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逗笑:“現在知道我當初多痛苦了吧?”
顧魏:“扯平了。”
我:“誰跟你扯平了?”
顧魏:“是扯不平,這會兒比那會兒痛苦得多。”
我:“那是你那會兒沒這會兒痛苦,我是一樣痛苦。好吧,確實是這會兒痛苦得更厲害。”按照道理,應該是的時候出去思之如狂,結了婚出去會淡定一些的,可是況到我們這裡完全反了過來。
顧魏歎了一口氣:“對不起。”
我驚:“嘶——你不要告訴我你當初在國外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想什麼呢你?!”顧魏抬頭,惡狠狠地一口白牙。
我乾笑。我開玩笑的水平真的不高。
顧魏埋下頭,聲音很低:“我心裡難。”
我抬手了他的臉,轉過來,親了親他的。,眷,不帶一,純粹的纏綿。
格使然,我沒有對顧魏撒過很多,甚至沒有對他說過什麼話。我想,我最多在生孩子的時候對他說“我你”,然後臨終前再告訴他,他是我見過的最最好的人,讓我空山不知歲月老,隻是這樣看著他,就能把一天天度過。
我:“你不要送我。”
顧魏:“嗯。”
然後我如同往常一樣,背著包,頭也不回地出門了。
可能是沒完全清醒,也可能是人類的總有那麼點滯後,我又不幸地反弧特長。我一直晃到樓下,還在喝酸。聽到拖箱子在大理石上的聲音,才覺得不對,轉往電梯跑。聽到自己呼吸和心跳聲回到家門前,家裡的鑰匙都放在家了,沒帶在上,於是我手敲門。
門被打開。
顧魏還是我走時的樣子,襯衫最上麵的三顆扣子沒扣,著腳。
“忘帶東西了?”
我眨眨眼睛,我該說什麼呢?說“親的我還沒和你吻彆”?
太矯了。
其實我很想咬他一口!不知道為什麼……
然後我就咬了。咬在他下上。留下一排整齊的牙印。
o_o 顧魏顯然被我驚到了。
耍完流氓,我怕他打擊報複,於是大腦開始迅速地思索一個理由,比如“強烈的隻有這樣強烈的表達方式才能抒發”之類。
顧魏:“你還走不走?”
我:“走……”
顧魏把我抓到懷裡就咬。我們倆果然是兩隻外星生……
我:“你這人怎麼這麼暴力。”
顧魏:“你回來乾嗎?”
我:“嗯——”還沒想好。
顧魏:“你剛才不是走得利索的嗎?”
我:“嗯……”
顧魏:“嗯?”
我:“嘿嘿。”傻笑萬能。
顧魏把我整個人圈進懷裡。
電影小說都是騙人的,緒激的時候,話都說不出來,更彆說“我你”了。我趴在他懷裡,慢慢平複心。然後鑽出來,頭發:“我走了。”
顧魏:“嗯。”
走之前,我特憤懣地顧魏口:“我告訴你我早開竅了早開竅了早開竅了!不要老覺得我沒開竅!”
顧魏一把把我揪住:“嗯?”
我看著他漂亮的眼睛,發現“我你”真的很難說出口,於是矜持地說:“唉,我比較害嘛,又不是不明白。”
顧魏的表很微妙,眉頭微微皺著,角卻在笑。
這個表……我決定溜。
被他一把抓回去:“不說清楚彆走。”
“我要趕飛機啊!”
“時間早著呢。”
“不早了!”我本來準備坐大晃過去,方便進緒的。
“一會兒我送你走。”
“不要!你送我就走不掉了!”
顧魏才不管呢。唉……
後來還是他送的。
到了航站樓。
我:“行了你趕回去吧。”
顧魏“嗯”了一聲,俯過來親了一下我的額頭,轉走了。
這次我們誰都沒再向對方跑去。
我看了他五秒鐘的背影,轉去換登機牌,我覺得再多一秒我可能就要哭了。
候機的時候想給顧魏打電話,但是想想他正在開車便作罷。又想想,現在不打,就要十幾個小時以後了。可是打過去說什麼呢?就在這種糾結中,還是撥了過去。
“在開車嗎?”
