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曉得,林家在京城不算名門,但在老家也是枝繁葉茂的大家族,我以前隨祖父、祖母回老家去過,見過那邊的親戚,其中有一個堂姐與我關係還不錯,後來離得遠了,也偶有書信往來。那位堂伯家的長孫,名字就林,那時總與堂姐一道,我與那孩子就悉起來,隻是這又是好幾年了,我也認不出那孩子的模樣來。」林瑾初沒有敷衍,將林的是簡單說了一遍。
「若是如此,一個六七歲的孩子怎麼會獨自來到京城?何況那時他纔多大,竟就能記得阿初你的聲音?」謝風揚聽到這裡,便覺得這事不尋常,要說有人連林家旁支的人員都清楚了跑來算計是不太可能,但若不是,聽林瑾初的意思,那家是在外地做的,一個六七歲的孩子又怎麼會跑到京城來。
林瑾初也在疑這個,林瑾初那位堂伯,也就是林的祖父在南邊做,林的父親讀書不太出,一向跟著他父親做事,一家子便都在南邊。兩家緣還算近,林瑾初去年收到林瑾的書信時還提到,堂伯考績尋常,應當還要在南邊做,如此,那孩子若真是林,又怎麼會獨自出現在千裡之外的京城。
因為心裡想著這事,林瑾初到了七皇子府也不太能集中力,偏偏在七皇子府坐了不久,便明顯地覺到不對勁。
林瑾初同林瑾晨坐在一起,四下一看,大家雖然都三三兩兩的聚著,可與往日熱熱鬧鬧的八卦聊天不同,今日氣氛明顯要沉悶得多。林瑾初回京沒多久,並不太清楚京城這一年多到底發生了多變化,但分明幾日前瑞兒百日宴時還正常得很,今日這形就有些奇怪了。
林瑾晨才從林瑾初口中聽到林瑾夕的訊息,見林瑾初奇怪的模樣,便道「這事我悄悄對你說,你可別往外說。七殿下不是領了鴻臚寺的職嗎?前些天戎族使著到了,似乎出了什麼事,昨天皇上將七殿下責罵了一回。」
鴻臚寺專管與周邊各族的往來,本朝疆域廣闊,周邊大小部族大多稱臣,但朝廷通常並不直接管理,二者之間其實並沒有牢固的從屬關係。這其中緣故很多,但結果倒是沒那麼複雜,小部族通常老老實實靠著大樹乘涼,實力強大便總是時戰時和,因此鴻臚寺的地位一向都十分重要。七皇子領著鴻臚寺的職,且不說這一層重要,單單每年各族朝貢,就不了油水,偏他也不是個低調的,滿朝誰不知七皇子富庶得很。
林瑾初不太懂七皇子是真傻,還是故意做出一副很傻很天真的模樣,但嫁了謝風揚,就絕不可能站七皇子,聽這話還有些疑,道「二姐特意對我說,可見這不是滿大街都曉得的事,怎麼……」
林瑾晨聞言嘆了口氣,道「誰說不是,可誰皇子妃是個藏不住話的,就像剛才我對你說的,就這麼一傳二二傳三都給傳出去了。」林瑾晨搖搖頭,當初深深覺得林瑾夕毀了林瑾初的好姻緣,如今倒應了當初林瑾初的話,這吳家,早日遠著纔好,想到這裡,又道「今日這形,咱們在這反倒惹他們不喜,略坐一坐,便辭了回去吧,我家圓圓還等我回去呢!」
林瑾初知曉,林瑾晨如今又添了個兒,纔不過三個多月,小姑娘生下來圓乎乎的,就取了個小名圓圓。林瑾初還沒見過小侄,不過今日過來便想著會見到林瑾晨,將禮也帶了來,既提起來,便拿出來遞給林瑾晨,道「圓圓出生到現在,我們一直在北邊,禮是早早備下了,二姐帶回去給,我如今被那皮猴纏著,出門都不易。」
林瑾晨如今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娘,很理解林瑾初的話,更別說林瑾初作為世子妃,還要學著管家理事,可以說一點都不清閑,自然也不會挑林瑾初這個理,聞言便道「好,我替圓圓收下了!」
林瑾晨這麼說,林瑾初也想著待一會兒便告辭,畢竟孩子也小,都不用找別的藉口,沒想到還沒開口,榮王妃邊紅妝便趕了來,道「世子妃,小公子鬧著要找,王妃實在看不住了,這才吩咐奴婢來尋世子妃……」
瑞兒是林瑾初一手帶過來的,雖說北邊不比京城孩子都是帶著,但也沒到離了就要哭鬧不停的話,林瑾初聞言便知,榮王妃隻是尋個藉口回府去。林瑾初沒抓著紅妝多問,抱歉道「你瞧,才說起他呢,就鬧起來了,我得先回去看看,隻能下回再同二姐說話了。」
