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聚會的地點還是在上一次顧沉舟賀海樓賽車的賽車場,星娛樂城。
顧沉舟來到星娛樂城的時候,賽車都在賽道上準備好了,看上去就等他來了再出發。
顧沉舟微微有些詫異,走上前跟賀海樓一握手:“賀好,大家怎麼不先玩?”
“等著顧呢。”賀海樓已經換好了賽車服,他手和顧沉舟握的時候用力握了握,還特意一下,才松開手笑瞇瞇地接話。
顧沉舟當然注意到這個小細節,但他一時有些拿不住賀海樓的意思,便一笑而過:“賀實在太客氣了!大家都換好了服就別等我了,我在這里給大家做個裁判當個見證就是。”
賀海樓臉上出了一個明顯惋惜的表來,隨即就哈哈一笑:“行,顧等著我把冠軍捧來給你。”
冠軍捧來給我?這是什麼意思?顧沉舟又是一皺眉,心道今天見面沒多久,賀海樓的表現卻實在有些奇怪,按他的份要說拿個冠軍也沒什麼,但給我……看來今天晚上這場聚會不止這麼簡單啊。
這倒是正中顧沉舟下懷,他含笑點點頭,就走到看臺上等待賽車開始。
場中賽車和場外看賽車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行為。
這項活應該算是顧沉舟有的真實好之一了,賽車場上不時的放縱解能夠很好地調節他的狀態,因此在出國前,他經常顧這個賽車場,那時候衛祥錦也被他拉著來,倒是回國后,除了上次跟賀海樓的一場,一件事接著一件事,他都有些忘記這里了……
走神只持續了極短暫的一會。
十一月的末尾,殘留在空氣里的最后一燥熱悄然消逝,屬于冬的嚴寒夾在在風里,靜悄悄吹來。
本來就位置不多的看臺這回更只做了聊聊數個觀眾。
看見顧沉舟從樓梯走上來,幾個坐在這里的衙紛紛站起來迎上去,和顧沉舟問好打招呼。
同是一個份的,顧沉舟除了對有數的幾個人之外,是統一一個態度:有禮有節,不傲慢也不親近。照例點點頭隨意說上兩句后,他也沒有跟其他人坐在一起,只挑了一個中間的空位置坐下。
這態度其實很明顯,周圍有幾個本來還想多說幾句套套近乎的人一瞧這樣,也就看著眼,老老實實地坐下來了。
等顧沉舟坐下沒過多久,賽道旁的五盞指示燈燈逐一熄滅,起跑線上,數十道響亮的馬達聲前后響起,跟著就是各賽車沖賽道!
這一次賀海樓的賽車是排在中間的位置,但比賽正式開始沒有兩三秒種,他那輛銀藍的賽車已經以一往無前的氣勢直劃開由賽車和黑夜一起搭建的屏障,遙遙領先。
本就是業余賽車的老手,顧沉舟坐在看臺上打眼一看,心中就算出賀海樓此時的速度恐怕已經直專業賽車的最高限速了。
這還只是個起跑路段。顧沉舟在心里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該稱贊對方開得起速度,還是該無語對方完全不把自安全當回事。
事實上,從還在國外開始,賀海樓就是顧沉舟收集國資料的一個重點所在。
但直到回國又相了三個月共同經歷了好些事,顧沉舟也還是有些不準對方的脈搏。
賀海樓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濫、男不忌、追逐刺激、荒唐放縱——這是外人眼中,賀海樓自己給自己上的標簽。
神不穩定、目的不明確、手段晦毒辣——這是接之后,顧沉舟給賀海樓上的標簽。
只是以上的這些標簽,有多是賀海樓的本,又有多是賀海樓特意表現出來給人看的?
銀藍的掠影像一柄尖刀,倏忽而至,以一往無回地姿勢劈出前行的坦途。
顧沉舟微微瞇了眼,單純從業余賽車手的角度,他不吝于給對方最高的贊揚,也有些見獵心喜。但作為對手和敵人……顧沉舟雙疊,想了想,倒是一笑,只是眼中眸越冷。
也有趣的吧。
二十分鐘的比賽時間說長不長。等顧沉舟放下心思,好好開始欣賞這一場由賀海樓主導的急速運,賽場中的比賽已經差不多進尾聲了。
由于顧沉舟這次沒有下場,從中段開始,賀海樓就一馬當先,帶著后頭一溜的賽車吃他的尾灰——除了從賽車手本的角度來看,真要論比賽的懸疑和刺激,那確實沒有多。
顧沉舟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起向賽場走去,等到走到樓下,賀海樓剛剛好沖過終點,正緩緩停下。
“顧,幸不辱命了。”賀海樓了頭盔揚聲道,聲音有些沙啞,這場比賽就算沒有真正的對手,他飆起來的速度也足夠讓他像是跑完了數公里的馬拉松,臉上額上全是汗水。
顧沉舟心道我讓你做什麼了你好辱命?面上也不,走到對方旁說:“恭喜賀。”
“同喜同喜。”賀海樓笑地回答,像沒骨頭一樣靠在賽車的座位上,一只手卷起袖子搭在車門上,神懶洋洋的,“顧要不要下去跑一趟?”
