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秦朔終于愿意分給唐林遠一點視線:“什麼意思?”
不想唐林遠也給不出一個準確答案:“我不知道。”
“標記清除手中是會用到抵抗藥的,按理來講,你們的信息素會于一個絕對排斥的位置,不是誰標記誰的問題,而是信息素無法融,強行標記會對雙方造不可逆的傷害。”
“或者說,即便是讓喬喬主導的標記,他也該排斥才對。”
但實際上——
喬舒不僅沒有排斥,還興得像個小傻子。
秦朔不可避免地想到在莫澤塔星的那段時間,人人都說alpha的|是恐怖的,可一個食髓知味的小o,對標記的完全不亞于易期的alpha。
“但我這里的檢測報告顯示,你們的信息素不僅融在一起,你的信息素還對喬喬起到一個很奇妙的養護作用。”
“所以?”秦朔想聽結果。
唐林遠說:“沒有所以,我不知道你們這是什麼況,也不知道以后會如何,但只從現在看......喬喬的腺正在恢復原本的活,恢復到什麼程度,還要看他的孕囊檢測。”
從來只有稚腺損的病例,唐林遠從醫近十年,還是第一次看見損腺無端恢復的例子。
“如果你有想起什麼,希你可以告訴我們。”臨走前,唐林遠誠懇道,“不論是為了喬喬,還是為了那些不知去向的omega孩子,我們研究不出可行診斷方法,你是唯一的希。”
著唐林遠遠去的背影,秦朔重新將目投向監護室里。
喬舒還維持之前的姿勢,一未,若非病床前的儀波有所起伏,秦朔甚至看不清他的呼吸。
兩天一夜,秦朔將他在莫澤塔星經歷的所有都回顧了一遍,事無巨細,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思來想去,有能力改變喬舒質的,也只有弗林一個。
偏偏那條瞎眼魚盜了統帥紀念館,至今沒有消息。
夜。
秦朔一如既往地駐足于監護室外,原本在沉思著,忽然聽見一聲尖利的鳴。
只見監護室的紅燈快速閃耀,刺耳的鳴笛穿玻璃窗,打在秦朔耳鼓,宛若催命的魔咒。
“快快快,快郝醫生過來!”值班的護士匆忙趕來,倉皇中撞到秦朔,男人未有防備,直接被撞得一個踉蹌。
可等秦朔回過神,他失魂落魄地著監護室,看著醫生護士將喬舒圍住,直到看不見一點殘影。
“喬喬......”孤寂的醫院走廊上,他的輕喃格外清晰。
等了不知多長時間后,秦朔被人拍了肩膀,他木訥呆滯地看去。
郝醫生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努努,示意秦朔往后看。
秦朔這才發現,不知何時監護室里的人已經不見了,喬舒正被送去病房。
走近了才看見,喬舒睜著眼,原本燦若繁星的眸子空無神,愣愣地盯著頭頂天花板。
“喬喬?”溫暖的手掌到喬舒手腕,他眼珠了,慢吞吞地往下方看,眼所見,是男人筆的軍裝袖。
是誰?
是......秦朔。
腐朽生銹的大腦慢慢運轉起來,喬舒作緩慢地眨了眨眼,薄微啟,卻是沒能說出話。
秦朔恍惚明白了他的意思,湊到他跟前,低頭輕輕親了他一下。
秦朔這幾日一直守在監護室外,除了營養不吃不喝,瓣上很干,還有些糙的磨人。
但到額頭上落下的親吻后,喬舒忽然彎了彎角,嚨里發出怪異的聲調:“啊......吶......”
秦朔聽不懂,但看他眼中的亮,提了幾天的心一點點落回去。
等到把喬舒安置好,他又睡下了,大概五六個小時后,才重新醒來。
彼時,秦朔正靠在墻角,默默盯著喬舒的睡,直到注意到他這邊的靜,才大步走來。
“了嗎?想吃東西嗎?還難嗎?喬喬說句話好不好?”秦朔圍著喬舒打轉,目中全是焦躁不安。
喬舒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斷斷續續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秦......秦朔。”
“在!我在的,怎麼了?”
“秦朔......先生,你能、能不能......抱抱我......”
