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青溪選擇了沉默,魏梓珍也許說的沒錯,但始作俑者卻是自己,如果不是心生歹念,又或者不那麼執著於楚玄,也許的結局會和現在不一樣。
往事如煙,但卻把魏梓珍的半生燒爲了灰燼,無法在灰燼中獲得重生,只有繼續死撐著走下去,直到地獄的盡頭。
“我這一生只過一個男人,也只爲他一個人存在,但是我的心積慮沒有換來他一眼的垂憐,就連厭惡也只是曾經的那麼一瞬間。臨青溪,我真的好嫉妒你,憑什麼你一個份卑微的農卻能獲得他至死不渝的,而我連一眼也得不到。”想起楚玄那夜把錯認爲臨青溪,抓著的手深地呼喚著另一個人的名字,魏梓珍現在依舊痛苦難當。
臨青溪不知道如何回答魏梓珍,也覺得自己很普通,如果說引起各方勢力的注意,那麼最主要的原因,應該在這裡屬於那個最特別的人。
當然,這種“特別”主要是指的命格,如果不是因爲這個原因,也許景修不會主接近,巫兒不會一心對付。
還有,有著當權者最需要的提高糧食產量的方法,所以的這種特別引來了陸志明、張顯、楚玄等人當年的故意靠近。
至於後來發生的事,已經不是能支配的,或許從一開始,就支配不了,因爲也是被人有意還魂到這個世界的。
“我和你本就不同,你是名門閨秀,我是貧賤農,但你一心追求自己追求不到的,而我只抓住眼前能抓住的幸福。假如一開始你就學會放手,憑藉你的聰明,就算你的父親如何拿你當籌碼,你也是能反抗的,然後爲自己選一個如意郎君。但是,你沒有這樣做,所以歸結底是你自己把自己推進了深淵之中。”這個世上沒有後悔藥,也沒有太多的“假如”,只能說魏梓珍一開始就錯了。
“你說的沒錯,呵呵,這都是我自作自,所以現在我沒有任何幸福可言,邊也沒有一個值得相信的人,在京城,不,在整個天下人看來,我魏梓珍都了一堆發臭的爛泥,所有人都躲著我。”說起這些,魏梓珍臉上的笑意讓臨青溪看著都覺得很傷。
“你今天找我過來,應該不是爲了說這些吧?”臨青溪不想聽魏梓珍訴說現在的近況,來這裡只想著知道究竟找做什麼。
“當然不是。我來找你,是想要請求你一件事,一件我無法完的事。”魏梓珍說著從一旁的包裹裡拿出了幾封信和幾本賬冊放在兩個人中間。
“這是什麼?”臨青溪瞅了一眼。
“這是德王和我爹謀反的證據,現在我能做的能幫上他的也只有這些了。臨青溪,如果楚國要有新皇帝,我希這個人會是衛王楚玄,雖然知道我沒臉請求你,但我知道你和臨王都是厲害的人,請求你們幫他坐上帝位,這算是……我的最後請求,你要是想殺我,現在就可以殺了。”
魏梓珍這次來是抱著必死之心的,雖然聰明堅強,但終究也是一個人,現在真的有些撐不下去了。死,或許是唯一的解。
“魏梓珍,你雖然喜歡衛王,但你從未沒有用心瞭解過他究竟想要的是什麼。他想要的一直都不是皇位,而是溫暖,家人的溫暖,朋友的溫暖,人的溫暖,但凡你能做到其中一樣,我相信你和他都不會爲連看一眼都是奢侈的陌路人。”不管魏梓珍的秉如何,臨青溪都不得不承認,真的是一個很癡的人。
如果沒有用錯方法,也許就是楚玄最需要的那個人。可惜,造化弄人,幸福毀在魏梓珍自己手裡。
魏梓珍眼中的亮一閃而過,然後悲涼一笑,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其實,本就不知道如何人,不是引不起楚玄的注意和慕,而是從第一步就走錯了。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什麼用了,只會讓我悔不當初。如果你說出這些的本意是讓我後悔,那麼你功了。我的確很後悔!”魏梓珍的指甲狠狠地掐進自己的手心裡。
