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他為程氏付出了許多許多。
要不是他,程氏可能都走不到今天。
在聊完公事之后,孟岐有時候也會跟我問起這里的況。
我對著他如實回應:“不算好。安德烈還在局子里關著,程的病也沒一點好轉。至于李純,已經快撐不下去了。今天去取藥的時候,還在中途昏倒了,人現在還在輸,看著特別憔悴。我這邊也不能跟你多說,這里有兩個病人需要我照顧,本不開。”
☆、639 早夭背后的
孟岐跟我簡單回應了一聲,我們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但有件事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安德烈本就沒到開庭的那天,他就死在了監獄之中。
他是自殺的。
沒有人能想象,這個年輕的男人究竟在監獄里遭到了這樣的摧殘和折磨,或許是生理上,亦或是神上,但總而言之,在某天的清晨,他用一支私藏的鉛筆,直接穿過嚨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當這個結果傳來的時候,李純本就虛弱的,直接就因為不了刺激而暈了過去。
我一邊照顧著程,一邊還要切關注著李純的。好在這些天,我在米蘭的同學過來一塊幫忙,這才稍稍減輕了一些負擔。
孟岐是在程病危的時候趕過來的,饒是醫生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但程的還是愈漸虛弱。一開始他還整夜整夜地大聲啼哭著,到后來連啼哭的聲音都沒了,只剩下小聲的噎,臉蛋紅紅的,帶著一種病態的緋紅。
意大利的醫療技并不算落后,但在所有人的努力下,程還是一次次地被推進了手室,一次次跟死神肩而過。
那是李純最為難的一段時間,整日不吃不喝地陪在程的旁,跟魔怔了一般。
孟岐的到來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也沒提前打電話通知,下了飛機后,就一路風塵仆仆地趕到了醫院。
在醫院的走廊面時,我看著他還有一陣恍惚的覺。
他倒是比我率先反應過來,徑自走到我跟前,對著我問道:“現在況怎麼樣了?”
我對著他搖了搖頭,回應道:“現在人還在孩子的病床前守著呢。”
饒是不問他為什麼過來,現在看到他出現在這里,我也什麼都明白了。
我以為他結婚了就會放下,更何況現在溫婉都已經懷孕了。但在這樣的況下,他還是來了米蘭。
他微微頷首,跟著我一塊去了病房。但當我們走到病房門口,看到李純那瘦弱的影時,我看到他的腳步一下子就頓住了。
這有些類似于“近鄉怯”,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可在看到的那一刻,心里卻平生了幾分膽怯,不敢輕易上前去打擾。
我放輕了腳步,一步步走到李純邊,拍了拍的肩膀對示意:“李純,孟岐來了。”
回頭一看,在看到孟岐的時候,對著他微微點頭,便再無過多言語。
在這個時候,所有人的心都牽掛在程的上,都期盼著他能活過來,只是老天爺這次并沒有手下留。
就在安德烈自殺后的半個月,程也死了,永遠地死在了手臺上。
真的,很難想象在如今這個醫療技發達的時代,還會出現孩子早夭的事。
沒有人能接眼前這個事實,李純作為孩子的親生母親,更是發了瘋似的找醫院要人。
在經歷了安德烈自殺的事后,程又這麼快就走了,雙重的打擊之下,我真的很擔心李純能不能撐的過去。
李純的面上全是淚水,拉著我一遍遍地說道:“孩子前兩天還好好的,還會說話,還會媽媽,怎麼能說沒就沒了呢?”
我能充分理解李純的痛苦,我作為程的干媽,完全把他當我的親生兒子看待,現在他就這麼去了,我心里的難毫不比李純來的。
只是,我雖然難以接這一切,可也能想到程真的很難過這一關。
他本就是個早產兒,一直以來弱多病,總也不見得好。這次在混中,孩子還小,但槍是不認人的,程這麼小的一個孩子在這次的混中到了驚嚇,直接被嚇破了膽,連帶著高燒和整夜的啼哭,也變得愈加虛弱起來。
他終究還是沒能過去。
小孩子的素質本就跟人無法相提并論,程又比同齡的孩子更為虛弱。我們滿心期盼他能一天天好起來,但在病痛面前,我們無疑是最無能為力的那一個。
愿天國沒有病痛,沒有傷害。
李純不滿醫院的診斷,一直喊著要打司,讓醫院把孩子的命還回來。孟岐雖然從始至終在旁邊勸著,但李純的緒一直特別激,怎麼勸都勸不,堅持要為程的死討個公道。
在醫療科技發達的歐洲,一次高燒要了一條人命,雖然病患只是個孩子,但結果還是讓人難以接。
在李純跟醫院那邊鬧的時候,我整理了一下程的病歷報告,仔細查看著每一次的診斷。
而在這份病歷報告之中,我居然真的看出了一些端倪!
