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胖子說的沒錯，老貓腳有傷，近距離的搏鬥，雖然敏捷依然，但是長途的追跑，他就力有不迨了。

我在奔跑中又回頭高喊：“看刀！”

後面老貓躲閃了一次，看我又是使詐，不由得怒哼了一聲，第二次，我再次回揚手，這次老貓還以爲我是使詐！可是卻不妨忽然一道寒撲面，老貓擡起手裡的刀擋了一下！

叮！

黑暗中，一枚鋼針被削兩斷落在地上！可是老貓眉角已經滴出來，終究是沒有完全躲過去。

只是這一枚針是我最後的武了，這是剛纔我昏迷的時候，胖子幫我合傷口用的，我現在上再也沒有什麼武，後面老貓雖然腳不靈便，但是山路崎嶇難走，我又跑在前面，一路上樹枝草藤阻攔，都是我先遇到，而後面追的人，卻因爲有了我的開路而輕鬆了很多。

再加上，我也是傷不輕，尤其是一條手臂重傷，跑起來子難免重心不穩，幾次險些摔倒。

所以雖然和後面的老貓拉開了一段距離，但是要完全甩開他，卻也是沒辦法的。

我越跑，心裡卻忽然漸漸的冷靜了下來，心中忍不住有一個聲音再不停的咆哮：“和他拼了！”

拼？

我心冷，立刻把那個聲音了下去！

死心眼的小子！

可別那麼死心眼了！

隨便說我怯懦也好，說我卑鄙也好！老子今天只要活著出去就行！

後老貓追我不上，漸漸有些焦急了，他忽然發出了一聲呼哨來。

哦？找幫手來了麼？

我冷笑一聲，回頭看去，就看見老貓果然放慢了腳步。我趁機猛跑兩步，然後眼看前面一個樹坑，縱跳了下去。

這條樹坑是狹長形的，大約十幾米長，我並沒有急於再往前，反而子落坑裡，離開朝著兩邊跑去，然後飛快的從一頭繞了出去。此刻我已經在老貓的側面了。我看準一棵大樹，然後拼著左臂的劇痛，力的爬了上去。

這樹頗高，我蹲在距離地面大約三米地樹幹上，藉著枝葉藏自己。然後冷冷的看著遠的老貓。

我此刻全張得繃，偏偏腦子裡依然是那麼的清晰，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老貓，我甚至覺自覺這一刻似乎化了野一般！

奇怪……爲什麼我現在反而一點憤怒都沒有了呢？

死心眼！我還真他媽的是死心眼啊！

看著老貓緩緩的走近。我屏住了呼吸……

足足一分鐘。

原本這樣程度的屏住呼吸，在平日自然是輕易就能做到地。可是我剛纔狂奔了那麼久遠，而且還是在傷氣弱的況下，一分鐘的屏息立刻讓我部開始火燒一樣的撕裂劇痛起來。

奇怪……

爲什麼明明肺部那麼痛苦，我腦子裡卻還是這麼冷靜呢？

很冷！冷得像冰！

痛？哈哈！痛？痛有什麼好怕的！

我幾乎是彷彿獵食的猛一般。彷彿變得無限耐心，儘管劇痛，卻依然能一不的在樹叢裡，靜靜的看著老貓。

他腳步開始放慢了。緩緩地走向了這裡。

此刻的劇痛似乎已經不能干擾我的思維，我只是腦子裡飛快的計算他的距離，還有角度……

終於！我忽然從樹上撲了下去！老貓反應也算敏銳了，可是他畢竟腳有患，又狂奔了這麼久，一步退出去，卻沒有退出足夠地距離！而我卻早已經算好了他的反應！

噗！

我口一震劇痛，我們兩人在地上打了個滾。我迅速的就跳了起來，然後踉踉蹌蹌的連退幾步，一屁做倒在地上，劇烈地息！

我的口，一把匕首在右邊……已經刺破了我的肺葉，鮮流淌不止。

老貓站了起來，他的子在抖，然後等著我。張開雙臂。似乎勉強走了兩步，他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瞪著我。然後雙手似乎試圖去抓自己的嚨，終於……

