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鬥氣咆哮著衝出地麵。海無量猝不及防捱了這一記大招，連著滿地斷木一起被掀到空中，眼見得已經被打了浮空狀態。空氣中一聲清嘯，朗基努斯轉舉矛，怒龍穿心，劈麵刺來。

眼見形勢不利，方銳卻是不慌不忙。戰鬥法師？別的職業也還罷了，戰鬥法師，他打得還麼！

拜國家隊背後沒日沒夜幹活的翻譯組之賜——還是那句話，中國什麼都不多，就是人多——漢克·伯納德，這個瑞典隊小將的履歷，開賽前他們或多或也都掃過一眼。這孩子是瑞士本賽季亞軍隊的二號主力，訓練營科班出。出道當年拿下最佳新人，次年斬獲單挑之王桂冠，以手速快、作準著稱。瑞典第一戰法。

哎，把目放遠到各個國家的層麵去評估，各個職業的實力，總是不那麼平衡。

第一戰法這個稱號，要在中國，那是人人都得高看一眼。雖然在中國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個稱號——昔日的葉秋，可從來沒有人，說他是第一戰鬥法師。

但是瑞典麼……

所有職業的「第一」加起來排一排，戰鬥法師的個人實力，怕是要排到四五六七名去了。

而方銳？

第十賽季打得最多的兩個戰法，一個是彪悍銳利、衝勁無限的唐，另一個……是葉修。

所以，這個瑞典戰法的作快則快矣，準則準矣。偶爾一個技能出乎意料也就罷了，要說能讓方銳大吃一驚、手忙腳，那還不夠。

遠遠不夠。

怒龍穿心筆直剜向心口。戰矛在視野裡越放越大，海無量在空中，也沒有什麼移技可以閃避，眼見得就要被刺一個結結實實。一點亮將到，氣功師忽然舉起雙手，拳套鏡月上華微微一閃，卻是一個叉朝戰矛上挾去。

拳法家30級擋拆技：空手白刃。

這個銀武打製技能來得猝不及防。漢克·伯納德想要取消技能已經不及，鏡月一閃，夾住矛尖。一擋之後，跟著……跟著……

跟著的那一拆簡直是匪夷所思。

漢克·伯納德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下半截要怎麼繼續。矛長臂短，就算用出下半截那一拆? 海無量的雙手也拍不到朗基努斯上。如果是轉臂將人拖近，海無量還在浮空狀態? 腳下無，沒法發力。有本事你倒是拆啊? 你倒是奪武啊，你倒是拖我啊！

或者你有本事? 用腳踹的來奪武也行……哦? 這不行? 角技能，不能超越係統設定……

懷著這樣的心? 瑞典隊年輕的戰鬥法師看見海無量雙手一帶一拖，形一擰，靠著擋拆技提供的反作用力，和團在矛桿上，骨碌碌就是一個滾翻。

論到各種翻滾，撲跌，輕盈靈巧的小作? 方銳在中國國家隊稱第二，怕是也不會有人去稱第一。

漢克·伯納德：「……！！！！」

還帶這樣的？！山不來就我? 我去就山？

這一記翻滾完全出乎意料。這時戰矛不管回撤還是揚起，都隻能讓海無量近得更快。可這瑞典小將的反應也是異常敏捷，他飛快地一個作，做了個平常比賽中，完全不會有人做的作：

把戰矛收回了揹包裡。

方銳：？？？

海無量作再輕靈，也沒辦法在空氣中打滾，戰矛一收頓失依憑? 當空墜下。朗基努斯再次取出戰矛? 待要刺出? 眼前已經猛地一黑? 卻是海無量在落地途中揚起手? 劈麵給了他一把拋沙。

接著，氣勁流竄！

雙方於電石火之間換了一招。戰鬥法師口中噴出一抹鮮紅，而海無量也跟著倒飛了出去——氣功破建功的那一刻，落花掌也毫不遲疑地推了出來，雖在致盲中，還是準確無誤地擊中了對手。

觀眾席上，掌聲雷。

這一攻防換，雙方的作準度、反應速度，和天馬行空的想象力，每一招都是可圈可點。

「小孩打得真不錯啊。」

「嗯，以後會是勁敵的。」

國家隊的選手們頭接耳，指指點點。孫翔一聲不吭地盯著螢幕，看得全神貫注，周圍也沒有什麼人和他討論：他左手邊的座位空著，坐這個位置的方銳，此時正在場上戰鬥；右手邊是周澤楷……

討論這種事，就沒人指周澤楷了好嗎。

後排的男們就沒這麼安靜了。戴妍琦小小地「哇」了一聲，去捅唐：「你行不？」

唐沉默地搖了搖頭，眼神灼亮。的話，大概會不顧一切地拚手速，想要搶在空手白刃之前刺中那一矛。至於把戰矛收回揹包裡，這種作不是做不到，隻是，真的不是的風格。

戴妍琦皺了皺鼻子。眼珠一轉，又手向前，去敲前座邱非椅背：「你呢？」

「我還不行。」

還不行。

但是以後會行。

我會努力。

這樣的作準度，這樣的想象力，這一切的一切……

每一樣，我都會，努力去做到。

年的聲音沉穩而堅定。戴妍琦扁了扁，小聲嘆氣。要單論作速度，自問也能勉勉強強趕得上，可是這臨場的反應機變，職業甚至不在職業裡的作，現在的，還真的達不到。

……這就是國家隊選手的實力嗎。

才嘆完這口氣，場上驚變又起。海無量被落花掌拍出足足六個位格，在柱子上撞出了一個短暫的僵直，回復過來，又是一頭撲上。這時朗基努斯的失明效果還沒結束，他倒退一步，勉強一矛刺出，矛尖卻從海無量邊掠過，毫不意外地紮了個空。

海無量讓開戰矛，一個翻滾，低頭從朗基努斯右肋下鑽出。矛尖颯然，在他後紮出一聲響亮的金屬音，接著，地山搖——

那戰矛一記紮中炮，將沉重的鐵炮生生懟出老長一截，卡在炮窗上搖搖墜。朗基努斯同時向前邁進一步，跟著，鐵炮下方的木炮架被圓舞掄了起來，掀過頭頂，反手向背後狠狠砸下！

一片影，直接把海無量砸趴在了地上。

海無量：「！！！！！」

他還沒來得及往對手背心拍出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