☆、640 幕后的兇手,是誰?
在病歷單上,我注意到有一個指數的數值顯得格外不尋常。
我雖然不是醫科大學出來的,但之前在程氏工作時,曾接到一個兒醫療的單子,當時的資料上有一些關于簡單醫療方面的普及知識。
要是我記的不錯,程的這個指數已經明顯高出了一般人的最大范圍。
為了確定我的猜想,我特意上網查詢了這一點,事實證明我的記憶并沒有出錯。
若按照常理而言,像程這個年紀的孩子,不可能會有這麼高的SREAS指數,這個指數在人之中都顯得有些偏高,更別說是孩子了。
我看著這個指數,越想越覺得不正常,便拿著單子單獨去找了程的主治醫生。
“醫生,我想問問為什麼在第一次診斷的時候,孩子的SREAS指數會這麼高?而且在之后也沒有任何降下來的趨勢,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在剛剛的資料查詢中,我也了解到,若是一個人的SREAS值過高,很容易會造非常嚴重的損傷,更別說程還是一個這麼小的孩子了。
“對,孩子這方面的指數確實非常高,但考慮到孩子的年齡問題,所以我們在最開始采用比較保守健康的治療方式。只是況在后來沒有任何好轉,我們只好強制降低了孩子的SREAS指數。”
醫生對著我攤手說道,“孩子是上帝送到這個世界上的天使,我們善待并呵護這個世界上的每一位天使。這個孩子這麼可,我作為醫生,已經盡了我的全力去救治他。但我也只能說真的很抱歉,即便最后用了藥,孩子的SREAS指數還是沒降下來。”
我來到米蘭也有一段日子了,大多數的時間都待在醫院里,跟程的主治醫師接的時間也不算短。我相信是一位有專業醫學素養的醫生,也不可能把孩子的生命當做是一場兒戲。
雖然失去程讓我倍傷心,但若是再一味埋怨這位醫生,只是無端的遷怒而已。
“那在什麼況下,孩子的SREAS指數會變得這麼高?”我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對著問道。
可以說,這個不合理的指數已經為了害死程的直接原因。但對于一個孩子而言,擁有超乎常人的超高指數,無疑是一件特別奇怪的事。
“關于這件事,我曾仔細詢問過孩子的母親,但給孩子所吃的食中,并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所以,我暫時還沒找到原因。”
李純把孩子捧在手心里看待,自然不會給他吃什麼東西。可既然食這方面沒什麼問題,問題又會出現在哪兒呢?
我一臉困地問道:“那除了外界的食攝外,還有其他原因嗎?”
對于我的問題,醫生稍稍沉了一會兒,過了許久,才給了我一個答復:“還有一種可能,是之前有人惡意給孩子強行注過藥劑。”
藥劑?!
這怎麼可能?!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但等到后來慢慢冷靜下來,不由后脊生涼。
因為,這并不是一件沒有可能的事……
☆、641 紅禍水,此可待
普通的食攝,也需要長時間反復攝才會日積月累達到這麼高的數值,而藥劑的強行注,無疑是最快也是最直觀的方式。
一想到這些,我趕快跑到了病房里。
李純一直不肯接程的死,所以他的尸還留在那里不曾移。
我一路小跑著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醫護人員想將程的尸拉走,但李純卻死死抱著尸不放的一幕。
雙方呈現出一副僵持的狀態,場面一下子僵在了那里,不知該如何破解。
我快步走到李純的邊,對著說道:“我有點事,需要看一下孩子的。”
李純看了一眼,發現是我后,整個人的面總算和善了不。微微讓開了子,隨之,我走到程的邊,一點點下了他的上。
如果是注,無非只有幾個地方。
我仔細查看了他的一雙胳膊,但除了這幾天治療所留下的針孔痕跡之外,并沒有看到其他異常的地方。
胳膊上沒有,我只有小心翼翼地翻過了程的子,撥開了他的頭發,最后終于在他后頸的位置,發現了一個細小的針孔。
他的上……真的有這樣的針孔?
