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出口的話都結了。

    “我，我，我，我怎麼就不能在這兒了？”

    賀擎東眉頭一挑，向前走了兩步。

    禾薇下意識地後退。

    “小心――”

    賀擎東長臂一撈，提著肩往前拽了一把，免去了踩空臺階可能導致的悲劇。

    扶著站穩後，接過手裡的袋子，再提起地上的小竹筐，隨意掃了眼，問：“這壇子裡的是酒？”

    “啊？哦，是我媽夏天時釀的梅子酒，已經可以喝了。”

    禾薇趁他不注意，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以防止紅暈浮現。

    不知是不是因為他是轉世的永慶皇帝的緣故，總覺得面對他時，會不由自主地臉紅。

    冷靜！冷靜！你欠他的只是那個機緣，和前輩子一夜歡好的夫妻關系沒有丁點關系。

    你是在自欺欺人嗎？

    系統冷不丁冒泡，嚇了禾薇一跳。

    “怎麼了？”

    老房子的樓梯比較窄，賀擎東帶頭走在前面，聽到後傳來明顯的倒氣聲，回過頭來看。

    “沒什麼沒什麼。”禾薇連忙擺手，見他仍舊定定地著自己，只好胡編了個理由：“看到了一只小強而已……”

    小強是什麼？老鼠嗎？

    是……你個大頭鬼啦！

    今天不想和非生說話！

    系統見當真惱了，脖子不再冒泡。賀擎東也轉繼續上樓。

    禾薇心下歎了口氣，認命地跟在他後往三樓爬。

    早知道他在賀老師家，打死都不上門。可千金難買早知道，來都來了，總不能半途落跑吧？

    “來就來，怎麼還帶東西？”

    穿家居服的賀遲風，站在三樓a戶的門口給兩人等門。

    好吧，這下想落跑都沒機會了。

    禾薇正了正神，禮貌地向賀遲風問好：“賀老師好。”

    “進來吧。”賀遲風遞給一雙式拖鞋。然後退開幾步，接過侄子遞上的竹筐、塑袋，擰著眉看了半晌，最終決定都給廚房裡忙活的老婆大人定奪。

    “小薇來了呀？快請坐。”

    許惠香因為廚房裡開著油煙機。並沒聽到外頭的靜，想問問外頭兩個男人中午要不要開瓶紅酒，要的話，還得派個人下樓買開瓶，因為家裡這個已經壞了。探出頭看到立在門口的禾薇，舉著鍋鏟走過來寒暄。

    禾薇同樣禮貌地喊了聲：“師母好！”

    “好好好，門口冷，趕進來再聊……你也真是的，吃頓便飯而已，幹嘛還提東西，這些……”

    “梅子酒和鹹槍蟹是我媽自己做的。”禾薇怕賀家人嫌棄酒壇子老舊、鹹槍蟹又沒個正經包裝，忙出聲解釋。

    “你媽好能幹，竟然還會釀梅子酒，師母我就會做點米酒。還老是做壞掉，下回一定找討教幾招……”

    許惠香聽是禾母自己做的，也不再推卻，有來有往方能長久嘛，於是笑呵呵地讓丈夫把東西提進廚房，邊對禾薇說：“小薇啊，我廚房裡還開著火，就不先和你聊了，你喝杯茶暖暖子，讓擎東陪你說說話。一會兒就能開飯了……”

    禾薇謹記禾母的叮囑，想要跟進去幫忙，被賀擎東拉住了胳膊。

    “小嬸，圓圓還在視頻上。我倆去書房了，吃飯了再我們。”

    許惠香頓了頓，剛想說什麼，卻見侄子已經拽著人小姑娘的胳膊進書房了，並當著的面將書房的門合上了。

    “你說擎東這孩子真的是認真的？”

    許惠香臉古怪地回到廚房問丈夫，見後者湊在學生提來的酒壇子跟前聞酒香。就像只大型的金犬，頓時沒好氣地一掌拍開他的腦袋，“別給我把頭發掉進去！”

    賀遲風憾地直起腰，接道：“那孩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認準了，九條牛都拉不回來。除非他自己想放棄。”

    許惠香很是不贊同地蹙蹙眉：“什麼除非他想放棄？那就是說他只是玩玩的了？我就說，兩人年歲差那麼多，人小姑娘過了年也才十四歲，他卻坐二三了，能不能等到對方年都難說……這會兒上說得好聽，還沒事呢就開始往人家裡送年禮，回頭要是真把人追到了手、等人上了心，他卻又轉跑了、說是年歲差距太大想放棄……要真那樣，我絕對會拿鍋蓋敲他的頭，哪怕他是你侄子都不許他這麼欺負人家，多好多乖一閨啊，留著給我做兒媳婦也不錯……”

