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大勢不可改，小勢可改。這一日是八月三十，是史書上記載簽署渭水之盟的日子。現實同樣如此，確實是今天簽約，只不過盟約容有了不小的變化。

談判已定，李世民和頡利殺白馬向天盟誓，宣稱大唐和突厥世代為兄弟，當然這都是屁話，說給普通士兵聽的……

……

渭水之盟終于了！

突厥人同意退兵，而大唐則賠償給對方十萬擔糧食和十五萬匹布，兩樣資分三次支付，時間不得超過一個月。

此次盟約，只有糧食和布匹無償給予，茶磚和鹽鐵則須突厥人用馬匹牛羊來換，雙方約定在雁門關之外選一地開通互市。

這個盟約比歷史上那個可是占盡了便宜。

頡利鐵青著臉看了一眼韓躍，目中噴著熊熊火焰，要將這個讓他吃了大虧的年永遠記住。

“可汗別看了！”韓躍淡淡一笑，仿佛沒有看到頡利噴火的目，悠然道：“草原距此地山高水長，如今日頭已經不早，您還是快點上路吧。”

他這話大有深意，擺明是咒對方早死，頡利怒吼一聲，忽然仰天大笑，道：“果然英雄出年，今日之恨本汗記下了。”

他猛然一甩馬鞭，大喝一聲“走”，王凌云等人隨其后，策馬揚鞭蹄聲響起，很快下了渭水便橋。

待到人影將逝之時，王凌云忽然在馬上回頭而，遞給了韓躍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涇侯，這一次我可不是輸給了你，若是突厥由我當家，怎容你今日風？”他面容猛然一冷，手中馬鞭重重一揮，跟上了頡利。

“嘿嘿，竟然敢在邊養條毒蛇，我看頡利這草原霸主的腦子也不怎麼好使，吃棗藥丸啊……”韓躍一臉壞笑，抬手遙遙對著王凌云一揮，放聲高道：“哥們兒，你要給力一點啊！”

他這話云山霧罩，“給力”這個詞除了后世人誰也不懂，大唐這邊的謀士面面相覷，李世民忽然道：“突厥已退，我等也即刻回營，朕有大事要說。”

他看了一眼韓躍，猛然狠馬鞭，下戰馬嘶鳴兩聲，一騎絕塵而去。

不知為何，皇帝的臉竟然很不好看。房玄齡和高士廉等人對視一眼，各自策馬下了便橋，臨走都沒有和韓躍搭話。

韓躍坐在驢上微微一笑，他知道李世民為何生氣，也知道房玄齡等人為何躲避。不過那又如何？自己已展開驚天布局，剩下的就是向皇帝解釋而已。

“憨貨！咱們也走……”他猛然一拍驢，可惜這坐騎反應很慢，老半天才“昂”了一聲，邁著八爺步慢悠悠下橋。

李世民的中軍大帳就設在渭水之畔，距離此橋大概有五里之遙，如果騎馬肯定轉眼便到，若是騎驢的話……

那就要看坐騎有沒有驢脾氣了。

韓躍整整用了半個時辰，才騎著驢回到大帳，這個速度比他走路都快不了多。當他到達之時，發現大帳中已經站滿了文臣武將，正好聽到一個世家出的員在向皇帝進諫。

韓躍側耳一聽，原來是在彈劾他！

“陛下，臣要參涇侯目無君上，私自篡改盟約條款。我等昨夜明明商定了只賠償突厥人糧食帛等，他卻趁談判之機加上了開通互市一條。臣以為涇侯此舉很是異常，往小了說是篡改君命，往大了說甚至是禍國殃民。突厥人一向缺乏鹽鐵，他開通互市分明是想給予支持，此舉居心叵測，臣請陛下降旨將涇侯打天牢嚴刑拷打，問他到底是何用心……”

“問之后呢？”李世民面有些不好看，目冷冷看著這個大臣。他生韓躍氣歸生氣，卻不容許別人惡意中傷，此人在他心中已經劃為了該死一類。

皇帝已經惱了，偏偏這個大臣沒有覺察，他順著李世民的詢問回答道：“若是問出涇侯確有異心，自然是要開刀問斬，以儆效尤……”

“以儆效尤？好得很！”李世民一聲大喝，他揮揮手示意這大臣下去，淡淡道：“此事朕心中有數了。”

“陛下！”那大臣還要張口，李世民猛然怒眼一睜，暴喝道：“朕讓你下去，耳朵聾了嗎！”

大臣打了個哆嗦，心不甘不愿的走到一邊。

韓躍在賬外微微一笑，忽然高聲道：“臣涇侯韓躍前來，還請陛下宣見！”

“進來！”李世民一聲輕喝。

兩個值守的金吾衛抄起大帳布簾，韓躍輕輕整理一下衫，邁步走了進去。

李世民的臉很不好！

做皇帝的都這樣，權力太強，總希所有的事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今日渭水之盟談判韓躍私自加上互市一條，這讓李世民很惱怒。但是當時他又不能開口阻攔，因為談判要的就是一鼓作氣倒對手，如果自家人在后面梯子，談判如何能夠功。

他既然讓韓躍主談，那就得權利支持力，就算談錯了也得堅持下去。

只是李世民沒想到這小子膽量這麼大，竟然敢擅自更改提前商量好的條款。那互市也是能隨便開通的嗎？突厥人本就強橫無比，中原一直用鹽鐵控制才勉強和他們打個平手，現在好了，簽約開通互市，以后突厥人再也不缺鹽鐵，實力肯定突飛猛進。

“臭小子滾過來，跟朕好好解釋解釋你為何要開通互市，如果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小心給你打折……”

帳中眾人臉上一呆，大家相互對視一眼，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小子犯了如此大的錯，自作主張，擅該君命，這樣的罪名拉出去五馬分尸都夠了。結果陛下竟然只是輕飄飄一句給打折，圣眷也太濃重了吧。

韓躍知道皇帝心中肯定窩著一團火，不過他自認此事并未做錯，行禮解釋道：“陛下，臣之所以在談判時加上開通互市這一條，乃是為了我漢人百年千年的安定著想，只要此事功，突厥從此無憂矣。”

“唔？聽你這麼一說，朕非但不該治你之罪，反而要獎勵你有功了？”

“是功是過陛下一聽便知，如果臣真的錯了，您可以使勁打嘛！”韓躍嘻嘻輕笑，刻意表現出一個年略帶調皮的格。

他已經察覺出來，皇帝似乎對自己有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每當他裝作稚之時，皇帝總會對他變得溫和。

這一次仍然還是如此，李世民臉上怒氣悄然一斂，揮手道：“好，朕便聽聽你到底有何道理，說吧！”

韓躍心中嘿嘿一聲笑，暗道自己果然沒有猜錯，不過他臉上可不會表現出來。

既然要勸說皇帝，那就得發驚天之言，他略略一思考，直接開口道：“陛下，開通邊關互市，可令突厥一改乾坤。如果此事由臣來主導，我有信心在三年滅掉突厥，將整個草原納大唐的版圖。”

嘶——

大帳中一片冷氣之聲！

突厥何等強大，草原何等寬廣，這年失心瘋不？三年滅突厥，他也真敢說。

李世民目閃，他看著眼前這個一臉自信的年，不知為何心中竟生出一種這小子能夠功的錯覺。

三年滅突厥，真的可能嗎？

皇帝忽然很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