撲通，老貓跪在了地上，嚨裡咯咯做響，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了。

他的咽上，赫然著一個黑糊糊地東西！

那是我剛纔順手從樹幹上折下的一截尖銳的樹枝！

“……任何東西，都可以當作殺人武。”我艱難的息，緩緩的說著，力從地上掙扎爬了起來，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老貓的面前，老貓已經不上氣了，他的眼珠都似乎轉不了，只是死死地盯著我。

“……任何東西，都是殺人地武……這是你教我的啊，你忘記了麼……老師！！”我說完，然後用力拔出了在我口地匕首。

老師畢竟是老師，我忽然的從天而降，他居然還能準確的把匕首進了我的口！

拔出匕首，傷口上一道箭了出來，噴在了老貓的臉上，我更是劇痛不已，可是我臉上卻帶著冷笑。

即使臉頰的不停的因爲劇痛而搐，也不能讓我的這一冷笑消失！！

“很痛苦麼？我幫你解決吧！”我看著最後掙扎的老貓，在他耳邊輕輕說完這一句。

然後，我手起刀落下，用匕首割斷了老貓的嚨！

奇怪的是，就在我匕首落下的時候，老貓的眼神裡，卻出了一異常平靜的東西……那東西，似乎不是憤怒，不是不甘……而是一種輕鬆！就彷彿卸下了重擔的輕鬆！

看著老貓倒在我地腳下，我心裡升起了一悲傷……

嗯。沒錯，是悲傷吧？

看著這個教會我用匕首的老師，死在我的匕首下……這覺，應該是悲傷吧。

但是隨即我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個耳……

死心眼！

死心眼的混小子！

他殺你的時候，會手嗎！！

臉頰疼得已經麻木了，我飛快的在老貓的上搜索了一下，找到了悉地東西！果然，老貓這樣的老手。隨都會挾帶一些急救的東西。

我拿著那個小小的急救包，然後辨認了一下方向，一路往回跑了回去！

我很快的沿著遠路返回，跑到了胖子的那裡。我這才息著坐下，飛快的扯開急救包，用紗布死死的堵住了我口上地匕首扎傷的地方，呼吸開始困難了……肺葉傷的緣故吧。

我咬牙倉促的把傷口固定住，然後最後看了一眼胖子的。他臉上兀自還帶著死前地笑容。

不行……心裡又有些酸，我低聲道：“胖子，你安心去吧，以後我不會再死心眼了。”

我的計劃是遠路返回！因爲老貓剛纔的呼哨聲音，肯定是招呼附近的同夥過來。但是我卻沿路返回。這樣地保險係數就高了很多！

至於胖子……

“對不起，胖子。”我竭力忍著眼睛裡要流出來的東西：“我沒法安葬你了……江湖人，江湖路……將來我死了，再向你道歉吧！還有……謝謝你。教會了我很多！”

說完，我大步離去，頭也不回！

冰冷的河水刺激得我差點就暈在了河裡，僅僅憑藉這一條能的胳膊，我重新遊過了小河，離開了那座小山，返回了這個小鎮旁的小路！

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之前在這裡一場激戰。現在他們不會還留在這裡了，想必還在搜山吧！

我拼盡全力的爬上岸邊，伏在地上大口的息，然後一陣咳嗽，咳得我口鼻都噴出了來。

肺……肺好疼，每呼吸一下，都彷彿在搐一樣。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但是心總有一個念頭還在撐著自己！

我在地上爬了會兒。稍微恢復了三分力氣。然後緩緩地離開岸邊，把自己的挪到了乾燥的地方。

重傷的時候。不要留在水裡，否則的話，的熱量漸漸流失，回死的。

嗯……這些上誰教我的……哦，想起來了，是老貓！

我忽然很想笑，真地很想大笑幾聲。

可是我不敢！我現在連出聲都不敢！

我甚至從地上抓過了一把落葉，還混著骯髒地泥土，然後就這麼塞進了里，因爲這樣，咳嗽的時候聲音會輕一些！

死心眼地小子！你知道麼？今天的這一切，都是你死心眼的懲罰！

擡頭看了看附近。

嗯……好像有些悉……

我想起來了，這個地方，就是今天下午被對方用煙霧陣阻截的地方！

又回來了麼？

天還有些亮，地上的已經沒有了，連跡都沒有了，小路上掩蓋了一層新的泥土，一些的腥都被掩蓋住了。

哼……

看了看天……現在幾點了？我不知道，手錶早就掉了。

屠……應該回來了吧，他應該在到找我吧。不知道他有沒有和對方遇到？

我知道自己不能坐在這裡等死。但是我現在真的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勉強的靠在河邊的一棵大樹下，靜靜的，彷彿一條狗一樣的息！

