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現在不了，我背叛了它，把最重要的位置挪給了別人。”他低頭，聲音低，落在耳邊，“瑟瑟，我們結婚吧。”

景瑟愣了一下，眼眶漸漸發紅：“好啊。”

霍一寧笑了：“怎麼答應得這麼快，我還沒有下跪。”

轉過去，微微仰頭，眼里有淚、有他、有星辰：“因為我也想嫁給你啊。”

太乖。

乖得讓他心里發酸，心疼得厲害。

“本來想慢慢準備，突然等不了了，連戒指都沒來得及買。”他把脖子上掛的戒指取下來，看時，目專注，“這是我父母的結婚戒指，他們生前很忙，去世后，也沒留下什麼可以緬懷的東西，只有這一對婚戒，我帶在上很多年了，你要不要？”晃了晃鏈子上的對戒，他鄭重其事地問，“連同我一起，要不要？”

要啊。

景瑟剛要開口，他單膝跪下：“瑟瑟，如果你收了，我對著五星紅旗向你許諾，我霍一寧這一生，只忠于你。”

他的膝蓋，只跪國家，還有。

一諾，千斤重。

景瑟出手，攤開掌心，有金屬微涼的，握，蹲下看他：“你可以不用背叛你的紅旗，你守它，我守你。”

他笑了笑，把鏈子給戴上，親了親的：“最近能請假嗎？”

“能。”不能也得能，天大地大都不如未來老公大。

“帶你去帝都，給你公公婆婆上柱香。”

用力點頭：“好。”

五月中，霍一寧和景瑟去了帝都，那邊的天還不算熱，太微暖。

下午四點多，剛下飛機，霍一寧撥了個電話：“我到了。”

那邊是霍常尋。

不知在哪個歡場呢，電話里吵吵嚷嚷的，有年輕男歡鬧的聲音：“這麼快？”

“飛機早了。”霍一寧問，“在哪？”

他只說：“等我十分鐘。”

然后電話便被掛斷了，霍一寧都想罵人了，這個家伙，討罵。

好在霍常尋來得很快，不到十分鐘，他那輛氣的車就開到了機場，不止他，副駕駛上還坐了個人。

霍二最近口味變了，偏這種純靈秀的。

除了霍一寧與景瑟，陳湘也來了，有個合作要談，便巧同行了，見霍常尋副駕駛上有人，陳湘便識趣地說：“我先去酒店了。”

霍常尋關上敞篷：“送你。”

坐不下啊。

陳湘剛想不失尷尬地拒絕，便聽見霍常尋噙著幾分笑意的聲音：“還要我給你開門嗎？”

副駕駛的小人委屈，一雙眼梨花帶雨般：“尋。”

他直接從錢包里了張卡出來，放在人上：“去買吧。”又笑，“乖，快點。”

最溫地說著最無的話，便是霍常尋。

偏偏，越是壞了的男人，人越趕著撲上去。

小人紅著眼，拿了卡下車了，還溫小意地叮囑尋開車小心、晚點電話云云。

陳湘：“……”

這做派！長姿勢了！

霍一寧讓兩位士坐后面，自己坐進副駕駛，瞥了霍常尋那個浪子一眼：“你怎麼還這個德行。”

霍常尋角掛著玩味的笑：“我什麼德行？”

霍一寧笑罵了句，這混蛋，誰管得住。

天氣說變就變，突然了，好在這個點不怎麼堵車，把陳湘送去酒店后，車開了二十來分鐘，便到了軍區大院，景瑟沒來過這種軍人家屬院，覺得新奇，四看著。

前邊路上，一男一，相貌生的好，站在樹下，好不賞心悅目。

“容歷。”

人很年輕，五標致，喊了一聲，走在前面的男人便停下了腳，走上前，穿得很居家，齊肩的頭發順地披著：“要下雨了。”

把手里的傘，遞給他。

“不用。”聲音很淡，語氣也很淡，目沒有不耐煩，只是平靜，看上去很疏離，他站在花絮飛舞的樹下，風骨畫。

人手垂下，問得小心翼翼：“你在躲我嗎？”

容歷看著反問：“我為什麼要躲你？”他依舊是淡漠又尋常的聲調，說，“我們并不。”