“不在。”
“嗯?”
“你進候機廳了?”
“顧魏,你不會其實原地站著沒走吧?!”
“我現在坐在車裡。”
“……”小說、電影都是騙人的。
“校校。”
“嗯?”
“記得每天發郵件,或者電話。嗯,電話沒接的話,郵件還是要發的。”
顧魏在撒?我驚魂不定地掛了電話登機。
關機前給顧魏發短信:顧魏,我一直很你。
你永遠不會知道我多麼你,如同我永遠不會知道你多麼我。
我們都花了那麼大的力氣,努力把包裹,讓它顯得平和淡定,所以它會慢慢蒸騰,陪伴我們一直到老。
空山不知歲月老
到達p市,辦理各種手續,悉周邊環境,著實有幾天的忙。
白天忙綠,晚上躺到床上卻睡不著,於是過手機發短信:顧魏~
回兩個字:睡覺。
>_< 一塊錢一條,你就不能多發兩個字嗎?!
出來前拍了很多顧魏的照片,每天睡前看一遍。
我:我寧願你出來,我在家。
顧魏:我不願意。
我:顧魏我好想你啊。
顧魏:專心學習,專心工作。
我:我不工作了,你養我吧。
顧魏:養不起,還要養孩子呢。
我:不生了。
顧魏:爺爺在旁邊呢。
我:……
顧魏:有工夫想我,說明你還不夠忙嘛。
我:這二者有關係嗎?除非我累死了,那我就不想了。
顧魏:……
我:我胖了好多。
顧魏:你按著吃中餐的習慣吃西餐當然不行。
我:難道我也得開始算著卡路裡吃東西了嗎?
顧魏:多攝優質蛋白,吃垃圾食品。
我:我有個同事,他的太太,任何東西,隻要是能吃的,都能告訴你卡路裡含量是多,掃一眼你的盤子,五秒鐘就能告訴你你這頓攝了多脂肪,多蛋白質,多碳水化合,眼睛都不眨,跟機人一樣。
顧魏:啊……
我:還有一位學理的,比我還小呢,二十多篇論文了!
顧魏:山外有山。
我:學霸抱團,力太大了。
顧魏:有我呢,沒事。
我:還有人開玩笑說,校園謀殺隻有白癡才用槍,激投毒病毒染,省力見效便於製造不在場證據,隨便一個都是上品。
顧魏:你們平時就聊這些啊?
我:我選擇了一個沒有殺傷力的專業。
顧魏:我不覺得有個研究生化武的老婆是個多麼幸福的事。
我:……
天氣漸涼,手多起來,顧魏的休息時間變得不規律起來。
我經常吃午飯的時候還能收到他的短信,他那裡是淩晨。
我苦著臉抱著手機勸:你趕快睡覺呀。
顧魏懶洋洋地說:睡不著呀。
我說:那你想著我,然後你睡呀。
顧魏:那更睡不著呀!
我都想撓臉了!
和林老師視頻,他窩在沙發上吃獼猴桃,整個人懶洋洋的,小一晃一晃。
我看著看著覺得不對勁:“爸,把你子了。”
“嗯?”
“子,子了。”
他無辜地掉,腳丫衝著鏡頭搖了搖。
我大喊:“媽!你快過來!”
娘親跑過來:“怎麼了?”
我:“你看我爸!整個腳掌都變形了。”
林老師的四肢屬於非常修長的類型,從腰到到腳,都是窄窄的,現在整個腳趾骨部橫向變寬,原先瘦長瘦長的腳現在像是鴨掌。
我媽直接傻了:“夏天還沒這樣啊……”(林老師了秋就棉睡棉睡的節奏,沒怎麼過腳。)
我:“送醫院。他這變形得太嚴重了。”
過了一會兒印璽浮上來:“剛看到你爸你媽出去了。”
我:“去醫院。”
印璽:“例行檢查不是今天吧?”
