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靈檢查了一下大狼狗的健康狀況，也就放心讓它跟著小七了。

有時候狗比人可靠。

蕭鴻軒瞇起眼睛看著背著揹包，準備跟他們一起去鄉下的大狼狗，總覺得這狗像是軍營裡出來的，專門訓練的軍犬。

在戰場上兇悍得能夠頂兩三個人，還能運送小件的資跟訊息，戰後搜尋傷亡的戰士也是一把手。

這樣的狗訓練一條出來可不是銀子跟人工能夠計算的，怎麼會出現在懷縣這種地方？

趙四齣門了馬車，蕭鴻軒先進去了，陸清靈也抱著小七鑽了進去。

馬車不大，趙三趙四在前頭趕車，大狼狗在車後跟著，車廂裡就靜謐一片。

陸清靈覺得尷尬，乾脆就抱著小七一直看窗外。

走了半路，蕭鴻軒看著陸清靈溫道：「陸姑娘，可是在下讓你不適了？我也去外麵坐著吧。」

陸清靈連忙搖頭：「沒有的事，你還是個病人，怎麼能夠去外麵。」

陸清靈也回過味來，是自己想太多了，大夫跟病人能有什麼尷尬的，不過是坐在一個車廂裡而已，何況還有小七。

到了安家村，安已經等在村口了，見到馬車連忙奔過來：「可是陸大夫？」

陸清靈掀開簾子，笑道：「這次又好了很多啊。」

安驚喜：「陸大夫，正是，晚上不咳了，上的癤子也好了，裡的那什麼潰瘍也好了，再過兩日大好了，一定去懷縣給你揚名去！」

陸清靈嘻嘻笑道：「好。」

安知道陸清靈要來，早把家裡的殺了兩隻，一隻熬了清如水卻香鼻的湯，一直用蘑菇跟乾豆角做了燒。

小七吃得滿流油，還悄悄把皮骨頭給大狼狗吃。

現在是冬天，山裡不能去了，不過可以在村子裡烤紅薯，烤鬆果。

安的媳婦已經懷孕好幾個月了，見著小七這般可的孩子就心生憐，到晚上還抱著小七不肯撒手。

吃過晚飯大家纔回家，到懷縣的時候，大家都累得不行，馬車把人顛得渾骨頭都散了。

陸清靈抱著小七下車，剛下車就是一，蕭鴻軒眼疾手快從車廂裡出來，托住陸清靈的胳膊，讓免於摔倒。

溫熱的雙手有力地承托著，溫暖，親，又不失禮貌。

「啊，謝謝你，這馬車坐得真不舒服。」陸清靈笑笑，借力站穩。

又擔心：「你別，慢慢下車，一會兒傷口別崩開了。」

蕭鴻軒眼神轉了轉，出一淡淡的痛苦神，臉上卻是依然笑道：「沒事，也不是太疼。」

陸清靈皺眉觀察：「一會兒我幫你看看傷口。」

趙三趙四去還馬車結賬、給滿泥的大狼狗洗澡。

陸清靈把睡的小七放到床上，過來給蕭鴻軒檢視傷口，果不其然，傷口崩開了。

「真對不起，都是我鬧著要去鄉下玩。」陸清靈很愧疚。

「陸姑娘，是我不自量力，非要跟你去的。」蕭鴻軒很善解人意。

陸清靈低頭給他換藥，笑道：「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溫？」

室一片安靜，沒人回答。

陸清靈幾乎以為蕭鴻軒睡著了，抬頭看他，蕭鴻軒卻突然開口：「……有。」

「哦，是什麼人啊？」陸清靈狀似無意地問道。

「是個……很好，也很決絕的姑娘，那時候才十六歲，也說過我很溫。可是，我負了。」

「那現在在哪裡呢？」

「死了。」

蕭鴻軒的語氣很平淡，陸清靈卻從中到了一濃得化不開的抑。

「對不起，我不知道……」陸清靈愧疚道。

「不怪你，要怪也是怪我。」蕭鴻軒好似累了，不願說話，陸清靈告辭，回到自己的房間中。

看著陸清靈的背影，蕭鴻軒失神道：「這世上，真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嗎？」

而就在這一晚，趁著夜濃重，線不明，一個黑影鬼鬼祟祟進了一房屋，往水缸中悄悄加了些東西。

……

到了跟楊大夫約定的日子，陸清靈一早就到了醫館，今天安也會到縣裡來，給大家展示一下「火毒」已清的況。

然而，一直等到日上三竿也沒見安的人影。

楊大夫挑釁地笑道：「怎麼？是不是沒治好人不敢來了？」

陸清靈揚眉：「我的醫我清楚，況且這十日裡見了安兩次，他的火毒已經好了，沒道理不來。」

楊大夫哼一聲：「反正到晌午人沒來就算你輸，賠我十兩銀子不說，今後也不能在懷縣從醫。」

陸清靈冷淡：「這是自然。」

但是左等右等安就是不來，陸清靈還真有些擔心了。

跟蕭鴻軒商量了一下，讓趙四再租馬車去鄉下看看，是不是什麼事耽誤了。

趙四去而復返，一個時辰就回來了，還把安帶了過來。

然而安此刻的模樣讓陸清靈等大驚失——臉上、上滿是火毒瘡癤，人還被綁著。

趙四滿臉氣憤：「我去請他過來，他怎麼都不肯過來。」

陸清靈皺眉問道：「安，你上這些瘡癤是怎麼回事？」

安不敢看陸清靈，目一邊瞟：「就、就是之前的火毒沒好……楊、楊大夫，求你救救我，救我的命啊！」

楊大夫著山羊鬍哈哈大笑，對陸清靈道：「怎麼樣？現在知道了吧？真正庸醫誤人的是你，原本他這火毒隻要十副葯就能好，現在得二十副葯，都是被你耽誤的！」

「不可能！」陸清靈口而出。

前兩天看安還好好的，火毒都清了，現在怎麼會這麼嚴重？

「安，是不是這兩天你誤食了什麼東西？有按照我跟你說的忌口嗎？」陸清靈問道。

然而安半句也不回答，不顧上被綁著，雙膝直接跪地，朝著楊大夫磕頭：「楊大夫，求求你救命啊！」

陸清靈拉他他都不起來，那種期盼楊大夫的眼神不似作偽。

蕭鴻軒給陸清靈使了個眼：「了人。」

陸清靈一愣：「什麼人？」

有念頭在陸清靈腦海中一閃而過，抓著安問道：「你媳婦呢？」

安原本的乞求聲突然崩不住，變號啕大哭：「楊大夫，求求你，求求你給我解藥吧！我娘子還懷著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