人臉微微變了。

容歷轉，看見了霍一寧，平靜的眼底，有了一波：“回來了。”

口吻隨意，很稔。

霍一寧頷首，牽著景瑟走過去，這才看清容歷的臉，人如畫，雕細琢，給人一種貴而清俊、只可遠觀的距離。

“晚上聚一下。”容歷道。

他一向話，這麼多年了，還是這幅不冷不熱的面相。

“行。”霍一寧向他介紹邊的人，“你嫂子。”容歷比他小上一歲，還有霍常尋，大院里，他們三個關系最好。

尤其是容歷，子冷漠，一清貴，與誰都隔著幾分距離，除了霍家兄弟倆，大院里年紀差不多的，都對他敬而遠之。

他出手，介紹自己：“容歷。”

景瑟懵了一下：“容歷？”

最近上的本命男神容歷？

霍一寧看一臉蠢萌地盯著人家，忍俊不：“就是你最近很迷的那個炎泓帝容歷，他是帝后的原作者。”語氣，有點酸了。

景瑟上前去握手，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鼓起了勇氣：“能給我簽個名嗎？”

容歷點頭：“有筆嗎？”

上，好失啊，沒有筆。

霍一寧的頭，語氣寵溺：“回頭我讓他給你簽一卡車。”

景瑟乖巧地點頭。

容歷看了手表的時間：“我先走了，公司還有事。”

“嗯，地方定好了給我電話。”

容歷頷首，轉走了一段路，上了一輛黑的賓利。

他后，人還站著，手里那把傘上已經落了幾片枯葉，站在遠，一不地著，怔怔出神。

近了，霍一寧才打了聲招呼：“好久不見。”

人收回目，淡淡莞爾：“好久不見。”

景瑟不看向，很漂亮的人，就是目太深，瞧不出喜怒。

這時，不遠跑來一個中年婦人，先是對霍家兄弟倆點了點頭，才對人說道：“鶯沉小姐，太太正在四尋你呢。”

說了聲‘知曉了’，撐開傘，轉前去，傘遮了一路的樹葉。

等人走遠，景瑟才沒忍住問霍一寧：“鶯沉？”

“嗯，林鶯沉。”霍一寧補充，“定西將軍一樣的名字。”

就這麼短短幾分鐘，先認識了容歷，又見到了鶯沉，景瑟覺得不可思議：“我是不是了個假電影，怎麼都有原型啊？”

霍常尋嗤笑，雙手著兜，語氣里有幾分戲謔：“十幾年了，容歷看都沒看一眼，怎麼可能是鶯沉的原型。”

景瑟眼睛瞪小金魚：“！”

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

霍一寧沒再細說，拉著還在震驚中的小姑娘進了一院子，院子里種著葡萄，這季節，葉子也都了新，葡萄藤爬了滿園架子。

等在門口的霍老爺子見人來了，立馬從藤椅上起來：“來了來了。”拄著拐杖笑著迎上去，“瑟瑟。”

景瑟乖巧地喊人：“霍爺爺。”

等進了院子，才發現里頭還有幾個老人家，正在葡萄藤下下棋，見來了，都停下了手頭的事，一雙雙眼睛都瞧過來。

景瑟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霍老爺子一個眼神掃過去，炫耀道：“我孫媳婦，漂亮吧。”

一個穿著一筆軍裝的老爺子來了句：“行啊一寧，哪騙來的小姑娘。”

不等霍一寧說，霍老爺子護短了：“凈撿沒用的說，快，給我孫媳婦包紅包。”都要咧到耳后了，“都給我麻利地包厚點。”

幾個老爺子一邊罵霍家的老不休，一邊給景瑟塞紅包。

五月下旬，中部國家突降大雨，連日來下個不休，大有一泛濫災之勢。雨打窗前，滴滴答答，病房里，淡淡消毒水味，也混著幾分雨天的氣。

姜九笙剛推開病房的門，時瑾鞋都沒穿，從床上下來：“笙笙。”他走到跟前，拉住的兩只手，心急如焚的神，“你去哪了？”

“怎麼了？”

他聲音悶悶的，發：“醒過來沒看到你，嚇到我了。”