    賀遲風起先聽得認真，直到最後一句，差點沒嗆到口水：“你別瞎點鴛鴦譜，別說擎東不樂意，圓圓才多大啊……”

    “人小姑娘也不大啊，也就比圓圓大三歲，俗話說：大三抱金磚，多好的寓意……”許惠香嘗了嘗煲湯的鹹淡，老神在在地說。

    賀遲風無語，人難道連婚姻大事都能這麼迷信嗎？

    “這事你別管，擎東他自有主意。”

    “主意主意……你們男人就知道主意，回頭要是敢欺負人家，我真饒不了他我告訴你……”

    許惠香說到這裡，頓了頓，探頭往外看了眼，回頭丈夫的腰：“喂，你大侄子把人小姑娘帶到書房裡去了，還關了個門，不會出什麼事吧？要不你去看看？不是說圓圓還在視頻上嗎？你就說是去和圓圓聊天的……”

    賀遲風假裝沒聽見，他要真聽老婆大人的話，這個時候去敲書房的門，被侄子丟幾把眼刀子那還是輕的，他才不做討人嫌的事。

    “中午喝這酒吧？”眼角瞄到禾薇提來的梅子酒，趕岔開話題。

    許惠香被他這一帶，也想到家裡的開瓶壞了：“也行，紅酒的開瓶壞了，什麼時候去超市記得買一把……這禾家嫂子可真賢惠，梅子酒都會釀……”

    賀遲風見老婆大人終於放過對他的碎碎念，趕從廚房裡撤出來，拿了份報紙坐在客廳沙發上，眼神卻時不時地往書房方向瞟。心裡琢磨著自個兒侄子該不會真對人小姑娘做什麼吧？十四歲都沒到的未年小生啊，這口味重的……

    再說禾薇，被某人的鐵掌牢牢鎖著手腕拎一般地拉進書房，心裡直喊苦。這到底是要鬧哪樣啊！

    書房向的書桌上，一臺21英寸的晶屏電腦，還和大洋彼岸連著視頻。

    “哇哦――老大，這是誰？”房突然想起既不屬於、也不屬於他的聲音。

    “大哥！”賀擎東沒好氣地沖視頻上萌萌噠年說道，十歲的小屁孩。學什麼黑社會份子喊人老大，家裡其他堂兄弟怎麼就沒這待遇？是專給他的殊榮嗎？還真是“榮幸”！

    “噯喲，不都一樣嘛！嘿！麗的小姐，您是來我家做客的嗎？我爸媽待您熱不熱？唔，我猜我媽應該還算熱，我爸嘛，如果能把他那雙濃眉剃了，或許還有這個可能……”

    禾薇忍不住被逗笑了，連帶忘記了自己的手還被某人握在大掌裡。

    “油舌。”賀擎東見笑了，偏頭看了幾秒。轉過頭朝視頻笑罵了一句，隨後拉開電腦椅，讓禾薇坐在上頭，自己站在背後，雙臂撐著電腦椅的扶手，向介紹視頻裡的年份：“這是我最小的堂弟，賀許諾，小名圓圓，今年開春去法蘭西做換生，得明年五六月份才能回來。”

    呼出的熱氣燙得耳轟然紅。

    “我要改名。改小名，這小名太化，同學們知道後都笑話我了。”萌萌噠的年一本正經地糾正賀擎東的介紹詞，又好奇地問禾薇：“麗的小姐。您什麼？”

    “是你未來大嫂。”

    “噗……”

    “噗……”

    視頻兩邊同時發出一串忽然被嗆到的咳嗽音，那頭是年噴了果，這邊則是禾薇嗆到了口水。

    賀擎東的臉霎時黑得能和鍋灰相比，他突然抬手移鼠標，趕在對方“舉手投降”前，利落地叉掉視頻。又將書桌上一幹雜推到角落，雙手往禾薇腋下一提，在驚惶又困的目中，抱坐到了書桌上。

    賀遲風家的書桌比較高，禾薇這一坐，視線幾乎可以和賀擎東齊平了。

    懸空的雙讓無措，想跳下來又被他撐在兩側的雙臂擋著，無奈之下，只得求助於他：“放我下來。”

    後是向的大窗戶，底下就是單元門對出的通道，樓裡的人進進出出，一抬頭就能看到極不文雅的坐姿。

    禾薇又又急，卻又束手無策，只得眨著凝霧的大眼睛乞求地著他。

    可憐兮兮的表，配上近似哭音的糯語調，瞬間了他的心。

    可歸，卻不想就這麼放下來，而是拉開的外套拉鏈，扯了扯裡頭的羊衫領子。

    因為要來老師家做客，禾母特地讓換上了準備正月初一才穿的新服，子是咖啡的燈芯絨休閑，外套是鵝黃的連帽羽絨服，裡面是禾母手織的淺酡紅堆堆領羊衫，羊衫的領口比較大，最裡面的秋又是低圓領的，這一扯，白皙的脖頸就暴在了空氣中。

