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

院子。

今夜，星稀疏。

晉安喝了口虎狼藥酒。

並在全塗抹一遍藥酒後。

開始修煉氣功《三十六路開碑手》。

這是門練骨的氣功。

《三十六路開碑手》集合了手、腰、沉、膀、腕、指、肘等三十六式大開大合練骨作，最後糅合爲三個招式。

第一式是鶴雲手、第二式是虎崩拳、第三式是熊靠背。

鶴雲手是擒拿。

虎崩拳是震勁。

熊靠背是背撞。

越練到後面，招式間的殺傷威力越厲害。

前十二路練鶴雲手，練開人筋骨。

後十二路能練出寸勁虎崩拳。

最後十二路是對全骨骼、最苛刻，但也是威力最大的熊靠背。

今日距上次的兵借道，已過去五天。

在百年藥酒的奢侈服用下，晉安每日的進步速度，已經非常人可度量，短短幾天就開始練第二式的虎崩拳。

最主要還是因爲，之前他本就學武過《刀經》，事先已經打好基礎，自然輕易上手。

他練第二式的虎崩拳，已經有兩天了。

第二式虎崩拳對全筋骨的掌控，以及筋骨的強度要求，極是苛刻，否則普通人的質、五臟六腑，本承不住拳拳擊打時的反震之力。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

凝神調息抱丹田，下合地氣上通天。

震拳形似水中波，崩拳好似箭離弓。

晉安對著院子裡一從市集買來的木樁，一次次衝拳擊打，每一次出拳都是用盡全之力，氣勢勇猛，如白虎下山，練出悍氣勢。每一個沉腰、步、擺臂等作都極爲標準，糅合進了人筋骨、的調。

木樁上捆綁著的厚厚皮，在他全力以赴的一拳一拳擊打下，砰砰砰，破裂，碎。

隨著晉安氣勢勇猛練武，他全孔打開，發熱流汗，在春寒黑夜裡竟從表蒸騰起一白熱氣。

而塗抹在表的百年藥酒藥勁，順著這些打開的孔，開始被全的筋皮骨吸收，修煉效果事半功倍，進步如飛。

晉安彷彿了一個執念強烈的武癡。

沉迷其中無法自拔了。

……

天地破曉。

朝霞燦爛。

更迭。

天地生命氣蓬。

晉安盤打坐在屋頂呼吸吐納天地氣，口鼻盤踞著一團白霧，如游龍在口鼻進出，吞雲吐霧。

此時天地初破曉，昨夜霧氣與珠還未完全消散，昌縣的清晨空氣清新，萬都籠罩在淡淡薄霧之中。晉安盤坐在屋頂吐納天地之氣，著古，置在這寧靜薄霧清晨裡，有種雲遮霧繞的道家之意境。

一日之計在於晨。

晉安這是正在修煉五臟仙廟之，呼吸吐納著天地氣。

當口鼻游龍白霧散去，晉安從打坐靜修中醒來，頓覺氣神抖擻，修行了一夜虎崩拳留下的腑震傷，都已恢復、癒合，並未留下暗傷頑疾。就連一夜修煉的疲勞，也都一掃而空。

人沐浴在朝霞下，五臟迸發出蓬強壯生機。

渾孔舒坦。

而此時的昌縣百姓也逐漸醒來，繼續著日復一日的奔波生計。

有農戶扛著鋤頭、竹篾等農，準備出城農忙；

有行腳商人與十幾名同鄉人一塊結伴，揹著貨趕往下一個地方；

有江湖兒收拾細，懷揣著執劍走天下的江湖夢，馭馬出城肆意狂奔；

有讀書人孜孜不倦苦讀聖賢書，希能考上功名祿利後錦還鄉；

有一臉橫的殺豬匠，背後扛著已經宰殺清洗好的整頭家豬，腰頭彆著殺豬刀趕往市集；

有頑趕著青牛出城放牛吃迎著珠發芽的草……

……

民舍、草橋、流水、老樹、扁舟、碼頭、商船……

茶坊、酒肆、腳店、鋪、廟宇、公廨（xiè）、看相算命……

晉安靜立屋頂之上，迎著清風徐徐，只有在《清明上河圖》上才能見到的民俗生活，鮮活躍眼簾中。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

