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額完任務。」

方銳下來的時候邊帶笑，眉目釋然。大夥都明白他為啥這麼得意：這一戰，打掉了對方前後兩名角，共計130%的的量。

特別是最後，利用彈藥庫炸坑瑞典隊拳法家那一下——

方銳自問，已經打得足夠好。

嘖嘖，要說坑人，還是用係統設定坑人，砍起量來爽快。

黃天站起來迎他。藍雨的劍聖一邊繞出座位，一邊分心四顧，忙不迭地回應著前後的口哨和玩笑：

「黃加油！」

「黃給力！」

「黃，可別給桅桿砸了！」

「去去去去去！」

黃天驀然回頭。

劍聖大大雙手抬起，似乎想要對最後一個嚷嚷的張佳樂比兩個中指，最後一刻又換了小指——隊員之間自己打打鬧鬧其實沒事，這麼了，誰也不會當真在意。可場邊有攝像機盯著，弄得不好就被抓個正著。

世邀賽對選手言行的管理隻有比國更嚴。出現不雅舉止，罰款啥的是小事，萬一給張黃牌紅牌啥的，那可就是大麻煩了。

也難怪大家輕鬆。中國隊已經建立起了50%的量優勢，隻要黃天穩紮穩打，不犯什麼低階錯誤，咳，比如被桅桿砸掉一半之類，就能將這場比賽的勝利握在掌心。

也就是說，中國隊擂臺賽的勝利，幾乎已經可以視為定局。

而更重要的是——

更重要的是另一邊賽場訊息傳來，日本隊，已經贏下了擂臺賽！

等到中國隊這邊的擂臺賽結束，小組賽總比分就會變瑞典隊19分排名第一，中國隊13分排名第二，德國隊12分，排名第三！

隻要贏下這一場。

隻要再贏下團隊賽。

即使德國隊也在團隊賽中獲勝，最終得分仍然會定格在中國隊18分，德國隊17分。中國隊，仍然能夠以小組第二的份，確保出線。

這樣的局勢，自然值得從懸崖上回一步的中國隊選手們，小小的放鬆和歡呼。

黃天向一個個隊友。

周澤楷眉心微舒，孫翔目熾烈，李軒胳膊抬地似乎要佔領他起後空出的地盤，張佳樂剛才還和他嘻嘻哈哈地開著玩笑——葉修仍然在平靜中微帶著笑意? 而王傑希……

黃天心臟一沉。

王傑希不對勁。黃天說不好他到底哪裡不對，臉? 眼神，抱在口的雙臂? 微微抿起的角。明明一切一切都和平常沒有任何區別，可是……就是不對。

但是? 即將上場的他? 已經沒有時間追究底了。

黃天徵詢地向喻文州投去一眼? 目微揚，向王傑希的方向了一? 迅速收回。再次對視，喻文州直視著他輕輕揚眉，微一點頭。

藍雨的隊長停下轉筆，目微垂。視線落下之，右手拇指離開筆桿，豎直一個讚許的符號。

那是他們一直以來，慣用的一個小作。

——照你想做的做。

黃天拋下一切雜念? 決然轉。片刻，賽場燈暗下? 全息投影亮起。

兩個角同時出現在重新整理點。

北方之狼在船頭，夜雨聲煩在船尾。像是凝固的時終於開始流，兩個影同時衝出的那一刻船劇烈擺簸，腳底彈藥艙震響連連，滾滾的黑濃煙，從視窗和木板隙裡沸湧而出。

這時就見得各國轉播的不同了。瑞士本地的轉播專心致誌給上帝視角，呈現兩個角怎麼越靠越近? 夜雨聲煩沖向船側跳板? 又讓北方之狼一頓拳腳了回去? 兩人在甲板上打一團；而中國國的導播? 則第一時間把鏡頭切到了……

公共頻道。

沒辦法? 轉播黃天的比賽，導播都培養出條件反了都。

公共頻道裡，孤零零地躺著黃天發出的兩條訊息。導播耐心地等待了5秒、10秒、15秒……

沒有增加。

潘林忍不住嘖了一聲：

「這戰鬥的節奏很湊啊。黃天都不刷垃圾話了。」

「是啊。雙方攻防的換非常——這樣打瑞典人有點吃虧啊，隻剩50%了，一比一換是肯定贏不了的。」

「這倒確實。」潘林應了一句，悠悠閑閑地把難題又丟了回來：

「李指導，既然這樣，瑞典拳法家為什麼選擇和黃天拚呢？」

海森博格一點也不想拚。可是不拚又怎麼辦？50%的量差距，差不多的技戰水平，不出點奇招實在是無力迴天啊！

雖說瑞典已經註定出線了，而且是註定以小組第一名的份出線，可他也不想輸在這裡。

沒人想輸。

夜雨聲煩一下艉樓就奔了跳板去。如果放他上岸，那就隻有在棧橋上、礁石上，堂堂正正對攻的下場。必須在甲板上粘住他：彈藥庫裡的硝煙，劇烈搖晃的大船，就是他一直在等待的一線轉機。

拖住他。

等。

等待彈藥庫殉、大船崩解沉沒的那一刻。

等待這天地自然的威力，或許，能給對方劍客，一記出其不意的傷害。

等多久？

海森博格不知道。

能不能在北方之狼量歸零前，等到最劇烈的那一聲炸？

海森博格也不知道。

事先沒人測試過。

換句話說，德國這邊的測試者，沒人腦大到故意去點燃彈藥庫，然後蹲在旁邊，一秒一秒的計數。

但是他隻有賭這麼一把。雙方角強度相當，技戰水平相當，量相差50%。反正不拚也是個輸，拚一拚，或許能呢？

炸聲在拳腳與兵刃的對攻中越來越響。猛然間轟然一聲大震，地山搖，吱吱嘎嘎的巨響中，大船在眾目睽睽之下斷為兩截！

夜雨聲煩恰在此時一劍刺出。北方之狼雙掌一拍，劈手便奪。劍忽地撤回，北方之狼即刻變招，猛虎舞當空下，竟是封住了夜雨聲煩上沖的路徑。

此刻頭頂桅桿傾倒，腳下炸連連，黑焰吞吐有如地獄。夜雨聲煩上沖不得，半轉過子當空一個迴旋，一記落斬斜斜落下。

機會！

海森博格心頭一喜。這會兒正要你一路往下，落下甲板，落進艙底，落進彈藥庫！

北方之狼立刻鷹踏跟上，一腳接著一腳，完地封堵了夜雨聲煩向上的路線。拳法家著劍客一路墜落，卻不料夜雨聲煩連續幾劍格擋之後，又是一下銀落刃，搶在落地的前一刻偏離了方向。

而北方之狼的鷹踏，已經踩到了最後一腳。變向不及的拳法家，直接落進了銀落刃的衝擊波圈子裡。

更糟糕的是，銀落刃衝擊波的強度，和角跳落的高度直接相關……

這一次夜雨聲煩是從最高層甲板上起跳，落斬接銀落刃，激起的衝擊波尤為強勁。北方之狼比他稍遲一刻落地，竟被這衝擊波一下子打到浮空，眼睜睜的看著夜雨聲煩而去，再不回顧。

斷木橫飛，火焰升騰。蒼藍劍斬破烈焰，滅世般的場景中一聲清嘯，升龍斬扶搖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