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笑容還掛在臉上的正正肩膀一聳一耷,頭一低,像個無力地殭似得泄氣地說道:“唉,我怎麼命這麼苦,吃飯還要自己釣魚。”接著就是一連串地碎碎念。
“那你中午飯還吃不吃?”臨青溪忍著笑說道,這個二兒子真是讓哭笑不得。
“吃,好久沒吃到娘做的魚了,我這就讓它們送幾條壞蛋魚過來,留給娘下鍋。”正正任命地往船艙底部走去,他的釣魚竿在下面的箱子裡。
等到正正笑嘻嘻地從船艙走出來的時候,他的手裡多了極其簡單的釣魚竿,然後就坐在漁船甲板上釣魚,小子晃悠悠地,海生他們真擔心他會被海里的魚給拖走。
“正正,我來釣吧,這釣魚我最在行。”二十多歲的海生家裡也有一個和正正差不多大的兒子,雖然沒有眼前的小男孩機靈可討人喜歡,但也是他的心頭。
再說,他從小在海邊長大,釣魚更是拿手絕活。
“不用,不用!對付這些壞蛋魚我最厲害,我娘做的魚可好吃了,我要多釣幾條,你們不要一直打擾我,你們打擾我的話,魚都會嚇跑的。放心吧,我一定能釣很多很多的壞蛋魚。”正正信心十足地模樣再配上他憨厚可的笑容,登時就把海生幾人的心融化了,世上怎麼會有男孩子笑起來這麼惹人喜歡的。
“什麼是壞蛋魚?”爲防止正正本人把海里的魚嚇跑,海生適時地問道。
“伯伯,娘說這世上有好人也有壞人,遇到好人要好好地相,遇到壞人就要把他們打跑。所以,這海里的小魚也有好魚和壞魚,現在二哥正在把壞蛋魚釣出來,這樣它們就不會欺負那些善良的小魚了。”朵朵走到正正的旁蹲下,然後帶著一點點讓人的聲解釋道。
這小娃看著就讓人喜歡,更想讓人保護,而且稚的話語中是一個孩子多麼善良的心,他們的孃親教的也好。
很快,正正就釣上來一條活蹦跳的大魚,而且一條接一條,很快甲板上就都是正正的果,喜得海生和海伯他們恨不得抱起正正親兩口,這小娃釣魚的能力太令人驚歎了。
臨青溪和玉扇也沒有閒著,一個幫忙收拾正正釣上來的魚,一個開始生活做飯。
船上有米有面,但是米都是雜陳米,面都是黑麪,沒想到六年的時間過去了,正極大陸上的百姓還在吃著黑麪。
想了一下,臨青溪決定做魚黑麪,誰讓這裡沒有白麪呢。於是,把玉扇和海生幾人清洗乾淨的魚剔骨剁碎,然後又加上一些黑麪和心大兒子俊俊搗碎的鹽,使勁地麪糰。
船上沒有搟麪杖,但是正正的百寶箱裡什麼都有,所以臨青溪找來了類似搟麪杖的小圓將麪糰搟了薄面餅,又捲卷放在鍋上蒸了一刻鐘左右。
等到麪餅變涼之後,用刀橫切條狀,然後放在乾淨的木板上曬乾,留著後來吃。
同時,也熬了一鍋鮮的魚湯,然後把魚黑麪下了湯裡,給船上的每個人都舀了一碗吃。
早在魚面蒸上鍋和魚湯飄出香味的時候,船上的衆人都已經眼地守在臨青溪和玉扇的面前,他們可是好久沒有吃過一頓像樣的飯了,尤其是像這樣香的饞人的面。
正正的口水也早就留下來了,這兩天他的小肚子都沒有好東西進去了,終於孃親親自下廚了,聞聞,這魚面真是香呀,沒有放那些新鮮的菜也香。
“我從來沒吃過這麼鮮的面,焃夫人,這什麼面?”海生呼啦啦地喝完了一碗麪,裡面的魚湯更是一滴都不剩。
“我知道,這魚面,只不過我娘以前做得魚面都是白白的,可是這次卻是黑的,不過一樣好吃。”正正很沒有形象地吃了一碗,也同海生一樣一滴不剩,“娘,我還要吃一碗,不,兩碗!”他真的好。
海生他們也沒想到,正正小小的個子竟然趕上一個大人的飯量,他那小肚子能裝得下嗎?