林瑾晨還想問問林瑾夕的況,林瑾夕當初做得再不好,也是的同胞妹妹,尤其後來經歷了那麼多的事,瞧著林瑾夕沉穩重起來,既欣又心疼。林瑾晨也是在周家見到了林瑾夕,後來也有一兩回見到,也沒有機會多說話,之後同丈夫去了北邊,更是通訊都難了,從林瑾初口中聽到的訊息,林瑾晨既意外又驚喜,雖知不好多談,也想多問兩句。
隻是見到榮王妃派了人來,林瑾晨也不能再纏著林瑾初說話,隻點頭道「小孩子都是這樣,五妹快些回去吧,咱們改日再聚就是。」
林瑾初辭了七皇子妃離開,雖然料想孩子沒什麼事,還是儘快地趕回了府上,一進清輝堂,果然榮王妃正抱著瑞兒逗他。
見到孩子好好的,林瑾初也放了心,上前給榮王妃見禮,榮王妃便拉坐下,道「來,我這裡新得了南邊的橘子,你也嘗嘗甜不甜。」
林瑾初也不去搶孩子,自己拿了橘子剝了吃,而榮王妃將孩子哄睡了放下,才過來與林瑾初說話,道「今日你們走後,我才收到皇後娘孃的信,說今日七皇子府上怕不太平。雖說娘娘也說了沒有大礙,可我總不放心,這才讓人尋了藉口喊你回來。」
林瑾初料想便是如此,也念榮王妃一片護之心,道「今日在七殿下府上,便覺得氣氛不大對,聽我姐姐說起,是七殿下因為差事讓皇上訓斥了一回,這才裡外都不痛快,原就打算略坐坐便回來。隻是聽母妃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這事怕不單單如此。」
榮王妃對林瑾初的敏銳十分滿意,點點頭,道「你說的事我也曉得,不過皇上跟七殿下是君臣,也是父子,陛下提點訓誡也是尋常的事,我便沒對你說起,不過皇子妃一向心細敏,大約是放在心上的。不過這點事,倒不至於連嫡長子的好日子都給攪了。今日這事,娘娘沒好對我明說,我隻約聽說,是與戎族有關。」
戎族纔打了敗仗,不太可能再與中原為敵,但林瑾晨提到戎族使者到了,那麼他們這回想做什麼呢?
榮王妃也才知道戎族使者進了京,接著道「這回戎族使者是來的,也是見了皇上,聽說也是因為這個緣故,七殿下才會無意中得罪了戎族使者,惹得皇上責罵,至於他們想做什麼,就不清楚了。」
戎族這一舉實在不尋常,而皇上的態度就更奇怪了。按理來說,戎族是北方的大敵,就算戎族剛剛戰敗,皇帝不那麼忌憚戎族,但戎族使者來京,皇上也不該這麼放心,或者說是重視,還為此責罵了親兒子。
這事想也想不,林瑾初索不想了,陪著榮王妃坐了一會兒,瑞兒睡醒了,便帶了瑞兒一起回清風堂。
瑞兒一醒來便離不的人,林瑾初也捨不得自己的孩子都丟給下人去帶,瑞兒醒來便陪他玩,這般又耽擱了好一會兒,瑞兒才老老實實睡過去。才放下瑞兒,眉兒就來問,道「世子妃,帶回來的那個孩子,現在要見嗎?」
林瑾初原先一直掛心著這件事,但後來因為七皇子府的事,倒是暫時放了放,聞言便道「帶他過來吧!」
眉兒點頭,不多時就帶了孩子過來。雖然林瑾初沒有吩咐,但孩子帶回來,眉兒已經讓人給他梳洗換過了裳,此時看去,雖然穿的是尋常布,但紅齒白也是個俊俏的孩子,細細看去,林瑾初也能認出些悉的廓來,微微皺眉,道「你是林?你還記得我?」
林微微垂著頭,不敢抬頭看林瑾初的模樣,猶豫了片刻,搖頭道「不記得。」
「……」林瑾初聽他老實回答,頓時不知說什麼好,道「那你怎麼知道我?」
「我……」林抬頭看了林瑾初一眼,又垂下頭,道「我隻記得姑姑說過,我有個小姑姑,在京城,就,運氣……我是被柺子帶到京城來的,好容易跑出來的,怕他們再把我抓回去。」
林瑾初沒想到是這樣的形,對他招招手,道「你過來,我記得,兒有個玉葫蘆,是瑾姐姐給的,還刻了你的名字,還在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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