姜九笙看他，他眼里還有幾分焦急與燥郁，繃著臉，心有余悸得很，哭笑不得，去把他的鞋拿過來，放在他腳邊。

時瑾這才穿上鞋。

解釋說：“我出去接電話了。”

他走去拉的手，用力攥著，眼里星辰浮，沒個寧靜，像只驚慌失措的，生怕被拋棄：“我怕你走掉。”

時瑾第一階段的治療已經完，還算順利，目前他的現狀算不上好，也稱不上壞，狂躁暴戾是減弱了，可是極度沒有安全，而且極度粘人。

主治醫生說，等過了這個治療階段就會有所改善。

姜九笙哄著他：“不怕，我要走的話，會帶上你的。”

時瑾還是很慌神，張開手，說：“你抱我。”

環住他的腰。

他埋頭在肩上蹭蹭，親親的脖子，又親親的臉，又說：“你抱一點。”

姜九笙失笑，再用力了些。

家時醫生啊，哪個樣子都這麼讓喜歡。

“笙笙。”

“嗯。”

時瑾松開一點點，看的臉：“你今天沒說你我。”

理治療與藥一起作用，時瑾大變，脆弱、不安，甚至會對生人產生嚴重的排斥，都是正常的階段反應。

最明顯的癥狀，是他對姜九笙太依賴，依賴得讓主治醫生都有點擔心。

不過姜九笙很鎮定，時瑾怎麼變，都沒有脾氣，全部由著他，再麻兮兮的話，也會每天說。

“我你。”說。

時瑾眉頭松開：“還要。”他執拗得過分，像非要得到某件玩的孩，纏著，“你再說一遍。”

“我你。”姜九笙笑，耐著子，“老公，我你。”

他被哄得舒坦了，可還沒舒坦一分鐘，眉頭又皺了，他盯著姜九笙的肚子：“那你他嗎？”

第一階段治療后，伴隨癥狀還有——排他。

時瑾排斥任何出現在姜九笙邊的人，護士、醫生、路人，甚至是肚子里那個五個半月大的胚胎。

所以，類似這樣的問題，他隔三差五能問上一次，最嚴重的一次，他問姜九笙，是還是窗臺的那盆花。

姜九笙當時回答，那只是盆花。

而這個答案，不是時瑾要的，他當天就砸了那盆花，甚至隔壁病房的花，他都要砸，是踢了隔壁的門，把花盆砸了個稀爛，隔壁住了個嚴重被害妄想的患者，那患者被時瑾嚇得幾天沒敢出廁所，現在看見時瑾就哭，他主治醫生都崩潰了，趕安排了換樓層。

總之，這是一道送命題，也是送分題。

姜九笙的求生在時瑾治療的這段時間里，被鍛煉得爐火純青了，想也不想就回答：“最你，和誰比都是最你。”

嗯，時瑾滿意了。

他蹲下去，把的上掀起來，出隆起的小腹，他手在上面了，語氣冷冰冰：“聽見沒？最的是我。”

姜九笙啞然失笑，把時瑾拉起來，放下服，踮腳去吻他。

時瑾剛想把按到墻上用力親，作一頓，有點懊惱：“我剛吃了藥，里很苦。”

是新藥。

治療狂躁與偏執都很有效果，就是苦得不行，而且副作用也大，時瑾最近因為這個藥，很厭食，瘦了很多。

姜九笙不管，手掛在他脖子上，把上去：“張。”

他就糾結了一下，乖乖張了，讓舌頭進去，一邊親，手一邊往服里放。

這一點，主治醫生又頭疼了，其實，時瑾服用的藥多會減弱·，可偏偏在他上沒反應出來。

至于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主治醫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時瑾的病是個怪病，藥也是新藥，都還在索中，但總來說，已經好很多了，至時瑾很久沒解剖蘋果了。

姜九笙按住他作的手：“時瑾，我下周要回國一趟，有電影首映禮。”《帝后》的首映禮，作為主演，不便缺席。

他不滿，不了，把的手放進自己服里，要，說：“帶我一起去。”

“好。”把手放在他腹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挲。

能到骨頭，他真的瘦了好多。

不一會兒，他眼睛有水汽，聲音帶一點，很急：“笙笙，你重一點。”

姜九笙：“……”

治療中的時瑾，意外萌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