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教考，薑芃姬心中暗暗生疑，一雙眸子略掃過柳佘麵容，然後半闔眸子。

這位便宜父親上藏的，看樣子比想象中還要多一些。

隻是，也不是吃乾飯的，柳佘此舉恐怕不僅僅是教考那麼簡單，反而像是為了驗證什麼。

「滸郡這地方，兒也曾細細研究過。若想保命，倒也不難。」

畢竟是自家父親上任的地方，原主柳蘭亭雖然對父親沒什麼印象，卻也有著滿腔孺慕之，迫切希瞭解對方的一切，所以書房中也有不跟滸郡人文風有關的書籍和資料。

「滸郡民風彪悍，流寇風，因鄉紳員沆瀣一氣，對百姓剝削無度，使得他們對朝廷派遣的吏自然恨之骨。又因形特殊，滸郡員多為世襲，子承父業，幾乎了國中之國。」

薑芃姬一向是暴力作風，能簡單的事絕對不弄複雜，保命去滸郡，其實簡單得很。

柳佘眼灼灼，麵上的迷惘和猶豫似乎因此而消散不，「如何不難？」

「帶家丁護院三百餘人，銀錢米糧十車，不急著上任，先去剿匪。」薑芃姬笑著說道，眸映著燭火，熠熠生輝，令人不沉迷於這般自信神采，「滸郡民風彪悍，單憑朝廷一紙書信，如何能令宵小折服？唯有強兵震懾，武力服人，方能令人忌憚，使人不敢輕舉妄。」

「強兵自來都是在鮮中鑄就的，先以小波流寇試探，若能真心歸順，可以招安，若是反抗，格殺勿論，忌諱婦人之仁。若有必要，甚至需要全部斬殺，為的就是鐵兇悍之名。」

那些都是流寇，剿滅他們，不管如何狠辣，旁人都挑不出錯誤。

看似有些無厘頭的舉，其實就是為了暗中吸納彪悍可用之人，擴充己實力。

柳氏二房家大業大，錢糧充足，足夠柳佘這般玩個一兩年，將那些試圖磨刀霍霍、勾結流寇，暗害他的鄉紳吏，全部嚇得不敢吱聲，甚至不敢彈分毫。

「不過，未免勢大，被朝廷家忌憚猜疑，可令一部分被收服的流寇喬裝潛山林，繼續當他的『流寇』，暗中注意各方向，也可監視鄉紳吏靜，總之要將整個滸郡漸漸蠶食。」

薑芃姬這些想法都沒有經過深思慮，隻是第一反應而已。

作戰多年，這已經了一種本能，優先使用武力解決問題。

對於滸郡這種骨頭，不來狠的，不將他們徹底打怕了，本不降伏不了。雖然柳氏二房有錢，但也不可能全權支撐這些「兵力」，所以務食於敵也不失為一個開源節流的好辦法。

薑芃姬徐徐道來，柳佘的眸子幾乎越來越亮，佯裝自己沒看到，眼眸微垂，「滸郡之所以那般貧窮可怖，一為**，二為天災，**尚且可解，天災卻不容易對付。」

柳佘彷彿放下了什麼，笑著問道，「可蘭亭，似乎已然有竹。」

「兒觀察過，滸郡如此貧瘠，緣由之一便是大旱缺水，使得大片田地乾旱，農作無法生長。」薑芃姬對著坤輿圖的滸郡比劃道，「然而，滸郡這塊土地之下卻是水流縱橫。」

薑芃姬仔細看過柳蘭亭蒐集的資料，那個小妮子對此似乎有些執念，一直想著能為父親那般偉岸的男子。隻是滸郡的問題放在麵前，卻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對於薑芃姬來說，這並不是什麼難題。

做為基因戰士，需要適應各種戰爭環境，一切和作戰沾邊的知識，都要學，說不定哪天就能撿回一條命呢。當年甚至還接過荒地生存，手無寸鐵被丟進有死亡之淵惡名的地方。

參加訓練的有一千人，最後活著出來的卻隻有一個。

那裡並不適合人類生存，人類所需的食、空氣、水源都是極其棘手的難題。

對山脈水流的勘察，除了書本上學來的一些常識知識，其餘都是在生死掙紮間積累的。

結合滸郡那邊的人文風雜集，上麵有不描述山形地脈的容，倒是發現了一些端倪。

「當然，地下水源並不能緩解整個滸郡的旱。」薑芃姬蔥白的手指又移到臨近滸郡的一條大河，這條大河被譽為東慶的母親河，隻是常年河堤崩潰，水澇連連。

滸郡缺水，有些地方卻水多得淹死人。

水澇和旱災，實在說不清哪種更加要人命。

這就是一個被死還是被淹死的選擇題，無論選哪種都是死，隻是方式不同。

生在東慶的百姓也是倒黴，一年到頭就沒有一刻鐘能安生。

「先開掘地下水源，稍稍緩解災之後，召集百姓，以人力引支脈水源滸郡境河流。」

主脈大河不能輕，要是哪年又出了水澇，大河發，說不定這個鍋就被甩到柳佘腦袋上了。但引支脈的水倒是沒問題，還能減小工程，短時間，並且支脈距離滸郡更加近一些。

柳佘聽後，笑著反問，「此計倒是可行，隻是徭役沉珂，百姓如何能扛得住？」

徭役，說白了就是無償的力勞，繁多沉珂，經常鬧出人命司，而且無法調積極。

薑芃姬想了想，道，「這有何難？許以百姓些許酬勞，負責三餐糧溫飽即可。另外還需承諾，待來日竣工，重新開荒良田，府提供農黃牛，各家各戶能酌減免農稅。」

有了酬勞，積極和無償勞能一樣麼？

錢財酬勞即是前進的力和方向。

滸郡是個比較奇葩的地方，東慶對它的控製很小，各項法度也是上說說。

若是柳佘能安定滸郡，上書減輕乃至減免幾年苛捐雜稅，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拿朝廷的命令給自己做人，民聲威都歸自個兒，劃算的買賣。

柳佘追問道，「如此浩大工程，所需銀錢不計其數，這又從何來？更何況，徭役一事自有章程，若真是實行，不僅要麵對銀錢不足的力，興許還要被人聯名彈劾。」

若是真的這麼做了，說不定一個不臣謀反的罪名就蓋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