    禾薇嚇了一跳，雙手叉護住脖子，原本乞求的眼神裡，瞬間染上惶與戒備。

    “你以為我想幹什麼？”賀擎東被這個反應打擊得很是無力，沒好氣地問：“我送你的琥珀呢？”怎麼沒佩戴？

    他想問的自然是後半個意思。

    禾薇卻誤會了，還道他是要討回去，正好，也打算還他，於是假裝從隨攜帶的手繡荷包、實則卻是從系統空間裡拿出那枚酒紅的琥珀吊墜，遞還到他手裡。

    賀擎東拿過後，直接往脖子上一掛：“這樣最安全。”

    “啊？”禾薇慌忙想要拿下來：“我是想還給你，這東西太貴重了……”

    “你敢拿下來試試！”賀擎東來氣了，忍不住朝低吼。

    他花了大代價得來的珀吊墜，竟然遭到了的嫌棄。

    禾薇愣愣地看著他，搞不懂他生氣背後的原因。

    見這副懵懂不解的表，賀擎東深吸了一口氣，著嗓音問：“不喜歡？”

    禾薇下意識地搖頭。

    “那為什麼要還給我？”

    “據，據說這是珀，很貴重的。我……”

    “只是這個原因？”賀擎東眼神犀利地盯著白皙的掌小臉，發現沒有撒謊跡象，這才和了目，上回味過無數遍的頰。心滿意足地喟歎一聲：“如果只是這個原因，就給我戴著，不許摘下來。”

    禾薇被他的舉鬧得面紅耳赤，這人，這人怎麼又這樣！不會真想對怎麼樣吧？

    沒錯！他就是想對你怎麼樣。現在只是上下其手，往後就是xxoo，喲喲切客鬧――

    話說回來，上上輩子你畢業了都還沒個對象，上輩子則是十六歲宮即嫁人，這輩子才十四歲就出倉了，不覺得一輩子比一輩子更男人歡迎嗎？要不要謝謝我？

    禾薇的臉一黑再黑，已經不知道該拿腦袋裡的某只怎麼辦了。

    忽覺腰上一熱，低頭一看，某只大掌在腰側。另一只大掌，正在外套口袋裡翻找什麼東西。

    “這歸我了。”

    賀擎東找到先前過眼的手繡荷包，往空中拋了拋，不問自取地收黑風的袋裡。

    “這是我的！”上輩子形的思維定勢，讓條件反地想把荷包搶回來――閨閣子的手繡私品，怎能隨便贈予男人？這麼一來，豈不坐實了兩人私相授、私定終？

    賀擎東順勢張開雙臂，將抱了個滿懷。投懷送抱？他喜歡！

    禾薇得喲，臉頰都能滴出了，既想掙開他的懷抱。又想拿回自己的荷包，偏偏是看著賀擎東將荷包收袋的，想要拿回來，就得拉開他的風。可這麼一來，豈不像是在他的服？

    禾薇咬著，惱怒地瞪著他，黝亮如黑珍珠的眼瞳裡，清晰地印著他的影。

    “生氣了？”賀擎東見收手不了，雙臂扶著的肩頭。與他四目相對：“平安夜那天，我和你說的話是認真的，再認真不過。你年紀小，我可以等，但別做出讓我生氣的事，嗯？”

    禾薇委屈地瞪他一眼，偏過頭不想看他。

    “真生氣了？”賀擎東覺得好笑，雙手改而捧住的臉，大拇指輕輕挲著膩的兩頰，“那麼，我能問問，小禾苗到底在氣什麼？”

    小禾苗？

    禾薇的角都搐了，誰給他權利瞎起綽號的？

    其實賀擎東自己也到意外，竟然想也沒想就喊出這麼個昵稱。

    不過事後反複咀嚼，還真切的，還沒長大，又這麼小，不就是一枝小禾苗嗎？

    “叩叩叩――”

    書房門被適時敲響，門外傳來賀遲風無奈的嗓音：“吃飯了，還沒和圓圓聊完嗎？”

    賀擎東替整了整上，並將那枚珀吊墜塞到堆堆領的裡面，像安小狗似地拍拍的頭，說：“這珀據說有驅邪避災的功效，千萬別丟了。”

    禾薇挪了挪，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在書桌上坐了半天。

    “下來吧。”賀擎東輕笑了一聲，雙手來到腋下，正要抱下來。

    “等，等等。”

    禾薇的臉忽然青紅織，整個人僵在那裡，一都不敢。

    “怎麼了？”

    怎麼了？

    似乎、好像、應該――是來大姨媽了。

    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娘盼了好幾個月的初終於降臨到上了，卻是倒黴催地發生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別人家的書房……桌上。

    噢――

    殺了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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