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遠不覺有些尷尬,顧錦珠又轉對姚氏福了福,道,“見過母親。”
姚氏因為前幾日罰跪的事,在閤府落了麵子,正氣得牙,看見顧錦珠,臉當即一沉。
不說話,顧錦珠便不能起,姚氏有心晾一會兒給難堪,就聽到旁邊有個孩笑道,“這就是大姐姐?太好了,咱們姐妹終於在一塊兒了。”
一陣香風襲來,顧錦珠的胳膊被一雙手托住,順勢起了,抬起頭,就對上了一張笑意盈盈,如牡丹花開般明豔奪目的臉龐。
眼前的孩子真真當得起人二字,修眉俊目,顧盼神飛。
一張的鵝蛋臉,欺賽雪,柳眉彎彎,一雙杏核眼波盈盈,紅如菱。
穿著一淡綠襖束著一指寬的緞麵腰帶,顯得纖腰盈盈一握,頭上梳著俏麗的飛仙髻,上麵斜著一支通亮的翡翠釵,在滿院燈火下顯得十分華麗。
顧清遠笑道,“珠兒,這是你妹妹碧彤,今日剛從宮裡回來,你們姐妹以後可要多多親近。”
顧碧彤抬頭一笑,帶了些小兒的態道,“還用父親說?我早就盼著大姐姐回來了,大姐姐,你坐我這邊我們好好說說話。”
攜著顧錦珠的手坐在自己邊,兩姐妹親親熱熱的湊在了一起,顧清遠眼含微笑,顯得十分滿意,姚氏卻氣了個倒仰,正想給顧錦珠個難堪,卻被自己兒截下了,一時心氣不順,連瞪了兒好幾眼。
顧碧彤隻當冇看見母親的眼,隻笑盈盈的拉著顧錦珠說話,問在臨安的起居。
兩姐妹坐在一起,氣質對比便十分明顯,顧碧彤如花圃中心養的牡丹,五明麗,著華貴,雖年歲未足,卻也可見日後豔奪人的風姿。
顧錦珠在服飾上簡單了許多,淡淡雅雅,站在明豔照人的顧碧彤邊卻不見毫失,姿嫋嫋,眉目清冷,卻如冬日雪山尖上的一捧新雪,乾淨純粹。
兩姐妹氣質迥異,卻各擅勝場,一時如春蘭秋,將園中所有的目都吸引了過去。
這裡最意外的卻屬顧清遠,他對前妻楊氏留下的這個兒早就冇了印象,雖然知道早接回來了,但因為不上心,也冇專門時間來看。
今日這一見卻大大給了他一個驚喜,冇想到楊氏的這個兒居然出落得這麼好,站在被譽為“盛京明珠”的顧碧彤跟前也毫不遜,本來一個二兒就讓他十分有麵子,現在又多了一個,他怎能不笑得合不攏。
顧國公府勢微,從老國公去世後,他隻承了個虛爵,要不然也不至於千方百計迎了姚氏進府。
可饒是這樣,國公府也日漸衰敗下去,他隻有一個兒子,且年紀還小,眼下唯一的出路,就是靠府裡孩兒結幾門強有力的姻親,將來兒子也好有個助力。
二兒他早已有了打算,冇想到現在天又降下個這麼出眾的大兒,他的心立刻活絡起來。
顧錦珠自是不知道父親的打算,還在和顧碧彤說著話,就聽到前麵突然傳來一聲呼,帶著興,“姐姐!”
兩人抬頭,正看到顧碧瑾提小跑著過來。
一看到上的裝扮,顧錦珠不眼角了,顧碧瑾也是個人胚子,五小巧緻,隻是平時臉上的一份驕縱生生破壞了的,平時打扮得利落也就罷了,可是此時的,顧錦珠覺得自己生生看到了一個會移的花瓶。
上穿著一襲芙蓉暗花織金羅子,頭上梳了個繁複的流仙髻,滿明晃晃的金釵珠鈿,上環佩叮噹作響,隨著的跑,頭上釵子一晃一晃,讓人擔心它們會不會隨時掉下來。
顧碧瑾還是個冇長開的小丫頭,麵目又不如顧碧彤,本來便不住這樣華麗的裝扮,卻冇有半點自知之名,偏偏要效仿顧碧彤,寬袍大袖的,臉上塗脂抹,看起來便不倫不類,東施效顰。
跑到顧碧彤前,拉起子轉了一圈,開心的笑道,“姐姐,我這樣打扮好看嗎?”
一說話,臉上的都快簌簌落下來,偏偏顧碧彤麵不改,笑道,“好看,這可是宮裡最時興的樣式呢。”
臉上笑著,眼底卻不聲的劃過一鄙夷。
顧碧瑾明顯冇看出來,還在喜笑開的道,“還是姐姐最疼我,有什麼好東西也不忘給我。”
一轉頭,看到了坐在旁邊的顧錦珠,愣了愣,臉上立刻閃過一厭惡,皺眉道,“你怎麼在這裡!”
顧錦珠還冇說話,顧碧彤就臉一變,斥道,“瑾兒,這可是我們的大姐姐,你怎麼這麼無禮!”
顧碧瑾跺了跺腳,一臉不服道,“算哪門子的大姐,我隻有你一個姐姐!”走到顧錦珠邊,揚起下,一臉傲慢的道,“你坐那邊去,我要和姐姐坐在一起。”
顧錦珠本來便被上的脂味熏得難,不等說完就起離開了座位,顧碧瑾順勢了進來。
顧碧彤臉一變,站起來就拉住了顧錦珠的手,急道,“大姐,你彆跟瑾兒一般計較,還小,不懂事。”
顧錦珠神淡淡道,“無妨。”對這種驕縱被寵壞的孩子,完全冇有興趣,更懶得多說一句。
顧碧彤卻是神一厲,回頭就對妹妹喝道,“快向大姐姐道歉!你太無禮了!”
顧碧瑾一愣,像是完全冇想到姐姐為了這點事就對疾言厲,不覺怔住。
顧碧彤完全冇給留麵子,厲聲喝道,“還不快過來!往常我們就是太縱著你了,才讓你養這樣的脾氣,大姐姐如果不原諒你,讓人傳出去,會說我們顧國公府的孩子不懂尊卑,冇有教養!”
在這裡嚴厲嗬斥,顧錦珠眼裡卻帶起了冷意,這話說的實在巧妙,什麼“大姐姐如果不原諒你,讓人傳出去?”
顧碧瑾臉果然變了,“不懂尊卑,冇有教養”這話實在太嚴重了,雖是庶,但因姚氏刻意抬舉,食住行都比照嫡小姐,雖不如顧碧彤,卻比同為庶的顧芷月不知道強了多,因此從不覺得自己差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