秦朔依言湊過去,撐著喬舒脊背,直接把人攬進懷里:“好,我來抱抱你。”
不僅是擁抱,秦朔無法控制他的沖,索把頭埋在喬舒頸側,細細親吻起來。
“咯......——”喬舒用氣音說著,雙手無力地擋在秦朔前,偏偏又費力地仰著脖子,將脖頸給秦朔看。
病房里的氣氛莫名曖昧起來,若非喬舒低一聲:“難......”秦朔這才回神。
他甚是懊悔,想起剛才在做什麼,一方面愧,一方面想給自己一掌。
幸好,過來例行檢測的醫生打破尷尬。
喬舒配合地出手臂,本就纖細的手腕經過這兩天磋磨,更是瘦得骨節凸起。
他沒管旁邊的醫生,只是看著秦朔,目里帶了幾分微不可查的膽怯......
醫生離開后不久,喬舒的力又耗盡了,他抓著秦朔的一片角,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隨后片刻,病房的門被敲響,不等秦朔過去,房門直接被推開,幾個著軍裝的老人走進來。
若是有外人在這里,一定能發現,這些老人全是軍部德高重的前輩。
可秦朔只是皺起眉頭,思慮片刻,冷淡問道:“有什麼事嗎?”
得到了秦朔的回應,為首的老人面上一喜,急不可耐道:“秦上將,我們想請你率軍追擊凱爾森帝國皇太子,想請你將他們攔截在凱爾森境外,救回被綁架的omega!”
秦朔淡淡地撇了他們一眼,直接坐到病床邊。
他目溫,定定地盯著床上還在昏睡的小o,不知想到什麼,角浮起一抹微笑,旋即握住喬舒的右手,沉默良久。
“要我去攔截凱爾森帝國的皇太子,拯救那些omega?”
“我連自己的omega都保護不了,憑什麼能保護別人?”
秦朔怕吵到喬舒,有意放低聲音,即便如此,隨著他話音落下,門口的聲響徹底湮滅了,病房里一片安靜祥和,那些來當說客的人,卻無端到一陣寒意。
從小到大,秦朔到父親的熏陶,到軍校的教導,一直把聯邦放在首位。
上將二字不僅僅是一個軍銜,更多的是責任。
但此時此刻,秦朔看著喬舒蒼白的小臉,心底本放不下第二個人,第二件事。
直到今天,他想自私一次。
或許這對那些無故失蹤的omega不公平,可誰給他的omega公平?
若不是在莫澤塔星上的奇緣,秦朔不敢想象,喬舒如今會是什麼樣子......
他靜默片刻,開口道:“我不去。”他還要陪他的omega,哪有多余的力顧及旁人。
“秦上將您再考慮一下,您不能因為一己......”
“我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秦朔打斷他們,看到喬舒似有醒來的跡象,頓時噤聲。
他手在喬舒小腹上輕輕拍,又在他額頭上探了探溫,哄了好一會,才見人重新沉睡過去。
秦朔長了教訓,輕手輕腳地站起來,走到門口把所有人趕出去,又關上病房門,這才開口:“在我的夫人恢復之前我哪兒都不去,夫人什麼時候好了,什麼時候再來找我吧。”
“不用在我這里浪費時間了,有這功夫,多艘星艦都該回來了。”
臨回去前,秦朔忽然想起來,腳步微頓,頭也不回道:“我知道有人想夠一夠元帥的位子,可拉下我......他就能元帥了嗎?原本我是沒有爭權的打算的,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喬舒。”
“勞煩,把話帶給你家主子。”
病房門打開又合上,秦朔的影消失在磨砂窗里,外面的眾人面面相覷片刻,無奈地甩了甩手。
秦朔說的話已經足夠直白,在場諸位心里都有計較,畢竟不是心朋友,互相點了點頭,便三三兩兩地離開。
另一邊,秦朔進門才看見,喬舒竟是醒來了,正單手撐著床鋪,努力翻坐起來。
“怎麼了?”秦朔一驚,趕過去扶住他。
卻見喬舒眼中全是慌張,磕磕地追問:“你,要走......是要走嗎?”
“走去哪兒?”
“你別、不要走......秦朔,你帶上我,帶上我好不好?”喬舒著他的胳膊,全然沉浸在自己的緒里,“不能走,你要......你說了,要對我好。”
剛才的對話里,喬舒只聽見了一部分,他力不夠,聽來的話也斷斷續續,零零散散地拼湊一二,就變了秦朔要離開。
“秦朔......”不知不覺中,喬舒聲音里帶了哭腔,急得紅了眼眶,“你要是走掉,我......我就——”
“我就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