我:“他腳掌整個變形了。又沒痛風又沒糖尿病,而且時間很短就變形那麼嚴重。”
印璽:“這都幾點了?該飯點兒了,吃過沒啊?”
我:“沒。”
印璽:“那我我哥先拿號去,等我給瓜瓜喂完飯,給你爸你媽送點吃的過去。”
我想想:“行。”
接下來一直在等消息中度過,一直到我這邊快淩晨,接到電話。
顧魏:“我在y市。”
我瞬間就默了……
(印大哥在市人醫工作,印璽結婚的時候和顧魏互留了qq和msn。印大哥接到印璽電話,就順手告訴了顧魏。)
顧魏:“運驟減後的萎和關節退化。”
我:“你怎麼去y市了?”
顧魏:“我本來今天下午就準備過來的。”
我:“……”
顧魏:“有事為什麼不第一時間通知我?”
我:“怕你忙。”
顧魏:“再忙我也是你丈夫,也是你爸的半子,我還是他的管床醫師!”
顧魏發火的時候,很大嗓門,都是一個字一個字,字正腔圓地往外砸。我徹底消音。
“我不僅是你的丈夫,也是你的家人,你家人的家人。”顧魏呼了口氣,“我不想每次你有什麼事,家人有什麼事,我是最後被告知的那一個。你想想我的覺,彆人來告訴我,你老婆病了;彆人來告訴我,你老丈人出問題了。林之校你——”
聽著他起伏的呼吸聲,我的眼淚突然就那麼冒出來:“你昨晚值班……不想吵你。”
顧魏平靜了一下:“送走的時候,照顧姥姥姥爺的時候,照顧六月的時候,我知道你累,但是我還是讓你去,因為你是我的妻子。我不能儘的孝,你幫我儘;你不能儘的孝,我來儘。我們是一起的,我們對彼此的家人是有責任的。”
窗簾遮住了路燈的線,整個房間灰蒙蒙的暗,整棟樓都很安靜,我蜷在被子裡吸著鼻子,覺得有點委屈,可是他說得又全對。這真是種形容不上來的覺。
“顧魏,我想你。”
顧魏不作聲。
“顧魏,我想你。”
顧魏不作聲。
“顧魏,我想你。”
我就這麼一遍一遍地重複。
最後他歎了口氣:“不要哭。”
娘親:“你們兩個怎麼回事?”
我:“……”
娘親:“剛顧魏坐車裡打電話,回來一聲不吭進了房間。”
我:“……”
娘親:“我知道你們倆見不到麵,心裡都不舒服——”
我:“媽,我們沒事。”
娘親:“行了,我都聽印璽說了。我還以為顧魏是你回來的呢。我猜都能猜出來你們倆在鑽什麼牛角尖。”
我:“……”
娘親:“人年輕的時候都喜歡鑽牛角尖,你們兩個又都悶。可是兩個人過日子,哪能一直心有靈犀呢?夫妻倆,不是兩個人搬家住到一起就是夫妻了。任何時候,遇到任何事,不管你怎麼想,都要記得跟對方商量一下,彼此知道心裡是什麼樣的緒和想法。”
我:“媽媽,我們沒事了。”
娘親:“唉。你們倆這樣,我們一群當長輩的看著都難。”
我:“工作需要嘛。”
娘親:“明年底顧魏還要出去。”
如果兩夫妻在一個城市工作,不搞外,不做生意,還長年累月見不著麵——我也就不奇怪為什麼x市離婚率這麼高了。
我急忙撥給顧魏,聽到他在那頭“嗯”了一聲,就語無倫次了:“你怎麼又要走了……”
顧魏莫名其妙:“我不走啊。”
我:“我媽說你明年底要出去。”
顧魏:“嗯……”
我沒什麼話可說了,扁了就“嗯~~~”
顧魏:“哭什麼?”