待天地徹底大放明後，晉安嘆了口氣，他還是得要找到正宗道家弟子，試著問到道家丹方纔行。

沒有道家丹方，他的《五臟傳經》修行速度太慢了。

即便像五臟道人那樣在歷屆五臟道教門徒中能排名進前五的資質，從小打基礎刻苦修煉，都要年過五旬，方算是有所小…那他何年何月才能臻至五臟道人那樣的高度？

可是，假道士假和尚常有。

他拜訪過昌縣有名的道觀、寺廟，真道士真和尚沒有，都是世俗普通道觀、寺廟。

從屋頂躍下的晉安，看了眼一酒氣，醉倒在院子小竹林裡呼呼大睡的貪羊，也不知道夢裡夢到了啥，四隻羊蹄正在地上像劃船一樣的拼命劃。

晉安額頭頓時垂下幾道黑線。

這頭傻羊，該不會是夢見它掉到紂王的酒池林裡泳吧？

……

晉安今天晨食，又是吃的羊雜麪。

等晉安從外頭吃完羊雜麪回來，發現頂著黑眼圈的張掌櫃，店小二，以及其他住店客人，也都已經起來了。

張靈蕓並不在。

離家出走已有一段時間，爲武林高手的自尊心，讓無法寄人籬下後，又每天都心安理得吃嗟來之食。

終於找到一份工作了。

是鏢局押鏢的工作。

也不知道這鏢局是不是龍門鏢局？

晉安想到這，不由灑然一笑。

“張掌櫃，我今天是想來跟你提出辭行的。”晉安走到正跟富蘿莉兜兜訓話，讓頭疼小侄老老實實喝早粥的張掌櫃前。

晉安還不等張臉上表詫異的張掌櫃開口，繼續說道：“我知道，我這幾天每晚練武的靜有些大，不僅影響到大夥休息，就連店裡生意都開始到我影響，所以我已經託人幫我看好新的住址，打算今天向張掌櫃你退房，搬遷新住址。”

“不行！”張掌櫃居然直接拒絕了晉安退房。

晉安有點發懵的愣了下。

“我不差錢。”

張掌櫃很豪橫的說道。

“可是，我每晚練武靜太大，打擾到大家休息……”

張掌櫃繼續豪橫打斷晉安沒說完的話：“這事等蕓兒回來再說，晉安公子寬心住下，免得蕓兒說是我滿銅臭味，把晉安公子你走。”

“我，我，我…我會每天聽話的多吃一碗飯，兜兜這就馬上乖乖吃飯。”兜兜子矮矮的努力舉起手，引起大人們對的注意力後，清澈大眼裡噙著馬上要落淚的淚水，然後低頭努力吃粥，因爲吃得急，臉上沾滿飯粒，吃了大花貓。

不到七歲的小孩，語言表達能力還不完整，兜兜的意思是讓晉安不要走，這個還不到大人腰高的，以爲是每天吵鬧，不老老實實吃飯，惹生氣了姑媽和晉安。

只是。

當張靈蕓回來後，晉安還是堅持提出了辭行。

沒想到張靈蕓同意了。

“晉安公子還住在昌縣，又不是離開昌縣再也見不到面了，爲什麼大家像是在生離死別一樣？”

果然不愧是平時就清冷格的張靈蕓。

說話就是冷靜。

得大方。

只不過，當晉安退房離開，張靈蕓並未出門送送晉安，晉安問張掌櫃，張掌櫃說鏢局臨時有急事，張靈蕓又被喊去鏢局了。

最後，是張掌櫃牽著哭紅兩眼的兜兜，還有店裡跟晉安關係混的店小二，站在客棧門口爲晉安送行。

紅著兩眼，一直努力踮起腳尖揮手，直到看不見晉安背影，這才緒低落的問旁張掌櫃：“姑媽，大姐爲什麼不和我們一起出來送行呀？”

張掌櫃：“你大姐在生氣呢。”

帶著還未乾的淚眼，擡頭聲氣道：“大姐爲什麼生氣呀？”

張掌櫃：“等你再大十歲就會懂了。”

懵懵懂懂的緒低落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