“我沒你想得那麼耍心計,我比你更希他能幸福,只是現在,你和我都沒有這個資格了。”臨青溪淡然說道,“你把這些證據給我,不是把德王府和魏家推了水深火熱之中嗎?魏梓珍,就算今天我不殺你,你應該也不想活了吧。”
“呵呵呵,沒想到,這世上最瞭解我的,竟然會是我自以爲的敵。”魏梓珍仰天笑了幾聲,“沒錯,我是不想活了。我不了,我也沒有力氣再了,魏家……呵呵……也許讓它在這個世上消失會更好一些。”
臨青溪覺得眼看的魏梓珍已經於半瘋癲狀態,現在可是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但和沒有什麼關係,爲了楚國百姓的將來,無論這證據是真是假,都會留下來。
“東西我會收好,你,我不會殺的!”現在的魏梓珍相當於一個活死人,已經用不到手了。
“臨青溪,謝謝你,還有,對不起!”這是魏梓珍最真心實意地一次道歉,爲曾經做過的那些害人的事。
就在這次臨青溪與魏梓珍在雲州相見的半個月後,京城忽然傳來德王暴斃的大事,而德王妃魏梓珍也同時香消玉殞。
有人查到是魏梓珍一怒之下殺了德王,但苦無證據,最後病榻上的皇帝楚懷將此事給張顯來辦,除了厚葬德王夫婦,就是查明二人的死因。
臨青溪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爲兒朵朵繡製,德王和魏梓珍一同死去的消息讓不小心紮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當即就有珠出來了。
“主人,您沒事吧?”玉扇看到臨青溪的心不在焉,對於此刻的他們來說,德王的離世算得上是一個好消息。
“查明德王和德王妃是怎麼死的了嗎?”依照德王那種猜忌多疑和武功也不錯的人,魏梓珍是不可能一怒就殺了他的。
“是巫翎兒幫助的魏梓珍,給了魏梓珍一種無無味的巫族毒藥,而德王自從知道魏梓珍不潔之後,每次心不好就會來到房間暴打一頓,雖然魏梓珍的臉上沒有任何傷痕,但是上……”
玉扇接到的消息稱,刑獄司的人在調查死因的時候,發現魏梓珍上都是不忍直視的醜陋傷痕,而且不是一次造的,沒想到外邊謙謙君子的德王會是那樣變態的一個人。
“你不用說了,我可以想象得到。”上次在雲州見魏梓珍,臨青溪就覺得有些不正常,而且大熱的天,還把自己裹的很嚴實,“這個魏梓珍,就連死了,也要幫助衛玄哥最後一下,真是太癡了。”
“主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玉扇有些不明白,雖然德王和魏梓珍同時死去,對於衛王來說是個好消息,但明顯臨青溪話裡的意思不只是這樣。
臨青溪放下針線,起來走到窗前,看著窗外花紅柳綠的景,解釋道:“德王是不是中了巫族的毒才死的?這毒是不是定王的王妃給的?德王和定王兩兄弟是不是這些年鬥得你死我活?”
“是!”玉扇似乎能抓到一些什麼。
“那麼如果有人查出來德王的死和定王有關,那麼定王是不是就惹上了殺兄弒嫂的嫌疑?那他又怎麼會配做一國之君呢!”魏梓珍應該是這樣想的吧,否則也不會故意和巫翎兒合作害死德王和自己。
那巫翎兒想必還以爲魏梓珍是把當了最後一稻草,卻沒想到被魏梓珍反利用了一把,鹿死誰手未可知,魏梓珍就是死也把巫翎兒給拉下了水。
經過臨青溪的點撥,玉扇已經明白了話裡的意思,這魏家大小姐的心思真是深,也真是癡到死,可憐,可悲,可嘆!
“主子,那咱們現在……”如今德王和德王妃死了,京中勢力最大的就是定王,而自從定王要回郴州之後,他的勢力也不容小窺。
“魏梓珍這一死倒是一了百了,可忘了,事也許並不會朝著期的方向走,依照魏明的心思,這件事不但不會和定王扯上關係,反而會爲魏明和定王結盟的最佳理由。”魏明可沒有這麼傻,他這些年能坐上宰輔位置,又能在德王和定王兩個婿王爺之間遊刃有餘,可見本事不小,“玉扇,郴州現在山貨生意如何?”
