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到時候我阿爹幫我打聽清楚怎麼個養法!”三囡一臉的興,仿佛味就在眼前。
周蕓蕓又道:“這些點心是沒辦法大量做出來的,就算到時候你養了羊也一樣。撇開咱們自個兒要吃的,剩下的就存起來,回頭趕場子時拿去賣,多多也能賺一點錢。或者央求阿賣到縣城里的糕點鋪子也,咱們分一利給。”
“好!那就是我跟阿姐一道兒做買賣!”三囡激壞了。
小孩子都喜歡買進賣出的游戲,哪怕三囡是個小饞貓也不例外。只可惜,因著是家里頭最小的孩子,加上又是個姑娘家,哪怕爹娘哥哥們寵著,三囡出門的次數也屈指可數。事實上,就算出了門,也沒人讓幫著買賣東西。
這要是周家跟村里其他人家那般,日日下地勞作,只圖個溫飽的話,或許三囡還沒這個念想。可眼瞅著家里人都出門做買賣了,三囡別提有多眼饞了。且這個想法在看到大金也開始有自己的買賣后,就到了頂點。
若是將來養了一群羊,每只羊都產好多,除了自家吃的外,其余的都而已拿去賣掉。就算不是每日里出門,也可以隔三差五的去一趟鎮上或者縣城。到時候,就可以真正過一過買進賣出的癮了!
在周家其他人忙著迎新年之際,周蕓蕓和三囡就已經達了初步的協議。
介于羊的稀罕,周蕓蕓果斷的提出增加三囡的分比例。到時候周蕓蕓出小麥和白砂糖,以及做點心的技,由三囡出羊和蛋,所獲品一人一半。要是到時候打算用到周家阿的話,則由兩人共同讓出一分利給阿當跑錢。
虧得周家阿還不知曉自己已經被倆小破丫頭惦記上了,要是知道的話……仿佛也沒啥旁的法子。
不提周蕓蕓,單說三囡在事商議妥當后,就興沖沖的跑去尋阿爹,央他幫著打聽養羊的法子。
周家二伯斜眼看著這閨,沒好氣的道:“有好就想著你娘,有事兒忙活就想著你爹我,我咋瞅著你一肚子壞水呢?”
三囡愣愣的看著爹,旋即癟著要哭不哭的跑到一旁看熱鬧的二河跟前:“二哥,你要是不幫我說話,回頭我阿姐折騰出專門在夏日里吃的東西,阿不給你娶媳婦兒!”
二河先是愣神,而是則是又好笑又好氣的拿手指腦門:“求人是這麼求的?你以為我會怕你?阿已經決定的事兒沒人能改變,你個小破丫頭!”
“那我……”三囡想了想,又道,“那就等二嫂子進門了,我跟二嫂子聯合起來收拾你!”
“哈哈哈哈!”大河直接笑瘋了,見妹子鼓著腮幫子瞪圓了眼睛瞅著他,登時手一把將攬在懷里,笑道,“你也是個傻的,求他做甚?你忘了你大嫂娘家就是養牲口的?回頭正月初二,我陪回娘家去,到時候幫你問個明白。”
三囡這才想起,自家大嫂娘家原就是山里人,倒不是說專門養牲口的,而是各種比起他們這些住在山下的人,對各種牲口更為悉,指不定他們家就有羊呢!
當下,三囡便養著笑臉求道:“那大哥回頭幫我瞧瞧大嫂娘家有沒有養羊,我想要小羊羔,半大的更好。對了,我有錢的,先前阿姐幫我腌了鵝蛋,還做了黃金烤鵝蛋,都阿爹擺在攤子上幫我賣掉了,我攢了好多錢!”
大河故意逗:“原來我妹子這麼能耐?不過,你攢錢難道不是為了來年開春買鵝崽子嗎?”