“好,今天正正功勞最大,這些魚都是你釣上來的,所以魚面管夠。”臨青溪讚賞地看著二兒子笑著說道。
“謝謝孃親,我最孃親了!”正正突然覺得吃過飯,他一定要再多釣一些壞蛋魚,這樣就可以天天吃孃親做得魚面了。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焃正正小朋友就像著了魔一樣,一邊小叭叭不停地找人說話,一邊作神速地釣他的壞蛋魚。
剛開始兩天,整個漁船上的人都被這位小爺正正給“嘮叨”得一個頭兩個大,可是後來他們寧願忍他的“魔之音”,也想他坐在甲板上釣魚。
實在是這大海里的魚都跟傻了似得,誰的魚鉤也不咬,偏偏咬住正正的不撒,他們就幫他把那幾斤重的大魚提上來,然後放到魚艙裡去。
正正說了,只要有人願意和他說話,他就把自己釣上來的魚送給誰,於是後來船上除了臨青溪、玉扇、俊俊和朵朵,全都圍在正正邊說話,哪怕他問出來的問題讓所有人腦門上都是黑線,他們也不願意離開他邊。
看著正正整天拽拽得意地樣子,臨青溪只剩下無奈,也拿這個二兒子沒有辦法,憨的小模樣非要做出張揚的小樣子,實在是稽地可,又讓人疼到骨子裡。
相比較來說,大兒子俊俊就太過正常,上船之後,整天板著一張小臉,話也不多。
要是船上的人主找他搭話,他也會禮貌地回答,但總是帶著生人勿進地疏離,別人問,他就說,不問,他就不吭聲,小臉冷冷地。
結果,海生他們願天天圍著正正和朵朵,也不願多靠近俊俊,實在是這孩子和他的弟弟妹妹差別太大了。
看看人家正正小多甜多會說,釣魚更是好手,還十分熱心,如果他不是那麼多問題和那麼多話,簡直就是這世上最完的孩子。
還有朵朵漂亮善良的像個小仙,弱弱的可憐樣子讓誰都不忍心欺負,哪怕是一句重話也不想對說,誰要是惹落淚,那簡直就是犯了最不可饒恕的罪責一樣。
眼看就要靠近正極大陸了,臨青溪站在甲板之上,已經能看到遠碼頭上船帆張揚,人來人往的熱鬧場面。
近鄉怯,心裡沒來由地一陣張,六年的時間改變了很多,家人一定會埋怨自己不告而別吧,還有焃昀,他對也一定是失了吧,也不知道衛玄哥和師父、師母怎麼樣了。
六年的時間,臨青溪的容也多發生了一些改變,更加嫵,不過因爲整日風吹日曬,倒是黑了不,玉扇也是如此,所以們倒不擔心一到正極大陸就會被人認出來。
還有半天就要到正極大陸了,這天俊俊突然在正正耳邊嘀嘀咕咕兩句,然後就見正正非要海生他們撒網捉魚。
這一個多月來,是正正一個人釣的魚就已經盛滿了大半魚艙,也算是很有收穫,海生他們不明白正正爲什麼讓他們在近海撒漁網。
但衆人不了他嘮嘮叨叨地解釋,只好撒漁網,就當哄這個孩子高興,也當謝他這段日子以來的辛苦。
一個時辰後,海伯、海生他們都覺得不對勁,明顯覺得船速慢了下來,似乎有很重的東西拉拽著他們。
海伯心裡一,趕讓海生他們把漁網拉上來,可漁網只拉到一半就拉不上來,而且很多大魚直接躍出了海面,主往他們的甲板上跳上來。
臨青溪和玉扇心裡也是一驚,尤其是看向正正那得意至極的小模樣,想著定是他運用自己的靈力幫助了這些漁民。
雖然不想幾個孩子太引人注目,但這些漁民著實不易,又幫了他們那麼大忙,臨青溪就沒有出聲阻止。
海伯他們此時哪去想爲什麼近海會有那麼多魚,一個個欣喜地開始把魚從海里撈出來,然後筐筐地往艙底搬去。
此次真正地滿載而歸,海伯他們都很高興,漁船一靠岸,他們就去喊在碼頭等了三個多月的同村人,然後把魚分好,最後賣出去。
早在漁船靠岸的時候,俊俊和玉扇就先下船了,他們租來了一輛馬車和兩個碼頭勞工,將正正的兩個百寶箱和俊俊的一箱東西擡到了馬車上。
海伯他們因爲一時太過興,竟然忘了臨青溪一家人,而等到他們轉去尋找臨青溪一家人時,卻發現船上已經沒人了。
而且,正正的箱子也不見了,只有一個四四方方的小木盒放在俊俊和正正睡覺的小房間裡,木盒上稍顯稚地寫著兩個蒼勁大字“謝禮”。
海伯、海生幾人打開小木盒只看了一眼,就“啪”地一聲慌忙蓋上了,那可是滿滿一小盒的黑海珠,看個頭足夠在十年左右,其中最小的一顆也要百十兩銀子才能買到。
“你們都跟我出來!”
海伯抱著小木盒鄭重地走了出來,然後率領船上衆人齊齊在甲板上跪了下來,先是朝著大海的方向磕了三個頭,然後又朝著臨青溪等人消失的人流磕了三個頭。
再說臨青溪幾人坐上馬車之後,臨青溪很奇怪地看著玉扇問道:“你哪裡來的錢租馬車?”
