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雕小巧,呈檀黑,線條流暢,上麵的小刺都被陸暄抹去了,雕工準,在月下,約可見一個小糰子。
南姝接過,眼底流出驚喜,玉指木雕上,端詳兩秒,忽然出一點狐疑:「這是小狐貍?」
「嗯,落青山的木材不大好,我隨手雕的,你全當一個小玩意。」
南姝默了默。
手裡的這支木雕,外圈一圈線條倒是圓潤不刺手,可小狐貍上線條卻是鋒利無比,刻痕很深。
南姝著這木雕,幾乎能想像的到陸暄一本正經握著刀鋒,一筆一筆,用出了在戰場上殺人的手法來雕刻這塊木雕。
明明是殺人的刀法,卻用來雕刻。
心頭溢位一甜,南姝仰麵,眸底盛了水盈盈的笑,「我很喜歡。」
人一笑,陸暄心念微,攬過的細腰,「那我以後每天都給你雕。」
南姝彎眼,「好。」
···
生活平靜閑適的過著。
南姝每天最常做的就是準備一日三餐,飯桌上每天都進行著「一場大戰。」
餘下的時間裡,南姝澆澆花,看著吳伯雕刻,偶然跟著二俊和陸暄進山,他們打獵,看風景。
等到傍晚,就和陸暄一起坐在木屋下,聽著風繾綣,看著滿天星,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等到次日,又是好的一天。
···
太空中,那顆已經啟程許久的聯邦星艦,開始逐漸靠近海藍星,據衛星探測,最快兩三日的時間就能抵達了。
而此時,聯邦原本的病變危機再次加深,聯邦政府不勝其擾,力重於泰山。
星華因為食的緣故,力同樣不小。
前線戰事同樣吃,每天都有大量的軍人病變,有些甚至在戰場上就發了病,原本一致抵蟲族的戰爭,險些變自相殘殺。
聯邦尚且如此,利斐帝國的況也好不到哪去,萊斯特星球水深火熱。
·
一連過了幾天平淡閑適的日子,消失的雲鄲終於來了趟木屋。
用著南姝給的納米星匣,將大量的碧千裡帶給了南姝,南姝謝過,給了雲鄲不「報酬」。
樂得雲鄲每天喜笑開,又纏著南姝聊起了「修法者」的事,一會兒茅塞頓開,一會兒又覺得天地玄乎,萬繁雜。
連番的獲益,讓雲鄲恨不得拜了南姝作師父,知道南姝呆不久,恨不得天纏著南姝講解。
那積極的模樣,讓陸暄一度手,想把他這個救命恩人給拎出去。
如此,又過了三四天。
正是夜晚,南姝靠在木椅上,耳邊忽然響起電子音,「宿主,檢測到聯邦星艦位置。」
「目前正於落青山西南方向。」
漫天繁星閃爍,南姝仰麵,長睫分明,泄出杏眸的一閃而逝的留。
明天就該走了。
···
月落日升,紅日穿薄霧,染了清晨的山間。
南姝一如往常的起來做早飯,炊煙裊裊,將人從清夢中拽醒。
每日的搶食大戰仍會進行,如今加了個雲鄲,更是熱鬧。
用過早飯,上午時間空閑,南姝開始準備東西。
等到用了午飯,正午的日頭偏了偏,南姝和陸暄坐在木屋前,雲鄲纏著南姝說話,後屋吳伯和二俊正在編竹簍。
木屋的山坡的背麵,一群穿便服的人沿路走來,手裡拿著一個圓形掃描,掃描呈圓表狀,上麵一紅線,直指前方。
「在前麵。」左寒道。
一群人登時振,快步向前,翻過小山坡,山坡前的一座木屋映眼簾。
「快看!」
終於見到人煙了。
左寒楊負激,帶著一群人,飛快的跑過去。
那陣勢讓坐在木屋前的幾人一愣,陸暄抬眼瞥過,看著前方的黑影,心底湧上一抹悉,側眸,又看見南姝彎起的角放平緩,似乎毫不意外。
剛靠近,左寒他們就認出了坐在門前的南姝,以及,坐在南姝邊的——陸暄。
腳步不知何時放緩了,左寒他們目一直盯著陸暄,腳下的路都不顧了,十米遠的距離,卻有一種穿時空的漫長恍惚。
好不容易走到木屋外,卻被籬笆擋住了去路,幾人定在原地,隔著籬笆,遙遙對視。
左寒他們甚至不敢出聲,生怕眼前的一切隻是幻覺,一眨眼、一出聲,就散了。
還是南姝緩緩站起,開了籬笆,沖著他們微微一笑,「好久不見。」
就是這句,險些讓這些人落淚。
左寒楊負紅了眼眶,強忍著眼底的淚意,微微哽咽,「好久不見。」
「都進來吧。」南姝微笑,招呼他們進來。
木屋前瞬間滿了人。
吳伯二俊聞聲而出,瞧見著陣仗,不明所以。
左寒楊負並肩站著,目齊齊落在南姝後的男人上,嚨乾,微微哽咽。
南姝側過,「陸暄,他一切安好。」
兩個但男人的淚徹底沒忍住,一下落了,越過南姝,直撲陸暄。
陸暄閃,看著兩人,無奈調笑的話響起,「可別哭了,我一切都好,兩個大男人,哭的這麼婆媽。」
調笑的話沖淡的悲傷,左寒楊負兩人一頓,忍住眼底淚意,齊齊笑了起來。
這就是他們的陸將。
不喜人近,不傷春悲秋,但心底,寡言卻毒舌。
上前,左寒抹了把淚,捶了下陸暄的肩膀,「哭什麼哭,老子這可不哭。」
楊負亦是跟上來,笑著調侃,言語間卻頗多懷念。
後,吳伯幾人大約看懂了,「南姝,這是找你們的人來了?」
「是啊。」
吳伯、雲鄲、二俊麵麵相覷,話未說開,便湧上一難過。
他們要走了。
兩步外,左寒揚聲,「陸暄,你怎麼回事,分別一個月,連你兄弟的名字都忘了。」
南姝走過去,「不是忘了,是失憶。」
「失憶?!」兩人瞪眼,後的一大批人愣住。
「是。」南姝簡短說明瞭況,讓他們不要擔心。
聽完,他們齊齊舒了口氣,又轉而看向雲鄲。
左寒揚起笑,走到雲鄲邊,再次道謝。
雲鄲連連擺手,離別的氣氛被沖淡。
隻是,已經耽擱太久,花了一個小時瞭解況後,左寒張口,「將,我們該走了。」
話落,木屋裡一片寂靜,衝散的離愁蔓延,比之前更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