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玄機正想擺出嚴師的面孔來對許仙訓導一番，但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又有些心。不，當然不是心，是要循序漸進，不能讓許仙對道法產生厭煩，這麼想著，不由想起自己學畫符時的景。

於是命令道“拿起筆。”

許仙立刻乖乖拿起筆，而後魚玄機抓住許仙的手道：“我幫你運筆，你只管散佈靈氣就行了。”

纖纖素手，覆在許仙手上，細膩如上好的瓷。許仙一愣，見魚玄機面無表，似乎不以爲意，想修道之人大概不講究這些。也就下散去心中那一旖念，專心輸送靈氣。此法甚秒，果然一試即，雖然不可能讓許仙立刻自己會畫，但也的到不門道。這就是有老師和沒老師的差別，在關竅稍加點撥，就省了無窮的心力。

只是許仙若回頭，該見魚玄機臉上那一層淡淡的紅暈，修道之人是不怎麼在乎人間禮法，所以纔會去握許仙的手。但魚玄機的師傅可也是子，那時被握著手也沒覺怎麼樣，但同男子相親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無論再怎樣的道行，再沒有那無無的大道之前，畢竟還是個子，也只有驗了才明白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只一次就不肯再握，讓許仙自己練習。許仙雖然有些小小的憾，但心神被吸引在奇妙的道法上，也就不怎麼在意。

終於，許仙筆鋒勾勒，黃紙符文圓滿。這個符算是畫了，而且在完全獨立的狀態下。魚玄機看了也滿意的點點頭，“恩，還不錯，雖然持續時間不會太長，但確實算是了。”

許仙一看天邊，紅霞若燒，寒歸巢，已經是黃昏時分了。“師姐，時候不早了。”道別之後就匆匆離去。

魚玄機搖搖頭，雖然還不太，但也該去準備晚飯了，筍兒的不用了，只準備自己的就行了。不過想想自己做的那些東西，平時還不覺得，只想著裹腹就行，現在竟然微微有些不喜。的修行法門雖然不忌口，但還是將就隨遇而安的，對口舌之慾更是不怎麼在意，但現在也算是由奢儉難吧！

進了廚房，鍋裡咕咕咕的響，打開竹籠，裡面還蓋著幾道小菜。一下午不知道跑到哪裡的筍兒鑽出來咯咯笑道：“師叔剛纔準備的，說謝謝你。”

魚玄機這纔想起，剛纔許仙藉口拿紙一去好一大會兒纔回來，自己還以爲他故意躲懶，卻沒想到他來了這裡。菜都是吃的，想必中午注意了自己的口味，而且有意做的清淡了些。

細嚼慢嚥，飯菜香甜，世上能給驚喜的又有幾人呢？

回到書院，許仙懶懶倒在牀上，覺手都有點酸了。他中午吃的太多，也不覺得飢，反而有些昏昏睡。

潘玉推門進來，笑著道：“漢文，你今天一天跑到拿去了？”今日一天許仙不在邊，自知他去找那魚玄機，心裡總是怏怏不樂，有時回首想說些什麼，才發現邊空無一人。

那笑容讓許仙心中有點莫名其妙的忐忑。但他自認沒做什麼虧心事，就坦言相告。

潘玉默然良久，忽然笑道：“我正想說你今天錯過了人詩的好戲，沒想到卻和另一個人呆了一天。”

許仙解釋道：“那可是我師姐，我是跟他學道。”

潘玉長哦了一聲，猶疑了一下問道：“漢文，你，你真的要修仙嗎？”也經常聽說有人爲了尋仙訪道，拋家舍業，一頭鑽進深山裡去。不知是真得了道了仙，還是了豺狼裹腹之。反正總是人世再不能相見。若許仙真要修仙，說不得要阻止他。

“學些法而已，倒也沒想過要長生不老。放心，我不會離開這杭州城的。”

潘玉期待的說：“初雪試日子快到了，別到跑了，來幫我忙吧！”

“你哪裡需要我幫忙，再說我也跟人家約定好了的。”

“恩，約定好就去吧。”

第二天，許仙只睡到迷迷糊糊纔起來。

許仙打了個哈欠問道：“明玉，早飯呢？”

