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張擂臺圖而不是團戰地圖,安達盧西亞號頗有些特殊——它的角載點不是兩個,而是罕見的四個。所以當一槍穿雲和朗基努斯,一個重新整理在岸上,另一個重新整理在船上的時候,事先並沒有下功夫研究過地圖,純粹吃瓜看戲的觀眾們,都小小地友邦驚詫了一把。
但是,這種驚詫也隻是一次的。到方銳上場,海無量出現在船中央,而朗基努斯立在棧橋起點向上仰的時候,已經沒人驚訝,反而都在放鬆地指指點點:這次會不會在跳板當中相遇呢?中國氣功師會不會立刻往下沖呢?會不會——
「哦~~~~」
一片失的嘆息。
朗基努斯跳上海岸,在礁石頂端來回奔走,手中戰矛點點,舞出一團寒;
海無量看也不看,一頭紮進船艙,消失不見;
觀眾熱烈期盼的天雷勾地火,兩個人打得不可開什麼的,眼見得是不可能了。
「但是他們總要手的。」
「是的,不是這個下來,就是那個上去。」李藝博很練地捧哏:「方銳我們知道是一個很擅長騰挪閃避的選手,船艙裡地勢狹小,對他而言很有優勢;海岸上、棧橋上大開大闔,相對而言戰鬥法師會更順手。所以就看哪個選手會更沉不住氣一點了……哦,方銳這作!」
甲板下的第一層是火炮甲板。船艙格外寬闊,整個大廳打通,十門仿古加農炮左右分列。線從全數開啟的十個炮門裡斜進來,使得這個房間一點也不顯得昏暗,反而亮堂得有些可。
海無量一紮進船艙,立刻就蹦躂著奔了加農炮去。他趴在大炮上沖著炮門外看了看,發現視野很好——最起碼能清晰地看見岸上的朗基努斯,又推了一把炮,便歡快地一個接一個敲打過去。剛敲到最後一門炮,第一門加農炮轟的一聲,從炮口裡噴出了濃的火。
賽場的四麵看臺上,也是一模一樣地轟的一聲。聲勢之響亮,甚至過了擴音裡加農炮的轟鳴。
「……這炮還真的能開啊?!」
真的能開。
謝勤勤懇懇——或者說是腦巨大的測試組。
中國什麼都不多就是人多? 二十個戰隊背後是二十個公會,隨便號令一聲就可以召集無窮無盡的玩家? 用人力推平地圖的每一個角落。
到開賽前為止,有些考驗作的設定? 比如跳到桅桿頂上會發生什麼之類,或許還沒人尋出來?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這技跳上去? 跳得上去的? 未必有那個時間測試。這炮真的能開,並且且開了還能打出傷害? 早就被測試員們得一清二楚了。
至於開炮頻率、炮口調整的角度、傷害值多……除了喻文州和張新傑,所有隊員哪怕不親手嘗試,也認認真真地背過資料。
當然,手給火炮上炮彈啥的……這個作就過分了,榮耀裡作的自由度再怎麼大,也是有極限的。調整炮口方向可以有,移炮也可以有? 唯獨開炮這個作,在遊戲裡被簡化了鼠雙擊炮。
「海無量藉助加農炮向朗基努斯發了攻擊……」潘林很快反應了過來。開炮怎麼了?船上有炮? 炮能開,沒病啊!賭上資深遊戲解說的尊嚴,拆遷流他都看見過了,區區一門炮能打響,多大點事兒?
「現在瑞典選手的境就很被了。朗基努斯本來量就,海無量又已經主進攻,他再不設法接近海無量的話? 很可能被裁判裁定為消極比賽。是吧李指導?」
「是的。現在朗基努斯必須設法上船——他回到了棧橋上? 開始奔跑? 漂亮!」李藝博擊節讚歎:「五發加農炮一門接一門地打出? 大家注意了? 每一次開炮,船都在劇烈搖晃,方銳對船隻晃和對手奔跑提前量的計算非常準確啊!」
小組賽的地圖都是隨機圖來著,不是事先選好的主場圖。方銳是多這張圖啊,連開炮這種藏設定,他都能連續幾發打準!
按下這等半是讚歎半是吐槽的想法,李藝博把目投向對麵的朗基努斯。這一看,神又是一振。
「龍牙,連突,朗基努斯沖得很兇啊!不愧是戰鬥法師!戰矛點炸一枚炮彈,戰鬥法師腳下生炫紋,繼續向前,第二枚炮彈又到!戰鬥法師跳水了!我了個——」
碧藍海水中,一群高高豎起的三角形鰭背,疾馳而來。
李藝博險些咬住了自己的舌頭。他用力忍住一聲髒話:你說這好好一張船圖,有海水有礁石也就算了,弄一堆鯊魚在海裡幾個意思?現在好了,瑞典那個戰鬥法師還沒打海無量,先跟鯊魚懟上了……
無論如何,跳下海水的朗基努斯,得到了足夠大的閃避空間,再也不必為加農炮困擾。至於鯊魚之類的,對戰鬥法師而言,倒還算得上是利弊參半。
以職業選手的作,小怪總不至於造多困擾。消耗了不多的一點法力值以後,朗基努斯背五大炫紋,沿著船側麵的梯子爬上甲板,左右一不見人影,立刻奔下。
……人呢?
炮聲早就停了,事實上,在戰鬥法師跳水的那一刻,就已經停了。船上靜悄悄的,朗基努斯轉視角左右環顧,船艙裡,柱子背後,火炮邊上,到瞧不見人。側耳傾聽,除了自己皮甲上滴滴答答、墜落在甲板上的水滴聲,也聽不見半點腳步聲或者技能發的聲響。
那個氣功師擱哪兒藏著呢!
火炮甲板的更下方,海無量上環繞著念龍波的白氣勁,風雲指示著對手方位,雙手合攏如同抱球,早早地蓄好了一記轟天炮。
「轟!」
地板掀開,斷木紛飛。這一記轟天炮,直直地把朗基努斯懟到了大船甲板——也就是炮艙的天花板上。
「……小夥子就是心不夠臟。」國家隊的選手席上,葉修抱著胳膊搖了搖頭,由衷嘆:
「是我的話,怎麼也得先放個哥布林下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