顧沉舟還沒有說話,馬達聲傳來,在賀海樓之后的賽車這才三兩沖過終點。
這速度實在是差的有些夸張了,不過圈子小也就是這樣……畢竟不是誰都玩,玩的也并非全都敢玩下去。
顧沉舟搖搖頭:“不了,今天大家跑了一趟都累了,等下次吧。”
“如果顧要跑,我陪你。”賀海樓打開車門走下車子。
“那可就勝之不武了。”顧沉舟淡淡笑道。
賀海樓一揚眉,正要回答,可話到了口邊,卻臨時轉了一個方向:“行,剛好今天也累了,下次我再和顧賽一場。現在就先去星坐一坐吧?”
顧沉舟想看看賀海樓今晚的意圖,自然配合行。
而賀海樓這個詢問主要也是針對顧沉舟——這里其他人的份還是差了一些。
一行人都沒有意見,換了服就從賽車場走到前面的星娛樂城。
娛樂城經理早早接到消息,提前等在天梯親自給這些公子哥做安排。
“先去桑拿房吧。”賀海樓說。
顧沉舟無可無不可。
其他剛剛跑完賽車出了一汗的人倒是覺得這個主意不錯,紛紛響應著跟帶路的經理一起朝桑拿房走去。
先洗澡換上浴,再去桑拿房蒸了一會,十五分鐘過后,一直出汗的顧沉舟就不想再呆下去,走出房間,找按師幫自己按了。
沒過多久,賀海樓也推門進來。他上的浴就松垮垮地系了一下帶子,大半的小麥結實膛出來,引得領著他進來的按師頻頻不經意地斜眼窺。
賀海樓走到顧沉舟旁的那張按椅上躺下:“顧看起來不太喜歡這個?”
顧沉舟正閉著眼睛讓人按肩背,聞言張了張眼:“賀為什麼這麼問?”
“顧看起來興致不太高啊。”賀海樓說。
顧沉舟擺一下手,對按師指指自己的部。同時直起子端起擱在一旁的酒杯,淺淺地喝了一口說:“為蒸桑拿而興致高?”
因為大家一起活而興致高和因為大家一起活的容而興致高,這兩者并不好相提并論,但賀海樓不以為意,聞言點頭:“顧什麼東西沒玩過?——換兩個懂事點的進來。”后頭一句話是對按師說的。
這樣的要求并不見,按師心領神會地收了手,走出去沒多久,就帶著好幾個男進來,收拾得干凈,年紀也不大,完全符合賀海樓的胃口。
賀海樓掃了一眼在門邊站了一整排的男男,對顧沉舟笑道:“顧要不要來一個?”他對顧沉舟聳了一下肩膀,“和專業按師不同的覺。”
“不了,”顧沉舟半閉著眼睛,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不敢和賀爭。”
賀海樓啞然笑道:“有顧在這里坐著,什麼還爭得起來?”說著就對帶人進來的按師說,“算了,都帶出去吧,你繼續幫我就好了。”
跟著賀海樓進來的那個按師答應一聲,又把人都帶出去了。
賀海樓躺回按椅,對按師說:“教我兩招好使解疲勞的,我回去給人一。”
老實說來這里的公子哥,找剛才那些男按不奇怪,要求學兩招才奇怪。按師有些驚訝地答應了,想了想對賀海樓說:“賀,現在人大多坐在室,最容易疲憊的就是脖頸和肩膀。”
示意賀海樓轉個子,上手就是一。
賀海樓的肩背微一繃,又緩緩放松:“跟抓貓脖子一樣?”
這下連給顧沉舟按的按師都笑了,給顧沉舟按的是一位中年男按師,他一時將手掌豎起,快速敲打手下,一時又五指舒張,連抓帶說:“差不多覺吧,就是一些發力小技巧,同時注意按位。”他倒是不吝于把關鍵的地方說出來——怎麼想一個堂堂衙,就算日后再落魄,還能出來跟自己搶飯碗?多半是學兩手回去表表孝心,了不起再討下自己要追求的對象的歡心。
按師又了手,這次是從賀海樓的脖子順著脊柱,雙手快速連按,一路往下到了腰椎部分。
賀海樓半瞇著眼,下顎抵在枕頭上,聽見按師說:“背部和脖子一樣,準了地方能夠立時見效,緩解疲勞。”
賀海樓停了一會會的覺,才說:“這不止是緩解疲勞,還有刺激神的作用吧。”
從這里就看出按師實在不怎麼會說話,被賀海樓這麼一問,居然噎了噎,接不下去。還是一旁的男按師開口說:“都是結合著來的賀,我們按一次半小時一小時,肯定全方位都要照顧到,適當的刺激也助于客人更好地到按之后的放松。”
坦白說,賀海樓怎麼可能去計較這個?