這個說法也沒錯。三囡一臉的為難。
“那你回頭問問蕓蕓,看有啥辦法。”大河也是個壞心眼的,眼見自家堂妹給他們找了那麼多活兒,雖說干的還是很開心的,可到底還是想看周蕓蕓的笑話,當下攛掇三囡去為難周蕓蕓。
三囡果然上當了,回頭就蹬蹬的跑到灶間來尋周蕓蕓討主意。
不想,聽了三囡的話,周蕓蕓只笑道:“那還不簡單?你既買鵝崽子又買小羊羔不就結了?對了,你還可以跟大金合作,他那頭還有鵝,先前他忙,一直你幫著他養,索你跟他商量商量,花幾個錢買來得了。還有,要是開春你的錢不夠,也可以跟大金去商量。他賣米花很是攢了一些錢,又不打算買家禽牲口,你借一部分,回頭跟他說好分幾次還清,再拿吃食當利息請他吃,他一準不會反對。”
“真的嗎?要是他不相信咋辦?”三囡還是有些忐忑不安。
周蕓蕓又給出主意:“那就跟他說,要是還不上錢,拿你的大花抵給他,這下他一準相信。”
這話一出,三囡直接哆嗦了一下:“大花是我的!哦,我懂了,大金也知道我最喜歡大花,要是跟他說,不還錢就給大花,他一定會信的。”癟了癟,三囡要哭不哭的道,“我還不如把我自己給他!”
“噗!你可以試著跟他商量一下。”周蕓蕓隨口道。
還真別說,三囡素來都相信,這回自然也不例外,很是將這話聽了進去,回頭就尋了個空檔將大金喚到一旁商量起這事兒來。
大金倒是很痛快的表示,錢可以借,好吃的也可以不要,不過要求到時候每天給他一個鵝蛋。
三囡想都沒想便一口答應下來。
不過之后,大金又很好奇的問:“你家大花為啥不會孵蛋?”
這是個好問題。三囡回頭鬧了娘好久,終于磨出了一個答案,買的全都是母鵝,就算孵蛋……那也不會有結果的,所以不是大花不肯孵蛋,而是大花不蠢。
雖然沒聽明白這里頭的意思,不過有一點三囡倒是明白過來了,那就是來年開春買鵝崽子的時候,一定要多買一只公的。至于為啥只買一只,那當然是因為公的沒用,吃不下蛋,愿意養一只已經是三囡的底線了。
這一年的年關,周家過得格外熱鬧,原因除了這一年賺了錢買了田蓋了房外,更重要的是,在大年三十這一晚,周家阿再度發起了歲錢。
要是擱在旁人家中,歲錢那都是給小孩子的,且多半都是給倆銅板,既圖個彩頭又能孩子買兩塊糖甜甜兒。可周家卻不同,準確的說,是周家阿的想法異于常人。
發歲錢都是按著人頭發的,一人一份,除了自己之外,人人都有,包括已經三十好幾的周家大伯。
周蕓蕓倒是覺得,周家阿這是借著發歲錢的機會給大家發紅利,畢竟這年頭的大家族完全沒有干活發工資的說法。既是白出力給家里干活,當然要發點兒錢不犒勞一下。至于裳和好吃的則應該算是福利,畢竟跟今年家里的收益相比,這點兒真心不算啥。
拿了周家阿新給的閃亮亮的小銀錠,周蕓蕓向三囡招了招手,又將先前那塊一并掏出來:“兩個二兩的小銀錠,算是我的份子錢,正好你多買幾只羊,記得買大的,要領回家立馬能產的那種。”
三囡開開心心的接過了周蕓蕓的銀錠子,連自個兒的那份在,回頭又得了大金那一份,再加上先前攢的一大包銅錢和銀角子,在周家眾人散去以后,跑到爹娘房里,全一腦的全給了爹。
周家二伯是懵的,他當然知曉自家閨攢了一筆錢,卻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有那麼多。
“娘,先別忙著睡,過來幫著點點你閨有多錢。”
聽得喚聲,二伯娘趕撥亮了油燈,過來幫忙。結果,才一看到包袱里頭的錢,就傻眼了:“哎喲我的親閨喲,你這是上哪兒去打劫了?”
