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悲傷的是，在周家阿眼里，狗崽子可比三山子能干多了，前者只吃了點兒剩飯剩菜就長大了，還能跟胖喵倆口子一道兒上山捕獵，哪怕如今的周家已經不差這點兒吃食了，白得來的東西哪個不要？后者……

周家阿深深的認為，所有的孫子孫里頭，最廢的當屬三山子。能吃能喝能睡，就是啥活兒都不干。以往剛念書那陣子，起碼還會在春耕和秋收說幫襯一下，這兩年索啥活兒都不做了，甚至每日里吃飯都要他娘端到自個兒屋里，只差沒他娘幫著喂飯了，更別提賺錢養家了。

問題是，三山子他已經不小了。

比他小的周蕓蕓、周大金，還有周三囡都已經能賺錢了，獨他一個活得跟個爺似的，樣樣事兒都要人伺候。哪怕最最寵的周蕓蕓，那也是自個兒洗做飯打掃房間，只不過從不下地罷了。

周家阿送給三山子一個新名字：廢蛋子！

對了，狗崽子也有個新名字，因著那些個不肖子孫都不喜歡周家阿辛苦取的名字，就給狗崽子取名為：大狗。

……

有道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就在大伯娘為自己的未來哀悼之時，更大的悲劇到來了。

或者應該說是慘劇更為確切一些。

孟秀才明言來年就不教三山子了。

卻說孟秀才這人也是倒霉，他爹娘過世時，恰是他剛考上秀才的第二年。然而父母過世要守重孝，將近三年時間，于是他就錯過了兩年后的科舉。好在，時如白駒過隙，轉眼又是兩年。眼瞅著明年又可以參加科舉了，孟秀才覺得教學生的戲碼也膩味了，加上三山子確實不是讀書的料，就尋了個機會委婉的將這事兒告訴了周家大伯。

周家大伯表示可以接，畢竟這原本就是你我愿的事，沒啥值得計較的。只是，他是能夠接并理解，他婆娘完全不。

孟秀才要專心鉆研學問，以備來年科舉，那三山子咋辦？

的三山子沒有先生了！！

其實要說沒有先生也是夸張了，單說楊樹村好了，那也不止一位秀才。只不過，那位年歲大了，完全是屬于那種活一天算一天的狀況了，不可能再收徒。而隔壁楊柳村則沒有秀才，再往遠算，那還不如直接進鎮上念私塾得了。

說真的，大伯娘真有考慮將三山子送去私塾，畢竟以周家如今的況來看，私塾的束脩那也是完全出得起的。然而，周家阿斷然拒絕。

都已經念了那麼多年了，還念啥啊？本就蠢得很，別等下越念越蠢了。反正用周家阿的話來說，三山子那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原先孟秀才愿意教，那就教唄，可如今人家放棄了，那還折騰個啥？

“趁早歇著，回頭下地干活去！”

“什麼？下地干活？！”

大伯娘要瘋，的心肝寶貝兒啊！下半輩子榮華富貴的來源啊！居然要下地干活？不，決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抱著這樣的信念，大伯娘權衡再三，決定向孟秀才下手。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畢竟周家阿比孟秀才恐怖多了，與其說服周家阿松口將的三山子送到縣城念私塾，覺得還是從孟秀才這邊下手比較容易。可要怎麼做呢？最好的法子當時是將孟秀才變自己人。

周家撇開早已出嫁的周大囡外，也就只有周蕓蕓和三囡了，當然要是把才兩歲多的小臘梅算在的話，就有仨姑娘了。

大伯娘當然不會喪心病狂的算計自己的親孫，只在周蕓蕓和三囡上打了個轉兒，就很快有了主意。

要說周蕓蕓姐倆，不看聰慧與否，單看外表就相差極多。周蕓蕓不出門，又是打小養著的，皮白皙五致，加上如今已經十四歲的早已發育小小了，看著就比渾臟兮兮還帶著說不明道不清怪味兒的三囡要好上太多太多了。

怎麼選擇那還用說嗎？

當然，在手前，大伯娘也有好生思量過，萬一事曝會怎樣？

答案是，不會怎樣的。孟秀才可是堂堂秀才啊，多未出閣心中的如意郎君，加上他的模樣是真的好，配周蕓蕓那絕對是綽綽有余了——反正是這麼想的。

耐心的等待了幾日，終于盼到了周蕓蕓要去三家教新方子的日子，大伯娘借口去尋周大囡，跟周蕓蕓前后腳出了門。

周蕓蕓在前，在后。

楊樹村多山多河多水田，偏村里的路也就那樣，除了一條主路還算湊合外，其他的都是小徑兒，或者干脆就是田埂。不過，走慣了的人倒也不覺得有什麼，畢竟村子大人卻，正常況下不會出現擁的狀態。

可這不是還有例外嗎？

要不怎麼說連老天爺都在幫大伯娘，倆人一前一后的才走到村子中間的田埂上，迎面就走來了孟秀才。

大伯娘的心砰砰直跳。

楊樹村這邊的田埂都是一邊高一邊低的。高的這邊幾乎與田埂齊平，即便不曾齊平那也相差無幾，可低的這一邊卻是至有五六尺的落差。而這會兒已是隆冬時節，田埂兩邊都是水田，卻都不曾將水放掉，遠遠的看過去就好似湖面一般。

眼瞅著孟秀才已經過來了，大伯娘剛想上前，就看到孟秀才側過子讓到一邊，示意們先過去。

原本，以田埂的寬度就算錯過兩人也應該不問題的，大伯娘還在算計要怎樣不留痕跡的手，結果就看到孟秀才格外配合的側相讓。

天意啊天意啊！

這絕對是老天爺的意思！！

大伯娘高興壞了，趁著周蕓蕓走到孟秀才邊之際，猛的腳底一個打，仿佛子不控制一般，雙手四下揮抓。

噗通。

噗通。

前后腳兩次噗通聲，孟秀才和周蕓蕓齊齊的栽到了落差大的那邊冬水田里，功的陷了淤泥里。