就說了這麼一句話,他就示意后的按師跟他詳細講解剛才的幾個作,同時朝就躺在自己旁的顧沉舟的方向瞟了一眼。
已經又閉上眼睛在休息了。
賀海樓按捺住心頭的興,認真地看了一會按師的作,又自己比劃了一下,就下了按床,對給顧沉舟按的那位按師比個推開的手勢。
男按師一愣,手下就跟著停了。
賀海樓走到按床前,自然地接手去按顧沉舟的脖子。
閉著眼睛的顧沉舟稍微挪一下,換了個更舒服的位置,沒有睜開眼。
賀海樓笑瞇瞇地開始對按床上的人進行賀式按:修長的脖子,寬闊的肩膀,平直的背脊,勁瘦的腰肢……他的十指輾轉徘徊,流連難返,不舍,目則順著按的方向繼續往下:白浴下微隆的弧線,以及兩條結實大勾勒出的廓,還有因并不完全并攏而出現的那點凹陷……
賀海樓的手指不知不覺變得又輕又緩,本來該順著浴往下按的作變用尾指勾住礙事的服,其余往里探索……然后他突然發現手下的軀了一。
賀海樓有些憾地收回手,神自若收回自己太過昭然的目,對睜開眼睛看向他的顧沉舟笑笑:“顧覺如何?”
顧沉舟看了賀海樓一會,端起旁的酒杯,沖對方舉舉,將里頭的暗紅一飲而盡:“寵若驚了,賀。”
“在這里我也只愿意給顧按按了。”賀海樓仿佛無奈地一攤手,同時對顧沉舟說,“顧覺得差不多了沒?一起去外頭喝一杯?”
外頭確實還等著一堆人,顧沉舟點點頭,擱下杯子,站起來和賀海樓一起向外走去。
一堆公子哥的聚會其實也沒有太多出奇的花樣。
等顧沉舟和賀海樓走到外頭的包廂,一部分人在包廂里唱歌喝酒,一部分人則下樓去玩兩把了。
兩人在沙發上坐下,跟著玩了一會喝幾瓶酒,賀海樓就轉臉朝顧沉舟提議說:“時間還早,我們去泰海河玩一把?”
泰海河離這里并不太遠,算是京城中的一個景區,沿岸的商業大樓錯落高聳,燈火輝煌,水上又涼風徐徐水聲陣陣,現代化的城市和水景相結合,算是一個放松的好去。
顧沉舟看一眼手上的手表,近十點了。他心道今天晚上的這場戲還拖得真夠久的,面上已經點頭答應。
賀海樓滿意地轉向其他人:“大家呢?”
“賀親自邀請,肯定要給面子的。”包廂里的幾個公子哥笑嘻嘻地說,紛紛拿起電話通知不在場的其他人。
今天晚上的泰海河似乎格外的安寧。
從車上下來,顧沉舟一眼就發現平常游人如織船只穿行的大河上一派平靜,只剩一條蜿蜒的深水在河床里靜靜流淌。
各自開車前來的其他人也覺得不對,已經開始低聲談。
這時比所有人都先到一步的賀海樓從河邊走回來,帶著眾人往船只停靠的地方走去,很快就上了一艘唯一亮著燈的兩層豪華游。
到了這里,大家都明白這是賀海樓搞出來的——只是直接封了整條河……難道是為了游湖的時候不被人打擾?幾個公子哥互看一眼,面都有些微的奇怪。
顧沉舟和賀海樓并肩走上了游的二層。
船只輕輕搖晃,帶著一種人舒適放松的微離開河岸。
賀海樓從二層的冰柜里拿出一瓶好酒,用起子起了瓶塞,倒一杯給坐在沙發上的顧沉舟:“顧嘗嘗?1876年的珍藏。”
顧沉舟接過了含上一口,稍品一品就隨手擱下:“確實還不錯。”
賀海樓笑笑,也隨手放下這瓶價值不菲的洋酒,站起來邀請顧沉舟:“難得來了泰海河一趟,又沒什麼人,我們走出去看看河景?”
這話說得可真是謙虛了,不是沒什麼人,分明是除了他們這一艘船之外就沒有人了。
一直等著看賀海樓目的的顧沉舟心下也有幾分好奇,略一點頭就站起來和賀海樓一起走出船艙。
打開通往甲板的艙門,涼風呼一下撲到臉上,輕輕又帶著些搔,似乎還夾雜了一些淺淡的不知名清香,使人暗生沉醉。
兩人撐著欄桿向遠眺。
黑的河流蜿蜒著向前流淌,兩岸各燈火煌煌奪目,耳畔是水的泊泊律,喧囂又杳杳不絕……與暗,與靜,在這一時有最完的結合。
顧沉舟的目從兩岸的輝煌的燈火落到深邃的河水中。幽暗到了極致,似乎也倒映出兩岸的一點深綠芒,模模糊糊,影影綽綽,錯落分散又極有規律地向前方蔓延,像一條由天上星輝落的水中帶……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