灰撲撲的土布包袱里全是錢,最顯眼的就是六個二兩重的小銀錠,分屬于周蕓蕓、大金和三囡本人。其次則是七八糟一堆大小不一的銀角子,最大的有一兩重,小的也有幾錢銀子,至于銅板更是堆了一座小山。
“阿姐給了四兩,大金也給了四兩,其余都是我自個兒攢的!”三囡一臉嘚瑟的揚著頭,指了指包袱催促道,“快幫我數數呀,我不會點重!”
三囡的算籌是跟著三河學的,素日里周蕓蕓也有教過一些。無奈的是,在沒有秤的況下,指用手掂量一下就知道重量那是不可能的。
周家二伯神復雜的瞅了瞅他閨,轉去拿了先前出攤賣麻辣燙時用過的小秤。也虧得他已經做了近一年的買賣了,對于點重已經很練了。饒是如此,歸整這一堆錢還是費了他不的勁兒。
“一共二十五兩銀子,兩千七百二十三個銅板。”
點完了重,周家二伯更無奈了,雖說這里頭有八兩來自于周蕓蕓和大金,有四兩則干脆是周家阿給的,可剩下來的十三兩銀子并兩千七百多個銅板,卻是實打實三囡賺來的。
這還不算,三囡還有二十多只鵝呢!
二房倆口子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底里看到了深深的無奈。在此之前,就算他倆知曉自家閨見天的瞎忙活,也知曉很是賺了點兒錢,卻萬萬沒想到竟會有那麼多。
撇開借來的和周家阿給的歲錢,三囡這一年下來,除卻添了二十多只大白鵝外,還賺了十五六兩銀子。要知道,莊稼人一年到頭也不過攢個三五兩銀子,要是遇到年景不好,指不定丁點兒余錢都存不下來。
當然,賬也不是這麼算的。畢竟旁人家都是要吃要用的,柴米油鹽醬醋茶,樣樣都要用錢,還要置辦裳鞋子被褥等等,除卻開銷,能攢下的錢自然就了。
而三囡,吃家里的喝家里的,除了買鵝崽子之外,這一年就沒花過一文錢,再加上原就沒有本錢,不存在利純利問題,等于賺來的全是的。
饒是如此,作為一個稚齡小娃,也算很能耐了。
“行了,咱們這閨算是養出來了,就算瞅著黑乎乎臟兮兮的,胖了點兒饞了點兒,長得也不好看,針線活兒更是拿不出手,可好賴有這麼個本事,往后倒是不用發愁嫁不出去。”周家二伯由衷的概道。
“壞爹!阿爹最壞了!!壞壞壞!囡囡不理你了!!”三囡本來還想叮囑爹幫著換下整錢,以及萬一大嫂娘家沒那麼多羊羔,還要另外尋賣家。結果,還不等開口叮囑,就得了這麼一通話,氣得連連跳腳,索轉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二伯娘一個沒忍住笑噴了出來:“你這人喲……知曉的說你是在夸閨,可這話聽著可真不像是好話。就算咱閨不在乎丑,你也不能當著的面說長得不好看罷?”
周家二伯不滿的嘟囔了一聲:“這算啥?我這還只是說長得不好看,我還沒說長得丑呢!你說說看,咱們老周家三姑娘,大囡脾氣是壞,人也不行,可人家模樣就是好。還有蕓蕓,頭兩年瞧著還一副小孩樣兒,今年我咋覺一下子長大了?瞅著就像是個半大姑娘了,不像咱閨,跟個瘋小子一樣。”
“行了,我記著這話了。回頭要是再得了好吃的,給我不給你,你也別埋怨。就你這樣,不記仇就不錯了。人還說呢,兒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貧,你這個當爹的還嫌棄閨長得丑了?再說,那是沒打扮,我閨要是弄得干干凈凈,穿上好裳,一準兒也是個人胚子。”
“呵呵,然后一個眼錯不見,就原地打了個滾兒,變了泥猴子?”
二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