我:“嗯~~~”
顧魏在那頭笑出來:“現在怎麼會知道明年底的安排。媽媽騙你的。”
〇_〇 這不是親媽。
顧魏:“不過誰也不知道。”
我:“那……那你留個後再走啊。”
顧魏:“……我又不去維和。”
我:“……”
顧魏哭笑不得:“你那都幾點了,趕快睡覺。”
林老師和顧魏談心,傳授的是育兒經。
“一定要聽音樂,校校媽懷的時候,每天聽四個小時鋼琴。”
“營養一定要搭配好,除了水果,還要有堅果。校校媽那會兒吃了多核桃啊,校校出生了繼續吃,吃了二十幾年,長腦子不長心眼兒。”
“剛出生的時候不能用指甲刀,但是又不能讓孩子抓臉,商場裡賣的那種嬰兒手套不好,太小,到時候要買了真自己做。”
“你要ta,沒事乾的時候就,手掌啊,腳掌啊,多,長大了骨頭就細長細長的。”
“抱懷裡的時候,你要從頭到腳ta,刺激末梢神經,小孩兒呢,也有安全。”
“早上ta起床,趁沒睡醒,倒拎起來!以後長。”
等等等等……
娘親:“沒三個小時也有兩個小時,我真不知道他們爺倆怎麼能聊這個聊這麼長時間。”
難得的雙休,我睡眼蒙矓地被室友拖下床:“lin,快點,我們要去海邊。”
初秋是外出的好季節,不烈,霧雨。我披著風,在一車人的談笑中又睡著了,醒來就到了s市。
a說:“年輕人,興一點!”
我搖下車窗,涼風灌進來,我瞇著眼睛從頭到腳打量這座麗的城市。
室友:“想先生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有一點。”
顧魏從柏林回來,帶給我一盒石頭。那麼我該帶什麼?我現在隻希他在我邊,和我一起看過這些麗的地方。
學生的室友開玩笑道:“如果你需要各種各樣的藥瓶,我倒是可以幫忙。”
s市的華人很多,一行人在一家老字號中餐館吃飯。室友品嘗完一道菜:“lin,我覺得這道菜你做的味道更好。”
我笑:“過獎過獎,謬讚謬讚(中文)。”
室友茫然地看著我,路過的店小二笑嗬嗬道:“意思就是,肯定我們做的好吃。”
傍晚回去的時候,我把鏡頭探出窗外,一邊調焦,一邊跟開車的a商量:“能略微開慢一點嗎?”
太西沉,海峽上空漫天晚霞。穹頂之下,暗金的芒籠罩在每個人臉上,簡直要撲進每個人的眼睛裡。
b慨:“得讓人窒息的自殺聖地、殉之橋。”
我不斷地按快門。
室友:“如果有可能,我也會選擇這麼的地方和我的人殉的。”
我:“那我寧願在它旁邊買個小房子,在落日餘暉裡安靜告彆人世。”
後來恍然反應過來,我們談論的都是什麼話題啊!
沒有自行車代步的生活相當健,但也相當耗費時間。室友見我準備去商店買一輛,立刻把我攔下來:“人傻錢多沒花?” 便帶我去了附近的跳蚤市場。
應了那句話:不論哪裡,有學校的地方就有市場。
我告訴室友,我上學的時候,學校最常見的況就是,車鎖比車貴。
因為車都是二手的(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新車都活不過5天),價格便宜,至於買到手你能用幾年,那就各憑本事了。於是各路牛人什麼高科技的鎖都冒出來了,還有技宅自己改裝過的。曾在布告欄中見過一則剽悍的尋啟事:“車我不要了,鎖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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