那針孔非常小,同時,因為頭發的遮掩,所以若非仔細查看,平日里本就不可能會發現。
“這是怎麼回事?”我看著李純問道,想問究竟知不知道這件事。
但李純在看到這個針孔的時候,出了跟我一樣不可思議的表。
“我不知道。”搖著頭,并不清楚這一切,“在治療的時候,醫生所有的注都是在胳膊上的,怎麼會在這里有針孔?”
既然不是醫院這邊的醫生注,那究竟會是誰呢?
而這麼一個針孔,會不會就是使得程致命的點?
我立刻聯系了程的主治醫生,讓幫忙查看這個針孔。
在做程的尸做了一系列的化驗之后,得出來的結論跟我所想的相差無幾。
他真的是因為被人注了過量的SREAS,才導致發生病變。只是,那次的槍戰嚇到了年的孩子,使得他的況變得比一般而言來的更為嚴重。
可究竟是誰,會選擇對一個孩子下手呢?
我在一開始懷疑過阿昭,但若是出手,既然秦司謙跟程都遭了難,沒必要專門留下李純一個人。
既然不是阿昭,那又會是誰呢?
我覺自己的眼前好像被一層迷霧遮掩著,看不清前路方向。
究竟是誰?
那麼殘忍地在程的上注了這些藥劑,那麼殘忍地想害死他?!
我仔細詢問了在程生日宴前幾天所發生的事,在那段時間里,程一直待在安德烈的家里,而李純除卻必要去學校上課的時間外,通常都是一下課就回來了。
但雖然程是待在家里沒錯,可還有一個問題,則是程正是剛剛學會走路不久的時候,他特別喜歡一個人在外頭跑。
國外的治安非常好,十幾年間出一樁盜竊案都算是上頭條的大新聞,所以安德烈的父母都很放心孩子在四周玩,畢竟周圍的鄰居大多認識這個亞洲寶寶,對他都格外友善。
但在這樣的況下,卻給了其他人可乘之機。
后來,醫生的一句話提醒了,告訴我,非醫護專業的人員本很難配制這種藥劑,而且就針孔的大小而言,注的手法非常嫻……
在說了這些話之后,答案是誰已經不言而喻了。
秦司謙。
只有從前作為醫生的他,才有這樣的條件和能力做這件事;只有他,在潛伏在李純邊的時候,才會對程和安德烈心生恨意;也只有他,在神病態的發作下,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即便我并不想確認程真的是被人害死這一事實,但我還是不得不承認,能做這件事的人,只有秦司謙一個人。
程的死,也并不是一場意外,而是蓄意謀殺。
程的隨意走給了秦司謙可乘之機,尤其是程曾經跟他接過的況下,小孩子并不會對秦司謙設防。在這種況下,秦司謙對程做些什麼,便不奇怪了。
只是,我沒想到,他對一個小孩子竟然也這麼狠!
他是真的瘋了!
徹底地瘋了!
可在這個時候,即便知道真相了又怎麼樣呢?
秦司謙已經死了。
那眉心的一槍昭告著他的死亡,因為他的死,安德烈接著在牢獄中自殺,程因為撐不過去而死在了手臺上。
一個人,牽扯出了好幾條生命……
☆、642 真正的黑夜,才剛剛開始
在這種況下,我想沒有人比李純來的更為痛苦。
不過短短一兩年的時間,邊的人一個個相繼離開、過世,到頭來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個人。
我真的很擔心會整個人一下子崩潰。
陪伴,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
在程舉行葬禮的那天,即便是遠在國的三爺跟錢錢都趕了過來。
葬禮在教堂舉行,我穿著一黑的裝,出席了這次的葬禮。
自從我來到米蘭之后,就再也沒跟三爺見過面,沒想到再次見面,竟然會是在這樣的場合之下。
出乎我的意料,安德烈的父母和妹妹竟然也出席了這一次的葬禮。
雖然安德烈的死跟李純有著間接的關系,就這一點,要是換做國的家庭,定然會把這筆賬算在李純的頭上,更別說來參加程的葬禮了。
意大利人大多信仰天主教,相信神世人。他們對待小孩子就像對待上帝派到這個世界上的天使一般。
畢竟程在他們家待過一段不短的時間,都對程有著深厚的。這次對于孩子離世這件事,他們還是穿著肅穆地前來參加這個小天使的葬禮。
出席葬禮的時候,我一直強忍著淚意,想要努力控制住自己,但說真的,當我看到李純那個傷心絕的樣子,眼眶里的淚水怎麼都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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