后,才走到邊:“該回去了。”
“桓宗,你一直在外面等我?”箜篌臉頰紅撲撲的,看到桓宗有些驚訝:“外面這麼冷,你該回客棧休息。”
“沒關系,左右我也無事。”桓宗看到箜篌擺上還留著泥點,應該是剛才躺地上時沾上的,“怎麼用這種法子與普通人計較?”
“我這以牙還牙,他訛詐人,我就讓他驗一下被訛詐的覺。”箜篌笑得很開心,“這件事鬧出來,幾乎全城的人都知道他是個騙子,看他以后還怎麼騙人。”
看著臉上的笑,桓宗原本想說的話通通咽回了肚子里:“很厲害。”
“那倒不是我厲害。”箜篌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對付這種不要臉的人,就要比他更不要臉。”
抬頭,無云的夜空中掛著一漂亮的彎月,漂亮極了。忍不住手指著空中,“月亮!”
“不要指。”桓宗握住出的手,把的手指頭了下去。意識到自己這個作有些失禮,他閃電般收回手,把手背在了后。
箜篌倒沒有注意到這點,只是疑道:“為什麼不能指?”
“小孩子不能指月亮。”桓宗回憶起很多年前,母親陪他坐在院子里,告訴他小孩子不能指月亮,給他講很多與月亮有關的故事。
只是這段記憶太久遠,久遠得連母親容貌都模糊起來。
“可我不是小孩子了。”箜篌蹦跳兩步,追上桓宗的步伐,一雙大眼睛亮極了,“所以指了沒關系吧?”
“在我眼里,你還是小孩子。”桓宗見去踩水面上的積冰,冰塊發出咔嚓破碎聲響便高興的樣子,眉眼都跟著舒緩起來。
“哪有十六歲這麼大的孩子。”箜篌若無其事收回踩冰的腳,恢復正經的樣子,“桓宗,今天林斛前輩提到的邪修,會很麻煩嗎?”
“只要十大宗門不倒,就不是什麼麻煩。”桓宗見眉頭都皺了起來,“你還小,不要為這些事影響了道心。”
“也不知道師伯有沒有收到我的飛訊符。”箜篌咬了咬角,搖頭嘆道,“為了宗門的弟子,便是宗門一份子,總不能仗著自己還小,就把萬事置之度外。”
聽到這話,桓宗心中微微一,不再勸。他想,他大概明白云華門的長輩,為什麼會寵箜篌了。
飛訊符發出后,很快便傳到了琉宗與云華門。琉宗接到消息后,十分的鄭重,剛準備好措辭,打算給其他九個大宗門穿消息時,云華門的飛信便到了。
金岳拆開蓋著云華門門主印鑒的飛信,看完里面的容,神更加凝重。沒想到云華門也得到了消息,而且信中還寫著什麼?
多謝貴宗弟子一路上對門下弟子的照顧?
自家弟子是什麼作風金岳很清楚,門弟子劍癡,格沉穩不多言,什麼事都講究規矩。而云華門的弟子大多行事隨意,格也跳活潑,偏偏還喜歡湊熱鬧,這樣的格,他們宗門的弟子怕是不了,又怎麼可能在外出歷練時與云華門弟子同行?
怕是湊巧見,便同行了一段,珩彥在信里也只是與他客氣幾句而已。想明白了這點,金岳給云華門回了一封措辭嚴謹的信,把有關邪修的消息,也發往了各大門派。
云華門正殿,珩彥翻看完琉宗的回信,把信遞給了幾個師弟:“這段時間修為不滿筑基的弟子不可輕易離開雍城,加派人手在城巡邏,確保當地普通百姓的安全。另外把所有金丹期修為以上的弟子派至附屬城池與附屬門派坐陣,帶好飛訊符,有任何可疑的人或事,都要傳訊回宗門,不要心疼飛訊符。”
“在外歷練的弟子有多?”裴懷問,“可要召回他們?”
“暫時不用,不過要傳訊給他們,讓他們注意安全,不要去偏僻城鎮。”珩彥道,“現在事還不明朗,我們如果匆匆召回所有歷練弟子,下面的小門小派豈不是要人心惶惶?”說完,他看忘通在椅子扭來扭去,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便道,“你放心吧,箜篌有琉宗的弟子同行,不會有事的。”
“琉宗的人格沉悶無趣,箜篌跟他們待在一起,會不會玩得不開心?”忘通皺眉,“要不,我還是把回來?”
“忘通,箜篌總要長大的。”珩彥知道他是不放心箜篌的安全,語重心長道,“只有多看多走,才知道修真界的殘酷,那個孩子被我們保護得太好了。”
忘通小聲嘀咕道:“我倒是想保護一輩子。”自己弟子自己疼,哪里舍得真去吃苦。
“慣子如害子,忘通師弟,你執著了。”珩彥道,“箜篌那孩子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格雖有些單純,但卻十分機敏,不會吃虧的。”
“不召回也行。”忘通把手到珩彥面前,“師兄,你給我十個飛訊符唄。”
“干什麼?”珩彥覺得自己就是欠這些師弟的。
“給我徒弟寫信啊。”忘通理直氣壯道,“我又沒有飛訊符,只能找你討要了。”
珩彥嘆氣,他上輩子不知道欠了多債,作了多孽,才攤上這樣的師弟。給了一個師弟,另外幾個也厚著臉皮上前討要,珩彥把飛訊符扔給他們,把人通通趕了出去。
“勿川。”珩彥滿臉滄桑,對弟子道,“知道為師為什麼只收你一人做徒弟嗎?”
勿川沒有回答,因為這個答案師父已經在他面前說過不下二十次了。
“師父命不好,攤上這幾個師弟。我不想你以后做了門主,步上我的后塵。”
勿川抱著劍,語氣平靜道:“師父,您還年輕。”
做門主這種事,還是幾百年后再考慮比較合適。
盡管不想把事鬧大,以免影響弟子修行,但是隨著門幾位金丹期師兄師姐外派到其他宗門辦事,門弟子也經常下山在城轉悠,剛門的弟子還是察覺到些許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