魏梓珍誓死也要助楚玄一臂之力,現在已經死了,自己何妨不助一助,完這最後的願。
“回主子話,郴州山貨生意近幾年來非常火,但是定王徵商銳非常嚴重,所以郴州無論是百姓還是商家,掙的銀子大多都進了定王的口袋。融齊兩家在郴州合作的加工作坊境也很艱難,多年前,定王就讓自己的人開了同樣的作坊,而且經常派人去融齊兩家的作坊裡鬧事,後來因爲融家和齊家鬧的很不愉快,齊家部又發生紛爭,現在郴州的山貨生意都是齊家的二在控,而且齊二齊鳴笙了定王的人。”玉扇一回到正極大陸,就開始四蒐集臨青溪日後可能用到的消息,而雪狼也將這幾年發生的事,全都給記錄的很詳細。
“我能把郴州捧起來,也能把它摔在地下,你立即讓咱們的人把有關德王和德王妃死亡的證據全都到我師伯張顯手中。”雖然張顯在辦案方面比不上陸志明,但論狡猾謀略,太過正直的陸志明比不過狐貍一樣圓的張顯。
“屬下知道了!”玉扇只要一個飛鴿傳書,京中得到的消息就會第一時間送到張顯手中。
“若心進來!”現在茉莉、薔薇這些人已經在穆氏等人的做主之下各自婚,而且這些屬下的孩子都比正正和朵朵要小,目前大多都住在山莊,幫忙理園和焃昀代的一些事。
的人和焃昀的人早就不分家,但白狼他們都在負責照顧幾個小的,現在能用的人就是玉扇、若心。
若心進來之後,臨青溪讓拿些錢去雲州買一間最大的商鋪,主做山貨生意,這次要把郴州的山貨生意都搶過來,讓定王失去郴州這個最大的金錢助力。
晚上在老臨家吃飯的時候,臨青溪將製作玩偶的事給秦氏、吳氏等人,而在選好的地方蓋建兒樂園的事則給了臨遠山、臨忠國和臨青豪三個人。
“溪丫頭,你不是說要開玩偶鋪子嗎?”傅穎兒問道。
這段時間以來,臨家村的人做了好多可的玩偶,還沒賣就被自家村裡的孩子都搶走了,實在是那些各異的玩偶太招孩子喜歡了,就是很多大人也喜歡。
“三嫂,這開玩偶鋪子的事給大嫂、二嫂、四嫂三個人就行,反正一直以來都是們帶領村裡的人做事的,三嫂、六嫂,我想要你們來幫我。”傅穎兒讀書識字,而且心思聰慧,臨小玉膽大潑辣,對於雲州更是瞭如指掌,如果能有們幫助自己,臨青溪就如虎添翼。
“小妹,玩偶鋪子的事給我們三個你就放心吧。”秦氏現在對於做生意很有信心,而且也已經知道自己的丈夫就是現在很有名的皇商融大,那就不能丟自己丈夫的臉。
“小妹,你讓三嫂幫你做什麼?”雖說臨青飛很會做生意,但自己對做生意卻並不是怎麼在行,以前在孃家的時候,倒是幫忙主持過中饋。
“我打算過幾天在雲州開一家山貨鋪子,想請三嫂幫我後臺算賬,想請六嫂幫我做前臺掌櫃。”雖說可以讓山鷹出兩三個人給自己,但現在這些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而云州的山貨鋪子,只靠三個人就可以完全撐起來。
“溪丫頭,你三嫂和六嫂都是婦道人家,這拋頭面好嗎?”葉氏還是有一些顧慮。
“阿,現在楚國婦道人家出來做生意的人很多,小妹既然願意用我們,我是求之不得,這段日子憋在家裡人都要悶壞了。”自從納園、繡園的工被焃昀、臨青雲幾人安排走之後,臨小玉就覺得往日熱熱鬧鬧的日子變得無聊起來。
傅穎兒已經跟著臨青飛學過一些很特別的算賬技巧,或許是臨青飛早就料想到有一天,所以夫妻兩個單獨相的時候,他就很用心地教,而也學得很快。
以前沒理解臨青飛的意思,但現在傅穎兒瞭解了,他應該是想到讓這個妻子來幫助臨青溪這個妹妹。
“阿,娘,我能幫上小妹的。再說,小妹是青溪公主,又是未來的臨王妃,還是衛王的師妹,和一起做事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事,沒人會覺得我們這些嫂子和一起做事有辱婦道,說不定還很羨慕呢!”傅穎兒安葉氏笑著說道。
葉氏只是微微輕嘆一聲,臨青溪這樣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老了,小輩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做主意吧,自己只要看好那些小的就行。
兩天後,玉扇拿著一沓地契走進了臨青溪的書房,然後把地契放在正在寫計劃書的臨青溪面前。
“這是山貨鋪子的地契?”臨青溪沒擡頭,讓玉扇去雲州找鋪子,玉扇今天回來應該是事辦好了。
“回主子話,這是雲州福西街整條街的地契,是姑爺讓人給您送來的,說是這條街以後都是您的了,您想開什麼鋪子就開什麼鋪子。”玉扇微微一笑說道。
“整條街?”焃昀怎麼會這麼快知道要在雲州開鋪子,還買下一條街送,他可真是大方。
“是的,主子!”玉扇回道,“不僅如此,過兩天靈族也會給主子送來一些掌櫃的和夥計。不過,這福西街並不在繁華地段,姑爺讓人捎話說,他相信主子的能力,一定會讓福西街變雲州府城裡最繁華的一條街。”
“呵呵,他倒是瞭解我!”臨青溪也笑笑,心中也很,“看來這計劃書我要重新寫了,你把雲州府城的地圖找來給我,要把這條街變最繁華的一條街,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屬下也相信主子定是能的!”玉扇已經去福西街看了一下,現在那條街上的店戶已經差不多全都搬空了,變了廢街。
“玉扇,你什麼時候也學會拍馬屁了!”臨青溪擡頭好笑地看了一眼玉扇,說起來玉扇也該嫁人了,可沒見對哪一個男子特別留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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