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沂將作藏在袖子里,不聲地扶住楚錦瑤,讓全的重量都靠在自己上。秦沂借著給楚錦瑤布菜,低聲對說:“我讓人給你上醒酒湯。一會若有人來敬酒,你不必喝了,有我擋著。”
“嗯。”楚錦瑤應了一聲,抬頭用水汪汪的眼睛,真實意地補充道,“殿下,你真好。”
楚錦瑤的眼睛澤瀲滟,平常的時候就晶瑩亮,比別人含著淚還要水潤,如今微醉后,愈發波瀲滟,眼梢如鉤。秦沂看了一會,突然笑著俯下,低低問楚錦瑤:“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楚錦瑤迷地眨了眨眼,顯然是不知道的。
秦沂見楚錦瑤這個模樣,也不和追究,只是略含深意地笑了笑。
二皇子和三皇子過來敬酒,正好看到秦沂和楚錦瑤方才的作。二皇子一愣,立刻曖昧地笑道:“看來我們來的不是時候。”
秦沂如今已經完全沒心思搭理這些應酬了,等他看到來人,臉上的笑意又淡了淡:“原來是你們,二弟,三弟。”
二皇子舉起手中的酒樽,朗聲對秦沂說道:“祝賀皇兄新婚,祝皇兄和皇嫂百年好合。”
二皇子和秦沂的關系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秦沂五歲就單獨在文華殿讀書進學,而二皇子卻在乾西五所長大,這麼多年以來,秦沂和二皇子面的機會寥寥可數,私下更不必說。至于三皇子,小齊后的嫡子……呵,那就不必提了。
秦沂聽了二皇子的話,爽快地把一樽酒一飲而盡,然后他就想打發這幾個人離開。楚錦瑤如今醉態橫生,憑什麼給其他男人看?
二皇子見秦沂毫不推,一飲而盡,心里很是吃驚。秦沂什麼時候這樣給人面了?
二皇子笑道:“都說婚后就不一樣了,我原來還不信,現在看了皇兄,才知果然不假。皇兄和皇嫂新婚燕爾,實在令人艷羨,只是皇嫂不喝一杯嗎?”
“不勝酒力。”秦沂手上使力,將楚錦瑤擋在自己后,目不善地看著二皇子:“二弟若真心想給我們夫妻敬酒,我出面就夠了。”
“這是自然。”二皇子笑著稱了一句,眼神掃過秦沂和楚錦瑤,不著聲地飲完杯中之酒。站在二皇子后的三皇子眼中閃過不屑,敷衍地舉杯示意了一下后,就隨著二皇子離開。
二皇子和三皇子還沒有婚,他們的座位非常近。到了自己的坐席后,三皇子終于不再掩飾自己的不屑:“我們的大皇兄還是一如既往地眼高于頂,尊貴高華。”
三皇子也是嫡皇子,母親還是寵的小齊后,說起話來自然無所顧忌。二皇子聽了,連忙笑著過來和稀泥:“我看太子妃似乎喝醉了,皇兄不想讓人看到,也是人之常。”
三皇子不以為然地冷笑了一聲,二皇子朝秦沂的方向看了兩眼,笑著對三皇子說:“你還沒有開竅,自然不懂其中妙。等你過了明年,皇后給你安排了人后,你就懂了。”
三皇子今年十四,確實還不到安排專門的時候,但是宮里長大的孩子天生早,三皇子一聽,就知道二皇子在說些什麼。
三皇子冷哼了一聲,不以為意。而二皇子卻想到方才驚鴻一見的子醉態,心里默默地琢磨,似乎,他也該選一個王妃了。
楚錦瑤對家宴的后半段印象很模糊,頭很暈,還總覺得自己在晃,但是害怕自己出丑給秦沂丟臉,于是一整個宴會都著自己笑。將近兩年的宮規磨,已經能讓無論何時何地,都下意識地保持標準微笑了。
后來終于捱到皇帝盡興,宣布散宴,楚錦瑤慢慢地走出宮殿。好在宮里快是忌諱,而慢卻慢不出錯來。等再有意識,就發現自己被人抱著,正在過一個高高的門檻。
楚錦瑤驚訝,腦子里的酒意都被嚇醒七分:“太子殿下?”
“是我。”
楚錦瑤這才長松一口氣,也是,深宮里敢抱著的,除了秦沂,還能有誰?楚錦瑤歇了心,放松地把頭靠在秦沂臂彎上,過了一會,突然意識到不對:“這是在東宮?”
“不然呢?”
“你怎麼能抱我回來呢?這,這……這麼多人看著呢!”
“行了,安分點。”秦沂手臂用力,把妄圖的楚錦瑤死死扣住,“已經到家了,今天你說的話,我們慢慢算。”
家?楚錦瑤被這個字眼嚇了一跳,原來,東宮已經是家了嗎?
許是因為喝醉了,楚錦瑤的言辭比清醒時大膽許多。極輕地嗯了一聲,臉頰在秦沂上蹭了蹭,低低說:“有殿下的地方,就是家。”
作者有話要說:傳說中的酒壯慫人膽
世上大凡,等意識到的時候,都已經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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