又是……又是這樣的遭遇。

被人追殺得彷彿狗一樣！

我彷彿記得，我還發過一個可笑的誓言……嗯，對了，我發誓說自己以後再也不會讓自己經歷這樣的事了！

可是……可是，死心眼的小子啊！這些都是對你死心眼的懲罰！

你的心還不夠，手還不夠狠，人還不夠狡猾……愚蠢的死心眼地小子！

我好像是瘋了一樣。心這些奇怪的聲音一句一句的浮現了出來，然後，就在我幾乎快要疲憊的閉上眼睛的時候，我看見了一個人！

這顯然是一個倉促之中的偶遇了，一個傢伙，他出現在了小路的一側，我看見他緩緩的走了出來，然後站在那裡。彷彿不可思議地盯著我！大概是沒想到我會跑到這裡來吧！

嗯……

短髮，中等材，一，臉上一道猙獰的傷疤，把一張臉都分了兩半！

這是那個那軍刺的高手。

他也顯然是傷的，也不知道怎麼跑到了這裡來。

不過這不重要了，他看見了我，足足愣了兩秒鐘。忽然大笑道：“好！好！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小五哥，還是落在了我的手裡！”

說完，他小心翼翼的朝著我走了過來。

“你果然很厲害。”他看出了我的虛弱，一面走來，卻小心翼翼地留在了安全距離之外……不過這次。他手裡有一把槍！

“那麼多人搜山，都被你跑出來了……夷？”他盯著我手裡依然著的那把匕首：“這匕首，是老貓？”

“是的。”我居然還能笑得出來：“我剛纔就用這把匕首，殺了老貓。現在。你要不要也試試？”

“哼，算你是個人！”這個傢伙卻冷笑：“不過你現在還能站起來的話，又何必和我廢話？”

說完，他擡起了槍，對準了我。

撲！

消音的作用下，子彈地聲音被制到了最低。

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一粒子彈進了我的左，我子了一下，卻哈哈一笑。道：“的好！地好！先解決我的行能力……看來你學小心了！是不是我給你的那一刀，讓你學乖了？”

這個傢伙臉上閃過一怒氣，他口還纏著繃帶，繃帶上滲著鮮，正是之前我給他留下的“記號。”

撲！

一顆子彈又了我右邊的大！

鮮已經迅速的從子裡滲了出來，大上溼漉漉的，粘呼呼的，殷紅地鮮很快的滲了泥土裡。

我只是皺了皺眉。卻彷彿沒有疼痛一般。看著這個傢伙：“你還有幾顆子彈？怎麼不一槍把我打死？”

“活的陳價值一千萬！死的，只能拿到五百萬！”這個傢伙角帶著一獰笑：“我對數字還是很敏的。”

“哦……原來是爲了錢。”我看著他。語氣很奇怪：“對了，你今天殺了我幾個手下？”

“怎麼？難道想下去之後，找閻羅王控訴嗎？”

“沒事……我只是想問問清楚。”我看著他的眼睛，角一點一點的扯出一冷笑：“然後，我再決定該怎麼殺你！”

“…………”

他看著我好久，忽然“哈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地確，我現在躺在這裡，彷彿只剩下半口氣了，雖然手裡還有一把匕首，卻彷彿連胳膊都擡不起來，而雙也被他用槍打傷了，更是連跑地機會都沒有。

這樣狀態的我，還敢說出這種話來，恐怕是失心瘋吧！

這傢伙笑完了，然後又擡起槍來。

撲！

這次打地是我的右臂了。我苦笑一聲，看著自己的手因爲中彈而再也無力住匕首。

匕首落在了地上，這傢伙看見我的四肢都已經傷了，這才放了心，緩緩的走近了我，先是很小心的一腳把匕首踢飛了，這才居高臨下冷笑著看著我：“現在，你靠什麼殺我？難道是眼神也能殺人？”

