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李海棠還是李秋，都是賠錢的丫頭片子，賣誰無所謂，銀子到手纔是真的，所以對於換人這件事，李老太太在最初的驚訝過後，變得平靜。

只不過，這份平靜在劉氏和李秋眼裡，分外的諷刺，尤其是李秋，差點噴出一口心頭，算計李海棠，到頭來，倒黴的是自己！

好在，和劉福定親，有劉福在中間周旋，肯定不至於被髮配到大西北。

再者說，不知者無罪，本不曉得自己了秦家的死契下人。

“堂姐，一直想賣了咱倆的。”

李海棠得了便宜賣乖，又開始挑撥離間，反正看李家人敢怒不敢言的表就心裡暗爽。

範知縣爲表現自己的公正，親自宣佈李海棠和蕭陵川結爲夫妻，還自掏腰包，讓差去雜貨鋪買了喜糖和喜餅，分給外面的百姓。

“大人，您真是民如子的好！”

李家人吃癟，差點氣吐，李海棠沒什麼損失，還得個貞潔的名聲，好話不要錢一樣往外冒，各種誇讚範縣令，“大人，我一定每天燒香，祈求菩薩保佑您萬事如意，運亨通。”

“不必如此，這都是本應該做的。”

範縣令被誇獎到紅滿面，飄飄忽忽地退堂，沒有再理會李家衆人。

“李海棠，你別得意！”

這下，李秋也不想裝了，捂著自己的肚子，大罵，“你娘就喜歡勾搭漢子，你也一樣，不過你還不如你娘命好，瞧瞧你，找個啥樣的貨！”

野人生活在大山，吃生，喝生，說不得晚上摟著野一起睡呢。

“堂姐，你不會是看到賣契不是我，氣糊塗了吧？”

李海棠撣了撣角上的灰塵，笑道，“你放心，咱們是姐妹，你以後被秦員外打，我心好，會給你送傷藥的！”

“你……”

李秋只覺得小腹一，下好像有什麼東西流出來了，也顧不得和李海棠鬥，“娘，快找劉福，我……我不舒服！”

“不好了，秦府掛出了白燈籠，秦員外沒了！”

人羣中，不知誰喊了一句。

秦員外沒有親眷，沒有後人，如果沒了，那只有府接手，所得錢財上，秦府的死契下人，要二次轉賣。

李秋馬上想到這一點，白眼一翻，一頭栽倒在地。

李老太太對孫冷漠，沒有上手攙扶，而劉氏正在愣神，等聽到聲音，想上手，爲時已晚。

“來人啊，快送我家秋去醫館啊，有了孕！”

劉氏看著李秋下流出來的跡，後退幾步，一屁坐在地上，心一片冰寒。

李海棠沒走，就站在原地圍觀這一步，自作孽，不可活，一點不同李秋，如果被賣，下場只會更加悽慘。

“未親的小娘子有了孕，莫不是了漢子？”

鬧劇一幕接著一幕，這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李秋被送到醫館，百姓們遲遲不願散去，堵在醫館門口，等待消息。

……

自從秦老爺一命嗚呼，秦家下人就了套。

衆人聚集在一商量解決的辦法，當了多年的下人，都多存了一點點的家當，秦老爺死了，與其被轉賣，不如花銀子給自己贖，以後就自由了。

秦老書房有個小箱子，裡面是最近幾天來不及存到錢莊的銀子，聽說米糧鋪子的賬本丟了，衆人就起了心思。

“咱們就按人頭平均分，然後到衙門去求範知縣。”

劉福暗喜，他心裡早就有打算，撈來的油水不，他回鄉買上幾十畝田地，做個小地主，娶妻生子，踏實過日子，以後再也不做下人。

“劉福，你那小娘子，秋的，被賣給秦家了，說是死契！”

秦家下人送信，劉福滿心爲自己打算，一點沒介意，那娘們有了他的孩子，幾兩贖銀子，他還出得起。

從前找不到媳婦，是因爲自己是下人，或得自由之後，他一定要娶個水靈靈的黃花閨。

“不娶那個李秋？”

有人問了一句，據說二人都已經定親了。

“那娘們沒定親，爲了一銀簪就被我睡了，我能娶這種貨？”

劉福嗤笑一聲，在眼裡，李秋就比窯姐兒強上一點點，同樣都是慕虛榮，佔小便宜，他沒在上搭錢。

幾個下人聚在一起，誰也沒心思給秦員外辦喪事，衆人分了銀錢，轉頭收拾包袱。

一折騰就是一天，不知不覺到了晚飯的時辰，李海棠從縣衙出來，只吃了一塊乾的喜餅。

“姐夫，咱們買點菜，吃一頓好的吧。”

李金琥知道大姐有銀子，提議道。

今天的日子不尋常，範知縣歸還李海棠的庚帖，和蕭陵川在縣衙裡互換，還被師爺上了檔子，拿到屬於份的路引這代表，正式嫁人。

就好比在現代，兩個人結婚，領證等於法律認可，而請親朋好友吃席面，是走個形式。

李金琥是個頭，改口很快。

“那我什麼，夫君？”

李海棠微笑，總有一種調戲野人的衝，他們如果房花燭，合理合法。

不過，原主爹孃剛剛亡故沒多久，就算爲原主近一點責任，穿戴很素淡。

“好。”

蕭陵川提議去酒樓吃一頓，但是姐弟二人只想快點回家。

臨走前，李海棠特地用雜貨鋪買了一掛鞭炮，到秦家門口慶祝，秦員外蹬，那些苦難的子，不必再遭待，可算是解了。

回程路上，蕭陵川頻頻揚起馬鞭，趕車飛快，等到月上中天，三人已經進山回家。

出門一趟，吃的用的，採買不好東西。

夫妻分工，蕭陵川在竈間準備吃食，而李海棠則是在屋裡忙活，換紗帳，被子，窗簾，擺上花瓶等作爲裝飾品，又在桌子上放了兩大的龍喜燭。

“姐，這兩天我就去麓山書院唸書，以後三個月才能回來一次。”李金琥到底放心不下自家大姐，但以今天的形，他相信大姐不會吃虧，而且，他的姐夫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