可是記得很清楚,當初自己上帶的所有銀子都給了別人,們一文錢也沒有留下,玉扇怎麼可能一到正極大陸就有錢租馬車和僱人呢。
這時,玉扇湊近臨青溪,低聲說道:“主子,俊俊小主子給了屬下一顆二十年的黑海珠,說是他在小島海邊撿的,讓屬下去當鋪看看能不能換錢。這黑海珠在正極大陸本就不多見,而且極其見,這一顆二十年的黑海珠屬下當了四百兩,足夠維持咱們一段時間的花費了。”
臨青溪招招手,讓大兒子俊俊坐到自己上,然後抱著他問道:“俊俊,告訴娘,這黑海珠真是你撿的?你撿了多?”
俊俊點點頭,看著臨青溪的眼睛說道:“娘,那天正正在海邊和魚蝦逗著玩,就有一個大貝殼被海水衝到了沙灘上,裡面就有一個黑的珠子,我覺得好玩就留下來了。”
“正正,是這樣嗎?”爲什麼臨青溪有種錯覺,這個大兒子小小年紀就看起來很腹黑呢,而且他眼神這麼真摯,不像在撒謊。
正正手裡拿著玉扇在碼頭上給他買的點心,正津津有味地吃著,臨青溪和俊俊說得什麼,他就沒聽進去,只是無意識地點點頭,嗯,這點心真好吃,太好吃了!
臨青溪還是有些半信半疑,俊俊現在越來越像他爹焃昀,可又和焃昀太不一樣了,至焃昀上有一種明磊落的君子俠氣,而大兒子才五歲就讓人看不,有時候臨青溪都懷疑這孩子是不是也是穿越過來的。
此時的臨青溪還不知道,屁底下坐著的大箱子裡是滿滿一箱子的黑海珠,而且幾乎每一顆都在百年以上,而這也是俊俊準備日後送給其他家人的小小見面禮。
馬車駛出海上碼頭之後,臨青溪在一個小鎮上給自己、玉扇和三個孩子重新買了服,又讓玉扇製作了兩張大人假面皮和三張不同面容的小孩假面皮,於是易了容的五個人在小鎮上呆了幾天之後就重新出發了。
搞怪的正正非要讓臨青溪給他做個看起來霸氣的眼罩,他說自己要當臨青溪給他講的故事中的海盜船長,誰要是敢欺負他,他一隻眼睛就能搞定對方。
兒子大人的要求臨青溪只有應承下來,誰讓也不了正正的嘮叨式哀求,只好給他了一個氣一些的眼罩,而且發現棉花這幾年來在楚國已經很普遍了。
五個人所在的小鎮屬於原本吳國東南方向的疆土,自從吳國的東南大部爲楚國的地盤之後,慢慢有很多楚國商人和百姓也在這裡住了下來。
不過,這個地方離雲州很遠,而且中間還要渡過關江。臨青溪讓玉扇買了一張簡易羊皮地圖,又詢問了別人地路線。
現在,要想去雲州,他們先要從小鎮坐馬車去楚國新建的驛州,然後從驛州到恩州,再從恩州的關江碼頭做船去江對岸的堂州,接著從堂州轉道去東渡城,之後一路南下穿州過府就到雲州了。
同時,臨青溪一路也暗暗打聽到一些消息,如今楚國的皇帝還是楚懷,只是他病重恐怕難痊癒,皇宮裡的德王、定王、衛王爲了爭奪皇位正鬧得厲害。
啓軒國的太子軒轅景修在啓軒國的皇帝和皇后突然離世之後,也離奇失蹤了,現在啓軒國的皇帝是個才四歲的小娃娃,而直接從太子妃晉升爲太后的巫兒把握朝政,朝中員皆是巫族之人。
巫族國師聲稱現在啓軒國的小皇帝就是衆人口中的聖子,並不是靈族繼承者生下的孩子就是傳說中的聖子、聖,巫族聖與軒轅嫡系一脈生下的孩子同樣是聖子。
據說,這個孩子出生那天,啓軒國的天上祥雲環繞,更在第二天落下聖雨,讓很多生病的啓軒國的百姓在淋了聖雨之後病馬上就好了。
傳聞的真假沒人去追究,但是因爲這個聖子傳聞,很多人歸順了啓軒國,認爲啓軒國的小皇帝纔是天命所歸,楚國不過是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
前往驛州的一路上,臨青溪發現吳國的東南大部雖然爲了楚國的地方,但是因爲時間太短,百姓與百姓之間,百姓與兵之間時有衝突發生。
也因爲上位者不可能面面俱到和部分員的殘暴統治,這裡的百姓並沒有心甘願地臣服,日子也是苦不堪言。
“爺,求求您,求求您放開我兒,還是個孩子,求求您放了吧!”馬車外,臨青溪聽到一個婦人苦苦地哀求聲音,充滿著絕和恐慌。
正正早就一把掀開了馬車簾,只看了一眼,小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這時候臨青溪給他講的那些英雄故事像突然發酵一樣,他“噌”地一聲衝出了馬車,把臨青溪、玉扇和正在趕車的馬車伕都嚇了一大跳。
“壞人,放開!”正義棚的焃正正小朋友斜戴著他十分霸氣的眼罩,對著一臉兇相的兵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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