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正經弟媳婦,也不是世子房裡人,世子妃便是瞧可憐,替說些話,旁人還要嫌世子妃多管閑事呢,又沒什麼,世子妃為何要為做這些。木姨娘腦子清楚,雖然會羨慕嫉妒,卻沒有理由怨怪林瑾初,隻孃將孩子抱來,輕著孩子的臉蛋,道「昨兒個得知是個孩,我是失的,到今日卻想明白了,兒子是好,可若生個男孩,怕也不到我養著,二又哪裡會好好待我的孩兒。」
金媽媽是看著木姨娘長大的,聽這麼說隻覺得心酸。周家有錢,但商戶本來就人瞧不起,父兄都鉚足了勁想要改換門楣,可能力有限,隻得想法子攀上王府,將送來做妾。王府庶子的妾,且不說王妃世子妃,便是二公子還有個河東獅一般的嫡妻呢,木姨孃的日子實在不好過。先前因為木姨娘懷著孕,王側妃倒是將掌上明珠一般捧著,如今生了個孩兒,王側妃立刻就撒手不管了,全不管二會如何拿木姨娘出氣。
木姨娘隻抱了抱孩子,便又給孩子孃抱去,輕輕嘆了口氣,靠著枕躺了下來,昨日的事是自己計劃的,特地找了信得過的大夫配的葯,但到底是有損子的,如今坐一坐便乏得很,隻能好好養著。木姨娘是有些後悔的,大約是沒見識過王妃的手段,這才大膽的算計,若早知如此,是萬萬不敢把心思打到小公子頭上的,如今也隻能暗自後悔。
金媽媽細心地替木姨娘掖好被子,輕聲勸道「姨娘好好歇著,大姑娘總是二爺的長,他自會疼著大姑娘,姨娘好生養著,日後為大姑娘添個弟弟纔是。」
木姨娘知道這個道理,點點頭下了心頭的諸多想法,二不是個好相與的,得養好了子,才能護著玲姐兒長大。
林瑾初從青雲居回來,榮王妃正在清風堂逗著瑞兒玩,見林瑾初便朝招招手,道「阿初快來,瑞哥兒吐泡泡呢!」
林瑾初走過去,隻見瑞兒嘟著小,自個兒吐泡泡玩的開心,這麼大孩子已經開始認人了,林瑾初一過來,瑞兒便啊啊的張著胳膊要抱。瑞兒養得好,長得圓乎乎的,一張小臉嘟嘟的格外喜人,林瑾初力氣不大,抱個一會兒便抱不住了,榮王妃便接了過去,同林瑾初坐著說話,末了,道「後天七殿下的嫡長子滿月,我懶得,你同風揚走一趟吧!」
林瑾初纔回京城,以往雖有書信往來,但也不會事無巨細都寫在家書上,像這一兩年裡誰家添了幾個孩子這些事就不會寫在家書上,得林瑾初慢慢問慢慢曉得。聽說七皇子家添了個孩子,林瑾初倒是沒什麼驚訝,七皇子娶妻已經四年多了,前頭已經有個長,並兩個庶,隻因不是嫡長子,並不起眼。
榮王妃的意思林瑾初也明白,榮王妃跟皇後是親姐妹,謝風揚也一向與太子親厚,們自然不會與七皇子走得近。但到底是皇子,若是連人家嫡子滿月這樣的事也不能怠慢,索便由謝風揚和林瑾初走一趟。這樣想著,林瑾初點了點頭,便應了下來,至於禮,按著舊例添上便是。
到了日子,吳秀蘭和謝風聞是一大早就出了門的,畢竟七皇子妃吳秀芳與吳秀蘭是親姐妹,別管平時關係如何,這種時候總要早早趕過去,顯一顯姐妹深,何況木姨娘才生了長,吳秀蘭還指姐姐替出頭,說一說謝風聞呢。
林瑾初兩個倒是不急,將禮打點妥當了,又把瑞兒送去給榮王妃看著,這才一道出了門。謝風揚纔回京沒多久,離京前掛著的閑差因為一耽擱一年多,便沒有繼續擔著,如今還沒什麼職。
謝風揚私下裡跟七皇子沒什麼,甚至可以說有仇,但在人前,還得做出一副和樂融融的模樣,謝風揚膩歪得很,坐上馬車也提不起興緻。林瑾初也沒勸他,反正下了馬車,謝風揚又是那個溫文爾雅的謝世子,實在不必心。
謝風揚昨日被幾個好友喊出去喝酒,雖然沒喝的爛醉如泥,今日起來還是有些頭痛,挨著林瑾初坐著,道「阿初,我頭痛!」
「該,誰你和那麼多酒!」林瑾初前世子不好,一向滴酒不沾,到如今,除了推不開的應酬,也一向是滴酒不沾,尤其如今瑞兒還在吃。昨晚謝風揚喝了酒,雖然酒品算不錯,沒借酒鬧事安安分分就睡了,可林瑾初也那酒味熏了一晚上,如今對著謝風揚也沒好氣。