他的眼神裡帶著嘲弄的目，然後乾脆俯下了子，近距離的盯著我：“又或者是，靠殺我？哈哈……啊！！”

他的話才說到了一般，原本死魚一樣的我，忽然從地上彈了起來！一下就撲在了他的上！！

我的雙不能了，我地雙臂也不能了！但是我卻靠著自己的肩膀用力的頂在了他的口！他的口原本就今天捱了我一刀。傷的也不輕！立刻被我撞到在地，然後我更是撲了上去！

多年練武，我的腰部力量還是很好的，剛纔息了半天，我集聚了半天地力氣，此刻毫不保留的施展了出來。

這傢伙被我撞倒之後，第一個反應就是去抓我的手！

抓就抓吧！我的手已經不能了！任憑對方住了我手臂關節……看著這個近在咫尺的傢伙，我忽然張口就咬在了他的嚨上！

“啊！！！！”他發出了鬼哭狼嚎般的淒厲慘！

我彷彿把全的力氣都用在了牙齒上！我拼命地撕咬他的脖子。這傢伙掙扎之下，他的拳頭，他的手肘，力的連連猛擊在我地上！

我的腰，我的腹部，我的口，連連被重擊，喀嚓咔嚓幾聲。也不知道斷了幾肋骨，口鼻裡鮮狂噴出來，我卻彷彿瘋狗一樣地死死的咬著他的嚨！

此刻的我，已經不是人！而是一條垂死的野！！

我已經記不得我到底捱了多下，只記得我的全都彷彿已經失去了覺。對方狂風暴雨般的捶打落在我的上。我開始地時候還能覺到疼，但是這似乎已經不是我自己的了，我腦子裡就唯獨只有一個念頭！

咬！咬死他！咬死他！！！

下的這個傢伙掙扎的作漸漸的慢了下來，他的拳腳也漸漸無力……終於。他的最後一拳，手臂擡到了一半，的垂落了下去。

我口中滿是腥臭地氣，還有滿地爛。確定了對方已經死了，我才鬆開了，然後滾到了一邊，仰天氣。

我開始吐，大口的吐。口中隨著鮮，不時地還會嘔吐出一些的渣子來。

旁邊的那個傢伙，嚨上一個模糊的大傷口，裡面的管，，筋脈，骨頭，清晰可見！

鮮汩汩的往外冒著……

我吐出了最後一個爛。忽然醒悟過來。我里這是人！忍不住噁心起來，不知道那裡來的力氣。翻過子，瘋狂的嘔吐起來。

全開始漸漸冷了下來，四肢已經沒有了直覺，就連口的一熱氣，也漸漸的快要散去了。

吐得連口中都麻木了，我甚至已經沒有力氣去拭臉上上得痕跡，就這麼歪歪得倒在一旁……

在這個小鎮子邊上最偏僻的小路上，我和一並肩躺著，周圍一片寂靜。

或許，我就要死在這裡了吧。

嗯……胖子，抱歉了，我恐怕沒法報仇了，下去了再對你說對不起吧！

我忽然心一陣的輕鬆，彷彿千斤的重擔全部都丟掉了。

仰頭看著天空……這種靜靜的等死的滋味似乎也不錯吧……

就在這時候，我終於聽見了有靜。遠遠的小路上有一輛自行車緩緩的騎了過來。那綠的自行車，卻彷彿是一個過路的郵遞員吧……

來人騎車接近了，忽然看見路邊躺著兩個人，其中一個顯然已經是了，脖子上分明是被啃咬的痕跡！

而另外一個人，也就是我，全是鮮，上臉上還有渣！眼神如鬼一般……

“鬼！鬼！鬼啊！！”

來者忽然大一聲，跌在了地上，隨即力爬了起來，連自行車也不要了，幾乎是手腳並用，連滾帶爬的，倉惶掉頭飛奔跑掉。

鬼……哼，也沒錯啊，我恐怕真的就要變鬼了……

然後，我閉上眼睛，最後一模糊的視線裡，似乎有人在飛奔跑了過來……人影……唉，看不清了。

死胖子，對不起啊，我已經盡力了，可看來還是失敗了，下去見面了，你別罵我啊。

這是我腦子裡最後的一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