“啊，太忙了，忘了帶了。”

“那我吃什麼啊。”許仙也是依賴慣了的。

“去那位魚道長那吃好了，不是很會做糕點嗎？”

十幾日間，許仙天天到玄機觀學畫符，併爲魚玄機師傅解決吃飯問題，到傍晚纔回來。符籙漸漸悉了，只是師姐再不肯捉著他的手教他，說要讓他自己領悟。

潘玉瞪著剛剛回來的許仙：“漢文，明天就是初雪試了，你不會再去那玄機觀吧！”連自己都覺自己像個怨婦一樣，自家相公出去眠花臥柳，自己在家咬牙切齒獨守空房。但的份偏偏還找不出什麼理由來約束他，真個氣悶。

許仙本來的意思是無所謂，那初雪試也不到他來參加，看也無非就是詩作對，沒什麼趣味。但聽到潘玉的話，他不知爲什麼有一種覺，如果自己不答應一定會發生很恐怖的事，於是點點頭：“好啊，明天去瞧瞧熱鬧好了。”

潘玉輕輕一笑：“恩，想瞧就來瞧瞧吧！”

第二天，許仙終於吃到了久違的早飯，無比的中。“明玉，今天不忙了嗎？有時間帶飯回來。”

潘玉恩了一聲，看他吃的開心，心中又有些愧疚，恨自己不該使子了他，這又不是他的錯，都怪魚玄機那個狐貍。哎，有些心意，他又怎麼得知，又何時才能得知呢？不，是永遠不會得知吧！所能做的也就是這樣默默的看著他。

雖然已經是冬了，潘玉擡頭去，天空萬里無雲，毫不像會下雪的樣子。初雪試如果不下雪，那就是一場笑話了。但許仙倒是信心滿滿安道：“放心，師姐不會算錯的。”他剛剛去玄機觀說了一聲，這幾天都不會來了。

聽他安，心中也喜歡，只是聽他師姐師姐的那麼親熱，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看他莫名其妙委屈萬分的樣子，又覺好笑，拉住他袖算作安吧！

許仙當然不知道這一瞬間，面前這個子轉了多個心思，莫名其妙的跟著到了剛來書院時呆的那個廣場。場中人頭涌涌，竟然有百人之多。許仙這些日子早出晚歸，沒想到來了這麼多人。而廣場周圍看熱鬧的更是數不勝數，高臺上各書院來的先生高坐其上，做考模樣。

時逢盛世，江南文風又盛，書院也是極多，初雪試這樣的盛會哪個不想往裡湊。能被邀請參加初雪試，就證明書院有一定的水準，回去也好跟鄉鄰炫耀。若是不參加，都當你是二流。所以就是財力不，也儘量派一二人來搏一搏，若真得了名次，躋前三，書院的名氣還不立刻飛漲，不愁沒有富戶多花錢財把子弟往裡送。

“這些天辛苦你了吧！”許仙也有點後悔沒過來幫幫。

潘玉得此一言，心中吃了一般，也不多言，拉著他大步走場中。立時引起一陣陣的。這許多書生，見了潘玉沒有不躬問好的，一是知份，二是姿氣度確實令人折服。

本就是北人，自習武，材高挑，平日還不覺，現在在這人羣中，真如野鶴之在羣，珠玉之在瓦石。使人見了唯有讚歎而已。

許仙本來想沒人羣，迅速路人化，沒想道潘玉死死的抓著他，從頭到尾。許仙無奈只得陪笑。不過這麼多人也不能都參加，小書院當然是師兄弟齊上陣，恨不得先生都去幫忙。但大書院就不能憑著人多了。所以爲了以示公平，最多隻能出五人。

覲天書院這五人中，潘玉自然是跑不了，而潘玉在，許仙也沒跑了。說是來看熱鬧，卻早就被安排參加了。木製名牌已經掛在牆上，這時候自然不能臨陣逃。而且據說場外已經有人開出了賠率，雖然不知道怎麼計算，但想必有人能憑此大賺一筆吧！

最後吩咐坐定了，有人宣讀的規矩，無非是不得頭接耳之類，一經發現立刻逐出。

不知何人高喝一聲，“放題了，諸位學子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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