謝風揚知道林瑾初的子,昨晚喝了那麼多,還非要拽著林瑾初不撒手,林瑾初沒將他一人扔屋子裡已經是疼他了,如今怕是還氣著他呢。謝風揚在外麵麵子得很,半點不好都不樂意讓人看到,在林瑾初麵前卻臉皮厚的很,林瑾初拿手推他,他就抱著林瑾初的胳膊不撒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林瑾初拿他沒有法子,隻得道「你躺下來,我替你按按。」
謝風揚高興起來,生怕林瑾初反悔,挪了挪子,想枕著林瑾初的,沒想到他一,馬車就是一陣晃,謝風揚正挪子呢,一個不防腦袋撞在車廂上,痛得齜牙咧。林瑾初也嚇了一跳,不過本就坐得穩當,隻是子晃了晃,見狀連忙去扶謝風揚,道「有沒有傷?」
謝風揚抬手了腦袋,沒有破皮,隻是能清晰地覺得腦袋上起了個包,一麵對林瑾初說沒事,一麵朝外麵道「張武,怎麼回事!」
張武才穩住了車子,聽裡麵的靜就知道主子大約傷了,正想著傷著的是世子還是世子妃呢,就聽見世子的聲音,哪裡還敢胡思想,連忙答道「剛有個小孩子突然衝出來,驚擾了世子、世子妃……」
「可有傷著了?」林瑾初聽說有小孩子跑出來,便有些擔心起來,這年頭也沒有警維持秩序,小孩若是看不牢,在街上跑也是有的,若是傷著了人,後續的麻煩不說,人家孩子也怪可憐的。
「回世子妃的話,小的及時停了車,沒傷著人。」張武一向替主子趕車,這點事還能置妥當,馬車停下來,離孩子還有幾步的距離。隻是人沒傷著,孩子也不知有沒有意識到,還傻愣愣的站在那裡。
「沒傷著人就好,既是小孩子,給陪個不是,讓他爹孃帶走便是。」今日還有事要辦,林瑾初並不想在這裡耽擱太久,聞言也沒太放在心上,讓孩子爹孃把孩子帶走,給點銀子賠不是也就是了。
張武答應著,把韁繩遞給旁的小廝,準備下車理事,隻這一會兒了,卻也不見人過來接孩子。張武也不是個心細的,當下便喊道「這是誰家孩子?爹孃呢?」
這邊差點撞到了孩子,旁邊許多人好奇地圍觀,見張武問,卻都搖頭,有人還道「沒見家人,剛是從那邊巷子裡跑出來的。」
張武問了一圈,也沒人認領,林瑾初在馬車裡也聽了個全程,道「既然如此,將孩子送去府,讓人瞧著,若能找到他父母,送回去便是。」
林瑾初從視窗看了兩眼,孩子不過六七歲的模樣,穿著破舊的裳,一看就是貧寒人家的孩子。如今雖然是太平盛世,可老百姓的日子依然不好過,京城比別好些,可也有不無家可歸的流浪孩子,這些人,若非有人出麵,府自然是不管的。林瑾初倒是知道京城有育嬰堂,每年各家也多會送些錢糧過去,隻是到底還是有些杯水車薪的樣子,免不了有小孩子在街邊乞討。
「小姑姑,我是兒!」孩子聽到林瑾初讓人送他去府,連忙喊道。
「兒?」林瑾初初聽這名字還沒想起來,細細一想,才記起來這麼個人來。林家是書香世家,在京城住著的隻有林瑾初這一支,但清河林家枝繁葉茂,其實還有許多親戚。林瑾初十三歲時曾隨祖父母回老家祭祖,也見到了許多同族,其中一支是林老爺子的親弟弟,林瑾初稱為叔祖父的,那家長孫名為林。
兩家緣還不遠,當時林瑾初與林的姑姑關係不錯,順帶的同小小的林也有些,那時便覺得這孩子真是聰慧又可。隻是林瑾初與祖父母住在京城,林的父親又在南邊做,祭祖之後,兩邊各自歸家,往後便隻偶爾有書信往來,便是林瑾初出嫁,也因路途遙遠,隻送了禮過來。
聽到兒這個名字,林瑾初掀簾子看去,隻是如今孩子的模樣,林瑾初卻如何的瞧不出悉的痕跡來,又急著去七皇子府上,隻得讓人將他先帶回王府,等過後再說。
馬車繼續行走,謝風揚著頭上的包,見林瑾初不知在想什麼都沒看他一眼,道「阿初,你認得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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