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大概只持續了短短的一個呼吸。
“進來坐一下?”用牙齒咀嚼著念完賀海樓的名字,顧沉舟就對賀海樓招呼說,順便用鑰匙打開了房門。
這個邀請顯然有點出乎賀海樓的意料,賀海樓一挑眉:“行。”
顧沉舟又笑了一下:這是一個近乎親切的笑容,小小的酒窩出現在顧沉舟臉頰上,就算顧沉舟本來是板著臉的,也顯得可可親了——何況他正對著賀海樓微笑?
就站在顧沉舟對面,賀海樓倒是沒有多花工夫去思考顧沉舟現在的心,他就是在看見那個小酒窩的第一時刻,非常想要手去一,并且立刻就付諸了行——
顧沉舟歪了一下腦袋,順便看了賀海樓一眼。
認真地說,這一道眼神非常平淡。但賀海樓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被撥了一下,生生了半邊。
這個時候,兩人已經一前一后地走進房門了。
賀海樓不無憾地收回自己的手指,開始打量起顧沉舟住的宿舍來:這是一間一室一衛的宿舍,洗手間在進門靠左手邊的位置,狹長的玄關之后,雙人床和一組小沙發及辦公桌椅占據了房間的大部分位置。同的地磚和墻壁似乎因為房齡久了的緣故,都有些褪,和老式的木頭床及書桌書架搭配起來,倒是十分相襯。
賀海樓經過空的書桌,來到書架面前,隨便掃了一眼,就看見數本有關經濟學的書籍。
“要喝點什麼?”顧沉舟站在玄關問。
“有沒有酒?”賀海樓問。
煙酒這種東西,就算平常不用,大多數人也不會忘記準備。
聽見對方的回答之后,顧沉舟打開玄關上的壁柜,從中挑出一瓶有些年份的洋酒和兩個杯子,走到房間的小沙發組前,拔開瓶塞,一人倒了半杯子,又將其中一杯推過玻璃桌面,推到賀海樓面前。
賀海樓端起酒杯,拿在手上搖了搖,并不急著喝下去。
反而是顧沉舟抿了一口酒,先開了口:“打算住進來?”
賀海樓心道顧沉舟這語氣可真是平靜啊,不過不這樣,顧沉舟又會用什麼語氣說話?——自己又希對方用什麼語氣說話呢?
“歡不歡迎?”賀海樓輕佻地問。
顧沉舟微微笑了,沒說歡迎也沒說不歡迎,只是說:“青鄉縣什麼東西都沒有,倒是委屈賀總了,要不賀總順便看看,這里有什麼地方值得投資的,娛樂公務兩不誤?”
賀海樓一愣,心道今天這個走向有點不對啊——顧沉舟是在游說他投資青鄉縣?
一點小小的投資,不管是對他還是對顧沉舟來說都沒有什麼,但其間的含義就深刻了。說得直白一點,顧沉舟出去,不拘是對誰開這個口,都是給對方面子,還不是誰都能有這個面子——就像省長的公子劉云輝,一聽到消息不也是地捧著錢就跑到山里去了?
現在顧沉舟對他開這個口,怎麼看怎麼像是在表示親近啊……
難道因為青鄉山上的那件事?
這不能吧,不就是擼了一管嗎?賀海樓神古怪地想,顧沉舟就算再雛也不至于雛這樣吧!
如果世界上真有讀心這回事,顧沉舟一定會慶幸自己從沒有獲得過這個技能。
但就這件事來說,顧沉舟對賀海樓的這個提議,其實跟賀海樓想象的也并不差多了: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確實是在表達親近,畢竟就算逗弄寵,也要給出一些食,何況是一場兩個人都有意思的游戲?
總要有來有往,一波幾折……才更有趣一些,不是嗎?
當然,并不著急。
這場游戲的調子,還得慢慢地定。
顧沉舟一邊想著,一邊打開電視到新聞臺,開始補今晚掉的中央臺和地方臺的新聞。
電視是掛在沙發組右邊,也就是衛生間背后的那面墻上。
和顧沉舟對坐的賀海樓也跟著看了一會兒電視,突然又環視了一眼房間,對顧沉舟說:“你不覺得熱嗎?”
顧沉舟:“不覺得。”
賀海樓拎著自己襯衫的領口扇了扇風,看了一眼顧沉舟上的薄線,從沙發上站起來,繞著房間走了一圈,突然摘下掛在帽架上的一條深藍圍巾,雙手一揚,朝顧沉舟脖子上就是一裹,并且馬上打了個蝴蝶結!
這一系列作迅捷無比,正看新聞的顧沉舟一下子沒注意,還真被對方裹了個正著。他愣了一下,脖子后仰,從沙發上和站在背后的賀海樓對視。
賀海樓:“哈哈哈哈哈……”笑得停不下來了。
顧沉舟:“敢一點嗎?”
“不敢。”賀海樓順溜地回答對方,按著顧沉舟的雙肩左右欣賞一番,彎下腰愉快地照著顧沉舟腦門用力波了一口,“真!”
正抬手拉圍巾的顧沉舟臉頰一,但數秒之后,他彎起角,出了一個賀海樓沒有看明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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